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本无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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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睛呢?我去问过医生,像你这种受外伤造成的弱视,如果现在不做手术,将来也许会失明的……还有,我咨询过整容医师。”
“哦,你说这个啊,其实我的眼睛以前就不好,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再说,只是也许,说不定不会瞎呢。海擒,我现在的生活很安逸,虚华的东西从来都不适合我。”
其实闫非从来没在乎过自己的长像,只是现在的样子,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他当然心里也会难受,每当这时候,闫非都酸涩的想,都是消除户籍的人了,顶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又能怎样?少一个人难受总是好的。
圣诞节那天只是个例行的会议,谁也没想到大厦会爆炸。但是闫非知道,因为在那之前岑亦曾玩笑一般的提醒过他,就因为他提醒了,所以闫非没在意,事实上那个男人就算非常认真的跟他说,他也会认为是玩笑,纵若闫非这般聪明,也自认无法或可以说成无力去揣测岑亦的心思。
会议是讨论关于收购彤昭的公司,没错,不费吹灰之力,叶海擒就爬到了韩氏的顶端,说来可笑,方法简单的不可思议,只因他向韩夕那些贪婪的,而且已经等韩夕死等的不奈烦的亲戚们承诺了,从那个病弱的少年手里帮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钱……谁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而且叶海擒有着天生让人信服的气质,于是,一切都如意料的顺利。
那天本来海擒要去的,父亲病危的消息却让他失魂落魄的匆匆赶往离岛。
于是,闫非去了。
就像做了场噩梦,大厦爆炸,慌乱的人群就像被挤碎的鸡蛋里流出的东西一样,从大厦的楼梯,窗户,纷纷掉落,他记不清了。
再醒来,叶海擒问他,要怎么对那个人讲?
说我死了,无论如何让他相信…………闫非这样说着,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掉眼泪,却发现好像很多年没哭过,怎么也不会了……
想起这些,闫非觉得自己变的有些麻木了,竟不伤心。
“我见过岑亦。”海擒说。
闫非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那一片雪白的世界,街上到处挂着彩色的灯,亮亮的在他面向窗子的左脸上投下五颜六色的光,眼镜已经摘掉了,从海擒的方向看过去,长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完美的右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闫非的眼睛敛着,海擒看不出那里面有什么。事实上受到那样的伤后,他曾经傲人的绝美双瞳已经掩在深浅不一的疤痕中,混浊不清了。
海擒搭上他的肩,才发现那纤长的身子轻轻的颤着。
“他的痛苦绝不是装出来的,闫,何必呢,你也痛苦。”
闫非转了过去,长长的出了口气,轻言道,“就让他当我死了吧,这样对谁都好。”
“真的好吗……”
“你呢,一直没有再找过韩夕吗?”闫非转过身微微一笑,事实上那只是肌肉的僵硬拉动。
“没有。我没有理由去找他。”把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叶海擒靠在椅背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外柔内钢的少年无法接受的事情是什么,他不能原谅自己拿生命赌上的爱情竟是个骗局,纵然那里面早已渗透着如空气般无处不在的爱。即使他原谅了,他的身体也等不到他赎罪的那一天……
“叶,别这么说。你是真的爱他,感情上,你并没有骗他。”闫非想,彤未宁也好,韩夕也好,落进这场复仇游戏中,不单单是命运的安排,自己在里面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事到如今,自己的这张脸就是最好的报应。
而海擒呢,他心底常年积下的恨太深厚了,以至于可以狠下心来利用一个又一个爱他的人,闫非初识的那个叶海擒并不是这样的,他甚至可以为一个并不熟识的人而出生入死,就像当年自己的那次逃亡,如果没有他,闫非是什么样的闫非?只怕还不如现在。
现在,海擒或许是有些失衡了。突然间,父亲去世了,仇人死了,所有的生存目的都一下子消失,那份彷徨,唯有心里对某人深深的爱才能支持着他吧。
“去找他吧,,你解释给他听他应该会谅解的。”
叶海擒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他和谁在一起,只要他幸福就好。”
“叶,你打算就这样放弃韩夕吗?放弃你明明深爱着的人?”
