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花悟 (上) (汗...这个是第三个版本,而且是最接近he的)-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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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夕照立即省悟,赵构虽不愿徽钦二帝归来,也不在乎其余之人,但,其中却有他亲生母亲,他再冷血,也不能无动于衷。
赵构道:「还在路上,你快马赶去,应该截得上。别人都不必管,把我母亲带回来便罢。」顿了顿,又道,「金兵人多,如果实在勉强,不必硬闯。机会多的是,我不想你送了命。」
秦夕照笑道:「皇上放心,我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赵构把他手拉过来,将一块玉放在他手上,道:「带上,或许会有用的。」
秦夕照仔细一看,这玉晶莹洁白,上有龙形花纹。便笑道:「这是只有皇族才能有的回龙玉吗?皇上,你就放心交给我?」
赵构道:「当然不放心,但你如果救出了我母亲,金人必不干休。你没有兵马护送,怎么可能安然回来。」t'' h d T P E
秦夕照讥道:「皇上,倒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
赵构淡淡道:「我从不曾派兵去解救我父亲,大概便已落个千古骂名了。更多的,我担不起。」
秦夕照骑在马上,远望着那绵延数里的金兵大帐。可怜那些金枝玉叶,如此奴隶般被带至金国,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客死异乡。
趁着夜色,秦夕照寻至那贤妃帐前,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跟他一同前来的薛惊雷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甯王?」
秦夕照想,他或许是害怕。他是怕,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因为这种恐惧是未知的,而且是马上真相就会揭晓的一种恐惧,是人对于冥冥之中未定天数的一种没来由的恐惧。见了贤妃,秘密就应该会彻底揭开。他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水龙吟,只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
可是,人总是好奇的,即使知道好奇的结果可能会葬送自己。
手中那管水龙吟,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
他站在那里,突然觉得天很冷。冷得让他又打了个寒颤。其时,本来只是初秋而已,只应有微微凉意,为什么会有这种寒澈入骨的感受?
秦夕照暗自咬了咬牙,轻轻掀开帐门,走了进去。
薛惊雷立在帐外,警惕地左右观望。金兵势众,若被发现了,能不能冲得出去很难说。侧耳倾听,只听得帐内有低低的说话声,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薛惊雷跺了跺脚,大概也有半个多时辰了吧?为什么不走?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行?难不成这贤妃还不肯离开?那倒真是咄咄怪事了。
忽然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打破了那与秋的萧瑟如此合拍的雨声。是清朗如龙吟的声音,利器破空的声音。他此时又听到一种声音,那声音很轻,轻得连他都几乎察觉不到。
是兵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薛惊雷回头注视帐门,不知何时,帐上出现了点点红色。是谁在帐上绘上了如鲜血般的红梅?这红梅,又为何鲜艳欲滴?是的,是欲滴,一滴滴滴将下来,红梅竟化为鲜血。一瞬间,他连行动的意识都迟缓了。
秦夕照手中握着剑,走了出来。剑光华如月,寒气逼人,正是赵构赠予他那把承影。秦夕照虽然清高,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对宝剑实在喜欢,就一直留在身边。赵构送到他府上的别的东西,一般都是退了回来,弄得赵构好气又好笑。
剑身上沾满了鲜血,却不是他自己的血。秦夕照青衣上虽染了血迹,伹身上却没有一丁点伤口。他的容颜,苍白如远山冰雪,那双眼睛,却如坠落了的星辰,已无昔日的光彩。
不过一个时辰,好像他人都已经死了一半。
秦夕照脸色苍白地走近他,低声道:「贤妃不在这里,咱们走吧。」
薛惊雷虽然心下奇怪,却也不敢有异议。问道:「甯王,您身上的血……」
秦夕照茫然地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半晌,淡淡地道:「哦,杀了人。是金人。」展开轻功转身向营外奔去,薛惊雷只得随后追上。
出了金营,秦夕照上了马,道:「你回去告诉皇上,我这次失手了,我会跟着一路去看看,还有没有救人的机会。」
薛惊雷迟疑,秦夕照皱眉道:「还有什么问题?」
薛惊雷不敢多言,道:「甯王,你自己小心。」一抽马背,疾驰而去。
秦夕照望着薛惊雷背影消失,勒住马缰,迎风而立,怔怔地望着微明的天色。开弓就无回头箭,我不知道,我这一去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我不得不为之。
娘,娘,你要我做的事,我已替你做到了一半。九泉之下,我不会让您不得安宁!
