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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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返身回来时,埃勒里正暗自笑着“像天使一样单纯。”他说道。“别愁眉苦
脸的,老爸。塞洛斯·弗兰奇这位老伙计的行踪你查过了吗?”“喔,那件事!”
警官似乎不太高兴。“我昨晚已经让约翰逊查去了,他早上交了份报告。弗兰奇确
实去了格雷特耐克的惠特尼家。 据说,他周一晚上9点左右,胃突然有些不舒服,
当时就回房休息了。”
“这么巧?”埃勒里咧嘴一笑。
“嗯?”警官皱起了眉头。“不管怎样,他总算有个交待。”
“哦,是吗?”埃勒里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这纯粹是一种智力游
戏, ”他恶作剧般地说道。“它什么都交待不了。老塞洛斯9点就回房休息了。我
们假设,那天晚上,他突然想返回纽约,而且还不想让主人知道这事。他偷偷溜出
了房门,一路跋涉……打住!他一大早坐惠特尼家的车离开时,有人见过他吗?”
警官瞪大了眼睛。“开车送他进城的司机肯定看到了约翰逊说,早在其他人起
床前,弗兰奇就走了。但那个司机!”
埃勒里轻轻一笑。“您是越来越有长进了。”他说道。“司机是可以收买的,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于是,我们这位高尚的反邪恶斗上悄悄溜出了屋门;他的
同谋,那个司机甚至偷偷开车把他送到了车站。那时正好有趟火车到站。这个我清
楚,因为三周前的周一晚上,我从布默尔家回来时坐的就是那趟车。半小时左右,
车就抵达朋思车站,他正好来得及从货仓门溜进店里……”
“但他得在店里呆上一整夜!”警官咕哝道。
“就算是这样吧,但那位伶俐的司机会做假证,证明他不在店里……你看这有
多简单?”
“噢,胡扯!”警官吼道。
“我也没说它不是,”埃勒里的双眼闪闪发光,“但这事值得想想。”
“简直就是瞎编乱造!”警官又吼了一声,父子俩同时放声大笑。“顺便告诉
你一下,我已经安排好了让那几个人来录证词。我在办公室给佐恩打了电话,让他
到这儿来。我想看看他的故事和玛丽安所说的有无出入,另外,他昨晚10点后都干
了些什么。”
埃勒里恢复了严肃。他疲惫地揉着额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听一遍所有人
的证词可能还是明智的。不妨把佐恩太太也请来吧,我会竭力仿效斯多葛派弟子的。”
(译注: 斯多葛派(Stoic)——一种哲学流派,主张高度自制,忍受痛苦、烦恼
而不抱怨)。
警官打了几个电话,德乔那忙着翻电话号码簿替他查号码,埃勒里倒在安乐椅
里,闭目养神……
半小时后,佐恩夫妇并肩坐在了奎因家的客厅里,两人面对着警官。埃勒里站
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书橱突出的一角几乎遮住了他的身影。
佐恩夫人是个高大丰满的女人,脸色红润,金灿灿的蜷发短得出奇,一双绿眼
睛冷冰冰的,配着一张大嘴。乍一看,她似乎还不到30岁;但仔细看看,你会发现
她的下巴和眼睛周围都已爬满了细密的皱纹,这使她看上去足足老了10岁。她打扮
得极为时髦,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傲气。
尽管有玛丽安的故事为证,但佐恩夫妇看上去却似乎十分恩爱。佐恩先生向夫
人介绍了警官,夫人以王室的优雅和警官寒暄了几句;她每向佐恩说一句话,便甜
蜜地附带一句“我亲爱的”。
警官老谋深算地审视了她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有话直说为好。
他先转向佐恩。“我打电话让你来这儿,是想请你解释一下你在周一晚上都干
了些什么。这也是调查的一部分,佐恩先生。”
董事伸手摸着他的秃顶。“周一晚上?就是发生谋杀的那个晚上,警官?”
