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飘香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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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之何有……”
少女微一沉忖道:
“非言语所能形容……”
曲玉枫对两人的答对有一大半感到莫名其妙。
其中使他感到最惊奇的是,从少女的对答中,已承认她非真实面目。
邢吾非好似神力交疲,双日轻轻一闭,而其脸上就在这闭目的瞬息间,无限杀机一闪而逝。
如不仔细注意,很难看出,其双目轻闭复启,神光尽闪泯慢右移向少女,接着低声说道:
“姑娘,老朽天生淳薄,通仇轻义,我今坦白诚相告,若容我脱出今日之险,日后必有尽心机,杀你以泄今逐。”
微顿,继道:
“我之用意,是提醒于我,对慨赠解药之举,要慎虑而为之,免得以后,后悔莫及……”
少女冷笑连,沉声不语。
隐身在一旁的曲玉枫,却悚然动容,而内心里则对邢吾非的为人,却生出一丝好感。
认为他的行动,还算是光明磊落。
少女沉忖有顷,才冷哼一声,道:
“邢吾非你不要用话激我,姑娘既敢赠你解药,就不怕会日后寻仇。”
邢吾非听罢,突然仰首—阵哈哈狂笑,曲玉枫被他这阵大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神情一怔之下,目光本能的循声注视过去。
只见少女神情依旧,肃立不动,因是侧立无法看出她的面部神情。
他这个时候,已意识到邢吾非,这种反常的狂笑,绝非因而为,心里已生警惕……
果不出其所料,邢吾非笑着笑着,身形倏然暴长,快如飒驰电,直奔少女疾扑近去。
他见状心里陡然一惊,本待出声提醒少女直加戒备。
但少女,—再叮吃嘱之语。认为其定有制胜之策,遂将到了唇边的话,又忍了回去,暗中畜劲待发,决定必要时,将不顾一切的挺身而出。
少女与邢吾非两人相距,不过两丈左右,以邢吾非的深厚功力,那还不是瞬息而至。
少女好像未曾料到,邢吾非于中毒之后,竟存下以死相拼之意,再加上其行动又快。
等她警觉,邢吾非已到了身侧,她也许是由于紧张,忙急过度之故,身形一动,不向左右横移,反扭身后掠。
就在身形一动,尚未掠出之际。
邢吾非的右掌,已挟着十成真力,在她的肩背上,结结实实的拍了—掌,只听少女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稳止下来。
而邢吾非竟于一掌柏实之后,不知何故,脸色突然巨变,并张口发出一声,厉人的惨吼。
身形在惨吼声中,飞快的向后掠退过去。
曲玉枫若不是记着少女的谆谆叮嘱之语的话,早于邢吾非骤起发难之时,业已拍身而出了。
当少女被邢吾非击得向后踉跄过去时,他心里陡然一震,悔恨自己未能及时出手,以致少女身遭不测。
然而,当他一望之下,心里登时感到惊异万分。
因为在他的想象中,少女定然伤势不轻。
孰料,事实大出其意料之依,少女好像没事一般。
神情依如,目光冷峻肃立无语,冷冷的向邢吾非盯视着。
而邢吾非的情形,却与少女恰恰相反。
只见他脸色苍白,汗落如雨,深陷的双目之内,充满无限怨毒,怒愤之情,怒突如出,向少女望着。
而最令曲玉枫感到惊异莫解的是,邢吾非的整只右掌,竟然鲜血淋漓,尽成赤红,一串串血珠,顺着五指向下淌流不息。
按照常情忖度,受伤的应该是少女,而跟前的情势,却恰恰相反,这就令他苦思不解。
这时,少女突然低声冷冷的说道:
“邢吾非,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手,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姑娘的厉害,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语声低沉嘶哑,显然是中气不足,真力难继,内腑定震受重伤,若不及时调息,后时难测。
他思绪未已,倏见邢吾非已厉声喝道:
“贼人,住嘴……”
“嘴”字出口,身形一晃,已欺至少女面前数尺左右处,目光一瞬不瞬的向少女盯视着,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
“臭贱人,你也欺人太甚,今日若让你生离此谷,老夫死不瞑目。”
贱人,语声中左手变形,鬓发倒竖,一步—步的向少女走去。
嘴里的两排牙齿,咬的吱吱声响。
愤恨之情尽露无遗,他在急怒之余,已存下定为玉碎,镇静,她边退边冷冷的道:
