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 by 天空(杀手,强强,推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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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先生,我是水暖工。您楼下的浴室顶有些渗水,我们需要看看您房间内的浴室,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男人骂骂咧咧的表示看完了赶紧滚蛋。
于扬离开0805房间时,在浴室留下了一个被淋浴水管勒死的男性尸体。
坐计程车回到皇后大道中,再骑单车回到餐馆时,时间刚刚好。
收工回家的时候,于扬带了两只烧鹅腿回家。
每日他到家时狼已经吃过了晚饭。就算是麦叔离开之前给狼喂的晚饭,到了第二日早上到立即刻喂他早饭,中间也隔了十五六个小时。夜半狼睡不着觉,必定是饿得难忍。
这几天来,晚上偶尔会听到狼沙哑的咳嗽声,但却再也没听到过那曲口哨。于扬有些懊悔,如果自己没有冒然推门,或许可以听完整曲。
是狼吹得口哨呢,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听到。
感觉起来就像赏赐一样,于扬自己求是求不到的,要看狼什么时候有心情,愿意赏给他。
又到了粤语长片时间,于扬关掉电视。找了整晚的新闻,他没有看到警方寻找嫌疑犯。头一次,感到有些不安稳。因为他是头一次留活口。
当时是那个目标男人开的门,带着他进了浴室。于是他就悄无声息的把男人勒死在了浴缸里。他知道卧房里肯定还有人在,从之前的嬉笑声可以推知,那是个女人。
有一种亢奋催促着他走进卧室,他全身的细胞都因这种亢奋而活跃。
但是他最终停在了门口。
那个女人没看到自己,无需灭口。
他对自己发过誓的,要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现在他回到了人类社会,正逐渐融入人群中。
他需要克制自己嗜杀的恶癖。
他是人啊,不是狼所说的野兽。
狼睡得似乎并不安稳,听到于扬进门,微微的侧过了头,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于扬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中来到狼的床前。外面的街灯和大厦的灯光这个时候依旧明亮,透过窗帘缝隙,斑驳地落在狼的床上。狼的面色似乎更差。其实于扬已经有很久没来看过他了,偶尔过来,也只是在黑暗中,站在门口。他伸出手,用两指碰了碰狼的额头,温度并不高。然后坐在床边,打开饭盒,烧鹅的浓香就溢了出来。
于扬拿起只鹅腿,送到狼的唇边。
狼侧过头。
有半个月没照顾过狼吃东西了吧?于扬想。他站起身,去洗手间洗净了手,又回来,把鹅腿上的肉撕下一小条来,送到狼的唇边。
这一次,狼张口吞了下去。
于扬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他小心地不让鹅腿的油汁落在自己和狼的身上,把鹅腿肢解成尽量细小的肉丝,送到狼的嘴边。
三五口后,狼摇了摇头,就不肯再张口。
从前狼不是这样的,他的饭量也不是这么小。于扬有点难过又有点疑惑。“师傅,不好吃吗?”他忍不住问道,送了一条自己吃下去,味道香浓。
狼的视线越过他,落到了床头柜的杯子上。
于扬擦去了手上的油污,到了杯水来,扶起狼的肩膀,把杯子送到狼的嘴边。
狼一气喝光了杯中的矿泉水,望着于扬,似乎意犹未尽。
于扬心中一动,放下杯子,伸手去摸狼的嘴唇。
尽管是被刚刚的油腻滋润过,但依旧可以摸到干裂的死皮。
于扬只觉得胸中闷痛,就像有谁的手在揉捏着他的心脏!
他要杀了他!
第七章 2
虽然从来都没认为自己很正常,但那一刻真的是疯了!于扬的眼前只有一片血色!他只想杀了麦叔!
不管狼从前是怎样的一个人,在麦叔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一个病人而已吧?让一个饥渴到了极点的人面对的近在咫尺的清水而不可得,那是什么样的折磨?!
狼对火狐,或者自己对狼的毒辣是源于刻骨的仇恨,而麦叔他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自己少些麻烦?所以看准了狼不会告状,而雇主也不理会,就敢这么肆意的折磨一个病人!
