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过眼烟云+番外 作者:归君隐(晋江vip2012-07-31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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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总，这个女孩叫林清秋。从农村被老板挖掘上来的，就在前段时间。”
　　“我要她。”低哑的声音在女子美妙的吟唱中响起，不大，却清晰无比。　
第二十六章：梧桐锁清秋（下）
　
　　数日。
　　“感谢方先生的厚爱，秋莺感激不尽。”浓妆艳抹的女子，微微张着鲜艳的红唇道。
　　“好一个秋日的夜莺啊，林小姐。”方吟柯眯着眼笑着。
　　“小女在此地叫秋莺。”
　　“好，就唤你秋莺。”方吟柯执起一杯红酒，“秋莺小姐能否赏脸陪方某喝一杯？”
　　林清秋目光中有一丝犹豫，良久，她弯起红唇，“我的荣幸。”
　　一饮而下。　
　　“好！秋莺小姐果然爽快。”
　　******
　　自那日林清秋陪过方吟柯喝酒后，她的名声渐起。
　　几乎是每一个喜欢去舞厅娱乐的大老板都知道了这个叫“秋日的夜莺”的歌女，纷至沓来要一睹秋莺真容。
　　这个女子果然没有让客人们失望。
　　任何的曲风她都能很好的把握。
　　当她一站上舞台，别的歌女都失了色。
　　光芒在这些时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巨大的荧幕不停播放着林清秋的歌唱表演，同一首歌，不同的装扮，不同的表情与风格，被演绎的惟妙惟肖。
　　最感染人的还是歌女的声音，像是从天方传来一般的音，像是有一股巨大的穿透力，直直地吟进内心之间。
　　她的一颦一笑，风韵十足。
　　而一换别的曲目，她又像珍珠一般，褪去了风情万种的，滚落出的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她在空间有限的小舞台上，用肢体动作与灵魂般的歌声溢出了无限的动人情态。
　　她就像一个精灵一般，一摇身，便是另一番风景。
　　变化快得惊人。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她面带轻纱，身着紧身红衣，执着话筒低吟的场景。
　　方吟柯在台下欣赏着林清秋的表演，嘴角淡淡地含着笑。
　　巨大的荧屏上的画面又转。
　　饭桌上。
　　“顾先生。那么，希望合作愉快。”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对顾桐华伸出了手，顾桐华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不知顾大老板能否赏脸，饭后与我们一起去娱乐娱乐？”男人眯着眼地笑着，“据说繁星舞厅来了个叫‘秋日的夜莺’的歌女，很是传奇，不知顾先生有兴趣否？”
　　“秋日的夜莺？顾某倒是没听说过。”顾桐华友好地回答，“传奇何解？”
　　“呵呵，顾先生有所不知了，传言这个歌女的嗓音就如夜莺之音一般动人，所以才邀顾先生一同前去欣赏。”
　　“是么？那顾某就和先生一同去看看吧。”顾桐华微笑着，眼眸中却带着几丝凉意，秋日的夜莺吗？再美的歌声，也比不过那个内心深处的她的嗓音吧。
　　
　　清秋……
　　
　　荧屏又开始演绎起舞厅内的情境，舞台上的林清秋依然在动情地演唱着，一首接着一首，曲风时而豪迈，时而低转，时而热情，时而舒婉。
　　
　　而此刻，从舞厅门口又进来了几个身着西装的男子，他们都纷纷入座。
　　舞台上的面披着轻纱的歌女，似乎是看到了这些男子，动听的歌声微微一顿，随后又马上恢复了过来。但坐在台下的方吟柯很明显地，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哽咽，秋莺，似乎将要哭泣？方吟柯扭头，见是顾桐华一帮人，点头微笑，但他转过头来，又望向舞台上心爱的女子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了那些人的身上。
　　她看的，是顾桐华吗？
　　而方吟柯殊不知此时的林清秋内心是如何地翻涌。
　　竟然，这么快就再次看到他了吗？
　　林清秋闭上眼睛，觉得泪水下一刻就要从眼中泄出来。
　　一个特写镜头，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上似乎挂着一些泪珠，却还坚持唱起美妙的歌。
　　蓦然间，她又吟唱起了另一首歌。