苗傅的轿子正行至路上,忽然停了下来。苗傅坐在里面,皱了皱眉,喝问道:「怎么了?」
一旁的副将忙回道:「苗大人,有人挡在轿子前面。」
苗傅一皱眉,道:「什么人这么放肆?」半撩开轿帘一看,却是个青衫书生,丰神如玉,眉梢眼角似笑非笑,却有几分煞气,几分邪气。
苗傅微微一愣,这青衫书生容颜俊秀,似有几分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当下不敢大意,走下轿子,道:「你是何人?」
秦夕照微微一笑,道:「请苗大人再走近几步。」
苗傅不由一怔,但秦夕照眼中却无敌意,依言走近两步,秦夕照右手一张,苗傅大惊,立即跪在地上。「你是——」
秦夕照笑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前面不是苗大人的府上吗?还是到那里一叙吧。」
苗博忙退至一边,道:「请。」
到了苗府。
秦夕照却不坐,左右四顾,笑道:「这里不够安静,可否换个地方?」
苗博一愣,陪笑道:「当然,那么请到……」
秦夕照截断他的话头,道:「昨夜里你跟你那好兄弟刘正彦秉烛夜谈的密室不就很好吗,就到那里如何?」
苗博如同五雷轰顶,只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跪下道:「甯王饶命!」
秦夕照拈起花瓶里一枝桃花,笑道:「你当是皇上让我来查办你跟刘正彦密谋造反的事?如果是皇上的意思,你现在恐怕早已人头落地了,还能在这儿跟我跪地求饶?」
苗博抬起头,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愣愣地望着秦夕照。
秦夕照把花瓣一片片地从花枝上扯下来,笑道:「光凭你们两个想谋反?你们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你们有多少兵权?你们又斗得过皇上?就算你逼宫逼到他面前,就算你有十万大军在他面前,先掉脑袋的还是你们!」笑容一敛,眼光中阴冷如剑,冷冷道,「蠢材!真是一群白痴,赵构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用你们这堆蠢材!他当真是想亡国亡得越快越好?」
苗傅感觉到秦夕照身上杀气越来越浓,吓得语无伦次地道:「下官……下官愚昧……」
秦夕照叱道:「够了!这些废话少说为妙!」忽然间脸色已如常,笑道,「起来吧,去,将你那刘正彦刘兄弟请来。你们不是要谋反吗?你们不是想要兵力吗?我帮你们。」
苗博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命人去请刘正彦。秦夕照淡淡一笑,道:「你们在宫中不是安插了不少眼线吗?不是说皇上病了吗?说来听听,皇上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苗傅道:「说来奇怪,皇上这病也是突如其来。也不曾召过御医,臣子们想要见,都被贵妃拦住了,说皇上病得不轻,不想见人。」
秦夕照一皱眉,道:「不曾召过御医?」
苗博道:「不错,也没有用过什么药。」
秦夕照沉吟道:「那,皇上病之前,宫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苗傅道:「本来也谈不上什么事……据一个小太监所言,一夜里,皇上连连呕血……然后就是传出皇上病了的消息了。奇怪的是,皇上却不请御医,那可不是小病哪。」
秦夕照又问道:「那如今他身边是谁服侍他?」
苗博道:「是云贵妃。」
秦夕照哦了一声,楚怜云。那我想的,应该不会有错了。
秦夕照沉思片刻,转头问道:「你们想谋反,是不是也因为知道皇上病重?」
苗傅道:「皇上对国事不甚在意,任官吏们胡作非为,朝廷上下均有怨言……」
秦夕照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停停停!我说过不要说这些废话!这国事有什么在意的?现在国力薄弱,哪里经得起金人来袭?偏安一方的小朝廷,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恐怕早也心灰了……」猛然住口,暗想我对这些人说这些干什么?便道,「好了,你们那些原因我也没兴趣听,你只说说,你们打算如何做便是了。」
眼中寒光一闪,道,「若是对我有半点隐瞒,我的剑可是没长眼睛的。」
苗傅虽然对秦夕照只是偶尔瞟到过一眼,但朝堂上对他的传闻也是不少,当然也知道秦夕照的佩剑是大内秘藏的承影。暗自打了个激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末将哪敢有丝毫隐瞒……」
一灯如萤火,在倏忽跳动。
秦夕照凝神听着,他的脸,被映得一时明,一时暗。明时如谪仙入尘,暗时却又似地府修罗。
走出府门,秦夕照朝远处望去,宫殿在红色高墙上露出一角。前日心情烦躁,到栖霞楼买醉,买醉未成,却听到苗博与刘正彦相约在此狎妓,酒醉误事,露了两句口风。秦夕照接连听了两日他们在府中密室的谈话,心中有数。上天垂怜,我正对如何对付赵构一筹莫展,你们却给我提供了个甚有把握的机会。
如果我所料没错,赵构必是因近日来心力交瘁,加上自责甚严,练功出了岔子。即便没到走火入魔的境地,也当是内伤不轻。赵构定也有所察觉,知自身可能会有凶险,才把自己远远打发开,就是怕自己在他身边生事。
他只留楚怜云在身边,因为楚怜云既是他妃子也是他心腹,还是个高手,这已经很清楚了。
看来,赵构这次情形不妙,三个月以来竟无力理朝政,绝世武功也要付这等代价吗?
