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主-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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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随意地摇了摇满满的酒壶,恍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容镇定。
最后他定定地望着叶齐,开口是和寻常好友闲聊喝酒一般的口吻。
“我不找他们麻烦。但今天是我晋阶的喜日,一个人喝酒也太过无趣了。作为破坏我喜宴的赔偿,陪我喝一杯如何?”
最后的话末时,卫清远扫视着叶齐身后众人,叶齐身后的叶府弟子们甚至不敢去直视那个亲自踢死人的恶煞的眼睛。
那股若有若无的危险之感,竟从那中年人身上,转到了卫清远身上,叶齐了然,也怪不得卫清远一个洗髓中阶的修士敢当着他的面说出“不找他们麻烦”的话来。
叶齐没有过去的念头,只因他察觉到卫清远身上隐隐潜伏着的污浊的气息与危险之感。
这股危险之感原本在中年人身上并不算太过剧烈,不过在卫清远身上,叶齐却感觉到了远胜过中年人身上的十倍或者百倍的危险。
那气息——竟然和那日边军中的那人有些相像。叶齐将这个念头埋起,待到以后再去深究。
此时他似乎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若是中年人在眼前,凭着引气入体的修为他顶多会受点皮肉之伤也可以先一步地击杀他。然而若是卫清远,他一人应对都恐怕会有伤筋动骨之险,更不用说他背后还有一群无力自保的叶府弟子了。
叶齐平静地迎上卫清远的眼,他的平静中莫名地充斥了一种卫清远极其烦躁的有底气后的笃定,如同望着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卫清远的眼神轻而易举地激起了他的所有怒火。
卫清远面上的镇定绷不住了,他内心深处甚至起了想要不管不顾地推翻先前所有的计划,来换取一个留下叶齐性命可能的念头。
突然间,卫清远感觉到他的肩膀被一只手搭住了,他终于感受到了宴饮楼掌事之人的那股恐惧,可宴饮楼掌事毕竟知道来人是谁,他却全然对来人毫无察觉!
全身被一股让人发麻的战栗恐惧感笼罩,来自高阶的威势窒息一般地堵塞住他的口鼻,一个平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听说你要找人喝酒?”
“——我陪你喝一杯如何?”
或许卫清远身上携带着什么能威胁到叶齐的异宝,可对修为莫测的男子来说,只是一件连他的皮毛都伤不到的玩具罢了。
靠着挟持卫清远,男子带着叶齐和一众叶府弟子从投鼠忌器的卫府修士中脱身,直到送到叶府门口,他才止了脚步。
“我筑基之后,会到边军去一趟。”叶齐对那人说道。
他明白,今日他传讯给那男子以后,他与边军就有了一层扯不断的牵扯。但换个方面去想,他本来在与那边军之人谈话后,就有一探边军的想法,如今也不过是给了一个确实的承诺罢了,能平安离开,这笔交易也不算太亏。
边军的那人仍是如同最初的一般神色不显,他面对这个等待已久的许诺没有露出太多的喜悦之情,只是微微地向叶齐点了点头。两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一场平等交易而已,他应允叶齐解决宴饮阁那边的麻烦,叶齐则应允筑基之后会到边军,对于两人来说这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仿佛有了共同的默契一般,叶齐没有问到卫清远该如何处理,边军那人也没有向叶齐问起筑基后到底哪天才是确切的日期,只因两人都知道,双方都是在心里拿定自己主意的人。
男子目送着叶齐和叶府弟子们进入叶府,他脸上的神情从原本的淡淡转为一片深沉的凝重,甚至隐隐含着一些无人敢深窥的恐怖血腥之气。
他转头,望着身后被缚住不能发出一言的卫清远,然后轻松地掐住了他的喉咙。
望着卫清远憋红的面庞,男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最好保证,不是你把那个东西放出来的。”
“不然,这上京——死的就不只你一个了。”
所属边军的那人垂下眼帘,遮下满目的猩红。
宴饮楼中,来来往往的修士御剑而起,宴饮阁中的人被一遍一遍地搜查着,门前来来往往的百姓看着那兵卒们泛着寒光的利甲,本来有好奇之心的人也小心翼翼地按耐住自己的小心思,即使是过路的也远远地绕着路才敢走过。
宴饮楼中几位年长的修士争吵着处理的方法,厅中小心翼翼收拾着残局的宴饮楼中人远远避开他们所在的位置。
几名士卒受着命令,去拉厅中那一具瘫成泥状,皮肤开裂开来的尸体出去勘察。
说是勘察,也没人敢勘察什么结果出来,难不成谁还敢将一个罪有应得之人的死因栽到一个前途光明的仙家弟子身上吗?
