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风暴-第1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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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唐笑被杀事件被秘密传到了东疆、北疆、西疆,三大营地,传到了军务院院长唐枫叶手上、传到了沧亲王和四长老手上,也传到了之前就已经启程回返的唐知白手上。
因事件的特殊性和存在的诸多诡异,唐一元下达了对外封口令,除几位军务院长老和沧亲王之外,其余包括元帅和军团长在内都没有被通告。
事发后的第二天傍晚,军务院二长老唐知白抵达东天门,五长老亲自赴关口接待,一路介绍,一路引领,快步返回军务院。
唐知白从五长老口中了解了整个事件,也看到了里面存在的诸多诡异,回返军务院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唐安华元帅所在的偏殿庭院。
“二长老,您回来了。”唐安华在院里坐着,并不奇怪唐知白的到来。
或许因为唐知白较为特殊的身份,以及他曾经的地位和影响力,他成了现阶段唐安华在妖灵族内部少有的几位‘亲近族老’之一。
“有多远,退多远,这场事件,我接手了!通知一元院长,可以把族务院的人全部撤走了,军务院的事情,军务院自己处理。”唐知白快步走进庭院,示意所有人退出去,举止行为颇为强势,与平常的表现隐隐有些不同。
庭院内外无人胆敢忤逆,纷纷躬身退走,部分人立刻去联系族务院的长老们,以及通知唐一元。
唐知白站在空旷的庭院里,冷冷的唐安华,神色复杂里透着几分古怪,却一语不发。
唐安华放下手里正在翻阅的军务卷宗:“二长老是在怨我吗?怨我没有阻止那匪徒,怨我间接害死了唐笑长老,怨我带来了一个麻烦?”
“你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唐知白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
“说来话长了,事情很复杂,不过请您放心,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你怎么能保证?”
“我相信……”
“你知道他是谁了?”
唐知白略显强硬的打断了她,语气和眼神都迸发着些许的犀利。
唐安华神色微变,蹙眉对视着唐知白:“你刚刚说什么?”
“你知道,他的身份了??他自己说的,还是你猜的?”
唐安华目光晃动,缓缓起身:“我不清楚二长老在说什么。”
“你当然清楚!”
“我……不太清楚……”唐安华的眉间聚起了稍许凝重。
“你不信任我?我可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你!”唐知白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像是两把利刃穿向了唐安华的心脏。
“我信任二长老,一直都是。”唐安华迎着唐知白的目光,不曾退让。
“半年前,我陪同唐宸皇子参与骨族事件,之后南下妖域,搜寻许专诸,在那之后……我回来了,唐洪回来了,唐宸回来了,但唐冰和唐傅没有回来,因为我们当时遭到了袭击。
沧亲王下令封闭了消息,任何人都不允许提起,甚至不允许向枫叶院长、一元院长提及。事实是,他们不是在外历练,而是在袭击者手里。这个袭击者,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他!”
说话间,唐知白神色突然严厉:“他告诉你,他的身份了?”
唐安华不确定唐知白知道了多少,依旧保持着稍许的警惕:“告诉了,他来自战盟。但事件特殊,我希望二长老能保守秘密……”
唐知白再次粗鲁的打断,声音陡然一提:“我说的是另外的身份!唐安华,我知道的,比你多!!”
一声唐安华,令气氛突然凝固,这些年来,唐知白还是第一次直呼其名,也是唐知白第一次对唐安华严厉斥责。
唐安华眸光一凝再凝,正如她的心情犹豫了再犹豫。
“说!!”唐知白陡然一喝。
“二长老,现在的妖灵族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能够无所保留信任的人,希望你能体谅我犹豫不决的难处。”唐安华做了决定,郑重而道:“他在东南大营拜访了我,手中有个铁牌,引起了我军营元帅印的反映,我,看到了先皇的影像。”
唐知白快步向前,直达唐安华面前三步,眸光晃动,情绪激动:“继续!”
“他,妖灵血脉,龙馗觉醒,他,先皇之子!您……真的知道了这些?”
