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7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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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瘦精神窒铮的中年人,就是数东来双手沾满中**民的鲜血却又隐藏得很深的日本派驻华北地区的间谍头子之一吉野康夫。平日极少在外露面的吉野康夫此次到青岛来,一是视察该地特务机关的工作,二是对闰汝彬提供的第三舰队新装备的一艘英国产驱逐舰的各项数据、舰船上官兵的具体情况等重要情报进行咨询和嘉奖。
闰汝彬就是陪同吉野康夫一起前来的肥头大耳的富商,二十七数,山东维坊人,由于酒色过度两眼深陷皮肉松弛,看起来就像是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闰汝彬出身于地主家庭,早年东渡日本,刚开始进入日本振武军校炮科学习。读了半年,实在忍受不了日本教官那种拳脚相加、如同野兽一般龇牙咧嘴的野蛮教育方式,退学后转入京都大学商科学习,非常牵运地与同校的三井家族年轻一代子弟三井右卫门相识,结为酒肉朋友,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毕业后,闰汝彬返回青岛,在三井商社的关照下,开始在青岛经营日货,五年时间不到就让他成为身家数百万的新晋富商,也因为与日本人狼狈为奸不择手段吞并青岛商界同行的资产。而成为青岛人极为不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汉奸买办。
闰汝彬却因此而深的日本人的器重,去年下半年已经被秘密发展为日本谍报人员,以商人的身份收集青岛各界资料,特别是收集驻扎在青岛的国民政府海军第三舰队的情报,数度因为准确及时地通报中国海军的人事变动和对日态度。获得日本情报机关的信任和重用。
此时雅间中央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吃,吉野康夫一如既往地谨慎,走到飞凌空中的平台上,向左右看了看,这才回到桌边坐下。挥挥手让两名贴身侍卫离开,客气地给自己斟茶的徐泊谦致谢:
“徐君,你这茶楼很不错啊!上个。月:井君路过天津的时候,还特意向我提及徐君,赞扬徐君的药业公司为我大日本帝国采购到一批市面上极为紧缺的特效药品,解救了很多宝贵的生命,三井君还说在京都大学就读时期,徐君是他众多同窗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自强不息勤勤恳恳,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令他钦佩不已,吩咐我有机会来青岛,一定要亲自见见徐君,哈哈!徐君果然和三井君所介绍的一模一样,彬彬有礼一表人才啊!”
徐泊谦微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哪里!三井师兄谬赞了,当年留学京都大学的经历,至今历历在目,三井师兄和闰师兄才是难得一见的英才,小弟哪里比得上?倒是吉野君,三井师兄和闰师兄推崇备至,今日得见告野君实属本人之幸,从日本回国之后,小弟依仗家父半辈子奋斗,接过家族的担子苦苦守着几个药铺和这间茶楼,历经五年仍然没有什么进步,惭愧啊!今后还请吉野君多多关照才是。”
闰汝彬听到徐泊谦吹捧自己,乐不可支地插嘴道:“吉野君请尽管放心,在下一直都对我这个老同学有信心,他聪明能干,性格宽厚,和他老父亲一样,值的深交啊!不过他的性格太过执拗,不愿意开拓更多的商业领域,守着几个药铺和这家茶楼自得其乐,平时徐君很少来茶楼,说是这儿太过嘈杂不喜欢,下午要不是在下说定个包间招呼远道而来的贵客,说不定徐君现在仍在家里和他老父亲吟诗作画品茶论道呢,哈哈!”
吉野康夫对闰汝彬擅自暴露自毛行踪极为不满,脸上却仍然保持谦谦君子的笑容,点点头,欣赏地对徐泊谦问道:
“徐君请坐下细谈,川二井君矛意中提及,徐君也是今年夏天才与卜海方面聊磕建立起联系小批量获得江南制药厂的内销青霉素特效药的,不知道徐君如何能联系上上海那家著名的医药公司的?”
徐泊谦谦逊一笑,坐下后恳切地回答:“上海济慈医药商行的副总经理。也是在下和徐君、三井君认识的老朋友了,他名叫吕启见,是应庆大学工学专业毕业,吕君家族与上海冯氏家族颇有渊源,所以从日本毕业后回国即加入了冯氏企业,如今已经做到冯氏济慈医药商行的副总经理。正是由于吕君的特别关照,在下才能每月获得十盒的青霉素特效药。很不容易,这份情意非同一般啊!”
