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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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来访者。
格雷客气道:“哪儿的话,奎因先生。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那太好了。”埃勒里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四肢。“格雷先生,我要问的是
一个很特别的问题。你处事谨慎,所以我相信你能够保守秘密。另外,你对弗兰奇
先生忠心耿耿,而且又如此关心他的不幸,所以,我想你会开诚布公地回答我的问
题的。”
“愿意为你效劳。”
“请允许我提出一个假设。”埃勒里迅速地说道,“我们假设伯尼斯·卡莫迪
染有毒瘾……”
格雷皱起了眉头。“染有毒瘾?”
“是的。我们进一步假设,她母亲和继父对此一无所知。接着我们再假设,弗
兰奇夫人突然发现了真相……”
“明白了,明白了。”格雷低声说道。
“从这个假设中引申出了一个问题:你认为弗兰奇夫人会怎么做?”埃勒里点
上了一支烟。
格雷沉思了会儿,随后直视着埃勒里的双眼,答道:“奎因先生,我首先想到
的是,”他率直地说道,“弗兰奇夫人不会把这事告诉塞洛斯的。”
“这真有意思。你和他们夫妇俩竟然这么熟……”
“是的。”格雷慨然答道。“我和塞洛斯是多年的老友。和所有认识弗兰奇夫
妇的人一样,我对弗兰奇夫人也有所了解。塞洛斯的性格我很清楚,而且我知道,
弗兰奇夫人也深知他的脾气,所以我能肯定,她绝不敢把这种事告诉他。她会严守
秘密的。不过,她倒有可能告诉她的前夫,卡莫迪……”
“这用不着我们操心,格雷先生。”埃勒里说道。“但她为什么要对弗兰奇保
密?”
“因为,”格雷很坦率,“塞洛斯对一切恶行深恶痛绝,尤其是吸毒。你应该
记住,他后半生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铲除纽约市类似的恶行上,他为此尽了最大
的努力。如果他在自己家里发现了这种事,我深信,他会受不了的……不过,当然
了,”他又急急地补充道,“他并不知道。弗兰奇夫人肯定不会把这种事说出去的。
也许她是想悄悄地治好那女孩……”
埃勒里挑明道:“弗兰奇夫人之所以对这种事守口如瓶,主要原因之一大概就
在于,她打定主意要从丈夫的财产中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到丰厚的一份吧?”
格雷一怔,似乎有些不自在。“哦……我不……是的,如果你想听实话,这就
是事实。弗兰奇夫人是一位很有心计的女人,不过请注意,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讲良
心,她只是工于心计,而且非常实际。我相信,她和其他母亲是一样的。她早就打
定了主意,一旦塞洛斯过世,一定要让伯尼斯分到他的一大笔财产……还有别的事
要问吗,奎因先生?”
“这已经,”埃勒里笑道,“足够了。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格雷先生。”
“那么,”警官发话了,“就这样吧。”
格雷似乎松了口气。他从德乔那手中接过外衣、帽子和手套,客气地小声道过
再见,便消失在了门外。
楼梯上传来了他轻快、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楼向街上走去。
第十二章 “时辰已至……”
奎因父子在沉默中用完了晚餐。德乔那一声不吭地在边上伺候着,晚饭后,又
一声不吭地将桌子收拾干净。警官把鼻子凑到鼻烟盒内的棕色烟丝上,深深地吸了
撮鼻烟。
埃勒里先是出神地盯着手中的烟,随后又看着烟斗,接着,又将目光移到了烟
上。一切动作都是在沉默中完成的。这种饱含着默契的沉默在奎因家已是司空见惯
的了。
终于,埃勒里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壁炉。警官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觉得,”他沉着睑,失望地说道,“这一整天算是白白浪费了。”
埃勒里皱起了眉头。“老爸,老爸,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幸亏我知道
你最近心情不好,工作压力又大,否则的话,我真要生你的气了。”
“因为我的迟钝?”警官眨着眼问道。
“不,因为你一向活跃的思维竟然失去了活力。”埃勒里扭头对父亲咧嘴一笑。
“你是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在你看来毫无意义?”。
“突袭失败了,斯普林吉溜走了,从这些人的证词中根本看不出任何明确的东
西——我不明白有什么可庆贺的。”
警官回答道。
“好了,好了!”埃勒里皱起了眉头。“或许我太乐观了……但整个案子已经
水落石出了!”
