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山河-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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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寒晶灵船上的灵元,太过暴乱,他的感应,并不是太清晰。不知这五人,到底是如何败的,又为何的败的如此之快。
明明只是筑基修士,战力却强绝至此。
不到百息的时间,瞬杀五人,即便以他金丹后期的修为,也无此能耐。尤其其中两人,修行天资乃至战力,在太平道金丹修士中,都可入前二十之选。
略略沉吟,萧承泽便已神色肃然的开口:“少爷可否先行离开此处?以移空遁虚之符,或者祭门中真传玉符,以冰影移形术,直接前往沈庄。可去求请姑爷等人尽快来援,擒拿此子!”
“离开此处?来援?”
萧丹面色微怔,而后皱眉开口:“泽老之意,是以你之力,也胜不过那庄无道?”
“老奴不太确定。”
萧承泽摇着头,他只能大约推测出二人之间的战力差距而已。对方应该是借用了‘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之力,又掌握了一些奇异的手段,才能将两位金丹修士击杀。二人现在的实力,当是旗鼓相当。
“胜负当在五五之数,不过一旦战起,老奴可能无法照顾少爷周全。丹少爷先行离去,才是万全,”
萧丹微微颔首,再不多言,探手一招,就是一张移空遁虚符打出,在身侧化成的黑光,
可就在萧丹,快要跨入到黑光之内时。萧承泽却又微微一惊,探手一抓,将萧丹的身影,重新摄回。
萧丹正不知所以,接着就隐隐感应,那无量虚空之内,有一道极其凌厉的剑气掠过。他手中的这张符箓,也出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裂痕。
顿时是冷汗淋漓,知晓方才,自己若是跨入这虚空门的后果。必定是无法顺利挪移,穿空遁虚。整个人,都将被那无量虚空吞噬,神魂碎灭,血肉不存。
此刻已不止萧丹,眼神惊慌,萧承泽的脸色,亦更是难看。
这分明是船下那人心有感应,以剑力干扰。可以剑气干扰无量虚空。哪怕以金丹后期的修为,也只是能勉强办到而已。
“用冰影移形术!”
萧丹一言不发,不等萧承泽音落,就已将太平道配发的真传玉符取出,
冰影移形,冰灵照影,遁法移形,可使得太平道弟子在危机之时,以冰遁移形之法,挪移至一千八百里内,任何有冰雪存在之地,
不如千里移光术随意,限制也多。在南方炎热之地,几乎无法使用。
不过范围更广,整整一千八百里,沈庄距离此地,也不过是这个距离而已。
只是这真传玉符才使用,萧丹就现出怔忡之色。玉符中的术法,已经被他引动,可却如死物一般,无一丝半点的动静。
萧承泽同样一愣,而后眉头微皱,失神的一声呢喃,
“没用么?我早该想到的——”
那庄无道既是处心积虑,在此伏击,那么首先该防备的,就是太平道的传承玉符。
这里距离沈庄不足两千里,从那边来远。只需一个冰影移形之术,就可以冰遁之法,挪移至此、
就不知此人,布置的到底是何手段。
也无瑕细思其中究竟,萧承泽心中正筹谋他策之时,忽的又生感应。
只觉神念笼罩中,那最后一道金丹修士的气机,也彻底消散。
当他再抬头望时,只见一个少年人的身影,已经踏出了船舱。步伐不紧不慢,可那脚步声,却似如巨锤一般,重重敲击在众人心内。
挟着船舱之下,连杀六位太平道金丹的气势,使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四尊雷火天傀,也在此时从下层破冰而出。四口灭元天剑,正是寒晶灵船内这些玄冰甲板的克星。可以压制玄冰中的灵元,使之暂与普通的冰层,没什么两样。
四尊天傀,皆是烈焰冲腾,紫雷缠绕,银光辉煌。虽是在这短短时间内,将船舱中近六十人的筑基练气,全数屠戮一空。本身那银白甲胄之上,却看不到什么战斗的痕迹,依旧光滑如镜。只因所有的血液,在近身之时,就已被那浩烈的南明离火,全都燃烧殆尽。
而那些筑基修士微不足道的反击,也根本无法那灭元灵甲分毫
“沈烈!”
萧承泽倒吸了一口寒气,只觉胸内警兆大起。不过到底是金丹后期修士,神情又在瞬间恢复如常,眼神凝冷,一声冷哼。
“你今日来此何为?这是欲弑兄不成?现在退走,我可任你离去!”
