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本无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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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美人，怎么暗自独怜呢？”莫雨拿开他手中的酒杯坐到一旁。
“你也笑我啊。”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清水。
“还在想以前的事吧，别瞎想了，今天是圣诞夜，我们不论什么烦心事都要抛开！”莫雨异乎寻常的朗声道。
韩夕偏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美丽女孩，觉得她幻化的多重外表下，似乎也掩着淡淡的愁丝，便说，“小雨，你也有……令你伤心的事吗？”
莫雨怔了一怔，“啊？你在说什么呀！坏孩子，不要用你奇怪的好奇心来挖凭空想像的隐私。”她的脸在五彩灯的映衬中无法看清表情，调过头去，背对着韩夕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很好的。”再回头，明眸一笑，清脆道，“舞会已经开始喽！有无数帅哥等着我这个美女呢！”
“去吧去吧。”摆了摆手，看着莫雨洒脱的身影隐入人群，大大的叹了口气，唉，圣诞夜啊！
窝在灯光深处，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韩夕觉得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竟有些昏昏欲睡，原来自己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
“请你跳支舞，好吗？”
带着磁性的声音，韩夕本低着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的一震！是他？……竟有些不敢相信的没有抬起头，他想，幻觉，大慨是幻觉。
“我想请你跳支舞，好吗？”再一遍，一只有着蜜色皮肤的修长的手伸到他眼前。
缓缓的抬起头，韩夕微张着嘴，半天才轻轻道，“叶海擒…………”
那人挑唇一笑，在虚幻的彩光中竟有种说不出的诱惑。眼前的他，高佻劲瘦，黑色短风衣搭着同色系的长裤内衫，相当相当的帅气。不知怎么回事，韩夕居然觉得，黑色的叶海擒就像夜魔一般，邪邪的，却有让人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就连那本平淡无奇的相貌都被周身散发的魅力衬的个性而神秘。
韩夕轻甩了下头，啊，果然是幻觉，是喝酒的原故吧，那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微熏的他软软的靠在吧台上，呵呵的笑着道，“呀，你长的和我一个朋友很像，难怪会认错，呃……对不起先生，我认错人了，我不会跳舞……喂！”
还没说完，人已经从椅子上落到那人怀里，超磁力的声音在韩夕耳边低低的说，“你没认错人，叶海擒，回来了……”
“啊？”扬起俏脸，韩夕甚至很可爱的揉了揉眼睛，“不会吧，你整容了？……”
“呵，哪的话，我还是这么丑。”
带着韩夕挤进舞池，韩夕又一次的惊奇的想，自己的舞技居然这么好，一次都没踩到他的鞋子，于是小声喃喃，“我都不知道自己会跳舞呀………”
“是啊，跳的不错，你很聪明。”标准的四步，没有一丝逾越，两个出色男孩子不消出风头，便已是全场焦点。
莫雨望着突然出现的叶海擒，眼中显露出一丝惊讶。“叶海擒……不过，感觉他有些变了。”虽然没有和叶海擒正式见过面，却对他也了解不少。有从韩夕那里听到的，也有从资料里看到的……
尹同不屑地说，“七分靠衣嘛！喂，我知道你喜欢看帅哥，可是面前就有这样一个标准的，你还没看够？”
话音还没落，头上马上吃了一记粉拳，“你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警告你小孩子，大人的事情你要少管。”
“……对，我是小孩子，你不用提醒我也知道你已经奔三十了。唉，年轻真好。”尹同揉着被敲到的头，与莫雨打起了嘴仗。
