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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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走到车厢尾部,安毅指着詹焕琪摊开的地图说道:“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州了,我估计州那一个军三个师接到急报后,肯定会布下重兵等着咱们,并且为了以防万一,还会调集更多的兵力堵住南面通往长江的区域。
再看这儿,州北面不足二十公里的来安城,这里至少有一个团以上的军,三面夹击,咱们无路可走,这么多受伤弟兄行动速度都成问题,更不奢望强突了,因此,我们得在这个地方停下!”
众弟兄齐齐点头毅继续说道:“后面的追兵距离咱们约十分钟的路程,老吴刚才的报告提醒了我,我们现在的速度的确快多了只需再前行半小时,就能争取到十五至二十分钟的时间。”
“不行啊!这么多伤员搬下车,半小时都不够啊!敌人追兵可是足足有一个师!”尹继南无比担忧。
安毅嘴角露出丝阴冷的笑容:“别担心有个办法,大家靠拢点儿,这样吴马上回到后面车头去,只需……”
众弟兄听完齐声喝彩,吴恒精神大振,再次从门边爬上车顶长风扎紧腰带,紧随而上赶往前方车头,其他各位在胡子和丁志诚的命令下,飞快地行动起来。
十一点十八,列车发出尖厉的刹车声,逐渐减缓了速度到一分钟彻底停稳,夏俭率领麾下四百余官兵率先跳下火车分散警戒,两千余完好无损的弟兄立即将各车厢里的伤员快速抬下道边一片忙碌,吓得不远处在地里干活的乡亲们全都停下观望。
尾部车头与车厢连接处车司在大个子吴立恒声色俱厉的恐吓下,手忙脚乱地将车厢连接处弄开,整列列车微微动了一下,火车头终于彻底与车厢分离了。
吴立恒拽住司机的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上驾驶室,副官小四和两名弟兄往烧得通红的炉门里疯狂铲煤,吴立恒用枪顶住浑身发抖的司机脑袋:“开车!”
“是是是……”
黑乎乎的火车头冒着浓烟,“锵”开动,不一会儿越开越快,司机终于吓得大声喊了起来,吴立恒对后面不停铲煤的弟兄大叫一声,抱着司机跳出车头,在路边草地上连打几个滚儿才停下,小四两人和早已吓坏的锅炉工也跳了下来,爬起来一起跑向吴立恒。
吴立恒擦去脸上磕破的血迹,掏出一大洋塞进司机兜里,再掏出一把塞进浑身发抖的锅炉工手上:
“两位老哥,实在对不住了!你们快回家,要是怕受此次事件连累,就赶紧领着家里人逃到江南,只要到了老南昌找到那儿的医院,把帮助咱们安毅师的事情说出来,你们全家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时间有限,兄弟我得逃命,对不住了,两位老哥,对不住了……”
吴立恒说完转身就跑,副官和警卫员跟随其后猛追,魂飞魄散的司机和和锅炉工面面相觑,大喊一声抓住装满大洋的衣袋,拔腿向北狂奔。
两人逃出三百余米,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回头一看,长长的列车也轰隆隆启动,向南方加速开去,撤离火车的三千余名革命军队伍排着蜿蜒的队伍,开向东北方向。
司机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了!肯定要撞车了!姑且不说前面这列火车如何,单单后面火车头开去的方向就会出大问题……一路追在后面的列车里装的可是几千直鲁军官兵啊……完了,不死上一半也差不多了……”
锅炉工喘着粗气,傻傻地问道:“齐哥,那刚才开向南边的七八节车呢?”
