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安全局-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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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寥寥几笔为在场众人清晰绘出了“接气”的全过程——走向未亡人先生,接住未亡人先生的头颅,用衣襟兜住未亡人先生的口鼻,听到了未亡人先生的最后一句话:“再见,我的小乌睿”。
时间凝固,距离消失,过去、现在、未来都混淆在了一起,仿佛已经作古的大师达芬奇又在世人面前重新绘制了一遍《蒙拉丽莎的微笑》。
“啊,传说中的时光禁忌者!”彼岸花发出惊叹。
“什么是时光禁忌者?”夜莺夫人为大家发出疑问。
“对于同一的时间衡量标准和同一的时间观测者,时间是最公平的;而对于同一的时间衡量标准和非同一的时间观测者,时间是最不公平的。这种不公平足以改变一切。毁灭一切。一个非常古老的时间秘密研究组织将‘非同一的时间观测者’称为时光禁忌者或者预见者。”鬼灵之主率先说出了答案,“该组织有一个很有趣的假设认为:时间对于时光禁忌者来说犹如一根伸缩自如的橡筋,这根橡筋能够把时光禁忌者弹射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就像孤的帝国超新星所做的一样。不,孤的帝国超新星已经超越了那些老古董的想象。”断了三只手,瞎了两只眼睛的鬼灵之主不吝赞美之辞,脸上浮现出了骄傲,就像一个为孩子的成就而骄傲的父亲。断了三只手,瞎了两只眼睛的的鬼灵之主竟然跳脱出一些话痨的本色,变得更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怪物。
听着陌生的鬼灵之主熟悉话痨的彼岸花脸色却瞬间灰败了下去,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父,我不是您的帝国超新星。我的名字叫乌鸦,是乌鸦而不是乌雅,这个名字承载着两个人的梦想。而今日我将以乌鸦之名裁决您。”乌鸦一脸严肃地说着,却莫名其妙地将未亡人先生的头颅递给了溯回者小树,“这个世界埋葬着我的妈妈和妹妹,这个世界没有这个男人的葬身之地。请将这个悲哀的灵魂,带离这个悲哀的世界。”
身穿猩红色卫衣的小乌鸦,俨然一个大人。一个裁决者。井井有条,威严而冷酷。
溯回者小树莫名其妙地接过了未亡人先生的头颅,妖孽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魔方莫名其妙地浮现在了小树手里,未亡人先生的头颅、躯体和遗物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孩子的痛苦来自于他和父亲期望之间的距离1。”鬼灵之主叹了一口气继续话痨,“父象征着权威,反抗权威是孩子在成长期的本能。‘弑父’是孩子成长的一个必经过程。人的本能会让孩子‘弑父’:摆脱权威强加给孩子的规范,发展出自己的独立人格。精神分析学派的观点认为,‘弑父’是孩子的成人礼。孩子只有完成了‘弑父’的过程,人生的主人由原本的外在权威转移给自己,才能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兽之将亡,其鸣也哀。孤的疯狗兄弟已经刺目谢女、枭首谢妻,走在了孤的前头,在下忘川亦愿以身躯头颅成全你并祝福你,我的帝国超新星。”
从“孤”到“我”,从“鬼灵之主”到“忘川”。奇点帝国之主,似乎回归成了忘川。
乌鸦沉默如谜,呼吸粗重。双眼在黄昏与晨曦之间转换,逐渐呈现出混沌与迷惘,坟墓之岛时隐时现。乌鸦身侧的狂信者苍兕竟然瑟瑟发抖,就像遭遇天敌的小兽。
彼岸花双手紧握,浑身颤抖,却不置一语。求之不得,得而不愿。彼岸花终究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同时也是一个守墓人。一个不再纯粹的守墓人。
“忘川先生,”夜莺夫人凝视忘川,“这所有的一切值得吗?
