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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军心如铁(网络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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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二牛低着头不吭声,姜小天又说:“你副班长都当不好,自己的内务都整不好,怎么去当好一个班长?”
  刘二牛抓着脑袋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可是我一直都在刻苦的训练……”
  姜小天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挥挥手有点不耐烦了:“好好抓抓你们班的内务,政治学习更不能拉下,如果再稀稀拉拉的,这辈子都甭想当班长!”
  刘二牛还真是属驴的,推一下动一下,被老队长训了一顿后,回到班里就打了一盆水先弄自己的被子,等自己的被子有模有样了以后,刘二牛又开始弄得全班鸡飞狗跳。跟他同年入伍的老兵更是怨声载道,结果一个月后,内务卫生评比一下就蹿到了八个班中的第三!
  几个月前刚从一大队调过来的新队长和老指导员虽然对刘二牛这种简单的管理方式有点不满意,但他们都看到了刘二牛的变化,再加上刘二牛闻名全支队的军事素质,提拔他当班长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刘二牛同志非常不幸,就在班长的任命就快下达的时候,他请假外出被总队和警备区的联合纠察队给抓了个现行,原因是他没扣风纪扣,两手还插在衣兜里跟街上瞎晃悠!刘二牛同志差不多跑了三条街,才被契而不舍的五个纠察前堵后追地给按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刘二牛同志要是不逃跑,估计最多回去也就被支队通报批评,可他这一跑,就跑进了总队“警容风纪学习班”一个星期后,支队长亲自去接回了刘二牛,刘二牛同志也就史无前例地成了这个支队历史上连续两年的正反典型!
  在大队和中队领导的争取下,刘二牛同志只被记了个小过,而且保留了副班长的职务,只是班长的任命已经变得遥遥无期了。
  刘二牛的哥哥是驻藏部队的烈士,二等功臣,要不,他那个奇难看的罗圈腿,怎么也不可能混进人民军队。刘二牛当兵的过程几乎是一路绿灯,他家乡武装部的领导每年都会来部队看望他,教导他要继承哥哥的遗志,争取在部队早日成才。所以,只有初中文化的刘二牛,一门心思想在部队转志愿兵。这两年看起来虽然受了一点磨难,可刘二牛通过自己的努力,两年时间就几乎收获了一个义务兵三年所能获得的所有荣耀,三等功、党员、班长……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设定的目标在发展。
  这次不经意间背了这么大一个处分,对兴冲冲的刘二牛来说,无异于从天堂突然掉进了冰窖!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除了依然拼着命训练外,刘二牛变得沉默寡言,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跟战友们说一句话。一有休息的时间就独自远远地坐着发愣,整夜整夜地靠在床上瞪着牛眼睡不着觉。
  刘二牛的反常,让队长和指导员束手无策,不管你如何苦口婆心地去开导他,他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看着刘二牛日渐消沉,中队干部知道他心里有一个死结解不开,可是他们又不能承诺什么,最后闹到大队教导员那里,教导员又请来了副政委,几个人轮番上阵开导,刘二牛同志才恢复了些许生气。
  这次组建新训大队,本来大队长马啸杨不想要刘二牛的,但是刘二牛被大队留下来超期服役了,那意思肯定是想让他转志愿兵。战斗班的战士要转志愿兵,一定得是正班长,大队是想通过这次新训,让刘二牛好好锻炼一下,回到老连队再顺理成章的提升为班长。
  马啸杨其实也是出于爱护刘二牛才不同意让他来新兵大队当班长的,他觉得刘二牛的性子不适合训练新兵。军委刚刚下发了以情带兵的文件,总队甚至还公布了警务处的投诉电话。这家伙方法粗暴简单,万一弄个打骂体罚新兵的罪名,军旅生涯估计真的就走完了。
  刘二牛这几个月慢慢地缓过劲了,他知道这次可能是证明自己的最后机会,听说马啸杨又要堵他,就气得扎了武装带跑到支队机关来找副参谋长马啸杨。
  马啸杨看到刘二牛黑着个脸要拼命的架势,就问他:“怎么了?又想揍我一顿是不是?”
  刘二牛嗓门大得出奇,瞪着一双牛眼就炸开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真看着我不爽,直接开除我的军藉不就完了吗?”