尸体上被人披了一层白布,拉着石头的几位士卒心里都明白是要拖到乱葬岗去的,听说拖的也是一个欺男霸女的恶人,手下更是不论轻重。
与其说是抬,不如说是拖,场中注意到士卒轻忽的人中,哪怕是最有正气之人,也不过是眉头一皱,然后扭过不看。
毕竟这人的恶名也是传扬甚远的,草菅人命,逼良为娼之事甚至被当地的百姓上告到上京,最后不知是得了哪家的庇护才能苟存性命,如今死了也是一件好事,恐怕有无数人等着啖其肉食其髓呢。
那尸体被人在大厅中长长地拖拽出一条血迹时,没有人注意到,那本来艳红无比的鲜血的颜色,逐渐变暗了下来,汩汩流动着的鲜血也逐渐停止了流出。
“啊!”
一名士卒发出了一声惨叫,顿时吸引了厅中所有人的注意。
“尸变啦!!”
宴饮楼中仅剩无几的凡人尖叫着四处逃窜,厅中的十数名修士中有一名发出了尖利到几乎变调的声音。
“快!让凡人都退开!死气,这是死气!我们不可敌,快去禀告师门长辈。”
一名不信邪的修士指使着灵剑一剑劈下,却在那面目狰狞的尸体之上,感受到了附在剑上的神思被侵染剥裂的痛苦。
本来心意相通的灵剑完全不受指挥地从空中跌落,跌到地上发出一声宛如哀鸣一般的脆响。
几位后知后觉的修士也方才反应了过来:“大家一起传讯给师门前辈,死气我们抵挡不了!”
“我已经传讯给大公子了。”一人颤抖着开了口。
场中之人听了他所说的话,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十数位修士当中,有人的神情已经放松了下来,甚至将心思转到了该如何揪出那个竟敢将死气传来上京的罪魁祸首身上。
对于他们口中的大公子,他们有着无比踏实的信心。因为在上京中无数的勋贵豪门,无数的才俊辈出翻滚的浪潮当中,当得起他们口中的大公子的永远只有一人,而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也永远是那一人。
场中的死气已经逐渐蔓延开来,除了职责在身的十数名修士外,其余凡人已经被训练有素的士卒夹带着送出宴饮楼。
第75章 平息()
那被死气覆上的尸身逐渐烂得没有了人形;然而御剑在空中的十数名修士看到了尸身溃烂的那一幕;脸色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是难看。
“等不及大公子了;我先施法封住宴饮楼;万不能让这死气散播出去。”一位胡须发白的修士严肃开口;“不然若是弥漫到了凡人身上;死气更是势大难制了。”
封住宴饮楼,也意味着封住场中所有人离开的后路,这也是白须修士先前没有提出这个想法的原因。然而若是不封住宴饮楼;上京上千万百姓一旦染上死气;便是个亿万生灵尸骨无存的下场。
莫说为了百姓;就是为了自己安身立命;供奉着自己的家族他们也必须这样做。不然处于齐国枢纽的上京,死气一旦传播开就再难控制;到时在场众人莫说保全家族,连能否保存性命都尚未可知。
场中修士想着死气散播后造成的生灵涂炭的后果;大多都义不容辞地应允下来,即使少部分存有私心;在大势的裹挟下,也还是犹豫多了一会儿便应承下来,只是心里对那罪魁祸首之人已经存了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髓的痛恨。
白须修士看着众人众志成城的样子,也放下了担忧的心,毕竟布法阵和施法时他需要有人护持,若是众人不能齐下一条心;万一有人弄出一些异动,施法可能就功亏一篑。
在短时间内布下法阵无疑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对法阵的调控和心神的控制更是一丝一毫都怠慢不得,白须修士在短时间内催动了两次精血,甚至不惜损耗了自己的寿元方才在半刻内勉力完成了这一次施法。