　　就连是一直关注她的方吟柯都没有听过这首歌，这是她的清唱，忧伤的调子，炽热的双眸，面纱捂住她的红唇，却挡不住她此刻销魂到极点的嗓音。
　　“谁还在萧萧竹林外
　　清浅吟挥不去剪影
　　若相惜终是落魄心
　　春水流情丝不过久
　　望穿秋只为一等候
　　把酒饮落不下搁浅
　　轮回间美人不如玉。”
　　——
　　“顾、桐、华。”女孩调皮地眨眨眼睛，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加重语气念着对面淡笑的男子的名字。
　　“恩？林、清、秋，这么喜欢我啊？”
　　女孩瞪了他一眼，脸上尽是不屑，却暗暗露出了一抹窃喜，“让你胡说！顾桐华，我以后一定要嫁给那个人，他比你好多了。”
　　
　　清浅吟唱着，林清秋脑海中的回忆又展现在大屏幕中。
　　
　　“记得往事却不懂流年
　　坦白过晚谁还念梧桐锁清秋
　　痴迷寂寞　换一种徘徊的消遣
　　烟火至世还是来不及去道别
　　执笔重落字里行间却留不住思念。”
　　“是吗？那桐华就等着你的喜酒了。”顾桐华还是淡然地笑着。
　　“你……！”林清秋瞪大眼睛，随后背过了身，小小地抱怨着，“死板的人，要他和我说出那些话，实在比登天还难。”而后又转过身，“顾桐华，闭上眼睛，数50秒，然后开始追我。要是你抓到我了，我就答应你任何事。”
　　顾桐华又无奈地笑了，却又遵守命令，他站在原地，嘴角上扬，闭起了漂亮的眼。
　　顾桐华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个明媚的笑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林清秋站在他的眼前，笑着看着他，然后说，“桐华，要是你现在抓住我了，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嫁给他。”
　　——
　　“还能在等待什么，海枯石烂的谎言。
　　弄不清梦与现实，痴狂一世却无念。
　　沧海桑田的承诺，一指之念亦飞散。
　　相濡以沫的笑话，不断变白的乌发。
　　她是你的故人罢，你却断绝远离去。
　　还是，遮不住漫天飞花，藏不了三千情思。”
　　
　　画面里，顾桐华微微抬起了手，动作有一丝犹豫，却在最后毅然抓住了对面女子的手。
　　“清秋，别嫁给他好吗。”
　　“那我嫁给谁？母亲日夜盼着我嫁人呢。”
　　“那……就别嫁了。”
　　“……”
　　
　　舞台上的歌女仍在吟唱着，脑海中的种种画面翻涌而来。
　　她美丽的眼，忧伤的绪。
　　顾桐华坐在观众位上，一阵揪心的痛。突然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往事扑面而来，这个歌女竟然唱出了他的辛酸，他的故事。
　　秋莺……清秋……
　　“啊，终究是她太过卑微。没有人会记得她。”台上的歌女突然停住了歌唱，说出了这番话。随后，她轻轻揭开面纱。
　　姣好的面容完全展露了出来，她淡淡地微笑着，眸中有清浅的亮光。
　　一个大特写，顾桐华错愣的脸，不可置信的眸。
　　清秋……清秋……竟然真的是她，可是如今的顾桐华，已经配不上她了。
　　“桐华，我等着你的，梧桐锁清秋。”
　　顾桐华神伤的眼眸又出现在镜头前，他望着此刻咫尺之距的林清秋，良久，毅然转身离去。
　　“清秋，我已经不配见你。”
　　顾桐华低哑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影院间。
　　
　　******
　　“林清秋，振作点。”凌乱不堪的小桌上，倒伏着几个酒瓶子。方吟柯平静地说道，“你不是秋莺吗？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如何？呵呵，不就是个顾桐华吗？为何你看不到我方吟柯还在等你！”
　　“我等了他这么久……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说就……落荒而逃……？”林清秋没有眼泪，但她的声音却哽咽极了。　
　　“你是傻子吗？我告诉你，顾桐华如今已经有妻儿了，他早已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继续惦记他，你不会幸福的！”
　　“……妻儿？”酒醉不堪的林清秋眨着朦胧的眼，终于，几丝清泪淌了下来。
　　“没错。”
　　“哈哈哈哈哈。”林清秋突然恐怖地大笑起来，“原来，他早就已经不需要我的等待，那我又是如何？作践自己！哈哈哈，林清秋，你真是太傻了。什么梧桐锁清秋，什么誓言，什么顾桐华，原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人……”
　　“清秋……”
　　深夜。