秦夕照唇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苗傅,刘正彦,这两个不自量力的蠢材,若非有我,你们自是一个死字。不过,有了我,你们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我讨厌蠢人。
秦夕照脸上又浮起那抹淡淡的笑意。似天真,却带着几分阴冷,以及莫测高深的感觉。
好,赵构,我这次,就把天掀翻给你看!天在头顶上?我偏要它塌下来!
传来报值漏之声,已届亥时。
赵构耳力极好,深夜寂静,听得极远之处有嘈杂之声,微微蹙眉,对身边的楚怜云道:「云儿,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动手。」
楚怜云道:「怎么……」
赵构冷哼一声,道:「还能怎么,不就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趁我『病重』,就来玩逼宫那套。」眉头皱得更紧,道,「问题是……知道此刻正是我练功的紧要关头倒不足为奇,他们怎么可能弄得到兵权?」突然间脸色一变,对一旁服侍的小太监道,「安信,你过来。」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过来,道:「皇上有何吩咐?」
赵构冷冷道:「你朝苗傅通风报信的时候,可曾见过什么眼生之人?」
安信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如捣蒜般叩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赵构沉声道:「朕在问你话!」
安信慌得没做手脚处,只见赵构眼神凌厉地直视自己,忙道:「皇上,是见过……见过……」
楚怜云一伸手,尖尖的指甲已按在他眼珠子上,喝道:「谁?」
安信更吓得魂飞万里,叫道:「是甯王——!」
楚怜云眼光一寒,五根春葱般的手指一用力,直透入安信脑门,连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一起滚了出来。
赵构缓缓道:「云儿,你跟这些奴才一般见识作什么,过了今夜,你爱怎么消遗他们都可以。」
楚怜云哼了一声,道:「我倒想让他们尝尝疗愁的滋味。天下最毒的一种花,连枝干都可以让人痛不欲生!」一边拿了绢子拭手,一边淡淡道:「皇上,养虎贻祸的道理还需要我说?你也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我早已将所查到的结果奉上,毁那书信的人舍他无谁,偏你就不相信。」
赵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其实早已经想到了,除了他,还有谁手里有回龙玉,可以调动兵权。还有谁,有这个心机,能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心火一动,赵构只觉得丹田内如万根针刺,胸口如同火焚,骨骼格格轻响,浑身直欲涨破般的感觉。丹田绞痛已让赵构汗如雨下,内力早已不受控制,浑身乱窜,赵构知道再在此刻强行硬来,只有功力尽毁。强提一口气,道:「云儿,你靠近我一点。」
楚怜云听得赵构声音中似有极大苦楚,又见赵构面色白得丝毫没有血色,只惊得俏脸煞白,叫道:「皇上!」
赵构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殷红如朱。紧接着又是一口,喷得四处都是鲜血。楚怜云大急,赵构断断续续地道:「云儿,你听我说……」话未说完,又喷出了一口血,饶是楚怜云杀人如麻,也是心魂俱碎,忙扶住赵构,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他刚吩咐完,哇地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楚怜云大惊,忙抢过去扶住他。赵构吐纳几口,苦笑道:「云儿,你今天莫要冲动,忍一忍吧。」见楚怜云想说什么,便道,「苗傅他们必定带了兵马长驱直入,你凭一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