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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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还有黑山,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我要让李斯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然后最后再杀了他,杀他之前要详细的把如何杀掉他亲人的细节讲清楚,我要让他活在痛苦之中,最后再砍下他的狗头,给师傅摆祭。”听着让旁人觉得身冷的话,此刻在这三人的耳朵里竟是那么动听!
杀便杀,屠便屠,为师报仇,这算不得恶毒,只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罢了!只要别想不开就行,想怎么摆弄李斯都无所谓,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再讨论其他!
“爹,娘,黑山先生,劳您等担心了,是孩儿不懂事,黑山先生把师傅给的簪子拿出来吧,我要为先生守孝七日,就在这里。”钟衍行了个礼,冲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三个亲近的人道。
“好好好,都依你。”蒙夫人向来疼爱儿子,觉得儿子的行为是至孝,怎能不允许?
钟钰则是担心儿子的身体,怕儿子撑不下来,似乎是看出了钟钰的担心。钟衍道:“爹,我会将养好身体去完成我的谋划的,李斯没以最痛苦的方式死之前,我是不会糟蹋自己的生命的。某誓杀李斯那老狗。”那张充斥着死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
钟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带着蒙夫人出去给儿子留一些空间,走时示意黑山多注意,有事儿遣人来报,黑山点了点头,蒙夫人不舍的看了儿子一眼,抹着眼泪出去了。
“公子。”黑山轻轻叫了一声,把簪子递了过去,“我且去监察李斯吧,韩非先生的遗体总是要夺回来的,不能再让韩非先生的遗体受到李斯那狗贼的羞辱。”
“嗯,老黑,你不用担心我,这件事要紧,你且去做,可以去找我爹借人,让先生入土为安是当前最重要的事。”钟衍的眸子多了一些人气,急忙道。
“公子且保重,黑山这就去。定将韩非先生遗体带回来。”黑山行了一礼,把门掩上便去了。
钟衍摸了摸眉心,摸了摸手里的簪子,韩师临走前送给自己的礼物,自己一定要好好珍藏,一定要传下韩师的学说,让韩师的名字响彻整个大地,一定不能辜负韩师的厚望!
钟衍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人为了权力竟然可以冷血无情到如此地步,原来读史书只是一个局外人,感觉不到其中的冷血狠辣,如今成了局内人,宛如万箭穿心。
中国几千年未变的就是力量至上,无论是武力还是权力,只要能达到最高,你总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假如今日我有圣人之力,又那容得李斯如此残害韩师!
终归到底,我需要的还是力量啊!
钟衍闭上眼睛,妄图锁住泪水,在心底悲叹,我需要的是力量啊,是能保护我身边的人的力量啊,假如我有了这力量,身边的人就可以不被任何人拿捏,只要,有足够的力量,无论是权力,还是武力,我都要。
钟衍坐起身子看着那枚簪子,轻声道:“韩师,我会让李斯那狗贼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在您的墓前。让您的学说传遍天下,这是弟子对你的承诺,若我死了,我有儿子,若我儿子死了,还有孙子,世世代代永不休。”
读书再多,终究是要体验的,权谋诈险流于文字难验其伤,身处其间方才体会的到。
李斯回府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探望自己的师弟,他觊觎师弟的理论学识,本来找来韩非只是想多一个帮手,没想到自己的师弟竟有如此大才!
照这样下去一定会冲撞自己刚得来的相位,自己从一介小吏爬到这大秦丞相之位可以说是历经了千万险阻,怎能被这韩非弄下去?