　　方吟柯费力地抱起醉酒不起的林清秋，将她移至边上的大床。却不料林清秋突然扭动起自己的身子，一幅难受的样子，她在朦胧中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这个无意的动作却让方吟柯顿时变得唇焦口燥。
　　“清秋……”
　　林清秋缓缓睁开朦胧的眼，以林清秋的视线看去，竟把方吟柯的脸看做了顾桐华的脸。
　　“桐华，是你吗……”她绯红的脸上还透着些微酒意，吐出一口气，喷在了男子的脸上。
　　方吟柯吞了口口水，画面中的男人竟又变成了顾桐华，这是以林清秋的眸中所见，“清秋……是我。”他的嗓音低沉，宽大的手掌缓缓解开她的衣，轻轻一扯一滑，露出了她雪白的肩膀。
　　眼前正是林清秋白皙的香肩，若隐若现的锁骨，诱人至极。
　　一路简单的动作，却让观影的观众们一阵心悸。
　　玫瑰色的床单适时扬起，掩去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蓦然，画面中鲜红的花瓣缓缓落下，洋溢着一种醉人的魅惑。
　　……
　　天方亮。
　　林清秋惊愕地发现，躺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度良宵的竟然是方吟柯。脑中破碎的片段又交织起来，似乎是因为自己喝醉了酒，然后……
　　她脸色惨白。
　　此时方吟柯醒了，他抱过她，“醒了？”
　　换来的却是女子冰冷的声音，“出去。”
　　“清秋？”
　　“我说出去。”
　　他却不知，冰凉的声音的主人的内心，此刻已在滴血。
　　
　　******
　　
　　顾桐华望着窗外，思绪扑面而来。
　　“抱歉，顾先生。我们不能用您。”
　　“为什么？”
　　“抱歉，这是老先生的指使。”
　　冰凉的拒绝，使当年的顾桐华陷入了绝境，为什么？就差这一步，再稍微一点点的努力，他就能功名成就，见到他思念已久的清秋了。
　　为什么不能用他？
　　他愤怒地找到那个叫柳芹的大小姐，“柳小姐，请您别再用家里的势力压我了，顾某实在承受不住您的厚爱！”
　　柳芹缓缓流下了泪，“桐华，和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那夜，顾桐华喝了很多很多的酒，醉到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
　　那夜，他误把柳芹当做清秋，狠狠占有了她。
　　那夜，如梦魇一般，令她有了一个孩子，从此，柳芹与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一同拴住了他的脚步。
　　清秋……清秋。
　　曾在多少个夜里呼唤过的女子，可他已经再无资格去寻找她，履行那美丽凄凉的誓言了。
　　他顾桐华是个男人，既然是男人，就要负起全部责任，对柳芹负责，对孩子负责。
　　于是，他与一个深爱她的女子同床共枕五年，却让另一个同样深爱她的女子等了他五年。
　　思绪拉扯了回来，画面又停留在了顾桐华此时弯曲的背脊上。
　　******
　　一个女子夹着烟，脸色苍白。她大声地，嘶吼着歌唱，一边唱一边抽泣着。
　　“痴迷寂寞　换一种徘徊的消遣
　　烟火至世还是来不及去道别
　　执笔重落字里行间却留不住思念。
　　终是……我太卑贱。”
　　此时的林清秋的眼泪花了眼妆，黑色的液体遗留在她的眼角处。
　　她倒在地上，狼狈不堪。手中紧紧攥着几颗余留的安眠药。
　　******
　　
　　已是深秋。
　　偌大的墓地，却只立着一个小小的墓碑。
　　金黄的落叶掩住了大地，凉风又拂过，卷起了几片无力的叶子，哀转着，撕裂着。无云的天空，青色的淡光，孤独的人。
　　顾桐华缓缓踏过脚下的落叶，走过的地方有些“沙沙”的细碎的响声，凄凉无比。
　　每一步都分外沉重。
　　最终，他站立在那座小小的墓碑前。
　　他呆呆的望着，眼神空洞无比，“清秋，桐华此刻想锁住你，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突然，银色的光在他的眸子里一闪而过，轻轻一闭眼，就有一滴凉凉的水珠从眼角滚落。
　　泛黄的叶，又执着地飘在空中，最终躲不过命运的捉弄，沉重地坠落。
　　一个挽着秀发，抱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孩子的女人走近他，她故作淡然地微笑着，怀里的孩子天真地抓过一片黄叶，放在手里把玩着。柳芹的眼眸中，丝丝的寂凉，良久，素白的手指攀过顾桐华的脖子，她终于含笑着开口，却覆不住胸口传达出来的凄悲之意，“桐华，为何你不告诉她，你爱她。”
　　顾桐华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