“也完了,看样子一直开到浦口都停不下来……革命军,这一手可够狠毒的,傻二,咱们快跑吧!快跑回家带着全家人出去避祸,得跑快点儿,否则来不及了……”
十一点二十一分,全速追赶的列车越过张八岭车站,飞速向南,司机突然看到前方一公里外轰隆隆飞驰而来的火车头,吓得尖叫起来,手足无措地转了两个圈,想要急刹车,最终绝望地嚎叫着跳出车头逃生去了,两个留在车头监视司机的直鲁军官早已经吓傻了,看到越来越大的火车头扑面而来,狂叫着仰起脑袋迎接死亡。
“轰”的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由南向北飞驰的火车头被撞得高高飞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变形的车头重重砸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随即燃起熊熊大火。
由北向南疾驰的满载列车巨撞之下,高高抛起,腾空数米,一头砸向右侧道沟,摩擦出片片红光,其后的十七节车厢尽数翻下铁轨路面,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回响……
车顶上,成百上千的直鲁军官兵连同机枪一起被高高抛向九天,绝望的叫喊声在连续的剧烈碰撞声中微不可闻,散架的车厢和变形的铁皮,挤压出股股血水和脑浆,一根根散开的角铁,一块块尖利的铁皮,将一个个身躯劈成两段……锦衣夜行〃》,地址为
第三三六章 涅盘(四)
一点五十五分,轰然南下的列车连续撞毁两道横置型障碍物,在军一个营官兵猛烈的射击中,摇摇晃晃发出尖锐的金属扭曲声,速度不减,飞快越过车站,向南面十四公里的州站冲去。
挡不住火车前进的军急报州之后,营长亲自带队向南追击,痛打落水狗的好事谁都不愿放过,何况是歼灭享誉全国的革命军模范军队安毅师。
十二点二十分,失控的列车根本不理会前方岔道口各种灯光信号和机枪的劝阻,在铁路岔道口剧烈颠簸几下,向右直冲三道,终于在强大的惯性和巨大扭力的作用下倾覆。
脱轨的沉重车头猛然横摔出去,压塌二号站台十余米坚实的混泥土,再次高高弹起翻滚一圈仍然去势不止,后面的一节节车厢相互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一片片火花在数十米长的变形车厢之间激射而出,脱轨的车厢分离带着疾风左右飞撞。
翻滚的火车头锅炉迸裂,燃起熊熊大火,蒸汽与烈焰混合散发出冲天的黑白浓烟,前冲数十米的车头在震人心魄的金属噪音和摩擦声中终于停下,后方的车厢仍在倾覆翻滚,响声不绝,整个车站北口乌烟瘴气,一片狼藉,两旁和前后数百米内近万名严阵以待的军被震得双耳轰鸣,脸色发白,待所有声音停下才反应过来,齐声呐喊着冲了上去,可是方圆百米的残迹中,哪儿有半个革命军的身影?
几乎在同一时,来安城一个营的守军突然遭到身穿与自己相同服装的七百余名官兵的猛烈袭击,守军团长看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袭击者来势汹汹,火力异常强大气顿失自知不敌,连忙领着麾下一个连自行向北逃命,冲出三公里多才停下来。
团长想了想不对,策马登高处望没有城墙守护的来安县城,下山后沉思片刻,突然下令全体向西南方向的三官镇疾驰,那里有他为防止安毅残部从铁路逃散而分出堵截的一个营兵力,与提前赶至沙河镇堵截列车的那个营一样,都属于驻守来安城的部队。
此时的守团长无比懊悔,后悔自己立功心切,竟然将兵力分散出去堵截,让狡猾的安毅残部偷袭得手白白地损失了两个连,下定决心尽快赶赴沙河,用电话急报州军部,以最快迅速追击向东而去的安毅残部。
击破来安的安毅部以无坚韧的毅力疾行十八公里,到达东南方向的武集镇已是下午三点二十分,全体官兵非常疲惫乎无法移动脚步。
气喘吁吁的安毅下令全体开进镇息,从一户户百姓家里搜刮到一切可以充饥的食物补充体力,再给每家扔下一个大洋,也没有精力多做解释了。
只有丁志诚地精锐显示出无以伦比地耐力和持续战斗力。三百弟兄中仍有两百三十余人保持旺盛地精力。饱餐过后强行征集了镇中仅有地四十余匹劣马两个特种小队赶赴东南面地水口镇警戒州方向。以及前往程桥和大英两镇侦察。
此地距离江岸直线距离只三十二公里。但是走起来最近地道路也有四十一公里。而这四十一公里却是无比地艰辛。在安毅和众弟兄眼里比之前地所有道路都艰险百倍。因为六和驻扎着军地一个师口驻扎着孙传芳地王牌第三军。三千余名精疲力竭已是强弩之末地弟兄通过这四十一公里是何等地艰难。