  马啸杨不急不恼地起身关起办公室的门,等刘二牛平静了一点才摊开双手说道:“还有没有牢骚了?要不,你把武装带解下来抽我一顿得了!我保证出了这个门,没人会追究你的责任!”
  刘二牛不说话。
  马啸杨停了半天又说道:“现在可以听我讲了吗?你这火爆脾气自己感觉到了吗?今天我是一个少校,如果换上了一个新兵蛋子,人家头都被你打通了!打了人你还想在部队呆下去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搞不好还要上军事法庭!”
  刘二牛蔫了,开始不停的擦汗。
  马啸杨又说道:“你明白我不让你来新训大队的原因了吗?”
  刘二牛心里不服气,但嘴上还是软了:“参谋长,对不起!今天我是有点过份了,也是急的,请你谅解!我真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这段时间我已经把四会教材背得滚瓜烂熟,而且买了好几本带兵的书在看,我相信自己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马啸杨像看外星人一样紧盯着刘二牛,这个粗人的确转变了不少,如果头脑再清醒一点,不要这么冲动,一定是个可造之才!
  马啸杨脸上的表情已经赞许了刘二牛,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很平静地问刘二牛:“一会回去把你买的那些书拿过来我看看,我看你是真在学习,还是在忽悠我!”
  刘二牛看出马啸杨已经有了妥协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话,又道了一次歉,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刘二牛一走,马啸杨就给自己的老同学三大队副大队长姜小天打了个电话。
  刘二牛来新训大队报到的时候,姜小天亲自送他过来的,临走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要掉链子,只要在新训大队不犯错误,你就算给我长脸了!”
  这么着,超期服役的二牛同志就成了新兵班长,他也是这个新兵大队兵龄最长的班长。不管怎么着,终于能当上班长了,二牛同志是容光焕发,晚上睡觉都笑醒了好几会。今天心情更是大好,刚刚还在队部被中队长狠狠地给表扬了一番。没想到几个新兵往他眼里揉沙子,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话说刘二牛刚进屋就看见杜超架着二郎腿坐在床上和雷霆在窃窃私语。他原本就看着杜超不顺眼,这会儿看到杜超把铺盖又挪到了雷霆的一起,看到自己进来还满不在乎地抖着两条腿,就气不打一处来。站在门口一声厉吼:“杜超!谁让你动床铺了?”
  “到!”杜超赶紧从床上蹦了下来,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硬盒的中华烟就要打开。
  刘二牛皱了皱眉头:“不要拆了,这么好的烟我抽着心痛!”
  杜超有点尴尬,手上拿着烟不知如何是好。
  刘二牛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了,缓和了一下语气,指着雷霆问杜超:“你们俩早就认识?”
  杜超正要开口,站在一旁的江猛讨好地指着杜超和雷霆抢先回答:“我们三个都是同班同学,还有一个赵子军,刚刚搬走的那个,分到了二班!”
  杜超脸都气绿了,又不便发作,站在那里好不自在。
  “早知道你们三穿一条裤子的,就不该让你们到一个班来!”刘二牛语气有点懊悔。
  杜超说道:“报告班长,我们三个人在学校关系很一般,上火车才知道都来这里当兵了!”
  刘二牛表情怪怪地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下兄弟三个,然后盯着杜超说:“人生多么奇妙啊!好戏都让我看见了!”
  杜超笑嘻嘻地不停的点着头。
  刘二牛没理杜超,突然话锋一转:“真应该听二排长(注:二排长就是那个接兵的上士,一个服役五年即将提干的老兵)的话,把你们几个都分开!”
  杜超愣了一下,迅速转身爬上床一古脑儿地卷起自己的铺盖丢回到自己原来的床上,然后又蹦下床:“报告班长,我再也不挪床铺了,留下我们三个吧,我们打从第一眼看到您,就铁下心来要跟着您学本事!”
  “小嘴儿挺甜啊?你不想去当特种兵吗?为了兄弟到了这里,委屈你了吧?”刘二牛不为所动。
  杜超两腿有点发软,心想: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看来以后讲话得老实一点了!
  刘二牛:“集合!”