“是的。”
“你怀疑——”那副沉甸甸的金边眼镜背后,怒火在熊熊燃烧。佐恩夫人几乎
是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佐恩奇迹般地恢复了镇静。“我和夫人在家吃的晚饭。”
他说道,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整晚都呆在家里。10点左右,我离开
家,径直去了第五大街和三十二街交汇处的朋尼俱乐部。我在那儿遇到了格雷,就
谈起了兼并惠特尼百货的事,聊了大约有半小时吧。后来我觉得头痛,就对格雷说,
没准出去走走就好了。就这样,我们互道晚安分手了。从俱乐部出来,我在第五大
街上走了很长时间,说实话,我是走着回到了七十四街的家。”
“那时是几点,佐恩先生?”警官问道。
“大约是10点45吧。”
“佐恩夫人睡了吗?她看到你了吗?”
那位脸色红润的壮妇替她丈夫答道:“我没见到他,真的没有!佐恩先生离家
不一会儿,我就让佣人们都歇着去了,我自己也睡去了。我一躺下就睡着了,所以
没听到他回来。”她笑容满面地炫耀着硕大的白牙。
“恐怕我不是很明白,怎么——”警官彬彬有礼地问道。
“佐恩先生和我各有自己的卧室,奎因警官。”她答道,面颊上漾起了酒窝。
“嗯。”警官又转向默默无语的佐恩。“你在路上遇见熟人了吗,佐恩先生?”
“没有。”
“你进公寓大楼时,楼里有人看到你吗?”
佐恩抚弄着他那浓密的红胡须。“恐怕没有。11点后,只有总机那儿有个夜班
员,但我进门时,他恰好不在。”
“我估计,电梯也是自助式的吧?”老奎因冷冷地问道。
“是的——非常正确。”
警官转向佐恩夫人。“周二早上,你见到你先生时,是几点?”她扬起了金色
的眉毛。“周二早上——让我想想……噢,对了!是10点。”
“他已经穿戴整齐了,佐恩夫人?”
“是的。我进客厅时,他正在看晨报。”
警官疲惫地笑笑,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最后,他停在了佐恩面前,
严厉地盯着他。“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周一晚上弗兰奇小姐曾去你家拜访过?”
佐恩呆住了。听到玛丽安的名字,佐恩夫人神色大变。她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
色,瞳孔放大,眼中闪着危险的光。她张了张嘴“那个……!”她的声音低沉而激
动,身体因为愤怒而绷得紧紧的。优雅的面具从她脸上滑落下来,暴露在众人面前
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一个泼妇。
警官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佐恩先生?”他问道。
佐恩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她确实来过。但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是的,
弗兰奇小姐曾来拜访过我们。她离开时大约是10点。”
警官不耐烦地问道:“你们谈到了你和弗兰奇夫人的关系,佐恩先生?”
“是的,是的,就是这事。”佐恩感恩戴德般地仓促应道。
“佐恩夫人大发雷霆了吧?”。
女人冷冷的绿眼中闪着怒火。佐恩心虚地咕哝道:“是的。”
“佐恩夫人,”女人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周一晚上10点刚过你就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10点30,你才离开自己的卧室?”
“是的,奎因警官。”
“如果是这样,”警官总结道,“那我暂时就再没什么要问的了。”
佐恩夫妇离开后,警官发现,埃勒里正坐在他那被遗忘的角落里,暗自笑着。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老先生悲叹道。
“噢,爸——你没看出这事乱糟糟的吗?”埃勒里叹道。“生活就是一团糟!