于是李斯设计韩非,当今秦王雄才大略,意图征服六国,韩非是韩国的公子,在与秦王讨论时虽是出于公心建议秦王不要先攻打韩国,然而他的身份决定了就算他怎么辩解都是无关紧要。
而且李斯在韩非辩解那天还给韩非下了毒,让韩非说话口吃,以至于秦王大怒,认为这是韩非在戏弄自己,随即把韩非下狱。
李斯趁机进谗言污蔑韩非,此时的秦王在怒火之中,自然诸多敏感,于是下令让李斯去审,这正如了李斯的愿,其实秦王是怀了好意的,他认为韩非是李斯的师弟,而且韩非的才华确实惊艳,李斯总会给韩非一条活路。
但实际上,李斯带着心腹提审韩非之后,惧怕韩非的修为,相府又没有黑冰狱那样的防卫,就给韩非穿了天星锁,这天星锁名字好听,其实是法家有名号的恶毒刑具。
天星锁一经穿透,便需接引星光,借用星光散去人身气血修为,而且,掌控人还可以加快这个进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修为气血生命力一点点被抽走,是修行者最大的恐惧。
李斯悠哉的打开密道,今晚上结交了新任太尉,这让李斯认为自己的权柄得到了巩固,他不由得心想,若是师弟扛不住了那岂不是美哉?想到这里哈哈大笑:“师弟,师弟,师兄来看你了。”
不见回应李斯也不以为意,也只有在这阴暗的密道中,李斯才敢流露出他的真性情,真阴险。
看着韩非的头发枯白,身上血迹更重,李斯不由得一笑:“师弟你若是招了,便不用受这等苦了。何必如此?”
见韩非还不回应,李斯试探着叫了几句:“师弟?师弟?韩非?”终究李斯伸手去探,韩非已死。
李斯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自然是恨不得韩非死掉好没人威胁他的地位。但是,秦王毕竟在关注这件事不是?怎么解释?
李斯的酒气一下被这突发的事件骇没了,左右思虑,还是进宫一趟比较好,总归,活人总比死人有用不是?
“来人备马车,本相要入宫。”李斯抱着穿有天星锁的韩非的尸体,还是没忍心糟蹋,毕竟是自己的师弟,而且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前尘事如烟吧,“师弟,下辈子,别这么惊艳了,这个天下容不下你的才华。”
黑山一直在监视着丞相府,见李斯抱着韩非上了一辆马车,但是周围的甲士太多了,即便他的逃命功夫一流,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只得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看着李斯的马车进了咸阳宫,然后又守了一个时辰不见李斯出来,宫门却已经关了,黑山知道没什么机会了,只得闷闷的往回走。
快到太尉府时,黑山发现了门前有赵高的那匹马,便走了后院,却见钟衍已经换上一身白麻衣,一见黑山便急切的问:“黑山先生,韩师遗体可夺了回来?”
黑山一脸羞愧,走时信誓旦旦,却并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实在是脸有些发烧。
钟衍见黑山并未抱着韩师尸身便知可能不成,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了一句,看着黑山这个样子,便知事已不成,但这也怪不得黑山。
黑山见钟衍这个样子,心中有愧,转身便想拼了命也要把韩非先生的尸身抢回来,只听一声厉喝:“莫不是黑山先生欲令吾再失一亲人乎?”
钟衍转又低沉道:“且等去问问爹有和办法吧。”
黑山静默,一时间房内不闻呼吸声,但闻寂冷意。
第14章 赵高的善意()
李斯匆忙的带着韩非的尸身进了咸阳宫,去向秦王禀报。当然秦王是不会见到尸体的,最多就是派赵高查探一下,确认一下韩非的是否真的死了,这也是李斯有胆气带着韩非尸体进宫的原因。
在李斯心里,赵高不过是一中车府令,跟他还差得远,虽然是秦王近臣,但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面前,让赵高帮忙遮掩一下,并非难事。李斯认为,赵高不会也不敢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果真,秦王听闻韩非死了之后,只是稍稍的沉默了一下,或许是为着惊艳才华的惋惜,但是一点也没流露出想要亲自查看的意思。
李斯感觉庆幸的同时又感到了一丝悲凉,雄才大略的君主,果然只是利用自己的臣下。
“赵高,你去随着李斯查探一下,你二人处理这事便可,下去吧。”秦王背对着二人,挥了挥袍袖,示意二人退下。