他一跃而起,拉开抽屉,在里面翻了一阵,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他迅速地
翻看了一遍,警官看着他,目光中满是疲惫与困惑。终于,他将笔记塞回了抽屉里。
“一切都结束了,”他宣布道,“一切都结束了,只差审判和——证据。我已
掌握了所有线索——确切地说,是所有揭示杀人凶手到底是谁的无可辩驳的线索。
但它们无法构成确凿证据,而这恰恰又是我们那些令人肃然起敬的法庭和诉讼程序
所要求的。碰到这种情况,你说该怎么办,老爸?”
警官皱了皱鼻子,像是对自己深恶痛绝似的。“我估计,在我看来如迷宫般复
杂无望的一件事,对你而言简直就简单明朗得有如一条通天大道。这太可恨了,儿
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怪物,让自己的晚年不得安宁……”
说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同时将一只微颤的手搭在了埃勒里的膝上。
“好孩子,”他说道,“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话,”埃勒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连你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老爸
……”父子俩暗暗地握住了手。“喂,听着,警官!你得帮我拿个主意!”
“好的,好的……”老奎因向后靠了靠,稍稍有些难堪。
“你手头有个案子,你已经了解了真相,但却没有证据。怎么办……用恐吓的
办法,儿子。就像你下注吊一对四一样,开牌时,却发现结果恰恰相反。那么,你
还可以再下注。”
埃勒里看上去心事重重。“我一直在犹豫……我的天!”他双眼一亮,突然有
了主意。“我可真傻!”他立刻欣喜地喊道。“我藏着一张好牌,但却把它忘得一
干二净?恐吓?我们将给那狡猾的朋友来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他抓起电话话筒,犹豫了一下,递给了警官。老先生看着儿子,虽然面带愁容,
但目光中却饱含着慈爱。
“这是一张重要人物的名单。”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潦草地写着姓名,“老
爸,你负责牵头怎么样?我得把这些烦人的笔记背下来。”
“时间定在……”警官顺从地问道。
“明天早上9点30。 ”埃勒里答道。“你可以给地方检察官打个电话,让他把
我们的老朋友斯普林吉抓起来。”
“斯普林吉!”警官失声喊道。
“斯普林吉。”埃勒里答道。屋里随后便静了下来,只有警官打电话的声音时
不时地打破这片静谧。
插入语兼挑战书
我本人在阅读凶杀小说的时候,每每看到案情即将水落石出之际,总
喜欢稍停片刻,试着运用自己的逻辑判断,来分析一下凶手到底是谁。我
觉得这么做非常刺激……我相信,许多喜爱侦探小说这道佳肴的美食家们
的兴趣并不仅仅在于阅读,同时也在于推理。正因为如此,我完全本着竞
技精神,向读者您提出一个善意的挑战……读者,请先别看终结部分,猜
猜是谁杀害了弗兰奇夫人?……侦探小说迷们往往喜欢凭着盲目的直觉,
“猜测”凶手是谁。我承认,适当的猜测是不可或缺的,但关键还是要运
用逻辑和常识,只有它们才能为你带来更大的乐趣……因此,我直言不讳
地告诉诸位,《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这部小说中与查找凶手相关的一切
资料都已提供给了读者;如果认真推敲发生过的一切,您一定能准确推断
出即将发生的一切。
A rivederci!