事实竟然有那么大的出入……你从这次会晤中看出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官气呼呼地说道。“但有件事我很清楚。任何人,
如果他找不到目击者证明他在周一晚上11点30到周二早上9点这段时间内的行动,
那他就有可能是凶手。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假定X是凶手。周一晚上11点后没人再
见过他。他自称回家睡觉了。但没有证人。假如他没回家,假如他从货屋入口溜进
了弗兰奇百货店, 早上9点又溜了出来。他回到家,溜进公寓大楼时根本没人看到
他,第二天早上10点30左右,他又露面了,许多人都看到了他。这就让人以为,他
整夜都在家睡觉,因此不可能是凶手。但实际上,完全有可能……”
“太对了,太对了,”埃勒里轻声说道,“嗯,传唤下一位受害者吧。”
“他随时都可能到。”警官说着,走进洗脸间擦汗去了。
第八章 证词:马奇本克思
马奇本克思气呼呼地瞪着眼,一脸的愠怒,像是对谁心不满似的。他粗声粗气
地和警官说着话,对埃勒里视而见。他将帽子和手杖重重地扔在桌上,德乔那刚想
把它拿开,被他粗暴地拒绝了。不等人邀请,他就已经坐了下,手指在椅子的扶手
上敲击出讨厌的“得得”声。
“等着瞧吧,先生,”警官寻思着,“我们会摆平你的。”他一边从容地吸着
鼻烟,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马奇本克思。“马奇本克思,”他唐突地问道,“周一晚
上你在哪儿?”
死去女人的兄长皱起了眉头。“这是干什么?逼供吗?”
“你要这么想,那也没办法,”警官反唇相讥,声音极不悦耳。“我再问一遍
——周一晚上你在哪儿?”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马奇本克思尖刻地答道,“我去长岛
了。”
“噢,长岛!”警官似乎颇为重视。“什么时候去了?都去了哪些地方?在那
儿呆了多长时间?”
“你们这种人总想弄出些‘故事’,”马奇本克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重重地
跺了一下地板。“那我就说吧。周一晚上大约7点左右,我开车出了城……”
“你自己开车?”
“是的我……”
“有人和你一块去吗?”
“没有!”马奇本克思吼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我的故事?我……”
“接着说。”警官以法官的口吻说道。
马奇本克思愤愤然地瞪着眼。 “我刚才已经说了——周一晚上7点,我开车出
了城。我是往里特尔耐克的方向开的……”
“里特尔耐克,呢?”警官像是要故意激怒马奇本克思似的,再次打断了他的
话。
“是的,里特尔耐克,”马奇本克思怒吼道。“这有什么不对吗?那儿的一位
朋友请我去他家参加一个小聚会……”
“他叫什么名字?”
“帕特里克·马龙,”马奇本克思耐着性子答道。“我到那儿时,发现他家只
有一个仆人,其他人都不在。那仆人解释说,马龙突然要去办件急事,所以不得不
临时取消聚会……”
“你知不知道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
“如果你是指我是否知道马龙可能要去办事——可以说,我知道。那天早些时
候,他曾在电话里提到这个可能性。不管怎样,我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
立刻离开了。我驶离了大路,往几英里外我自己的小屋开去。我偶尔去长岛时,就
住在那儿……”
“那儿有佣人吗?”
“没有。屋子不大,而且我出门在外,也喜欢清静。我在那儿住了一夜,第二
天早上才开车回城。”
警官讥笑道:“我估计,整个晚上,连同第二天早上,你都没遇见一个能为你
作证的人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暗示什么?”
“遇见还是没遇见?”
“没遇见。”
“你进城时是几点?”
“大约10点30。我起得很晚。”
“那么,周一晚上你到马龙家并和他的佣人说话时是几点?”
“哦,大概是8点半吧,我记不清了。”
警官不再说什么,只是幽默地瞥了眼屋子另一端的埃勒里,接着耸了耸肩。马
奇本克思红润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他突然站了起来。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要问,奎因警官,我必须走了。”他拿起了帽子和手杖。
“啊!再问一个问题。坐下,马奇本克思。”马奇本克思又勉强坐下了。“关
于你妹妹被杀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马奇本克思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难住了吧?唉,我一点都
不觉得奇怪,这城里的警察是……”
“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什么要解释,而且我也没法解释!”马奇本克思突然吼道。“这是你们
的事!我只知道我妹妹被人开枪打死了,我希望把杀她的凶手送上电椅。”他气喘
吁吁地停了下来。
“当然,当然,你这种复仇的愿望是可以理解的。”警官疲惫地说道。“你可
以走了,马奇本克思先生,但请呆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