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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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姑且不说,小弟麾下三师将士从见到安毅师残部起无不为之肃然起敬,总想做点儿什么来报答当日生死与共之友情,何况安毅如今虽然虎落平阳,但以其在军民中巨大的影响力和雄厚之财力背景,定会有东山再起之时,因此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来说,我等都不应该袖手旁观,雪中送炭才会让人永远铭记恩德!”
“此言极是!”
谷正伦点头同意了'毛'秉文的意见,但也提出更深入的看法:
“三日来,军政上层频繁举行会议,似乎也在为安毅师残部突然返回而头疼,以李邻和白健生二人的所作所为来看,根本不会允许战力超绝、彪悍强横的安毅师东山再起,继续以一个独立作战部队的面目存在,最好是将安毅麾下嫡系人马平均分配到各部,彻底瓦解安毅的威信和影响力。而对权力充满向往的何应钦显然已为李邻马首是瞻,若是我们在此关键时刻,明显表'露'出对安毅的同情和声援,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正如军座当日所分析的那样,我四十军出人意料地成为南京卫戍部队,是在八日会议上由李邻率先提议、经包括蒋总司令在内的所有元老一致通过才得以进驻,小弟以为这完全是李邻无奈之下的避嫌之举,其他各部尽管虎视眈眈垂涎三尺,均盯着富裕的南京想要分上一杯羹,但也不得不采纳李邻这一看似稳妥公正的提议,李邻更因此而获得大公无私、顾全大局的美名,说不定此时他心中不舍,正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嫡系第七军取代我们呢!
大家可别忘了,十二日安毅师在江北意外出现导致两岸恐慌,本应驻扎安庆的胡宗铎第十九军突然出现在了南京城南的上游位置,随时可以进驻拱卫南京,由此可知,李邻、白崇禧二人对我部绝不信任。
因此,我等如要保持如今来之不易的超然地位,在如何对待安毅这个问题上,必须慎之又慎,不可轻举妄动啊!”
“非常好!纪常(谷正伦字)的分析很有道理,李德邻和白崇禧好比择人而噬的恶狼,我们决不能轻易给他们以攻击的口实!”
贺耀祖赞赏地夸了谷正伦一句,接着做了总结发言:“此事的商议至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从今日起,各部按部就班严密戒备,纪常的一师继续监视对岸之敌,孙军日日增兵,江防大战指日可待,如不是怕成为全**民众矢之的,恐怕孙传芳早已对六朝古都南京实施炮击了。
伯轩(杨永清字)的二师继续负责所有城门内外的卫戍和警卫任务;慈衡('毛'秉文字)的三师负责城内各地区的治安维护重任。严禁各师官兵包括在座各位接触安毅残部任何将士,但也决不能为难他们,尽可任由他们自由进出,更不能接受新闻界的采访。
好了,会议结束,大家回去落实吧。”
“是!”
众将纷纷站起告辞离去。
“慈衡,你留下来。”
贺耀祖叫住了有些不甘的'毛'秉文,等众将离去才低声吩咐:
“慈衡,你说得其实也对,但就目前而言,如何保全我四十军才是头等大事,安毅就算再有潜力,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
不过,你这次回去之后,秘密召集麾下营长以上军官传达我的指示,对安毅师在南京城内所有产业进行严密保护,对安毅所部出入不能干涉,慈衡你自己则完全可以凭借个人与安毅之间的交情随意出入下关大营,为安毅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切不可寒了独立师将士之心!
至于李邻和白健生那边,有我顶住,你只需强调兄弟义气为重,做得稳妥自然即可,别人挑不出'毛'病的,明白了吗?”
'毛'秉文的脸'色'顿时阴转晴,笑容无比灿烂,心领神会地敬了个礼:“属下明白!”
'毛'秉文兴冲冲离去,室内只剩下贺耀祖和谷正伦两人,谷正伦给贺耀祖点上支烟,低声笑问:“怎么,大哥也看好安毅的前程?”
贺耀祖深深吸了口烟,徐徐吐出,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安毅这小子实在讨人喜爱,此次大难不死,他日定能鹏程万里。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蒋总司令甩手而去,整个中央'政府'和全军随即陷入了巨大的财政危机,原先大力支持我南京'政府'的江浙财阀和欧美各大银行,全都收紧信贷,一'毛'不拔!
