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主-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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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都停了下来,如同被抽调了魂魄的空无肉身一般,不知是什么促使着这些人纷纷聚拢在他的洞府之外。
这些人不发一声地等候着,两眼黑洞洞地等候着张舢的出现。
在这些人里,张舢看到了疼爱他的父亲和叔父,而他们如同失去魂魄的厉鬼,渴望他填满他们体中的每一处一般朝他疯狂攻来,几乎在与天下人为敌的攻击之中,张舢几乎用去了所有的仙人洞府中得来的法宝方才终于逃脱出来,而在他逃出了自己在凡界时游历过的最远之地时,他终于从这幻境中逃了出来。
张舢再度回到了那九日并列的荒野之中,只是这次他与上次不同,他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般,他失去了度过第五转丹炼的决心,他不愿再走远一步,再重复那危险的结局,他也不愿再通过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气机回到不知真假的凡界之中,张舢决定就呆在荒漠中精心修炼着,等到自己实力强大些再来度过那第五转淬炼。
张舢猜想第五转淬炼的内容定然是考察人心智的幻境,他这般安慰着自己,逐渐也习惯了在荒辽得似乎只有风声回荡的天地中独自一人修炼的感觉,他沉默着,却也在不知不觉间对那可能到达的未来感受到了一丝恐惧,他甚至不知道如果还能再感受到天地中来自自己世界中的气机,他是否还有再踏进去的勇气。
而直到他彻底地稳固到金丹境界,再不能有丝毫进步时,张舢没了再欺骗自己的借口,他惶惶难安地注视着这片天地,等待着天地中可能出现的异动,就如同是在自己凡人时那般无措又无可奈何地等待那不知何时会改变的命运一般。
没有让他等上太久,就在他金丹境界稳固的一月后,张舢终于等到了天地中的异变。
那是哪怕在他想象中也不能描绘到万一的宏伟场景,天地宛如嗡鸣一般地轰隆作响着,一道剑影宛如从天地最初便斩下的一般轰然从这片天际的边缘向着另一处天际落下,轻易地就如同破开一个松散的鸡蛋壳一般,以着吞天容地的气势将他所在的荒漠斩成无数份分离的碎片世界。
那无数片碎片世界如同一面面镜子一般,张舢清楚那不是天地星辰的样子,而此时的他已经无力再分辨他所存在的到底是不是又是一处幻境,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只剩下了希望自己能从中活下来。
而在这几乎没有外物存在,也没有声音存在的世界中,九轮烈日似乎也如镜片一片被切散着,如同无数叠加又分开的星辰一般几乎以着环绕的姿态照着他所在的碎片世界多年,在那几乎没有黑夜降临的碎片世界中,张舢不知自己独自漂泊了多少年。
就在他在那无所不在的炙热光芒中逐渐忘记了一切,乃至于快要忘记自己的存在。就连闭关都无法再平息他心头的惶恐之时,他终于在一次无数星辰碎片相连的特殊契机之中,按着大道卜算之法抓到了其中一缕让他感觉无比熟悉的气机。
在感觉到那气机的一刻气,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哪怕知道那是一根虚假的救命稻草,张舢也仍然牢牢地抓住了它,他用尽几乎可以说是将金丹中的力量完全宣泄出来的手法将自身力道倒灌入那气机之中。
终于,在他即将被同样被他的力量吸引而来的力量碾为星辰之前,他再度回到了凡界。
这一次犹豫了许久,张舢方才逐渐在时间的流逝中国确定了这便是他真实的来处。
而凡界的模样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有了些许不同,那逐渐变化和发展的事情和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让张舢逐渐安定了下来,想到在荒漠和幻境之中的可怕经历,每每于夜深人静之时,仿佛就有一只无形的窒息的手扼住他的咽喉,让他觉得不安着,因着洞府的消散,他修炼的进度已经减缓到于常人无异。