  全班九个人挤在床铺间狭小的过道里,你推我,我推你。
  “真笨啊,不会站成竖队吗?”刘二牛一脸痛苦的表情。
  九个人东倒西歪的站成了两列。
  刘二牛:“床位全部打乱,杜超睡我旁边!今天下午和晚上自由活动,吃完饭中队另有安排!”
  身怀祖传绝技的赵子军,很快就露脸了。这天吃过晚饭,全中队集合时,中队长从一百一十多号人中挑出了七十多个头发不符合要求的,然后隆重介绍了理发师赵子军同志,安排他和三个新兵班长一起给七十多个人理发。
  理发的场地安排在中队前的操场上,七十多个人站成了四列。中队长的宣传显然没有起到广告应有的效应,赵子军这边只有十来个人站着,江猛排在第一个,对赵子军的手艺,他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为了要支持好朋友,才硬着头皮站在第一的。其他的新兵全部站到了三个新兵班长的那边。
  结果不到十分钟,站在三个班长那边的新兵几乎全部跑到了赵子军的这边。中队要求都剃成平头,可那也是有讲究的,三个新兵班长虽然有过给战友理发的经验,但毕竟是半瓶子醋,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上来一个新兵,操起工具就咔嚓咔嚓一顿猛推,头发是短了,可那发型真的是惨不忍睹!头型不规则的新兵,三分钟下来头上的沟沟渠渠坑坑洼洼清晰可见,才理了两个人,那边就乱成了一团,有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有抱头哀号作痛苦状的……
  赵子军这边则不同,他是慢工出细活,手上的工具也齐全。那边平均三分钟理完一个头,他这里至少要十来分钟,理完了还帮人家身上的细发拾掇得干干净净。几个排长看到新兵们“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的决心,都没辙了,后来干脆让那三个班长过来给赵子军打下手,顺便观摩一下大师的手艺。
  这天晚上,赵子军在三个助手的协助下,花了五个多小时才完工,司务长亲自下厨给赵子军做了一碗加鸡蛋加火腿肠的面条来慰劳他。
  雷霆和杜超都没有理发,雷霆一直都是小平头,而在家里理了个秃瓢的杜超是无发可理。
  雷霆利用这难得的时间绞尽脑汁地在给杜菲写信,杜超在补觉,这个男人已经激动得几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等我起来,把信给我审查一下!”杜超冷不丁地翻了个身,提醒着坐在那里已经思考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下笔的雷霆。
  雷霆苦笑了一下,杜超这句话提醒了他该如何往下写,其实脑子里堆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甜言蜜语一个都用不上,也不能用,还不如平铺直述,讲这几天的经历与感受。
  杜菲那天给哥哥打完电话后,就开始后悔,整个晚上都失眠了,第二天的演讲比赛根本就不在状态,她是黑着眼圈打着哈欠上台的,本来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子,上了台就忘记了如何起头,最后只好尴尬地从口袋里掏出演讲稿,毫无感情色彩地照本宣科。下了台后,杜菲不顾班主任正黑着脸,跑过来口头请了个假就逃也似的离开了阶梯教室。
  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哥哥和雷霆两点钟就要上火车,这里离天江将近两百多公里。杜菲来不及细想,跑出学校大门赶紧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天江而去。
  杜菲终究还是没有赶上,如果早五分钟,她就可以跟哥哥和雷霆讲上几句话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么疯狂到底是为了哥哥还是为了雷霆?杜菲追着列车跑了足足有两百米,然后一屁股坐在站台上开始低声痛哭……
  这天晚上,杜菲回家费尽周折在二叔那里要来了雷霆部队的番号,她已经等不及雷霆给她写信了。杜菲封好信封,想了想在收信人雷霆的后面又加上了哥哥的名字,她没有去考虑这封信如果真是哥哥第一个收到了,自己该如何解释那里面的内容?
  这封信最终还是到了雷霆的手中,信是江猛在支队收发室里的一个角落里无意中看到的,不过,那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那时候,雷霆和杜超已经挂上了列兵的军衔。
  雷霆正写得兴起,一本薄薄地信纸已经用去了一半,杜超显然是站在他身后已经很久了,实在忍不住才说道:“行了吧?你以为写小说啊?”
  雷霆吓得赶紧把一本信纸全塞在了床铺下面。杜超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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