打仗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吗?如今李邻、白健生说服何敬之倒戈,联合党内各派即将组建新的'政府',可是国库空空如也,债台高筑,李邻白健生纵有天大之才,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更绝的是,蒋总司令临行前一口气将南京城的军需库存给清空了,库存的价值两百余万的武器弹'药'和'药'品用大通公司的货船悉数送往汉口,交由冯玉祥设于汉口的中转兵站,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雁过拔'毛'的唐生智定会寻找借口查扣该批物资,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如此众多的武器弹'药'和珍贵的'药'品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送抵河南。
如此一来,唐生智必然会得罪急需武器弹'药'和'药'品的冯玉祥,以冯玉祥和麾下将领锱铢必较的'性'格来看,武汉方面与西北军的决裂就难以避免了,恐怕要不了几个月,缺少经济支撑的各派又会再次呼唤蒋总司令复职了。”
谷正伦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高啊!这一手玩得可真漂亮,区区两百来万,不战而屈人之兵,厉害!佩服!”
贺耀祖伸手从抽屉里拿出张支票,递到了谷正伦手里:“明日你尽快将这一百万从中央银行转存至汇丰银行,越快越好,在江北大兵压境战火重启的情况下,所有的外国机构恐怕都要闭门歇业了。”
“呀,怎么这么多?我们的家底我清楚,这笔钱是从哪儿来的?”谷正伦诧异地问道。
贺耀祖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道:“蒋总司令临行前悄悄派人送来的,收下吧,严加保密即可!”
“明白!”
……
浙江奉化,慈溪雪窦寺。
数十支粗壮的蜡烛将古香古'色'的厅堂照得温馨明亮,黄埔一系将领和追随蒋介石下野的十余智囊汇聚一堂,再次讨论目前混'乱'不堪的政治局势和军事险情,谈论了一会儿,会议主题不知不觉再次回到安毅师残部身上。
自十三日凌晨接到安毅率领残部杀回南京开始,蒋介石和身边数十将校惊愕莫名,无比揪心,这支由蒋介石亲手树立起来的北伐旗帜奇迹般的经历和悍勇表现,深深地震撼了所有人,蒋介石接到急报的那一刻,泪流满面,高呼“军魂不死、黄埔永存”。
随着一份份更为详尽的情报到来,安毅师艰苦卓越的历程和饱受的苦难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听到战无不胜的独立师万余将士只剩千人、连排长以上十仅存二、五个将军全部受伤生死不明、无一人全身而退的噩耗,刘文岛、陈果夫这几名感情丰富之人捶胸跺足,呼叫谩骂,围聚在蒋介石周围的黄埔师生群情激愤,怒火万丈,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和忌惮,由衷地感慨自己的小师弟坚韧的'性'格和骨子里蕴藏的至今才爆发出的铁血与强横,自愧弗如之下,全都忧心忡忡。
“校长,庸之先生到。”
王世和在蒋总司令身后低声通报。
蒋介石微微一惊,随即满脸感慨,孔祥熙星夜而来的确让他感动不已,他吩咐大家退下回去休息,叫过康泽和戴笠,拿出张早已备下的五十万支票:
“你们两个想方设法尽快赶至南京去,安毅那里急需要用钱。”
两人低声答允,尚未收起支票,孔祥熙在王世和的陪伴下大步进来,看到蒋介石手上的支票连忙询问,蒋介石把支票交给康泽后低声向孔祥熙解释。
孔祥熙立即坐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本支票,飞快写上一百万撕下交给康泽,抢过康泽手上的五十万支票放在蒋介石身边的茶几上:
“兄长如今方方面面都急需要用钱,别在意。从欧先生(欧耀庭)的关系上来讲,安毅也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小弟颇为钦佩的年轻俊杰,值此非常时刻,小弟表点儿心意也是应该的。”
蒋介石双眼发红,抓住孔祥熙的手直呼出一声就说不话来:“庸之……”
第三四四章 去意已定
第三四四章去意已定
安毅回到了下关大营。他在密会陈诚、蔡忠笏、谷正伦、李仙洲等师友的当天深夜,便乘车秘密返回弟兄们中间,一个个苏醒不久、伤病逐步趋于稳定的弟兄们看到自己的师长回来,全都激动万分,精神为之一震。