在动荡起伏,波澜丛生的世俗享乐之中,想到自己还有千年的寿岁,再想到自己在荒漠和秘境之中的苦修,他只觉得人生便是要及时行乐,毕竟和那虚无缥缈,途中又危险丛生的大道,笙歌乐平的人间美好而又纯真到极致,是他甚至不用再去思考和苦苦挣扎,俯首便可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安乐之所。
就这样的,张舢放纵着自己无心再修炼,他沉迷于声乐中百年,望着人间喧嚣代散,喧嚣又起,那在荒漠中无能为力和夜深人静时的心慌之感方才能渐渐平息下去。
直到有一日,身着锦衣华服的他醉躺在喧嚣的酒楼之上,窗半掩着,藏不住外面人喧哗如市的声响,张舢微眯着眼,饮望着杯中的美酒,搂着温声软语靠在他怀中的美人,陡然觉得自己前半生的努力就如同是一场笑话一般,即使那般努力,碰到上一场幻境之中的场景,他不是一样要死在那幻境之中。
而在出现了这个想法之时,他难以抑制地升起了不会现在他仍然处在这幻境之中的念头。
在那念头升起的那一刻,宛如一张纸发出了细微的从源头撕拉开的声响,张舢在半醉半醒中陡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就如同他现在躺着的不是在锦被美人之中,而是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
在心中朦胧出现这个想法后,张舢再度听到一把剑仿佛轻易撕裂开画卷的“哗啦”锋锐无比之声。
就在那把剑划开声响消失的那一刻起,他面前的一切,所见之人和所认识的人,就如同是一张画上单薄的人影一般永久地保持了单薄得宛如一张纸的样子。
而那些人的音容相貌便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然后便是与上个凡界时他发现的一般,又是一个轮回。
前一刻还花红柳绿,春光盎然的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就永久地封存了下来,而那些张舢本以为面目已经熟悉的人,他们的面孔沉沉而模糊地聚拢在一起,如同是一张墨画上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虚假人物一般,只有那黑沉得可怕的眼眸直直盯向他。
而这一次,张舢舍下了他肉身的躯壳,才回到了荒漠之中。
明明只是金丹的修为,他在朦胧中却能一直感觉到自己神魂没有消散开来,最终在众人疯狂如恶鬼般向他围攻的身影之中,他终于以着缕神魂的姿态回到了荒漠之中。
仿佛没有那剑劈开九日,也从未有过这方天地被斩为碎片的日子,张舢只觉他似乎从未经历过那些幻境,九轮烈日仍是高悬在天空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四转金丹仍是在丹田中静静流转着,沉淀着深厚的气息,似乎他的闭关是真的,幻境也是真的。
然而他的法宝碎裂完全了。
第313章 自己()
而哪怕没有一丝伤痕;便连他的身体似乎仍是刚结金丹之时水火难进;金石难挡的样子,张舢也觉他的肉身无处不传来经脉崩裂的剧痛;就如同那些人贪婪伸向他身体中手的感觉仍残留在他身体的每一处一般。
他的道心缓缓开裂着。
张舢能感觉到;他就要入魔了。
这一次过了许久;他一直都没有敢再闭上眼。他的修为稳定在自己在凡界中修炼时的层次;张舢没有再去想修炼一事,他如同往天外探了一眼的蝼蚁一般,察觉到这方天地中蕴含着多么可怕得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力量;而他却连心头升起丝毫反抗的想法都如同螳臂当车一般弱小而无力。
那团精魄中恐惧而且不安到极致的感觉在无声无息中感染上他的心中;叶齐略微定住了神;只觉得自己离这画卷中的真相已经触手可及了;他将心中朦胧不安的感觉暂时压下,继续探入那其中查看着。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似乎张舢清晰的记忆便永恒地截止在了这一段,其后在朦胧而不清晰的记忆中;张舢似乎一直停留在这荒野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地做着只觉自己如同一只蝼蚁般随时可能被捏死的噩梦。
熟悉的天地气机似乎再度出现了几次;可这一次张舢没有再敢选择回去,他宁愿永远停留在这没有人息的荒野之上,也不愿再去经历一遍那真实和虚假的痛苦。
