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民国大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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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品。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琳琅满目,果味混合着制冷机的气味冲到鼻子里,一切都昭示着鸿源盛的雄厚实力。
刘海生伸手摸一摸身边的一麻袋货物,开口问陈三:“今年的栗子存下了多少了?”,陈三回答道:“河北的七十吨,山东的八十吨,福建的四十吨,预计三天之内还有陆陆续续的一百五十吨到货。按照您的嘱咐,今年没敢多要,只要了这么些。”
刘海生点一点头:“世道越来越乱,生意场一日三变。咱们宁可少挣一点,也别囤积下太多,年后不好转手。”,陈三迟疑的道:“这么一点,恐怕根本撑不到腊月。”,刘海生点一点头:“我心中有数,别的干果呢?”
陈三点一点头:“核桃还没到大量收购的季节,不过咱们的三路人马已经在山西,山东还有云南蹲点等候了。收葡萄干的马队估计刚刚走到新疆,今年新疆马队照例是最大的一支,因为他们还负责收购新疆的核桃。这两样是往年销售的主力产品,按照您的吩咐,每一种各收一千五百吨。”
刘海生点一点头:“这两样放得住,年前年后一样卖。多收点是可以的。”,陈三苦笑道:“这已经是少收了,山楂和柿饼,因为您还没定下量,所以还没去收。”
刘海生嗯了一声:“不急,这两样还没到大量上市的时候。鲜果呢?”,陈三躬身道:“往南方采购鲜果的马队明天才走,咱们的鲜果还是按照老规矩,跟当地的大商家谈妥,少收多跑。今年郭飞这小子可愁坏了,海南的香蕉历来是最难运输的。今年海面上又乱,不能走海路只能走河路。”
刘海生点一点头:“难为他了,谁叫咱们是生意人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接着刘海生一边详细的询问最近的货物进出量,一边带着杜月笙慢慢在仓库里面转。杜月笙越听两人的对话越是震惊,他实在想不到,鸿源盛为什么要备下这么多的货物。鸿源盛一天有多少去买东西的,他可是知道。这么多货,足够鸿源盛卖到解放后了。
三人在里面足足转了将近半个小时,杜月笙正在胡思乱想,蓦然一声机器狂吼,原来是制冷机开始工作了。刘海生开口道:“咱们出去吧,这又冷又吵的,我受不大了。”,三人一起出去了。
刘海生仍是一句话也不跟杜月笙说,他辞别陈三,径自带着杜月笙乘着马车扬长而去。马车辚辚声中,二人又回到鸿源盛。刘海生带着杜月笙直接走进后堂,然后他不紧不慢的坐到中间的太师椅上,盯着杜月笙慢慢地道:“月笙,看完咱们的仓库,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杜月笙心说,好家伙,原来是跟我炫耀来着。他脸上立刻满脸羡慕的道:“咱仓库的东西真多呀,怎么就那么多呢?”,刘海生微微一笑:“不是货多,是买卖大。你看咱们的铺子,拢共一天到晚能卖几斤苹果几斤梨?我为什么还要进下那么多货?那是因为咱的买卖大!不说别的,单说租界那边。大半个租界的人都吃咱们的水果!十六铺码头,咱们一天能装多少货漂洋过海卖给外国人,你知道么?”
杜月笙摇头:“我从来不知道咱们还有那么多的买卖。”,刘海生哼了一声:“若是只靠铺子里面卖这一点零碎东西,咱这鸿源盛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早饿死了!月笙,你知道姓陈的为什么给我那么大面子么?”,杜月笙接口道:“为什么?”
刘海生慢慢端起一碗盖碗茶呷了一口:“整个大上海的果品集散,大部分都集中在咱们大裕兴街。而咱们鸿源盛,正是大裕兴街买卖最大的一家!毫不客气的说,你师父我在上海果品界,那是稳坐头把交椅!只要我跺一跺脚,上海滩的果品行就要颤三颤!”
杜月笙疑惑的道:“就算这样,可这跟姓陈的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做果品买卖。”,刘海生放下手中的盖碗茶,微微一摇头:“这就是今天我跟你谈话的目的,你太年轻,什么都不懂。若是我不点拨你,你一辈子也成不了气候。我刘海生商海沉浮这么多年,从不滥收徒弟。我到今天一共也就收了五个徒弟而已,每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你虽是靠着康有为的关系才拜在我的门下,但是咱们既然师徒名分已定,我就不能不管你!”