“哎呀,我说老弟,你怎么从来没对我提起子敬(吕启见字)老弟的事情啊?是不是怕愚兄把你挤掉啊?太不够朋友了吧?”闰汝彬颇为嫉妒地哈哈大笑,脸上松弛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哪里、哪里,闰兄说笑了,吕兄还多次提起闰兄呢,说闰兄是咱们这批留日学生中最有能耐的企业家,还说日后有机会来青岛,定要狠狠地宰闹兄一顿。”徐泊谦连忙客气地笑道。
闰汝彬心中大为满足,洋洋得意地点了点头,吉野看得有趣,也莞尔一笑,在闰汝彬和徐泊谦热情的招呼下提起筷子,兴致盎然地品尝极具特色的青岛本地美食,吃到高兴处,满嘴的“哟西”频频蹦出。
楼下大厅靠窗的一桌,两名穿着得体的年轻人和两个花枝招展的妩媚女人在一起惬意品茶,低声说笑,桌面上七八盘精美食物已用掉大半。在女人的嗲声恳求下,两人又要了一碟香卤蛟鱼,一碟灌汤饺子。
西装革履脖子上挂着一条驻色围巾的年轻人看到两位女人在说悄悄话。也转向身边剑眉方脸、身材精壮的年轻人,压低声音问道;“雨凌兄。都十点半了,看样子这地方实在难以下手,可只要让吉野老狗上车走了,拐个弯就是太平路,几分钟就可以抵达日本使馆,这一路上巡警不断,日本人的爪牙也不少,更不好下手了,这可怎么办?恐怕这会儿海川兄他们几个都在外面等急了,你到是拿出个主意来啊!”
二十五岁的特勤队长夏雨凌抬腕看了看表,虽然心急如焚却拿不出任何办法,根据两个多小时的反复观察和侦测,吉野康夫的保卫措施相当严密,看起来吉野只带两个。侍卫跟随闰汝彬前来,其实早在吉野到来之前,已经有一辆轿车停在门外了,车上的四个保镖看举止都是日本高手,日本武士那种独特的气质。是穿任何衣服都掩藏不了的。除了这五个棘手的侍卫外,大厅里还坐着闰汝彬的两个保镖,还有两桌身穿警察制服和海军制服的军人在喝酒聊天,要是一个不慎被这些同属于国民政府的警察和军人误会为劫匪。自己这个行动小队所面对的困难更加巨大。
再一个,一向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吉野非常狡猾,此人好不容易被本部情报站青岛站站长徐泊谦无意中获知行踪和身份,急报北方总部之后。不到半小时,本部的老大通过北方总部连续三份急令下来,这等自情报站组建以来绝无仅有的特级命令,让徐泊谦和夏雨凌深感自己身上担子的沉重,如果此次让吉野康夫逃过一劫的话,不但有辱青岛站所有弟兄的荣誉,更加严重的是,下次再想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行了。
祖籍沧州的夏雨凌脸上平静,心中却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来,这位在北伐后期独立师南撤期间,加入胡家林卫队的武林世家子弟,经历了此后的西征桂系和中原大战,从一名侍卫到特种分队副分队长,再到特务营突击连中尉连副,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迅速成长,成为一名有勇有谋、前途无量的特种精锐。一年半前,在师叔胡家林征求意见后,他毅然进入士官学校特别班深造,最后脱下军装,回到抚育他成长的北方大地。几经调整,于年初正式担任青岛站少校特勤队长,仅用了半年时间。就组织起一支纪律严明、战力强悍的特勤队伍,圆满完成了多项秘密任务。两次获得北方总部的嘉奖,一次获得南京本部的记功,是安毅手中一支重要的秘密武装力量。今天。突然接到北方总部和南京本部交给的艰巨任务,夏雨凌热血澎湃,激动之余也深知任务的艰难,要是刺杀的话他能转眼间想出十几个方案,可是要抓活的,难度就十倍百倍地提高了。
挂着围巾的年轻人看到自己的队长呆呆望着窗外远处的渡轮码头上的灯光,心里着急,忍不住再次询问。
夏雨凌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收回目光,低声吩咐:“青峰,你仔细听着。估计吉野很快会离开,你带上个女的先走,通知万师兄分出两个弟兄到码头去,无论如何要弄到一艘小机船,咱们也只有水路一途可走。另外由你和万师兄率领两个小组在码头上方的公路拐弯处做好准备。关键时刻,咱们不惜动用武器和手雷。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成功!只要能够擒住吉野康夫,出了青岛湾直插黄岛,其他弟兄除留在家里的第三小组之外,一半跟我走,一半撤到石家庄去,这次行动暴露之后。咱们再也不能在青岛待下去了。”
青峰呆了一下,随即担忧地问道:“要是这样,徐大哥恐怕脱不了干系啊!”