龚茜一路搀扶安毅巡查每一间躺满伤病将士的营房,眼前的一幕幕令她泪流如雨,但又无比自豪,她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弟弟拥有如此高的威望,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年纪轻轻竟然成为所有将士心灵中的精神支柱。
随后的两天时间里,安毅累得半死,他得逐一感谢络绎而来的各界民众,陪同前来慰问的学校和各社会团体的代表巡视军营,看望伤员。好友叶青、周崇安和何京发起的宣传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何京在征得安毅的同意后,迅速整理二十余万字的采访稿,开始编写《铁血雄狮》一书,忠实地记录安毅独立师渡江北伐开始到铩羽而归的整个过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畅销全国的《模范营》一书的姊妹篇,未来销售的火爆完全可以预期。这其中安毅只提出两点要求:
第一,千万不能把本师北上阻击开始的幕后缘由公之于众,避免激化与李宗仁、白崇禧和何应钦之间的矛盾,只需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就说是上下均对战场判断失误所致;第二,决不能把独立师在沙集镇的满门抄斩和太平镇的烧杀掳掠写出来,轻描淡写勾勒几笔、说是镇压少数阻止部队南归的反动武装即可,否则会有损安毅师一贯而来良好的声誉。
何京对此尽管很不愿意,但是在安毅的坚持下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安毅所部此刻处于弱势地位,如果公然与'操'纵南京'政府'权柄的李、白、何三人闹开,吃亏的肯定是失去凭仗的安毅。同时,在沙集镇和太平镇的行为固然出于愤怒,但确实做得太过,一旦公开,影响会十分恶劣。
汉斯这个老朋友很够意思,安毅离开教堂的第二天下午,他便急匆匆赶到了南京,在圣保罗教堂与安毅秘密会面之后,立即决定将压在广州和香港的价值四百余万的制造设备、特种钢材、武器散件、钢盔生产线与模具、四十余辆奔驰公司生产的卡车和轿车等货物装船运往老南昌,并根据安毅的请求,安排了两艘外轮紧急赶赴南京,准备将做出重要选择立意解甲从商的安毅和他的一千余弟兄送回老南昌去。
完成了这一切,汉斯带着助手劳特,一起加入到两百余名欧美各国的义务看护队伍,留在下关大营里为安毅的弟兄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工作。其实,汉斯早已打定了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也得陪同安毅一起到老南昌去亲眼看一看,增进彼此情感的同时,也要对安毅的生产经营环境以及发展潜力有个深入的了解,以便制定今后的合作方向和范围。
次日上午,安毅按例巡视了一圈,与克鲁泽和格尔牧师见面商谈完毕,走向营房前面的办公室,看到七岁的柱子此时正孤零零地坐在树下,用一把匕首在地上画小人。安毅笑了笑,走过去拉起柱子,拍了拍他满是尘土的衣服随即把他一把抱起:
“柱子,这几天闷坏了吧?等回到老南昌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那里有不少孩子和你一样大,我家二'毛'与你也差不多年纪,回去你和他一起玩,一起上学读书。”
柱子'摸''摸'安毅脸上刚刚痊愈的疤痕,低声说道:“安叔,我姐不理我了,每次看见我找她就让我自己玩儿,都好几天没正正经经地和我说句话了。”
安毅听了莞尔一笑,脸颊亲昵地在柱子的小脸蛋上使劲贴了贴,然后道:“柱子,那是你姐姐心地好,全身心都投入到照看伤病大叔的工作中去了,等大叔们生龙活虎地站起来,你姐姐就有时间陪你说话了,知道了吗?”
柱子眨了眨大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这时,身着一袭白'色'护士装束的翠儿从病房出来,拢了拢鬓角的散发,一眼瞥见柱子赖在安毅怀里亲热聊天,脸'色'一变,连忙赶过来把柱子从安毅怀里接过去放下地,手指点了点柱子的额头,责备道:
“你怎么能让将军抱你呢?安将军病还没好,你知道不?一边玩儿去吧!”
“翠儿,这身从洋人那儿借来的护士服挺适合你的,这几天累坏了吧?”一直陪伴在安毅身边的龚茜走了过去,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