“欲戴荆冠,必承其痛。高贵的意图把我引向了暴行,以爱之名……我竟然已想不起来那个我想要拯救的世界。”忘川竟然挠了挠头难为情地笑了起来,“其实,面对一个来自新智人世界的真正的守墓人、一个时光禁忌者和我近乎不死的花,在下今日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的忘川深情地看着彼岸花,喜悦逐渐爬上了忘川的面庞,似乎超脱自我,晋入另一个莫名的境界。此刻夜莺夫人、妖孽和狂信者苍兕已经很难发现忘川痛苦与挣扎的痕迹,似乎只留下爱的喜悦与热情。
爱,在生死之间突然炳如观火,势如燎原。
“花,我才是陪你白头偕老的那个人,”忘川深情款款,“花,我愿意娶你为妻和你结为一体,爱你、安慰你、尊重你、保护你,像爱自己一样。不论你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你,亦始终陪伴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那么,”彼岸花两个唇角翘了起来,“就用死亡让我们永不分开,永结同心。”彼岸花走上前去,吻住了忘川的唇。
彼岸花的唇越来越红,就像盛开的彼岸花;忘川的唇越来越黑,犹如冥夜。
“花,做我的守墓人。永生永世。”忘川说完,狡黠一笑闭上了眼睛。盗墓人忘川将守墓人的纯粹与命运还给了彼岸花。
“不……”
猝不及防的彼岸花凄厉哀嚎,却没有一颗泪珠,只是死死地抱着忘川。
许久,是守墓人也是未亡人的彼岸花唱起了一首歌——
三月清明兮,十月祭扫。
艳阳灿灿兮,心雨靡靡。
以吾之心兮,献祭诸生。
以吾之魂兮,献祭诸世。
青青子矜兮,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兮,沉吟至今。
嫠人起舞兮,彼岸幽幽。
朔风野大兮,纸灰飞扬。
式微式微兮,素履何往?
心无所念兮,何必远方。
呜呼哀哉兮,伏惟尚飨2。
彼岸花的歌唱呈现出强烈的古老唱腔元素,震撼而大气,古雅、悲戚、绝望而又虔诚。
夜莺夫人、妖孽、乌鸦和狂信者苍兕潸然泪下。而溯回者小树竟然跟着彼岸花唱了起来,似乎对节奏旋律异常熟悉。妖孽粗略分辨,似乎歌词不太一样。同时妖孽明显察觉到歌唱的小树的精神异常亢奋了起来,犹如一个即将燃烧殆尽的火炬。
终于,彼岸花停止了歌唱,将忘川放到了地上。
“我们要怎么处理忘川先生的后事,”夜莺夫人走上前去拥住了彼岸花,“我们都知道忘川先生并没有真正……死去。”夜莺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那两个字。夜莺夫人不想彼岸花重蹈覆辙。命运不该是一次次绝望的轮回,那株畸形的双生花应该彻底枯萎。关于命运,人类祭奠之歌的吟唱者责无旁贷。
彼岸花点了点头,盯着乌鸦,乌鸦看了看忘川、又看了看狂信者苍兕摇了摇头。一只眼睛黄昏,一只眼睛晨曦的乌鸦放弃了裁决的权利,拒绝成为一个弑父者,选择作为和平主义者而存在,就像夭折的妹妹乌雅一样。
“那就交给纯粹的守墓人,”彼岸花指着溯回者小树,“让命运来裁决!”
妖孽擦了擦眼泪,用眼神再次征得了彼岸花的同意。
“树,我们和这位叔叔玩一个游戏好吗?”
溯回者小树跃跃欲试,手里出现了一个魔方。
“树,我们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这位叔叔想藏在一个我们永远找不到他的地方,帮帮他好吗?”