八百九十七名伤兵弟兄由于一路颠簸缺医少药。已经陆续死去一百二十一人来安城东地吴家湾将七十四名弟兄地尸体放进路边一条深沟之中匆匆埋葬。到了武集镇吃完饭又草草埋葬四十七人。铲土掩盖尸体地弟兄们完全麻木。只知道机械地铲起一堆堆泥土。洒向早已冰冷地战友遗体上。最后由副师长尹继南和两名师部参谋深深敲下一根刻上特殊记号地木桩。没有跪拜、没有任何地祭奠仪式。
剩下地六百七十六名伤病员中。两百余名弟兄倔强地站了起来。他们拒绝任何弟兄再来搀扶自己。他们在所有弟兄没吃饱饭地时候。往枪支里装满子弹背在身上。结伴朝着特种大队弟兄消失地南方前进。
安毅扔下饭碗。连忙赶上去请求弟兄们留步稍后一起走。少了左臂地三团三营营副刘昌映笑着说:师座请放心。咱们是笨鸟先飞。一句话就让安毅、胡家林、尹继南和杨斌等人双眼发红。急忙调来夏俭一团弟兄全程陪同率先出发。詹焕琪和杨斌二话没说。立即加入弟兄们地行列。让两百余受伤弟兄感动得语不成声。
团八百余弟兄抬起包括他们团长路程光在内地一百七十四副担架。背起一个个无法行走地弟兄。在陈志标二团和陈侃教导连六百余将士地护送下再次启程。负责押后地顾长风三团弟兄走出镇子不远。听到身后地动静回头张望。发现数百名乡亲涌到村口遥望目送。这些善良淳朴地乡亲非常害怕也非常好奇。看到饿狼似地地官兵冲进自己家里要吃地要喝地。不管给什么都收下。最后扔下块大洋一句解释地话也没有转身就走。全都坐在屋子外地屋檐底下或者大树下休息进食。
这些官兵很饿很疲惫,双目赤红
极为狰狞,却没有一个人赖在乡亲们家里不走,人动乡亲们一根毫毛,这种极度反常的现象百年不遇,因此吊起了乡亲们的好奇心。
下午三点四十分,敌军终于彻底弄清安毅残部的大致行军方向,州一个师的军飞速向东发起追击;浦口第三军旅六千官兵飞速北上,抢占北面的交通要道口岔河镇;六和的一个师守军分出一个旅,火速北上,占领钱家庄至北面十三公里的汪庄一线,东北方天长守敌一个团向西南方向进逼;被冲破的来安一个团的守敌两个营集结完毕,被责令将功赎罪负起追击任务。
然而,一直到太阳下山,各部开进到预定位置,全都没有发现安毅残部的影子死守在规定地点的军各部犹豫了,由于三个方向的围堵部队都没有无线电台,州和浦口两个军部的命令无法及时下达,除浦口和六安两部敌军通信畅通之外,其他各路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前进。
安毅师的夜战能力以及强悍的战斗力的确可怕,数月来沸沸扬扬的传闻足以令无数军官兵心惊胆战,至今仍然不知道安毅残部的幸存数字到底是四千还是六千?于是,军也犯了一个与直鲁联军相同的错误,错以为安毅连续逃命早已不堪重负定是在大军围堵之下,躲在某个山脚或者湖泊周边人迹罕至之地喘息,只需围而困之,次日定能剿灭。
安毅残部确实是藏起来了,藏在独山南麓的龙王庙一线,这一带方圆两三公里野草灌木高大茂盛王庙东南的小湖泊四周草木幽深,非常适合于潜伏,此地距离长江只有二十一公里,比下午更接近逃生之处,虽然强敌越来越近,危险成倍增大黑夜的佑护让安毅和他的弟兄们安心不少,此时,黑夜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亲切而又宝贵。
丁志诚的特种队分成六个组,潜出四面侦察,看到南面强敌仍在不停地调动之中东面的汪庄一线敌军哨位连接不断,巡逻队不时交叉走动毫无定式,安毅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命令下属继续蛰伏,好好地喘口气。
深夜十一点人的部署于停止,东南两面的敌军防线清晰而稳定,每两个小时换岗一次的规律,被潜伏到敌军眼皮底下的特种精英了解清楚,百米一个的岗哨看似密集,其实破绽已现,只需悄然拿下位于姜家渡下游相邻的两个岗哨,即能让全师三千余弟兄在一个半小时之内通过小木桥,渡过河,沿着河一路东行三公里折而向南直插南面的马岔河,就能更有把握到达长江北岸。
安毅叫来凤道,在如此性命攸关之时安毅别无选择,他只能把深藏身边的最后一张王牌打出,否则毫无把握甚至功败垂成。
沈凤道非常平静,半蹲在密的草丛中,凝视着河对岸的两个岗哨,用心倾听安毅的详细解释:
“我们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