原来貌似忠厚的常人,为了微不足道的一己私利,残忍起来也能令人发指。
想狼,一世强悍!
于扬周身的血都直冲头顶,又恨又怒又懊悔,更多了几分难过。他站起身,拉门就想冲出去,及至大门口,才想起自己只有麦叔的手机号——麦叔是先聋后哑,本身识字的,不妨碍他读写短消息——并无他家地址。
一腔怒气恨意无处发泄,于扬郁闷得两手发抖,想起刚刚狼看着自己要水的目光,又心酸得眼眶发热。
深呼吸了半晌,他才又折身回去,再到了杯水,想要服侍狼饮下时,却见他已经沉沉睡去。轻轻地将水杯搁在了床头柜上,于扬小心地趴伏在床边,细听狼的鼻息,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颊,但手扬到了空中又落下来。捻了捻指尖,狼柔软又有点皲裂的唇的触觉还在。把这触觉反复在心中回忆,怒气却渐渐的化作了另一番滋味。酸酸涩涩,可又还勾魂夺魄得让人无法抑制的思想下去。
头面渐渐的火热起来,跪伏的身子也缓缓的低下去。身子又有点颤抖,却是怕的颤栗起来,自己想停,可是停不住。感受到狼的气息满满的把自己包围住,拉着自己往下沉,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只是轻轻的,胆怯的把自己的唇碰到了狼的唇上。本想碰到了就好,自己就可以转身逃跑。可是碰了一下,再一下,于扬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上瘾了一样的身不由己。把狼惊醒了,侧过头。于扬先惊出了一身大汗,呐呐地道:“师傅……还喝水吗?”手忙脚乱的就去抓床头的玻璃杯,杯子啪地落在了地上,碎片和清水溅了一片。
跟玻璃破碎的声音一起落下的是于扬的唇。他蓦地扳过狼的脸,吻下去,带着不顾一切的凶悍。头脑中似乎有激越的歌声响起:
But I was born to try
No point in talking what you should have been
And regretting the things that went on
Life′s full of mistakes; destinies and fate
Remove the clouds look at the bigger picture
And all that you see is me
And all I truly believe
That I was born to try
I′ve learned to love
……
没法承受,周身就像被烈火灼烧,从胸中迸发出来的火焰。
没有拒绝,也不接受拒绝!
他的唇,他的舌,不管狼是不是接受,是不是回应,不顾一切的闯进狼的口中。他把自己的呼吸,跟狼的呼吸混合在一起;把自己的身体,跟狼的身体重叠在一起;用自己心跳的频率,带动着狼的心跳。
“师傅……师傅……”于扬轻声地喃呢,每一声,都带来了周身不可思议的舒泰。他抚摸着狼的身子,宣泄那样的急切,笨拙地侍弄着狼的性器,也抓着狼无力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不管狼回应不回应!
