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少年之木偶店(全文)_-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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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无绪，无爱无恨。只此一生罢了。
　
　　第六乐章？【魔鬼（回忆篇）】羁绊之二羁绊之二
　
　　我们的束缚、我们的无知、我们的绝望。




第193节：第六乐章　魔鬼（回忆篇）（22）

　　我们的不可屈服，我们那成为铁链般的诅咒。
　
　　重生吧！魔鬼！
　
　　A
　
　　——哪，那时候知云你真的去鬼宅捡球了哇？
　
　　——居然还好端端的咧！
　
　　当然好好的。
　
　　——那遇见了诸如妖怪之类的生物了吗？
　
　　——哇！为什么没有把知云吃掉啦！难道就因为他家是塔罗世家吗？
　
　　——妖怪也怕这种奇怪的力量啊？难道知云之前就用塔罗预测的力量知道将要遇到那种妖怪吗？
　
　　拜托，那时候才七岁唉。当然，就算可以以当时七岁为借口，但现在的知云事实上对于塔罗的运用，肯定没有父母那么有底气啦！
　
　　但这种七嘴八舌的问题一时让知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怔怔地坐在座位上继续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反正自己不用回答也可以，完全是他们在自话自说嘛。
　
　　这种小时候怪异的话题好像已经在这个小镇上持续了整整八年左右呢，自己已经觉得厌烦了，闭口不提，但是也没见有消停的迹象呢。真是让人烦恼啊！
　
　　但是听到不断地重复妖怪这样的词，还跟自己的家世扯上关系的时候，就忍不住了。
　
　　——啊……事实上，也没有这么漂亮的妖怪啦！所以，应该不是妖怪。
　
　　——咦？
　
　　七嘴八舌的人一致将一脸问号转向发话的主题人物——知云。
　
　　——……
　
　　居然说漏嘴了。
　
　　——果然看到了吧？
　
　　——啊，这么诚实的知云居然说谎了！
　
　　——咱们可爱又诚实的知云同学居然为了一个漂亮的妖怪而欺骗我们……真是好难过好伤心噢！
　
　　似乎看到了布满上空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怨气。
　
　　知云只差趴在地上死命磕头说着“饶过我吧饶过我吧拜托了”的时候，救命的上课铃声就响了，一伙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回到各自的座位。
　
　　夕阳染红了安谧的街道，不时有刚放学的初中生骑着自行车非常耍帅地从知云身边吹着口哨经过，一群小学生乖乖地排成回家的队伍在老师的带领下踏上回家的路，这些让安静的街道变得微微有些热闹。




第194节：第六乐章　魔鬼（回忆篇）（23）

　　——真的不可思议哦！
　
　　——就是啊，就算做成最高级的房子，也一定没人过去住吧。
　
　　——就是就是！那可是曾经被别人看到妖怪的鬼宅咧！
　
　　几个孩子就这样议论着经过知云身边，远远落在队伍后面，一直到后面的老师跑上来敲脑袋，三个人才终止话题踢踢踏踏地赶上落下的队伍。
　
　　知云慢慢停住脚步，扬起双眼盯着后面的某个方向。
　
　　就在那里，遇见了他现在也不能忘记的人，也是因为遇见了这样的人，小学时候的他，过得并不那么顺利。
　
　　啊，性格温顺开朗的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无限忍耐才让事件这么平息下来，但是在现在对任何奇异事件都感兴趣的时代，相反少了那种刻意看怪物的眼光。
　
　　这大概跟自己的父母都是塔罗师有关吧？
　
　　正是正邪不两立的这种道理，才让别人认为，这个孩子不可能跟那个妖怪是一伙的。因此他的看见，也只是向他们说明，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这种叫妖怪的生物的。
　
　　所谓的妖怪，就是那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孩子。自己的这张还算清秀的脸，可完全比不上，想想真是令人沮丧咧！
　
　　等知云将过去时空和现在时代的乱七八糟结合之后，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踏在了那一方杂草丛生的地方。
　
　　果然如那几个孩子所说，曾经被废弃的工厂现在在夕阳下充满了热闹的气息，起重机与戴着安全帽的工人都在夕阳下忙碌着，最远视线地方的工厂都已经全数倒塌，机器所传出的鼓噪声冲击着自己的耳膜，提醒这已经是正在进行改造的场地，不久之后，这里将建立起漂亮的房子，那条被人遗忘的路，也重新延伸出来，这里，将重新充满人类的气息。
　
　　毕竟，八年过去了啊。他在心里叹息。
　
　　身后的庞大建筑物在轰然的响声中倒塌，激起浑然大雾，向上空扩散，一时间，所有的施工人员都被那样的浓尘所笼罩。
　
　　——咦？知云？你干吗跑来这里啊？同班同学风纪站在下坡的路中央微微仰着脸看着站在那里的知云。