“你只管去,等会儿我会有办法通知徐大哥如何应对,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这俩窑姐怎么办?”
“你的你带走,给集钱打发了,我的这个我自有办法应付,去吧!”
“是!”锦衣夜行〃》,地址为
第七六四章 全方位反击(四)
渠夜十点刚讨,两辆轿车前后驶离观涛阁大门刮公马路,随即缓缓提速,第二辆车上与吉野康夫一起坐在后座上的徐泊谦,一面回答吉野不紧不慢的询问,一面紧张地顺着车头明亮的灯光打量前方,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闰汝彬不时回过头,献媚邀宠,谈笑风生。由于太过紧张,徐泊谦的脊梁和前胸源源不断冒出汗水,深怕夏雨凌的那帮弟兄连自己也一块儿收拾了,好在冬天穿得厚,否则极有可能难以隐瞒此刻的异常。
车行驶到轮渡码头上方的拐弯处,远远就看到路灯下一个渣民模样的汉子挑着两个沉重的鱼篓穿越马路,第一辆车上的司机大呼不好,急踩刹车,海民吓得摔倒在大路中间,与车头的距离还不到半米。
火冒三丈的司机推开车门蹿了出去,张开嘴一串日语愤怒响起,几步冲到倒地的汉子身边。抬脚就踢,其他四个保镖也怒不可遏地跳下车围了上去。
第二辆车副驾驶位上的闰汝彬因为这个急刹,差点儿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和保镖先后冲下车去,大声叫好。吉野康夫额头撞上了前座的靠背。把眼镜给撞歪了,他恼怒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刚想转头看看徐泊谦的状况,突然想起什么,冲向驾驶位用日语大声吼叫起来:“危险!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渔夫在这儿晃荡,肯定是刺客,快开
司机正伸长脖子看热闹。一听吉野康夫的警示,立即惊醒过来,刚挂上挡,就听“咣”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车窗玻璃的破碎声,几乎在一瞬间。一把横空集现的锋利匕首已经插进侧过脑袋的司机咽喉里,紧握匕首的大手一转一拉,司机脖腔里血箭激射而出,来不及哼一声就如同被割断脖子的公鸡般痉李抽搐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从黑夜中蹿出的四条大汉已经拉开车门,两支手枪顶住了吉野康夫的太阳穴和脖子,两把利刃在惊慌失措的闰汝彬和徐泊谦身上捅出一个个,血窟窿,数秒之内,吉野康夫被拖出车外一掌打晕,浑身是血的闰汝彬和徐泊谦已经倒在车里,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第,辆车前方突然响起三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声震四野。夏雨凌吃惊之下,顾不得看上一眼自己认准部位亲手捅伤的徐泊谦,抓起晕迷的吉野康夫。扔到了一旁屈下身子等候的青峰肩上,青峰扛起吉野,飞也似地冲下码头。
夏雨凌带着三位弟兄冲向前方,只见扮成挑担渔民的万海川手中发出风声的扁担“啪”的一声脆响,将最后一今日本人的脑袋打得粉碎,蒸腾着热气的脑浆和血液四处飞溅,破碎的半边天灵盖高高飞起,砸在了六米开外的马路上。
真海”顾不上自己肩头枪眼处鲜血“油归”涌出,扔掉手中的扁担,飞快蹲下身子!扛起地上中枪的弟兄,对身边弟兄沉声一吼,大步冲下码头。
夏雨凌心中一宽,做出个撤退手势,七名弟兄疾如闪电。如一阵风般冲向东面的黑暗处,几个起落便失去踪影。
等夏雨凌冲到码头边时。青峰和另一位弟兄已经用枪逼迫小机船上的船夫开出四五米远。夏雨凌借着冲势,飞身一跃,稳稳地跳上了船,小机船调转九十度,朝着东南方加速前进。
心中稍微安定下来的夏雨凌回头望了一眼码头上方,只见数辆轿车被堵在了袭击现场,北面的太平路上,警笛声声,车影重重。显然是听到枪声的警察和宪兵队已经做出了快速反应。
“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