这个威严的君主在整个大殿恢复沉寂之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既然你死了,这天下一统的大业,便从并了韩国开始。”
赵高随着李斯来到了马车前,李斯十分讨厌赵高身上的阴冷气息,这种气息让他很不舒服,当然,身为丞相,这种对于个人的观感他是不会展露出来的。
“赵大人请看,这便是韩非的尸体了,宴会参加过后,我便回去提审此人,没想到此人已然暴毙。”李斯示意甲士掀开马车的门帘,让赵高过目。
“呵,丞相大人,这韩非身上的天星锁,好像是黑冰狱里没有的东西啊。”赵高那阴柔的声音宛如软刀子一样在李斯耳边切割。
李斯强忍住恶心,“赵大人,这只是为了防止韩非逃跑而已,何必如此在意这些微小的东西。赵大人不会不给我李斯这个面子吧。”
“赵高不敢,这等小事不敢惊扰王上!”赵高拱手行礼。
“那便好,这韩非的尸体便留给赵大人处置了。”李斯甩了甩袖子,往马车上去了。
“送丞相大人。”赵高躬身行礼,直到马蹄声远去,赵高那张阴冷的脸才淡漠着看着从偏门离开的李斯一行。
看着地上韩非的尸身,很难想象这个人曾经跟秦王相谈甚欢,如今竟落到了被天星锁折磨致死的境地,李斯果真是一条毒蛇。
“来人,备马。”赵高示意甲士带着尸体随他去。
于是就有了黑山回府看到的那一幕,只是黑山不知道赵高是因何而来,见到钟衍的时候,又只是剩下了满心的愧疚,也就没提。
此刻的太尉府大堂之中,赵高正与钟钰叙话,一开始只是不咸不淡的客套话,聊了一会儿以后,赵高率先道:“太尉大人,不知公子被害之事有没有消息?”
钟钰先是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赵大人挂心了,至今还没有线索。”钟钰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赵高这里倒是有丞相哪里交由处置的一物,太尉大人可感兴趣?”赵高阴柔一笑。
“哦,不知赵大人指的是何物?”钟钰来了兴趣,儿子的伤是自己弄的,不知道这赵高能找出什么东西来。
“太尉大人可还记得,那日夜里,赵高提到的几个人?”赵高示意旁边的甲士去把马车上的尸体搬过来。
钟钰悚然一惊,李斯交由赵高处置的,那天夜里提到过的,莫不是韩非先生的尸身?
无论是不是,此时终究是不可以露出一丝一毫的异状的,赵高这等秦王近臣,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了得,万万不可露出一丝惊色。
钟钰捏着眉心在那里装作苦思的样子,甲士已经把那裹好白麻布的尸体搬了进来。
钟钰装作好奇的掀开白麻布一看,惊喝一声:“天星锁?!”
“没错,某也不知,这丞相大人出于何故,竟使用这般歹毒的刑具对付自家师弟。”赵高在一旁接话。
“此人乃是韩非?那位韩国的公子?”钟钰皱眉道。
“正是,且是儒家圣人荀子的弟子,与丞相大人乃是师兄弟。”赵高低眉顺眼,此话说的是不咸不淡。但是其中的内容,足以让人感觉到李斯此人心狠手辣至斯。
“太尉大人,某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就此告辞,但愿此尸体能助太尉大人查清公子被害的事实。”赵高行礼道。
“某送赵大人。”礼节还是要做的,将赵高送至门口,眼看着赵高带着甲士离去,钟钰这才回府。
“来人,去请公子和黑山先生来大堂。”钟钰冷着脸吩咐下去。
赵高此行虽是帮了自家,但是到底是不明白这厮究竟是看透了什么还是简单的示好,甚至想挑起自己对李斯的提防?钟钰摇摇头,这大秦的权利斗争,涉水太深啊。
钟钰刚到大堂,就看到钟衍一身白麻孝衣正在韩非的尸身前跪着。
心中不由得悲叹,尸体是回来了,只怕自家跟李斯要成了死仇了。不过李斯此人当真是令人齿冷。为了权力,自己的师弟都能坑害,还有什么是此人不能做的?
钟衍跪在哪里,眼里也没了泪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血才能洗清仇恨。
“爹,这天星锁了有办法取下来?”钟衍抱着韩非的尸体站了起来。
“除非损害身体,不然天星锁是无法取下来的。”钟钰苦笑。韩非先生的遗体是不能伤害的,但是不损伤遗体,这天星锁根本取不下来。
“那便火化了吧,待一日,我带韩师回到他的家乡,想来韩师也是愿意落叶归根的。”钟衍低着头望着韩师冷硬苍白的脸,强忍住眼睛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