第1927章 感谢苍天
第1927章感谢苍天
“不许进?谁的指令!”唐知白来到荆棘崖入口处,却遭到了夜天狼部队的阻拦。
整个夜天狼第三万人队把荆棘崖所有入口全部镇住。
第三万人队队长唐焕恭敬行礼:“启禀二长老,是老院长亲自下的令。五天之内,严禁任何人探视荆棘崖,直到那狂徒被化灵池处死!!末将奉命行事,绝非针对您。”
夜天狼集团军直属沧亲王统领,第一到第十万人队更是核心战队,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任何人,拥有超然的地位,属于超然的战队。可面对唐知白这类军务大佬,依旧不敢有任何放肆。
面前的唐知白虽然是‘二’长老,但智谋之深,能力之强,令整个族群臣服,其背景身份更是独特。一旦唐枫叶大长老正式接管军务院,成为完整的院长,退居幕后,唐知白就会跃升为军务院大长老,全权统领军务院。
此等人物……谁敢惹?!
就算夜天狼集团军的军团长来了,也得保持着一份敬重。
“连我都不能进?”唐知白平常的姿态很温和,今天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透着分犀利,无形之中的压迫感令唐焕等人一再垂首,不敢跟他直视。
“末将奉命行事,还望二长老体谅。”
“老院长给你下令的名义是什么?”
“末将不知,末将听令行事。”唐焕姿态恭敬,但不卑不亢。
“我来告诉你,老院长负责调查唐笑长老被杀一事,所以下令看住荆棘崖,现在军务院全权接手这次事件,我亲自负责。”唐知白阔步向前,冷然一喝:“让开。”
“这……”唐焕犹豫不定。
第三万人队的将士们堵在入口处,退也不是,让也不是,一时间竟然僵在那里。
唐知白不停不止,强行撞开了面前士兵。其余人再不敢阻拦,纷纷退让,放任唐知白走进荆棘崖。
“荆棘崖,我军务院接管了!唐焕将军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唐知白沉着脸走进了荆棘崖,远处快步冲来了数百位军务院的守卫,来势汹汹。
“队长,二长老今天……不太对劲啊……”有位副将悄声问着唐焕。
寻常的唐知白不苟言笑,偶尔会很冷,可对待军士还算友善,从没有过直接对峙的情景,今天……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啊。
“三长老被杀了,二长老能没有火气?算了算了,我们撤!”唐焕不想惹上麻烦,荆棘崖里持续回荡的唐雄惨叫声就是个提醒。他可不想顶撞了唐知白长老而惹出什么麻烦,再遭受唐璜的处置。
军务院的守卫们冲到入口处,没等他们开口要求,唐焕已经挥手下令全体撤离,一个都不留下。
“把守入口!没有二长老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听清楚了,没有唐知白长老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军务院守卫像是写猛兽,虎视眈眈,气势雄浑,冷冷的镇守在了入口处。
唐知白走进荆棘崖,冷着眼,绷着脸,四处走动。从入口处起,走向了不同的方位。像是在视察整个荆棘崖,又像是在观察这里面的情况,确定是否有其他人存在,又确定唐焱囚笼附近是否有其他的囚笼。
来来回回,前前后后,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唐知白忽然停下:“我不管你在不在,这次事件由我军务院全权负责,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回去告诉一元院长,我唐知白很不喜欢被人监视,对于调查结果,我会亲自向他汇报,在此之前,请给我一份尊重。”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警告着谁。
阴冷的黑暗里,一个干瘦的影子冷冰冰的注视着唐知白的背影,良久之后,默默地退走,消失在黑暗里,消失在了荆棘崖。
唐知白不知道对方是否存在,也不知道是否走了,但自己的话说完了,对方应该会选择离开。
这些年了,他对唐一元身边的神秘影子算是有些了解。
“谢谢。”唐知白轻声一语,走向了唐焱囚禁的方向。
唐焱蜷缩在石枝囚笼里,毒药的效用越来越猛烈,带给身体极大的痛苦,所幸火灵儿的谨慎运作在守护着经脉,守护着气血,压制着毒药和禁灵圈的封印力量,一定程度上缓和着伤痛的级别。