一条银白色的七丈长鞭,蓦地从萧承泽的袖中滑出。同时一盏气死风灯,也悬浮在了身侧,里面一朵银焰燃烧。神念如潮,向对面漫卷而去。真元鼓荡,气势煊赫,已是稳稳压过了庄无道的气焰一头,使得周围之人,都是心念一定。
他萧承泽,可非是之前那六人般的废物!若眼前此子,以为只凭一座正反两仪无量阵,就可在他这里占到便宜,那可就大错特错。
庄无道却并不说话,也未有搭理那萧承泽之意,淡淡的看了那萧丹一眼,眉间的那道红痕,愈发的殷红如血。
不过出奇的,胸内那积郁已久的怒焰杀机,并未有爆发的迹象。哪怕是血猿神念内充斥的暴戾,也不能影响分毫。
只有渴望,嗜血的渴望,想要自己双手,染上这位‘长兄’的血液。那定是极其的快意,无与伦比的畅快与满足。
也使庄无道不怒反笑,唇角微挑,浮出诡异的笑意。神念内的魔种,隐隐跳动,意念却又无与伦比的清醒。目不旁顾,似乎侧旁之人,都引不起他丝毫兴趣。脚步也依旧笔直的,朝萧丹行去,又似自言自语般的摇头说着。
“弑兄?弑的什么兄?我与他可没什么关联,不过一定要说是,那也就是了——”
萧丹只觉胸中寒气大升,惊悚之感顺势蔓延全身。萧承泽目注了庄无道眉心中的红痕一眼,就立时心中有数。
观其神态,明显已距离入魔不远。若未能不能解决心内执念,那么不用旁人动手,此子就会为魔念所趁。成为一只无有理智,被魔念操控的野兽。
微微摇头,萧承泽眸中略现出轻视冷哂之色。
“还真是为少主而来,只是我怕你这逆伦竖子无此能耐!既是执意寻死,那也由得你。”
那七丈长鞭无风而起,鞭头如蛟蛇般,往庄无道双足缠去。气死风灯中,则似如无底洞一般,将周围所有漫卷而来的烈焰,吸收入内。
而后灯内忽然一只小小的火凰跃出,发出清冽的凤鸣。
庄无道却全不在意,足步的节奏,却蓦地一变。竟是将七丈蛇鞭的头部,毫无预兆的踩在了脚下。而后任这长鞭扭动变化,都不能从他脚下逃出。
至于那火凰,则更未的理会。任这火凰扑上他的身躯,将他浑身缠住。
而后这炽白焰光,就在他身周一瞬间变化,转成血色烈焰。血猿吞日变,任何火焰,都可吞噬转换。此时在他面前使用火系术法,无异是班门弄斧!
萧承泽亦是眼瞳微缩,那火焰转化完全不知缘由,方才他那御鞭之术,却是完完全全的败落在了庄无道的手中。
看似庄无道只简简单单的一踏而已,而他手中蛇鞭,却已经连续十七次变化,可依然不能躲过,被其一脚镇压。
闷哼了一声,萧承泽又手捏印决,身后足足十二只幽蓝小箭,飞空而起。呈天干地支排列,每只箭上,都赫然燃烧着幽蓝毒火。
可就在这幽蓝箭影,将要发出之时,萧承泽却本能的感觉不对,隐隐听见了一声使他心脏几乎骤停咆哮怒吼。滂湃的剑意,也蓦然勃发于庄无道的身外。将他的神念,撕得支零破碎,无法自控!
萧承泽也下意识的,就抬目往庄无道的身后望去。而后就望见,一个巨大的血猿,耸立在那里,气势狂烈。
而庄无道的投过来的目光,竟也是满含着轻视,讥讽,似也对他不屑一顾,
探手一摄,一口青色剑影就落入到他的手中。这次却非是‘八景坤雷剑’,而是同为三十六重法禁,锋锐却更胜八景坤雷十倍的神剑轻云!
也在同一时间,庄无道的身周,那四面‘虚空藏盾’,同时爆开。积蓄已久的真元,猛地贯入到剑身之内。
一品无双,生死别!
剑与身皆化黑白之影,如烟如雾。带着生死之力,剑势所及,一切皆休!