狼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被动的舌头忽然缠绕上了于扬的,把他拉向自己,用牙齿轻轻的磕咬;蓦地又闯进了于扬的口中,舔弄他的口腔深处;更忽而用力的吮吸着少年的嘴唇,把喃呢变成了呜咽般的轻哼。
产生淤血般的吮吸带来了麻痹的痛楚,痛中带着无法解释的快感。狼弄湿了他的手,他知道自己也一定弄湿了狼的手,就在狼激烈的回应那一秒。
比在浴室那一次,美妙不止千百倍。
“师傅……师傅……”他侧躺在狼的床上,轻轻地叫。不知怎么,他就是想叫,声音出口,心中就会很舒服。
狼的呼吸和心跳都慢慢平复,阖目而卧。
于扬又想起来,下床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来,拧开盖子,送到狼的嘴边。狼喝了两口,就不再理会他。呆呆的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于扬退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心中有点发堵。开口又轻轻叫了声“师傅”,却忽地绞痛得难以承受一样,躺倒在床上卷曲了身子。
师傅……
早上麦叔跟往常一样来上工。于扬一边在厨房做饭,一边听着狼房间里传来的打扫玻璃碎片的声音。大概三分钟后,麦叔出现在厨房门口——他已经准备给狼喂饭了。
于扬的手放在了刀把上,思忖了一下,又收回来。如果这个地方还想久住的话,家中是不能够发生命案的。但决不会因此而原谅他的所为——对他来讲,狼是生命的重心,而其他人,只不过是符号而已。虽然失去这个符号会给日后的生活带来麻烦,但总有其他符号可以填补。
狼,无可替代。
把做好的皮蛋瘦肉粥交到了麦叔的手里,于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转身走进狼的房间。
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对一个技艺高超的杀手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于扬戴上了碗柜上放着的橡胶手套。
厨房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有刀具,煤气,炉火,还有遍布水渍的地面砖和……容易松脱的插座。
警方打来电话的时候,于扬还在餐馆里忙着下单。
是跟麦叔约好了下棋的棋友久候他不至,急了,就找到了于扬的家中——麦叔不止一次的带人去他家中玩乐——敲门,听不到回应,就发现不对劲,叫了保安帮忙撬开房门,看到麦叔倒在厨房。棋友大惊失色地上前察看时,自己也被电击了一下,这时保安忙叫了救护车,紧接着报了警。
电线老化,脱落。而地上恰好有水渍。麦叔不留心踩进了水渍中,触电身亡。家中除了麦叔,还有一个人在场,只可惜他既是个废人,又有些痴呆,非但当时不能找人求救,更连警方做笔录时也不说话。
“你是这套房子的租赁人?”警察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以怀疑的神色打量着于扬。在他看来,这孩子还太小,不足以担起一家生计。
“对。”于扬淡淡地道。进门就先去狼的房间看了看,才第一次见到他不在家时,狼的模样:只着睡衣躺在床上,身下却垫着一大块塑料。
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的心中跟油煎一样。
“身份证?”小警察又道。
于扬从裤兜中掏出身份证来,递到警察面前。
“还不到十八岁吗?”警察瞥了一眼,“你家长……”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情不自禁的飘到了狼的房间。
“他是我监护人,”于扬冷冷地道,走过去紧闭了狼的房门,“……现在瘫痪了。”
“瘫痪?”警察以某种口吻重复道。发现狼横在那里时,他就检查过,那痴呆病人的四肢是废了,被人生生废掉的。
于扬望着他,不说话。
这孩子冰冷的目光,令人心悸。对家中死人这样的事件所表露出来的情绪也冷漠的不太寻常。
死亡,对他来讲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难过的事情。
缺乏……人性。
“死者是你家的……”小警察思忖着道。
“钟点工。”
“他平时负责?”
“照顾我叔叔。擦洗身体,喂饭,去洗手间之类。”
“哦……那么……”警察侧过脸,看着狼的房门,“在给他换衣服的途中去厨房?”他似乎不经意地问。
于扬看着装作不经意的警察,笑了一下,“不是换衣服。警察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去上工了。现在餐馆很忙。”他指了指身上的制服,打开大门。
“看不出来你有多难过,”警察皱着眉看着于扬,“你跟死者认识了多久?”
“想要我装给你看吗?”于扬反问道,“半个月。”
没人性的小子。警察斜睨着他,暗想。“那好,有需要的话再找你协助调查。我先走了。”他哼了一声,道。
于扬扶着大门,不说话。
是一副很明显的送客架势。
警察耸了耸肩,走出门去,忽然又转过头来:“喂!我姓宋,如果有需要,找我帮忙。”他的表情很诚恳,“死者的家属恐怕……”
于扬垂下头。
小警察摇了摇头,转身走向电梯。
“谢谢。”
身后,那个清冷的声音别扭地道。转过头来看时,正碰上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睛望着自己,淡漠,戒备,也孤独得令人……心痛。
刚看到这漂亮又冷漠的少年时,就觉得哪里有点怪,却总是说不出来。蓦然回头这一眼后,他才骤然意识到,是苍白的面容映衬下,那显得艳红得突兀的唇。
小巧单薄的唇,淤血般的微微发肿,好像遭到过蹂躏一样。
“我叫宋辰龙。”他说,“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