魔方消失了,忘川也消失了。盗墓人军团的缔造者之一,奇点帝国之主忘川被守墓人小树用多维空间模型构造术放逐。
“吾主忘川还能回来吗?”狂信者苍兕的脸上竟然没有悲戚,反而隐隐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庆幸。
“喝醉的酒鬼总能找到回家的路,但喝醉的小鸟则可能永远也回不了家。”妖孽做出了回答。
“为什么?”苍兕继续追问。
“假设有一条水平直线,从某个位置出发,每次有50%的概率向左走1米,有50%的概率向右走1米。按照这种方式无限地随机游走下去,最终能回到出发点的概率是多少?答案是100%。在一维随机游走过程中,只要时间足够长,我们最终总能回到出发点。现在考虑一个喝醉的酒鬼,他在街道上随机游走。假设整个城市的街道呈网格状分布,酒鬼每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都会概率均等地选择一条路继续走下去。那么他最终能够回到出发点的概率是多少呢?答案也还是100%。刚开始,这个醉鬼可能会越走越远,但最后他总能找到回家路。不过,”妖孽顿了顿,“醉酒的小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假如一只小鸟飞行时,每次都从上、下、左、右、前、后中概率均等地选择一个方向,那么它很有可能永远也回不到出发点。事实上,在三维网格中随机游走,最终能回到出发点的概率只有大约34%3。但最关键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我的树将忘川放逐到了几维空间,我的树已经溯回,连自己都已经迷失。”妖孽的两个唇角拼命地翘了起来,就像有一双命运之手提着。
妖孽的唇角翘着,而小树的唇角却向下耷拉着。妖孽对彻底溯回的小树低声呢喃:睡吧!树!睡吧!就像一颗胎藏于大地的种子。睡吧!树!睡吧!睡醒了就是春天。
彼岸花推着夜莺夫人走上前去,拥住了妖孽和小树,踉踉跄跄地走向远方,就像一群命运的人偶。而乌鸦若即若离地跟着,就像一根倔强的小尾巴。
……
黄昏。悲呛的黄昏。
暴战之地维格利德似乎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几个漏网的人偶在残垣断壁间摇摇摆摆。偶尔风头流转的时候,却会送来狂信者苍兕的神秘低语:自性不灭,无始无终。无始无终,自性不灭……
1:意大利心理学家luigizoja《父性》。
2:彼岸花所唱的歌谣为笔者撰写的《扫墓谣》,为守墓人祭扫先人时的祭奠之歌。此处为专门为彼岸花和忘川设计的版本。
3:喝醉的小鸟定理,这个定理为著名数学家波利亚在1921年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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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序章 沙漏()
人类乘着愚人之舟,从不迷航
死亡是永亮的灯塔
/
是的,是的
丧钟并没有敲响,乌鸦也没有号丧
萤火虫翩翩起舞,灵魂醉生梦死
但,唯有我知——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
是的,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五月的风让消息不胫而走,却无人与闻,犹如一只无处落脚的无脚鸟
人类目光所及,无非巨大棺椁的边野
精心雕刻涂绘,如梦如幻
人类是一个巨大的做工精良的带消声器的焚尸炉
熊熊燃烧,熊熊燃烧,熊熊燃烧
犹如一曲激扬的短歌,了无痕的春梦
人类被欲望和自以为是谋杀,却甘之如饴
/
焚尸炉消弥了丧钟的善意,吞噬了乌鸦的翅膀
以及萤火虫、飞向永亮灯塔的萤火虫……
还有我的喉咙和眼睛
呵,普天同庆歌舞升平,我被携裹推搡着奔向奔向墓地
奔向永亮的灯塔,奔向人类自以为是的应许之地
暮色如影随形,人类声色犬马日夜轮转
低垂的果实唾手可得,灵魂因此而大腹便便
脑满肠肥,死亡的冥夜亦是狂欢
人类纵声高歌:若无初心,随波逐流就好
/
人类并不知道——人类目光所及
无非巨大棺椁的边野,精心雕刻涂绘,如梦如幻
唯有我知——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因为,我是局内人,亦是局外人
这个悲伤的消息让我消化不良,面如土色
我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就像祭坛下焚烧祭品的火炉
熊熊焚烧着人类的意志、思想、使命还有爱情
我被焚烧得滋滋作响,被烧得通红,却不能从口中发出任何声响……
此刻,思想者的思想失去了自由,犹如笼中羁鸟,任人把玩
此刻,孩子成了贩卖的商品,被谋杀的未来疼痛得满地打滚,无法解脱……
/
生命无法彻底死去,也无法真正活着,终日与灰烬灼痛相伴
呵,灰烬没有潜藏涅磐的火种,只有梦想被煨杀得吱吱作声,终将沦为新的灰烬,逐渐丧失温度,变成死灰
如是,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而这灰烬将堆积成一座死灰的坟丘,充塞四野
上面高耸永亮的灯塔。还有乌鸦,以及翩翩起舞的萤火虫……
/
总是要告别,人类从不是彼此的远方
篝火即将熄灭,时间将被埋葬
暮色沉沉,黎明迟迟未现
如是,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因为我就是掘墓人,在萤火虫的冷光下挥动锋利的十字镐
唱响掘墓人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