他一直在默默等待着其他族老的拜访,可从昨天傍晚直到今天傍晚,整整一夜一天了,再没有谁过来。他能想象的出来,可能是自己的言语刺激到了唐一元,对方下令封锁了这片牢笼,严禁任何人再来探视。
就在唐焱准备冥想休息的时候,一声细碎又隐含着几分急切的脚步声,从荆棘石林深处传来,在杂乱密集的石林里散乱的回荡着。
唐焱再次睁开了眼,一个儒雅文静的男人走进了视线,向着囚笼方向走来。他用力挣了睁眼,让朦胧的目光看清楚来人,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在视线里清晰。
唐知白来了,走的很慢,却很轻。他像是遗忘了自己,遗忘了环境,遗忘了所有,沉浸在自我的意识,视线则随着意识,落在了囚笼里那道凄凉的身影上。
他能言善辩,自诩计谋天下无双;他运筹帷幄,自诩气概吞纳万川。可是在今天,完全不同了,他一步步走向囚笼,一次次张嘴轻唤,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曾发出声音。
“唐知白长老,我们又见面了。”唐焱打破了沉默,费力地撑起了身子,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虚弱的靠在了后面荆棘石茬上,长发被汗水打湿,散落在脸上。
唐知白停在了囚笼外,没有回答,而是失神的看着唐焱,之前的冷俊、之前的强势,早已在轻缓的迈步间完全隐去,冰冷的心情被泛滥的情感取代。
他对先皇的忠守,没有人能够比拟。
他对先皇的崇拜,没有人能出其右。
他感恩着皇祀的培养,他感恩着先皇的器重,他感恩着当年的所有所有。
他崇拜着皇祀的智慧,他崇拜着先皇的豪情,他崇拜着当年的一切一切。
曾经的他,非常活跃,追随先皇南征北战;曾经的他,豪情万丈,要塌向军务院最高峰,要协助先皇统霸人族,要守护着先皇回到人族的故乡。
曾经的那个时代,他豪情万丈!气吞山河!
曾经的曾经,太多的梦,太多的期待,太多的付出。
先皇的时代,太多的情,太多的坚守,太多的辛酸。
唐知白相当于是皇祀和妖灵皇联手栽培,被寄予了厚望,被倾注了心血,以至于唐知白对于两位先人的忠守,无人能及。
他在当初那个时代,更是对自己对整个妖灵族都寄予了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期望,他付出了所有,付出了一切,也始终充满着无尽的豪情。
可是,一场剧变,一场惨案,毁灭了他的梦,毁灭了他的期待,毁灭了他的所有所有,就像是锋利的匕首,把他的身体和灵魂一片一片的切成了碎片。
那种凄苦和酸涩,与曾经的豪情与期待,形成了尖锐的矛盾对比,碰触了血淋淋的伤痛,几乎要把他毁掉。
那段时间里,他崩溃过,他呆滞过,他在浑浑噩噩中步履蹒跚着。
那段时间里,他想过反抗,想过复仇,想过一场叛乱毁了这个妖灵族。
但先皇和皇祀给他的训言,像是两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窒息,让他抬不起那双复仇的手。
他曾在在祖祠里长跪七天七夜,失声落泪,一次又一次的抽着自己的脸,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
久而久之,岁月变迁,他在痛苦与挣扎中沉默了,妥协了,他不再去坚守任何事,他唯独坚守着妖灵族,坚守着这个族最后的那份骄傲与坚强。
唯有在独处的时刻,在沉默的夜里,他会想起曾经的梦,想起曾经的期待,想起曾经的皇祀和妖灵皇。
正因为当初的期待太重,曾经的梦想太大,以至于他的殇、他的痛,更重更大,无人能够体会。
今天,这短短的一段路,唐知白像是走了很久很久,思绪如潮,情感泛滥。他看着面前的少年,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梦,看到了曾经的一切。
五十年来,这些梦都成了空想,都成了伤疤,已然结痂。
可今天,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好像看到先皇,看到了皇祀,看到了曾经的梦想又回来了。
一切遥不可及的梦境,在面前逐渐的清晰,在朦胧的视线里越来越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