闭上了眼睛,叶海擒对闫非慢慢地道出了困扰了他三年的迷茫:“闫,你知道吗,那个圣诞夜,当我接到父亲病危的消息赶去日本的时候,彤昭已经先我一步到了那里。听父亲的私人医生说,一直以来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的父亲竟然在看到刚踏入房间的彤昭之后,就微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父亲……父亲他竟然可以原谅他,原谅那个曾经那样凶残地对待他的那个人,他甚至都没有等到我回去就安心地离开了……而那个人,他在父亲离开后发疯般把所有人都赶出了那栋房子,然后放火自焚了。我到那里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把一切吞噬……那一瞬间,我突然发觉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毫无意义。原来我根本就不了解父亲…………”顿了一顿,他睁开的眼里染上一层悲伤,“我痛恨,痛恨彤昭在大厦里埋下的那颗毁灭炸弹,痛恨他当年能那样的痛下杀手后,却又抱着我的父亲死在一起。痛恨这样的一个疯子到最后的那个瞬间竟然连自己都能觉察出他对我父亲那种不一样的感情……………………
“笑话啊!…………多讽刺的事……可是,为了这样的一段‘恩怨’,我害死了小宁,还伤害了韩夕……我所做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原来,他长久已来用来支持自己的理由,竟像肥皂泡一般。而给那些关心他的,以及他所爱的人所带来的伤害,却在现实中显得那样的残酷。
“叶……”没想到三年前竟还有这样的变故,一时间闫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都说世事无常,而这爱恨情仇则更是难以琢磨。
想到自己和岑亦之间这么多年的纠葛,闫非无声地叹息,他只能说,
“叶,这不是你的错。这些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你也是受害者,这么多年来你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你只是为复仇而活,为了你父亲而活……现在不过是一切回到了起点,从现在起,你可以重新做回你自己。”
“晚了。”海擒的语气竟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终结一切的那个圣诞夜。韩夕原本约了我见面,我和他曾有过约定,我知道,那虽是小小的要求,在他来说,却倾注了太多的希望。虽然我很清楚韩夕那样聪明的一个孩子绝不会觉察不出我做的那些事,可他从来都没问过,只是单纯的想过好最后的日子,只是想完成一个愿望而已。而我当年没有做到,现在,也不配去为他做什么了。或许在某个地方,某个人可以比我对他更好。”
他想起了彤旭,另一个爱着韩夕的男人。
无法看他硬是装作不在乎的神情,闫非喊道,“胡说!不要再这样自欺欺人了!你忘不了他的!对于彤未宁,你更多的是内疚,而对韩夕则是爱!是爱你明白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要爱的这样辛苦……”
“闫……”呆望着有些哽咽的闫非,叶海擒知道他想起了那个人,“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叶海擒一向都是自信满满、孤独高傲的,而眼前的他却是闫非从未见过的脆弱与彷徨。叶海擒、韩夕之间的故事或者已近结尾,那么,自己和岑亦之间呢?当他发现自己从那场爆炸中拣了一条命,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当自己躲在暗处看到那从来都是运筹帷幄、高贵骄傲的岑亦变得那样的惊慌、憔悴;那一刻他的心情,又怎是苦辣酸甜就能表达的?