埃勒里·奎因
终曲
在警察局干了40年后,一个人可能变得爱冒险,从而失去玩追捕游戏的热情。
感谢上帝,事实并非如此!至少这事没发生在我身上。我敢夸口,对我而言,每个
案子都让人觉得其乐无穷……那位令人肃然起敬的亨利·坦科魁维尔就是在我面前
自杀身亡的,当时我们把他堵在芒特马特尔的老巢里,他走投无路,只得抹脖子自
尽……还有帕提特·夏洛特,他在束手就擒前开枪打死了我的两名忠实伙计,还把
莫桑警官的鼻子咬掉了一块……啊,算了吧!追忆往昔令我伤感不已……我还是要
特别强调一下,即便是在今天,尽管已经年老体衰,我也绝不会放弃最后围剿带来
的那份刺激。在这追捕的最后阶段,猎物精疲力竭,但仍孤注一掷地负隅顽抗着—
—不,我绝不会放弃。即便是以享受土耳其天堂永生的欢乐为交换条件,我也不会
同意的。
——摘自奥古斯特·布里隆:《警长回忆录》
第一章 准备就绪!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来——有的鬼鬼祟祟,有的满心好奇,有的无动于衷,
有的百无聊赖,有的勉勉强强,有的神色紧张。他们安静地进了屋。森严的警卫、
空气中颤动着的紧张。一双双紧盯着他们的鹰眼,所有这些都令他们忐忑不安——
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则是那即将落下的恐怖灾难。它将降临在谁的头上?带来什么
样的可怕后果?他们不知道,只能猜测一番。
星期四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 早上9点30,众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了弗兰奇
寓所的大门。他们穿过空旷、富丽堂皇的前厅,走进了死气沉沉的书房。面对着落
地窗的方向不可思议地摆放着一排排行军椅,让人觉得像是进了军营。众人在椅子
上坐下。
屋子里挤得满满的。满头白发,颤颤巍巍的老塞洛斯·弗兰奇坐在最前排。玛
丽安就坐在他身边,父女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威弗坐在玛丽安边上,因为缺少
睡眠,他那张表情痛苦的脸显得憔悴不堪。坐在弗兰奇左边的是他的私人医生斯图
亚特大夫。医生此刻正以一种职业性的警觉观察着自己的病人,小鸟般的约翰·格
雷坐在斯图亚特边上。他收拾得干净利落,时不时地倾身越过医生的大肚子,凑到
病人耳边低语几句。
管家霍坦丝·安德希尔和女佣多丽丝·基顿坐在后一排。两人挺得笔直,惊恐
地四处看着,低声说着话。
后面几排椅子上,密密麻麻地坐了一堆人……马奇本克思呼啸呼呼地喘着粗气;
大腹便便的佐恩摆弄着他的表链;毛皮裹身、香气四溢的佐恩夫人正向保罗·拉瓦
利媚笑着,而法国人则严肃地抚弄着他的小胡子;特拉斯克的外衣翻领上别了一朵
花,但他脸色惨白,眼圈发黑;古董商文森特·卡莫迪即便坐着,也比众人高出一
头。他阴沉沉地坐在那儿,一脸的忧郁,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在座的还有和蔼可
亲的商店经理阿诺德·麦克肯兹;发现弗兰奇夫人尸体的女黑人黛安娜·约翰逊;
四个夜班员——奥弗莱赫提、布鲁姆、拉尔斯卡和鲍尔斯……
人们小声谈着。每次前厅的门一开,众人便都转过头,伸长脖子张望着,随后
又匆忙地将目光收回到落地窗上,心虚地互相偷瞥着。
会议桌被推到了墙边上,桌前的一排椅子上坐了几个人。警官托马斯·维利正
和商店保安主任威廉·克劳舍低声交谈着;缉毒队队长萨尔瓦多·费尔拉利正眨着
一双明亮的黑眼睛想心事,黝黑皮肤上的那块疤痕轻轻地跳着;在座的还有纽约警
局指纹鉴定部的秃头小个子“吉米”。巡警布什站在前厅门边,他肩负着看门的重
任。一大群侦探靠在正对会议桌的那堵墙上,其中就有奎因警官的几名得意手下—
—哈格斯托姆、福林特、瑞特、约翰逊和皮格特。四名穿制服的警官手托着帽子,
一声不吭地站在屋子的四个角落里。
奎因警官和埃勒里均未露面。众人一边低声谈论着这事,一边偷瞥着前厅的门。
布什背对着门,守在那儿。渐渐地,屋中再次静了下来。低语声颤动起来。慢慢地,
声音小了,消失了。目光更加诡秘,头也转得更勤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令弗兰奇痛
苦地弯下了腰,斯图亚特大夫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焦虑。老人的咳嗽平息后,威弗探
过身来询问;玛丽安似乎吓了一跳;两人的头很快便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