莫雨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瞄了眼腕表，然后微笑着说道：“你今天不是跟某人有约吗？时间快到了哦。他可是最讨厌迟到的。”
尹同无奈地看着莫雨：“我是故意忘记的，你干吗还要这么好心地提醒我。”
“第一，老板特意交代，不敢不从；第二，为了我们的同同明天还能够回来工作，我当然要做回好人了。”将他退出店门，莫雨对早已等在那里的司机招了招手，“早去早回哦！”她朝满脸不情愿地尹同挥手再见道。“呵呵，真是圣诞夜，几家欢乐几家愁啊！”转眼看了看还在跳舞的那两位，又小声说，“这一个，希望能比彤旭强一些吧。”
再看那边。
歪着头打量了半天，韩夕再三确定这个人果真就是叶海擒没错，酒已醒八分，看着两个挨在一起的身子，忙微微推开一点，不自在的低下头，想想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实在是尴尬，确又有一丝甜甜的感觉，今年的圣诞，还是有人陪的，更何况那个人是他……………………
好半晌，觉得不说话更不好意思，便道，“叶海擒……那个，好久不见了……”话一出口，韩夕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算什么话，唉，其实他明明想问他过的好不好。
“嗯，好久不见。”
早就知道叶海擒也是一个少言的人，这下可真是没话说了。
可是这支曲子真是长……
又过半晌，“这……今天好热闹呢…………”韩夕想，天呐，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啊。
“圣诞节，当然热闹。”
这个人！明明是他拉自己来跳舞的，又什么都不说，真是有点……讨厌……有些气呼呼的韩夕使劲提提气，转而又气竭，算了，不计较这个了，他轻声道，“叶海擒，你……过的好吗？”
“还算不错，你呢？”
“我？不太好……”不知怎的，他就是轻易的对他宣泄了自己的脆弱。
“哦？”
“叶海擒。”韩夕叫他，然后在他怀里抬起晶亮的眼睛，“我累了，不想跳了。”
“好吧，那就不跳了。”
两个人分开，韩夕又说，“这里太闷了，我透不过气来，我想出去走走。”
夜的使者很优雅的拥着他的背来到门口，“好，我们去兜风。”
4
黑色的法拉利奔驰在海滨路上，韩夕觉得过快的车速让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便习惯性的捂上胸口，就像一脚踩在闸上一样，车速马上降了下来。
“叶海擒，这几个月，你都做什么了？”尽量让自己自然的问出口，韩夕想着刚刚的小动作，还蛮感动的。
“杀手。”那人说的像杀鸡一样简单。
“啊！？”无法相信叶海擒真的去做这种行当，韩夕皱起秀气的眉头，直直的盯着他，“你怎么做这种事！”
“不好吗？”海擒却只是转过头微微一笑，便继续专心开车。
“为什么这样？”陷在真皮坐椅中，韩夕缓和下语气轻轻的问。
“为什么你要知道？”海擒却反问。
“这…………”一时语塞，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关心的成份大于好奇，看清了自己的念头，反而有些窘迫，便低下头，轻绞着白晰的手指，“有点好奇，算是我关心朋友吧，我们是朋友，对吗？”挑了个无伤大雅的说法，至于关心的程度，还是不要说了吧。
海擒握着方向盘看着远方，没再说话，不大一会儿，车子停在海边。
这也是一个有海的城市，和家乡一样，只不过没有琴羽湾的悲伤，却依然能引起浓浓的思念。
将车子设成敞棚式，椅子微微调低，星空下映着海擒漆黑的眸子，海风吹散他的发，韩夕看着看着，便轻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转过头看看身旁的人，海擒还是没什么表情。
“没什么，有点冷。”
这夜，的确冷。
黑色的外套罩上他身，上面还带着那人的气息。
“叶海擒，你变了，变的……不太一样了。”抓紧衣服，韩夕喃喃的说。
“是吗……”他的回答却好像问自己一样。
“你没发觉吗？连外表都变了，我差点认不出了呢。”
“没有啊，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嗯，大概是以前总穿校服吧，现在都帅多了呢。”
“呵呵，你以前也都是穿校服，不也很漂亮？”
脸一红，韩夕结结巴巴的说，“哪……哪有。”
“真的，那阵子上大学的时候，来找我代转情书的人相当的多呢。”转过头来，海擒笑道。
“真……真的啊……唉。”
“叹什么气？”