闫非有自己的工作,无法经常陪他,往后的日子里,叶海擒在这座城市里满无目的地游荡着,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他似乎在追寻着什么,所到的每一个地方都隐藏着往昔的记忆。
那天,海擒一大早到了琴羽湾看冬日里的日出,又驾车朝市区驶去。
路上经过阳光科技的大楼,他抬头看了看,海擒的车子刚刚驶过,便来了装修公司的工人们,把那块雕着韩氏大厦的牌子摘了下去。
在路旁的一间小花店里,他买了一束百合花,然后将它献给了沉睡的小宁。海擒在他的墓碑前立了很久,默默的向那孩子问了好。然后,回到了那所高中,习惯性地走上了天台;习惯性地,朝对面楼中的某个位置望去。
靠着栏杆坐下,抬起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思绪又飞回了那年少轻狂的岁月。想起了当时孩子气的小宁因为不愿意承认自己比他强,无时无刻不想着怎样向他挑战;想起了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韩夕;想起了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快乐,唯独不愿想起那些人曾为自己承受的痛苦。
四点钟学校关门,海擒不想回没人的宾馆,便架着车顺着来的路慢悠悠的开着。行车的高峰时间路堵的不像样,海擒绕了个道,行进一条不宽不窄,有简单的单车道,却也蛮安静的小街。
海擒的车子驶的不快,但他很满不经心,于是下意识的踩刹车时,他都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钻出来的,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在静静的小街上显的很突兀。海擒飞快跳下车,那个人已经扶着车子晃晃的站了起来,正茫然的四处张望,海擒冲过去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孩是背对着他的,他问完后愣了一愣,恍惚中脱口而出,“小夕………………”
没错,这个个子一样娇小的男孩感觉好像韩夕,海擒呆住了,他期盼着那张转过来的脸是自己心里那个不落的刻痕。却又怕真的是,矛盾的一瞬间,那人已经转过头。
他转过来的脸上那双眼睛的确大大的水汪汪的,但那里面透出一股子不清晰的迷茫,而且,那并不是韩夕的面孔,除了那双眼睛,整张脸平淡无奇。
说不出的失望,海擒有点沉闷的再次问道,“你有事吗?”
那个男孩歪着头想了想,好像很费力的才把焦距对准到海擒身上,半晌才摇摇头,挥舞着两只细细的手臂比划了半天,海擒这才明白,这个看起来还没韩夕大的男孩是个哑吧,弄不好还是弱视。
于是他尽量简单的问,“真的没事?”
他用力摇头,然后还舞动手脚以示他的是真的没事。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男孩指指对面的超级市场。
“我带你过去?”
他又用力的摇摇头。
“那我看着你,你去吧。”
男孩笑了笑慢慢的向不远处的超级市场走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海擒有点入神,坐在车里点了个烟,却一口都没抽,他一直一直看着男孩,直到他进去,海擒想着,应该等他买完东西出来,看着他再走回去才好放心。回头瞥瞥,青藤缠绕的灰色建筑上挂着的牌子上雕着几个字:永慈福利院
怪不得那男孩从这里出来,多半是因为又盲又哑被父母遗弃才到这来的吧。
正想着,男孩提着两个大袋子走了出来,海擒想过去帮忙,道对面有个人影快步走过来迎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两个人笑着走进福利院里。
那个人,竟然是彤旭,海擒看的很清楚,他到这来干什么?韩夕会不是也和他一起来的?……
海擒低着头打着火,车子就像蜗牛一样缓慢的滑走了。
PS:今天偶的心情巨不好,好不容易在电视上看到TATA,结果又看到中国记者指责TATA假唱的报道。难道假唱TATA是第一家吗?莫名其妙~
还有,堂堂的金鹰节晚会的掌声和尖叫声都是事先录制的磁带,真是让人想大笑~
TATA的眼神、TATA的汗水、TATA的努力~本来偶今天是粉兴奋的,可是那群白痴毁了偶的心情!
偶要发泄!大吼!!!!!
PS之PS:上次有大人说希望夕夕幸福,偶当然会让他幸福DI,偶又8是后娘~~
只不过,幸福也是有很多种的,不是吗?
今天晚上偶要是睡不着一定梦友去骚扰那群混蛋!!!!
过了小街又回到主道上,经过韩氏大厦时,海擒本来开了过去,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便倒车回来,仔细瞅了瞅,一愣。
早上还好好的楼,当然,晚上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在余辉中闪闪发亮的金色牌匾
上写着的不是韩氏企业,是什么海擒已无暇顾及,他闭了闭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他知道韩氏的那块匾明明是深蓝色,几十年从来没变过。
到底……怎么了…………?
把车泊在路边,他走进去问保安,“请问,这里原来不是韩氏大厦吗?”
穿着军大衣正窝在椅子上打盹的保安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