杜月笙越听越糊涂,他心说,刘海生这老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又要给我洗哪门子脑?刘海生伸出右手,把自己两根干瘦的指头翘起来:“月笙,从目前看,你若不想平庸一辈子,有两条路要走。要么你等到康有为回来,他带你到朝廷上大干一番。要么你跟随陈世昌,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混。你说是不是?”
杜月笙缓缓点一点头,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跟随康有为,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满足自己的所谓的“救世主”的梦想,那是第一选择。实在不行,他就跟随陈世昌,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混成黑道老大。陈世昌虽说与自己交恶,但那是在双方不合作的前提下,若是自己诚心归附,他应该还是欢迎的。
刘海生冷哼一声:“这两条路,一条天上一条地下,但对你来说都是必死的路!你要是二选其一,恐怕最后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第19章 我路在何方()
杜月笙疑惑的道:“这话怎么说?”,刘海生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扶一扶自己的老花镜:“你虽然油滑,但是胸中却有正气。这一点,从你拒不加入陈世昌一伙,还有为一箱鸦片跟陈君容火拼就能看出来。朝廷上,乌烟瘴气,哪里是你这种人能生存的了得?康有为从政的本事胜过你十倍,不是照样被排挤?当然,若是你肯随波逐流,昧着良心做事的话,你是能有一番出息的。”
刘海生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书桌边,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纸。他锁好抽屉,将这叠纸放到杜月笙面前:“你看看,上海这边是洋人的天下。咱大清国在这里设立的衙门,都是有名无实的。可就是这么一个衙门,都能在咱们鸿源盛打下这么多白条。这都是些死账,永远也追不回来了。月笙,窥一斑可见全豹,这就是咱们大清国的朝廷气象。”
杜月笙拿眼一扫,那白条上面连个印记和签名都没有,果真是些死账。杜月笙气往上冲:“师傅,我去给你要账!想赖咱们鸿源盛的账,门儿也没有!”
刘海生将白条收起来:“从你这句话里面,就能看出来你根本不适合从政。而且,在上海,从政是没有出路的。除了欺压百姓还有对洋人卑躬屈膝以外,当官的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杜月笙听了这话心中一阵烦躁,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苦苦思索。
刘海生又慢慢呷了一口茶:“你之所以想从政,恐怕不是为了济世救民吧?多半是想名扬天下,轰动朝野是不是?”,杜月笙嘿嘿一笑,涎着脸道:“这您都看得出来?”,刘海生哼了一声:“你若执意要干,我也没办法,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杜月笙不由得默然。
刘海生看着杜月笙的表情,也不打扰他,任由他自己思索。过了一会儿,杜月笙点一点头:“那您倒说说看,为什么跟着陈世昌也不行?”,刘海生又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打开窗户,任由外面的暴雨潲到屋子里面。杜月笙顺着刘海生的目光向外一看,外面磅礴大雨之中,天地都是一片灰蒙蒙的,实在没什么景致。
刘海生伸出右手,从左往右的向着外面一指:“陈世昌这种角色,就好像窗子里面的雨水。雨水潲到屋子里,尽管能够打湿窗台,惹人烦恼。但是这潲雨跟外面的暴雨比起来,当真是微不足道!潲雨之所以能够逞凶,全是因为暴雨太大。你懂么?”
杜月笙越听越糊涂,他心说,我懂个屁啊,咱能不装深沉么?你这么云遮雾罩的,谁能听明白?念头是这么转,嘴里可不能这么说。杜月笙一脸恭敬的道:“请师傅解释一下。”
刘海生一边看着外面的雨,一边缓缓开口:“就拿我来说吧,我只不过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鸿源盛虽强,但是只是在果品行里,放到整个上海滩,仍旧算不得什么。可是陈世昌仍然不能不买我的面子,他在这一带,照例是每年要收保护费的,但是他从来都不敢开口跟咱们要。为什么?那就是因为我的分量重,咱们鸿源盛的分量重!”