第195节：第六乐章　魔鬼（回忆篇）（24）

　　两个人都是放学回家，拿着书包穿着制服。
　
　　虽说只是同班同学，但是关系很不错，通常午餐会一起吃，活动也会一起参加。风纪这个人性格相当开朗，当初与知云认识也是有一拍即合的默契感。
　
　　嗯，这大概就是朋友的定义吧。
　
　　现在两人远离刚才的废宅区，脱掉制服外衣铺在护城河的草地上，席地而坐，对面就是近十米宽的河道，潺潺流水声，混合着夕阳的光，闪烁着耀眼的光片，十分好看。
　
　　——咦？原来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跑来看看啊。风纪听后点点头，不过也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紧追不舍。
　
　　——嗯，遇见第一次后，便经常跑去跟他见面说话，但是那时候突然身体就不好起来，甚至虚弱到躺在床上近半个月才恢复。等我恢复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那里藏着一个奇怪的孩子。但那时候他们已经将他定义为妖怪。知云静静地看着河水，缓缓说道。
　
　　那时候，他知道那个孩子并非神，有着属于自己的名字——麻衣。小学时期的自己在学校虽然过得非常开心，但回到那个家的时候往往觉得寂寞，父母的长期外出，空荡冰冷的房间，寂寞的电视声音，都给他造成太真实的感觉。这些感觉在他长大后看来，却是一种安静，当然不能跟七岁的自己相比，因此那时候七岁的自己，一定是非常寂寞与孤单吧。
　
　　偶然遇见麻衣，便觉得是上天馈赠的一场相遇。
　
　　那个表情冰冷眼神寂寞的孩子（那时候应该叫哥哥吧，比自己大上一岁左右的样子）总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他玩石子，跳格子，趴在被阳光晒热的石子上写作业。真奇怪啊，即使那时候麻衣不说话，他也并不觉得寂寞，觉得有个人（虽然别人并不能将他定义为人类）在身边这种感觉真是安心。偶尔说话，也只是简单的一问一答，但知云感到内心的快乐，因为那种时候，似乎可以驱散一点麻衣眼神里的寂寞。
　
　　然而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的时候，麻衣更加不愿意说话了。




第196节：第六乐章　魔鬼（回忆篇）（25）

　　——不要再来了。麻衣总这样说。
　
　　然而下一晚，再一晚，他总是去那里。
　
　　——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空房间，其实很害怕呢。那是第一次对父母以外的人说这样柔软的话。
　
　　——……但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为什么？
　
　　——那样，会造成你的困扰。
　
　　会造成你的困扰，而不是——会连累我被别人认成妖怪从而对我进行驱逐。
　
　　但是最终还是被别人发现，先是老师注意到知云的注意力不集中，脸色越来越苍白，小朋友也慢慢感受到他身上的不平常感，这种感觉是非常敏锐的。紧接着是孩子们转达给自己的家长们。
　
　　这一带的塔罗师的孩子，怕是沾染上了什么不良气息。
　
　　这种波动是在几个孩童决定跟踪他后激化的，在他们看到麻衣出现的时候，几个孩童尖声哭叫着四处逃开，嚷着：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知云无措地看着逃至没影的同学们。
　
　　——早就说过，会造成你的困扰。
　
　　——没有什么困扰。即使是妖怪，我也不讨厌麻衣哥哥。更何况，麻衣不是妖怪啊！知云冲着麻衣笑着，却渐渐虚弱无力，在麻衣惊愕的双眸里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在那以后，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赶回来了，日夜照顾着身体虚弱的知云。有那么几夜，知云昏昏沉沉地醒来，依稀看见床前的母亲翻开的塔罗牌，总是充满诱惑和束缚的恶魔。
　
　　——那，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吗？风纪难得认真地问。
　
　　——见过。那是最后一次吧。知云撑着下巴。
　
　　所谓最后一次，就是看见麻衣融入那种奇怪的光晕。那时候的麻衣被这里的人明目张胆地驱逐着，废弃的工地一时也成为了别人斩妖之地。连同七八岁的孩子也学会了用这种看待不平常人的眼光。
　
　　想来真令人心寒。
　
　　难道真的是妖怪吗？他这么怀疑过。不然，明明碰在身上的石头怎么会如碰障壁样伤不了自己。