这次施法无疑损耗了他修道的根基,一位面相坚毅的修士站出,拱手示意让白须修士退到众人身后,白须修士也知道他损耗太多,在作战时帮不上什么忙,现下也不是谦让的时候,便点头退下,那位面相坚毅的修士则当仁不让地站在了众人身前。
他没有多言,沉默地拔出背后的利剑,在空中凌空砍下。那利剑便带着呼啸之声撞击在尸身上,发出如金铁相交一般的清脆之声。
众位修士在启用法阵困住那具尸身后,也用了各种法术去攻击它,只是死气极容易侵染神思,没人再敢做那驱使飞剑攻击之类的冒险之事。
那利剑也不是凡物,剑身劈砍到那邪物身上时,竟隐隐透出了金色的玄奥纹路,竟是一个加持于剑身的小型阵纹。
持剑修士紧抿着唇,似乎对攻击没有奏效极其不满,他嘴唇快速地翕动着,声音极低地念着旁人听不懂的一段怪语,伴着每段怪语的说出,剑上的金纹就越发耀眼一分,那邪物的皮肤触及到剑上,顿时如黑炭一般发出极其难闻的味道,然后焦成黑炭一般的肉纷纷从那骨架上掉落下来。
那修士趁着邪物不知苦痛挣扎的间隙,将剑由刺为拍,将那尸身狠狠地拍在地上,一位空中的女修士趁着持剑修士将那邪物拍下的间隙,脸上心痛表情一闪而逝,手上却毫不犹豫地将一匹如同寻常人家的白布甩开从天打下,将那还要挣扎的邪物牢牢地包裹起来。
那邪物越挣扎,那白布便裹得越紧,待到持剑修士用随身的灵器——七枚被刻下符文的灵钉将那具地上包裹着的尸身钉死之后,那具尸身方才不能再挣动。
宴饮楼中的几名修士身形突然被一股高阶的威势定住,然后被摄出。劫后余生逃出来的他们,望着眼前身姿笔直,持一卷书卷负手而立的青年,其中最狂傲的此时却是恭敬得连半分倨色都不显。
青年转过身来,他的面容普通无奇,双目却有着能够直指人心的锋利和威势。
他开口平缓,众人忍不住屏住自己的呼吸去听。
“今日之事,我已听闻。死气至今都未泄露,都是诸位之功,卫府以十倍之价补偿诸位这次的损失,我也会将此事上禀给朝中。”
突然,青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望向白须老者所在的方向,面上的神色不变。只是一道青光从他指尖射出,直直地飞入那兀自强撑的白须修士的眉间。
白须修士察觉到喉间的血气淡去,那团青光竟开始无声无息地滋养自己的灵脉,他经脉间的杂秽竟在如雪遇了盐一般地融开,百数年来一直苦于经脉不通的修道根基竟被这样改善,整个人如同被天下的馅饼砸中一般,惊喜到头脑还在发晕。
望着白须修士脸上的喜色,众人也知道那青光定是对他有者难以想象的好处,艳羡之余转过头来,对着卫以止更是只能心服口服地说道:“遵大公子命。”
被侍女们恭敬迎走的时候,哪怕是修士们中最稳妥可靠的持剑修士,都没有对面前的青年提出任何一点关于死气的处理问题来。这样的问题似乎光是想想便已经是一种亵渎,更不用谈在众人面前提出了。
卫以止的身影在书房中突兀地消失,房内的灯烛摇晃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宴饮楼中,已是一片桌椅全乱,砖瓦残垣的一片景象。纵使楼里已经没了声响,楼外守卫的士卒们仍是寸步不离地守卫着,没敢踏入楼中半步。
青年在宴饮楼中随意地逛着,身姿笔挺,步态从容安定。
若不是宴饮楼中已经空无一人,撞翻的桌椅和破烂的墙瓦间弥散着尘土,墙上的屏风壁画上血迹四溅着,厅中白布下掩盖的面容逐渐清晰的狰狞五官,白布包裹的人形挣动间偶尔与地面撞击,发出一两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的话,这副场景也许会祥和得多。
像是终于逛厌了一般,青年终于停下仿佛漫无目的的闲逛。他收回看着一副染血壁画的专注眼神,转身步伐平稳地厅中走去。
青年没有特意地掩盖自己的脚步声,而那被白布包裹着的邪物察觉到青年的走近,挣动的动作更为激烈,仿佛鱼死网破之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