“邢吾非,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若不依计行事,那就休怪姑娘手下无情。”
邢吾非充耳不闻,身形依然一步—步的,向她进逼过去,切齿之声,较适才格依声响。
少女此时,已止步不退,右手缓缓提起,与胸相齐,默默的注视着,邢吾非缓缓进逼的身形。
两入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蓦地。
邢吾非倏发一声惨厉的狞笑,右手疾伸,直奔少女当胸抓来。少女冷哼—声,矫躯轻晃,向左横移,右手戟立,随势猛点邢吾非胸前的玄机要穴。
邢吾非连番受挫,中毒,伤掌,神智已不太清醒,再加上心已存下两败俱伤。
所以他对少女当胸点来的一指,不闪不避。
左手原式不变,平空右移,仍向少女胸前抓来。
少女见状,心中一凛,急忙沉臂收势,身形藉势向后滑出一步有余。
邢吾非双日赤红,鬓发根根倒竖,喉头发出犹如夜枭悲嗥般的惨厉低吼,如影附形般,跨步晃身直奔少女进逼过去。不仅如此,他连只已经受了重伤的右手,亦抡了起来,奔少女没头没脸的扑抓过去,是拼命的做法。
他这付厉嗥狰的形像,令人顿泛恐悚之感。
曲玉枫隐身一旁,只把他看的心惊胆赤,暗暗替少女担心,无限忧虑。
少女的功力,本来就较邢吾非为逊,那堪邢吾非的这种,不避不拒,只顾尽力相遇的拼命做法。
所以,四五个会合下来,她已险象环生,芳心深入不由焦愁万分,这时她才憬悟自己估计错误。
原来她认为,邢吾非机智绝伦,城府又深,两次受挫中毒,伤掌之后,定然为了保全性命,而委屈求合,献出自己所需之物,孰料,事无顾违。
邢吾非在重伤之后,竟然以死相拼。
这时,她才知道情势严重,心里感到焦灼不安,微忖之下,不露声色的又冷冷地说道:
“邢吾非,你中毒受伤之身,再要如此运力拼斗,那疑是鸠止食混淆,听我言相劝,赶快收势自保,以蟾胆蟒胆,换取解药,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患无复仇之日,而急于一时呢?”
邢吾非纵声狞笑,道:
“贱人,以你说的天花乱坠亦不能稍移老夫杀你之心,同时,我坦言相告,老夫已服下两粒自炼的解毒灵丹,此丹虽不能解穿肠毒焰之毒。
但有毒缓行之功效,可使老夫苛延半天的时光,在此数个时辰之内,老夫定能完成杀你雪心恨之愿望……”
语声阴森低沉,令人闻后不寒自栗。
少女闻言,径寸芳心顿时泛起阵阵不安。
她对于邢吾非的所讲,可多苟延半天时光一语,令她疑信半真伪难辨,心里不由暗暗思忖道:
“爹爹临危之时,曾再三叮嘱自己,谓这无形穿肠毒焰,绝毒无伦,身中其毒之人,除及时服用自家制的解药,方保无虑外,否则,盏茶之后,即毒发肠碎而亡,普天之下无药可救,她对父亲的遗言,是深信不疑。”
可是她默计时光,邢吾非中毒至此,已快有盏茶的功夫了,而其神情动作,除面部神色惨淡铁青之外,再无丝毫异状。
这就难怪她疑虑重重……
对父亲的话,发生怀疑。
面对邢吾非的言语,则是疑信参半。
邢吾非在语声甫落,倏又发出一阵,阴森森,冷冰冰的狞笑,身形一晃,又奔少女扑袭过去。
少女在一个时辰之前,因一时不慎,而误中鼠耳草之毒,虽经她立时服药坐息,将毒逼出,真气亦因之损耗不少,尚未完全复原。
适才她又硬接邢吾非一掌,虽然事先地已妥有准备,但亦被震得气血翻腾,凝滞不畅,再者功力,本就较邢吾非逊之不少。
其以受创未愈之身,以及心里陡然泛上的惶悚不安,神智已不像适才那么镇静沉着,功力无形中又打了一个折扣。
在此种种对她不利的情形下,那堪邢吾非再依全力相逼,此刻,她已是娇喘叶吁,下盘不稳。
邢吾非虽也是重伤之余,但他抱定以死换死的决心,脑际除闪现着杀少女一念之外,再无其他顾虑。
因而,越打越勇,如厉鬼附身,望着少女森森冷笑,道:“贱人,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能逃出老夫的手掌。”
少女强提—口真气,尽量屏除思虑,不与邢吾非正面交手,闪挪腾跃,以逸待劳。
因为她心里还存着万一之望,认定邢吾非是虚言恫吓,绝不会像他所讲还能支持数个时辰。
一个是全力而为,急求建功。
一个是不求有功,但求有过,以逸待劳。
邢吾非好像看出少女的用意,又森森冷笑道:
“贱人,你认了吧,老夫在毒发之前,就算不能将你毙于掌下,也要活活将你儆死……”
语声中身形亦缓慢下来,默运真力尽贯双掌,真力透指而出,“嘶嘶”之声,不绝于耳。
向少女虚抓猛推。
少女只感一股股逼体生痛的劲力,飞绕在身形四周,行动就格外谨慎,不敢稍有大意。
身行随着邢吾非的双掌,抓推之势,忽快忽慢。
现在她已由主动,而变成了被动,情势对她越发不妙。
邢吾非见状,嘴角极其自然的挂上—丝,阴狠,森然,得意的冷笑!