然而哪怕张舢不选择回返,总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四面都是死地的选择中,将他推倒只有回返凡界这一步,而第三轮轮回;无论张舢最初是多么不信,他都逐渐地在越来越完整,也越来越逼真的凡界中着逐渐安定了下来,然而最终的结局仍是幻境的破裂。
而每一次幻境的破裂,他都得在仿佛万鬼追索的淡黑模糊人影中舍弃掉什么,方才能逐渐逃出来,而第三次,他躲在一处本以为无人知晓的洞府中独自生活了千年,却没料到本来从这幻境中得来的法宝,留的些许后手,却在使用时宛如水墨线条般消弭于他的手掌之间。
而这一次,他是活生生将金丹自爆,然后神魂俱灭,才最终从那无数人追杀的幻境之中解脱出来。
而这次从幻境中解脱出来后,不止是道心,便连他自己的金丹,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然后又是一度轮回,在被迫进入这幻境之后,这一次张舢没有再有过多波动,他若无其事地过着,只沉溺于修炼之中,最后在那幻境中修炼着,甚至结到了元婴境界,几乎站在了修真界的顶峰。
而他也在市井之间巧遇了一位皇朝重臣的女儿,说是巧遇,他也知道这是叔父和他父亲,以及朝局为了留下他而做的安排。
而那女子却是真心倾慕他的,不过豆蔻之年便已经显出了出众的颜色,而张舢也顺理成章地和她结成了夫妻,那娇俏可爱的女子略微踏上了些道途,没有过多天资,以着皇室的道术容颜久驻,他多年守在她的身边,只要了一个孩子,一直疼宠长大,他的妻女可以说是受到万人钦羡,世间恨不得以身相代的女子数不胜数。
然而每每于夜深人静之际,望着身边人依赖靠近的容颜,张舢却明白自己的内心是真正的无波无澜。他不再去享乐,只因为他明白这一处世界中不存在乐与喜,所有熟悉的人和事,最终都会变成面目狰狞只为杀他的恶鬼。
而这次,他谁都不再相信。
所以与其等着幻境的自动破裂,张舢更宁愿将这一切都握于手中,他开始主动去寻找着那些仙人洞府和功法,因为他发现有些功法是他脱离幻境之后甚至还能记得的,他相信这便是幻境对他的补偿和机遇。
而这一次他主动和反贼合作,他将皇室几乎可以说毫无防备对他开放的所有功法泄露了出去,而他的父亲和叔父在震怒中层层排查,却是没有一人想到是他所为。
毕竟谁会想到已经几乎站在这修真界顶端的他,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而在内通外应之下,天下几乎可以说是以着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反贼手上陷落着,张舢先一步将那些可能在幻境破碎后追杀他的熟悉之人一个个灭杀。
杀人时他的心中毫无波澜,张舢想到,望着手下的血迹,他只能宽慰自己,他杀的不是人,他们都是假的,这些都只是幻境而已。
第一个倒在剑下的是疼爱他的父亲,然后是看重他的叔父,最后是和他交好的多位挚友。
面对着昔日熟悉的人或震惊或怒斥的神情,张舢却几乎冷漠无情地想道,都是幻境而已,这里的一切,都只是那个戏弄他的天道布置出来的让他痛苦的幻境而已,而他若是不先动手,他们也出手杀他第四次。
然后在妻女的睡梦中,他平静地举起剑,以着凡人的手段毫无痛苦地了解了她们的性命。他记下了杀这些人时的场景,方才终于离开此地。
最后在四地纷起的硝火之中,他躲藏在阴影之下,然后将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修者一一了结。
修者之间大乱,他的名声经营得很好,又通过假死隐姓埋名,最后没有人料到是他做的这一切,在漫天硝烟并起之间,他不容许哪怕一人拥有压倒性收服天下的实力,直到民生凋敝,在这场死了无数人,群雄只能和解的结局之下,他方才现身,以着元婴修为一座一座城屠去。
他杀了天下所有人,他终于做到了幼时听书时,那说书先生故事中哪怕是最罪恶滔天之人也做不尽的一切。
只是他小时候是这般说的。
——“等我长大了,我要把这天下的恶人都要杀光。”
那时的父亲听了他的壮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他黄口小儿,尽是胡闹,他的叔父却是抚掌豪爽大笑道。
——“好,到了那时,舢儿若是能把天下恶人都杀尽了,朕就给舢儿封个镇国大将军。”
夕阳落下,这片天地终于完成陷入黑夜之后,望见这天下最后一个人的鲜血在他脚下凝结之后,手中的剑似乎在那一刻便有了千钧之重,而在终于做到了他日思夜想之事后,张舢却是在泛上心头的冷意中模糊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