第197节：第六乐章　魔鬼（回忆篇）（26）

　　知云，我想那是他在保护你。那日母亲抱着知云，轻轻地说，为了让想保护他的你不因为他受到伤害，我想那孩子的心情是这样的吧。
　
　　身体终于渐渐好起来，关于自己遇见妖怪的事情越传越真，说着如果不是塔罗师的孩子恐怕早就死了这种话。知云想辩解，又觉得毫无必要，麻衣已经消失了，消失在了那个光晕里，再多的说辞，已经成了无法证实的过去。而他们是永远不会明白的，辩解只会招来不同的困扰。当一个人如此与众不同的时候，是最独特，也是最孤独的。
　
　　——到最后还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风纪微微一笑。
　
　　——啊~事实上那时候对于他是什么人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呢！知云挠挠后脑笑。
　
　　正是因为这么毫无心垢的脑袋，才让麻衣毫不设防地任他接近吧？
　
　　——为什么老是粗心大意，对男生且如此，那么对女孩子这样可不行哦！这样子可就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的哟，说到这里，好像知云从初中以来就没有谈过恋爱啊！真是奇迹啊，长得不难看人又聪明又是塔罗血统的男生居然没有女生喜欢！
　
　　风纪玩闹的脾性又上来了。
　
　　——吓！知云径直跳起来，不甘心地喊，哇咧咧！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写情书给我了！在考上大学之前，我是坚决不会恋爱的啦！
　
　　——是吗？
　
　　严重的狐疑，紧接着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还是朋友的心那么贴近啊！
　
　　B
　
　　知云的家是栋独立的屋宅，前后有宽敞的院子，上有阁楼下有地下室，与地面平行的面积也非常宽敞。
　
　　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觉得空旷，而是有那种舒心的宽敞感，因此一回到家的知云，便有种解脱的轻松，在学校那种封闭式的教室里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实在不是件太好受的事情。
　
　　阁楼上堆积着知云买的书籍之类，幼时玩具之类的，都被珍藏在阁楼里，地下室则是父母的地方。小时候曾经随父亲进入过，觉得里面充满了与外界不一样的气息，墙壁上挂着大幅古老怪异的图画。当时，不能忘怀的，还是置放于各处的木偶，这些木偶都用一个透明的盒子装起来并且陈列。




第198节：第六乐章　魔鬼（回忆篇）（27）

　　——真是好奇怪的地方！年纪小小的他感叹。
　
　　——除了爸爸跟妈妈带你进来，自己千万不要一个人进来哦！父亲总是这样说。
　
　　事实上，如果父母不在家，即使在家，也会将这通往地下室的门给锁起来。所以就算知云有着天大的好奇心也不可能去破坏一把锁潜进去看个究竟，何况，那个地方好像没有给知云好感觉，相反是一种离得越远越好的诡异感。
　
　　等他读到初中的时候，父母不回家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多，他们似乎经常有重要的事情处理，因而很少陪伴知云。所幸的是，知云没有觉得孤单过，因为他可有着大把的朋友呢，而且也用不一般的成熟心态来理解父母，虽然之前看到有父母陪伴的伙伴心生酸涩，但是日渐成长的少年也因此知道，身为塔罗师，的确有着不得不做的事情，从小就开始接受排除寂寞这种训练了，形成了现在这种独立生活的坚强。
　
　　然而今天的知云在踏入玄关时，一眼就看见了脱在玄关的大帆布鞋子，与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啊！小小惊呼一声，来不及说什么，就朝厅里飞奔而去。
　
　　——哟！小知回来啦！好久不见的父亲拿着报纸坐在客厅里表情愉快地冲着儿子打招呼。
　
　　——欢迎回来！小知！漂亮而温柔的母亲系着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