少女处于这种,迎拒两难的情势下,真是苦不堪言,娇喘之声,亦越发越频促加剧。
蓦地。
邢吾非的身形,突然凌空而起。
双掌十指,在一声桀桀狂笑中,箕张下扑,将少女完全笼罩在,掌风劲力之下。
少女见状,惊叫一声,欲避已迟。
邢吾非的身形,来得太快,已不容她有所闪避,只见她银牙紧咬,暗道:
“一不做二不休……”
思忖中螓首一低,以背向天,准备再次以背硬接邢吾非一掌。
邢吾非面露杀机,嘴噙狞笑,见状心里憬然生赐,然而他因求功心切,全力扑下,要想及时收势,已是不及。
双掌挟着十成真力,呼呼生风。
他这双掌如果拍实了的话,少女纵然不死。身受重伤在所难免,而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倏见一条人影,如出尘之鼻,由左侧一片矮树丛中,飞跃而出,此人身形凌空,目射精光觑定邢吾非与少女。双掌高提,径奔邢吾非虚空推去。
邢吾非骤不及防,只感一股绵软而浑厚绝伦潜力,源源袭至,疾如陨星下泻的身形,被这股大力一阻之下,向后飞飘过去。
他心里不由一惊,知道来了高手,身形藉势,轻飘飘的落回地面,目光循势望去,心里则暗暗想道:“此人功力之高,只在自己之上,而不在自己之下……”
目光到处,他简直不相信这是事实。
只见一个衣着朴素,年约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悄立在那个面貌丑陋的少女身侧,正低声慰问。
看情形两人似旧友,而非新识。
原来这现身的少年,正是曲玉枫。
他早就看出少女绝非邢吾非的对手,不过他谨记少女再三叮嘱之言,才没敢冒然现身出手。
他—直相信,少女有出奇制胜之策,才不许自己现身相助,未免对她的计划有所防碍,才隐忍不出。
直到少女身陷绝境,被迫以背硬接邢吾非的双掌,此时,他才看出事态严重,知道若邢吾非双掌按实,少女纵然不当场喷血而亡的话,身受极重的内家掌伤,是在所难免。
所以,就在千钩一发之际。
他摒除一切顾虑,身形陡然凌空而起,双掌连足了真力,直奔邢吾非,遥遥虚推过去,身形借势飘落在少女的身侧。
少女缓缓举起螓首,两道充满了多种幽,怨,喜等情意的目光,向曲玉枫观观不瞬,嘴里轻声说道:“你……”
“你”字出口,并未继续说下去,意思之间,好像要埋怨曲玉枫不听她的话,不知何因,话到嘴边又忍而未发。
曲玉枫无限关注的低声问道:“姑娘,你不要紧吧……”少女将头轻点,道:“没什么,只是……”
目光一扫曲玉枫,纤手指着酥胸,赧然低声继道:
“只是胸腹徽受震动,略事调息却可复原……”
曲玉枫轻噢一声,右手慢慢的握住少女的—只柔荑,暗中运力,又替少女隔体疗伤。
少女那明如秋水的一双大眼之内,满含感激,赧羞之情向曲玉枫觑视一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