而此时萧承泽的脑内,才刚来得及冒出一个念头。忽然之间明白了过来,为何之前那六人,为何只一个照面,就身死于庄无道之手。
竟是吞日血猿,仙阶血猿战魂!
此子,居然一直自始至终,都未动用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之力!
一声戾吼,萧承泽拼尽了全力,将一面绣铁色的赤红大盾,拦在了身前。
可庄无道剑,却已爆发了滔天的南明离火,与都天神雷。正反两仪大阵之力加持,狂猛无俦。
接触之时,竟是直接就将赤红大盾朽败刺穿!而后那凌厉无匹的剑锋,猛地洞穿了萧承泽的眉心。
撤剑而回,任由萧承泽的身躯,化沙消散。庄无道再未理会,转而目注萧丹,此时后者却已是全身颤栗,一丝惊惧绝望之色从眼瞳中透出。
第547章 魔念消弭
一千九百里外,靠近苑河的一处山丘上,一座规模巨大的庄园屹立于此。
正如松江对越国的不可或缺,苑河也是周国之内,数一数二的大河。几乎横穿了周国之境,冲刷出了大片的肥沃平原。
而此地就是周国六个大小平原之一,原本这里的土地,是分属数家。
可在几年之前,就只有一个主人,大周沈氏!
院墙是新筑不久,高大威严,平整的墙面,似能反光。园内的建筑园林,也无不精美,错落有致,清丽秀雅。
园内人来人往,无数的婢女仆人,正来回穿梭忙碌,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祭祖大典。
只有庄园东侧,依旧保持静谧。周围十余条地脉汇聚于此,形成两处灵眼,使这庄园东院,成为周国境内首屈一指的灵地。
不止是沈珏夫妇,居住于此。前来沈庄做客的那些金丹修士,也都被安置在东院内的各处客房。
而此时东院之内主楼,重阳子正手持着一枚玉符沉思,面色严肃,眼角旁却透出微微笑意。
萧灵淑却站在窗栏处,向北面眺望着,柳眉轻蹙,眼透不解之色。
“丹儿他们,怎的现在还没到?”
“哪有这么快?”
重阳子闻言一声叹息,放下了手中的玉质灵符:“一日前才传过信,船在两万六千里外。哪怕全速赶来,也至少还要赶路一个时辰。我知夫人你一向宠爱丹儿,也久不曾见他,可也没必要如此坐立不安?”
“淑儿只是——”
萧灵淑语气凝噎,她也知自己,状态似有些不对。可这两天总觉心中空落落的,不安之至,
螓首微摇,萧灵淑强压住了心绪,看向重阳子放下的玉符。那是五阶信符的一种,可以远隔百万里地,互通音讯,便是在太平道,也是极其珍贵之物。
而这张玉符,也是不久之前,才回到了重阳子手中。
“可是为那庄无道之事?莫非是有了好消息?”
“差不多,此事大致已可抵定,就还缺另外三处。”
提及此时,重阳子的脸上,又现出了笑意,不过话却并未说得太满。
“此事若成,则那离尘暂可无忧。东海之地,仍有希望,”
说起庄无道,萧灵淑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憎恨,忌惮,厌恶,心虚,悔意,种种心绪夹杂。总之是已铭刻入骨,难以遗忘。尤其是在不死道人洞府内那一幕——
那个恶魔,可能只有彻底死去了,她才有可能将那一天的事,彻底埋入心底。
好在还有夫君,若按重阳子的布置,那庄无道断无生理,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尽力束住了神情中的异样,萧灵淑一声冷哼:“我只恐你日后后悔,若非是你当初心软,形势何至有此?若那时肯狠下心肠,将那沈烈拿回南方,又怎会落到相残的地步?”
“哪有那么简单?”
重阳子眼透无奈之色,微微叹息:“有人欲以她们母子,乱我道心,又岂容我轻易他们接回?”
萧灵淑顿时沉默,当年的情形,她也不是不知。若非是中原形势渐明,大灵燕氏与三圣宗渐行渐远。她也不敢遣人,去将庄无道擒回南方。
终究还是重阳子锋芒毕露,惹来的祸端。只怕当初布下这棋子的那人,也未可能想到,那个只有五品灵根,勉强或可入练气之门的幼儿。竟会在十几年后,崭露出那样的锋芒,盖绝当代!
好在一切,都将在不久之多久。
“至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