“叹他们没有眼光啊，放着你这种大帅哥，干嘛找我这样的药罐子啊。”傻傻的笑着，韩夕想，就自己这样的身体也就只有一张脸还可以看，其实里面已经千疮百孔，真是金玉其外啊。
海擒掏出烟叨在嘴里，浅蓝色的雾慢慢升起来，那双眸子也变的不清晰，过了半晌他才转过头说，“有没有呛到？不喜欢我就熄掉。”
愣了愣，韩夕道，“啊，没关系的。”
“韩夕……你知道吗？你硬装出的坚强让人很心痛，其实本就脆弱的好像不把你捧在手里都不放心。”
一震，他在说什么……这话，未免有些太暧昧了吧。红着脸，韩夕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待他听到下一句才算放下心来。
“就像小宁一样，让人不得不疼他……那孩子，是那么好，唉。”说着，海擒的脸色又黯淡下来。
原来，他还在想着那个孩子，是啊，小宁很可爱很善良，他们本就是情侣，难忘是正常的，可韩夕不知为何就是心里轻轻的泛酸。垂下眼，韩夕说，“有去看过他吗？”
“嗯，看过他就来看你了，你也让人放心不下呢。”
韩夕觉得今晚自己太不对尽了，就像病了一样，忽冷忽热的，听他这么一说，又有点结语，“是……是吗？”
“是呀。”海擒伸过手来揉了揉韩夕的黑发浅笑道，“怕你又病了。”
弯起嘴角，韩夕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美，不过他旁边的那个人可深刻的体会到了，海擒觉得自己竟有些痴迷于这清若芙蓉的笑容，迟迟无法把眼光移开。
注意到那人的黑眸盯着自己的脸，韩夕眨眨眼睛咬了咬唇稍敛笑意，不太自在的抚了抚被揉乱的发小声道，“其实没什么，我从小就是这样子，生病是很正常的事。”
那人却未收回显的有些放肆的目光，而是倾身上前，轻轻的把韩夕软软的身子揽进怀里。韩夕一怔，本能的想要挣开，却被他把脸按进胸口，在耳边细语，“别动，韩夕，我好累，让我抱抱你……”
许是久久没有依靠，韩夕知道自己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坚强，又许是自己对这个人本来就有种莫名的情素，所以他在下意识的想挣脱后，竟对这怀抱深深的眷恋上，这个男孩微微颤动但温柔的胸膛暖了他的身体他的心。半晌后，他轻轻伸出自己纤柔的小手，慢慢环上他的腰，把头枕在一个舒服的位置上，拍抚着他的背，低声喃喃着，“我也好累…………”
好像曾有人说过，圣诞夜里，只有他的爱人才可以拥抱他。
……爱人？
“韩夕。”
“嗯？”
“生日快乐……”
“啊？！你怎么知道的？是三天前的事了。”神情有些暗淡，有些惊喜，韩夕以为，没人记得了，连自己也没当回事，彤旭也……忘了吧。
“我知道是三天前，可是没法赶过来。”当然，三天前他还在香港出最后一个任务。任务很危险，连他这种身手都未能全身而退，左肋下的刀伤还在作痛。
“其实没什么的，往年我也不怎么过。”这话是骗人的，每一年彤旭都会给他安排一个别出心裁的生日。
海擒把一个钥匙扣般大小的东西塞到他手中，韩夕低头不解的看着，“什么呀？”
“按一下试试看。”
“哦。”说着用手按下中间的一个小圆点。
只听“嘣”的一声，海上散天满天的烟花，映的半天的夜色七彩撩人。
出神的瞪大眼睛，韩夕半张着嘴为这出人意料的惊喜而呆住。
“好美…………”脸上由起初的怔住渐变出灿若星子的笑容，韩夕从坐椅上站起身，觉得好像这海，天，烟花都成了一色，他就像所有孩子般原地跳起来，大喊着，“真的好美啊！我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烟花了！”
处于这般天地间，仿佛人心都被净化，只留下最单纯的心来看这派美景。
韩夕看着烟花看着海，叶海擒的眼睛却看着他，这个男孩子的美，赛过这些。
拉住他激动的挥舞着的手臂，海擒说，“小心点。”
那个漂亮的男孩转过头来，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竟充着泪水，启唇一笑，“叶海擒，谢谢你，这个我以为糟透了的圣诞节，过的好开心！”
“怎么哭了，开心的话，应该笑啊。”
“嗯，我知道……”眼睛却决堤般更多的落下。
这是他第二次在这个人面前哭，韩夕不是个记仇的人，在他已经倒数的生命里，实在是无力再去为那些过去的事费心。
他能记住的，是每个人的好。
如果彤旭走出了他的生命，那么，就让那成为尘封起的一段美好往事吧。
低下头注视着这个神秘的男孩，他知道，自己与他之间也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