杜月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刘海生曾经对陈世昌说过一句什么交份子钱的话,难道就是指这个?杜月笙吧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刘海生点一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份子钱。我主动缴纳了份子钱,在他来说,那可是极为光彩的事情。从此以后,他立刻水涨船高,在他那个帮会中的地位,又会高上一截。”
杜月笙嘿了一声:“您交了份子钱,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咱们鸿源盛很没面子?让师傅你很没面子?”,刘海生哼了一声:“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好意思恬着脸说!”,杜月笙立刻讪讪。
“那天下午你心急火燎的去找何三望,被海鹏撞见了。我闻听之后,立刻跟何三望打听了一下。又见你约了那个陈世昌的妹妹,嗯,叫陈君容的一起走了。何三望那边的孙平还有你的兄弟袁珊宝也不在,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又惹事了,而且多半是跟陈世昌有关。我这才一刻不敢耽搁的派人找到陈世昌,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杜月笙晃了晃脑袋:“师傅,你说来说去,还是没讲到重点。陈世昌为什么肯卖你那么大的面子?你说是因为你生意场上的身份高。可是为什么做生意做得好,他这种人就得高看你一眼呢?”
刘海生这时转过脸来,盯着杜月笙,缓缓开口道:“生意做得大,就必然会跟洋人混的熟。不但要跟洋人混的熟,而且跟上海所有的上层社会都有来往。实话告诉你吧,上海滩的上流社会,就是商人的社会!只要你买卖做得足够大,连洋人都要让你三分,更何况陈世昌?上海滩大千世界,迎来送往的也不知有过多少风云人物。可真正能扎下根站住脚的,能够左右整个上海局势的,唯有商人!”
杜月笙听得怦然心动:“真有这么厉害?”,刘海生点一点头:“现在我说给你听,你只当是个故事。日后随着你阅历越来越丰富,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了。月笙,你是一块经商的好材料,只要你真想做,大上海的商海任你驰骋,你以后的成就,必然会远远超过我。”
杜月笙心说,归根结底,原来还是要我好好跟你混啊。刘海生忽然问杜月笙:“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康有为的么?”,杜月笙立刻来了兴趣:“怎么认识的?”
刘海生叹一口气:“我来上海,不过十年左右的光景。以前我是在京城的,当初在京城,康有为于我有大恩,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他荐你来这里,我虽然不想收下你,但是碍于他的面子,还是不得不收下你。以前我也没想过怎么栽培你,只想着把你完整的交到康有为手中,那就算完成任务了。可是经过这次事件,虽然你惹了祸,但是我却真的有些喜欢你了,你懂么?”
杜月笙没心没肺的嘻嘻一笑:“那您就赶紧教我挣钱的办法吧,怎么样?”,刘海生也忽然来了兴趣:“那好,我问你一下,你觉得当下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杜月笙想了想,迟疑的道:“是鸦片!”,刘海生当即哈哈大笑,杜月笙摸不着头脑:“我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第20章 孙子又来了()
刘海生正色道:“大错特错,做买卖的第一要旨,就是和气生财,偏偏这个鸦片就坏了这个规矩。先不说鸦片祸国殃民,我就从生意场的角度来给你说一下。天下六大最能生财的门路,煤铁盐丝茶粮,每一项都是利国利民,有哪一个是跟鸦片类似的?鸦片能谋一时之黑利,但是这生意,绝对做不大,也绝对长不了!你怎么能说这是最赚钱的行业呢?”
杜月笙不服气的道:“可是这玩意儿利润大啊,是个暴利行业。”,刘海生嘿的一笑:“若论暴利,鸦片比得上古玩字画么?”,杜月笙听了刘海生这一番标新立异的怪论,不由得怔然。
刘海生从怀里摸出两块锃亮的龙元丢到桌子上:“月笙,虽说学徒期间柜上不会给你开工钱。但是我做主了,从今往后你跟别处的学徒生一样,每月两块钱的零花钱。我以前跟你提起的五壶四把,其实是试你的心性的。你来鸿源盛这么多天,我可曾要求过你给我拎过夜壶?只盼你日后勤学上进,不要辜负了师傅的一番好意就行了。”
杜月笙茫然的接过那两块龙元,想了一想,终于揣进了裤兜里。接着刘海生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去吧,到了吃中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