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香玉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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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道:“依我说,香玉的师娘已是曲艺界的前辈。如今在昆曲乃赫赫有名,只要一说出大名,何人都能知晓,但是要想一辈子名气长久需要自身的努力刻苦。”梅妹妹点头道:“说得是。我想你们都不互相夸赞,以免师娘不好意思,话说回来,只要文华才艺集于一身,便会云合景从。如今昆曲有些不景气,也许出不了新颖的题材,慢慢淡忘于世人的眼里。只要香玉的师娘敢于入宫面圣说一说自己对戏的见解。讲妥了,好的题材说不定会闪现脑海里,到时叫戏馆里的前来观看就是了。但以速成为妙,一来等红玉妹妹在家的日子已满,若现独自茫然入宫也不适宜。被不认识的宫中来往者无情出气调戏,这会影响正常发挥,等红玉妹妹入宫那天。你们就可以作为陪同去,尽其所欲,自无不妥的。”
香玉的师娘深思熟虑过后,连皆应了几个“好”。香玉见梅妹妹如此机智灵敏,感激不尽,不觉流下泪来,便紧紧握住她的手拜谢。梅妹妹脸红连忙搀起,见香玉如此光景,颇觉恻然,说道:“香玉妹妹何必伤感,我看这也不足挂齿。不过一举手之劳,何足称谢!”天佑见香玉真实流露的凄恻是生于感激,梅妹妹之慷慨聪慧是生于怜爱,都也枨触起来,泪珠欲堕。我细声细语问道:“若入宫那天,这话谁去和首领总管讲呢?须得个老成会说话的。若你们去,恐不中用。”香玉的师娘笑道:“此事少不得红玉妹妹,红玉妹妹手中掌握入宫的权利,况且我有入宫演绎的圣旨,天佑也老成,会说话。”梅妹妹连连点头道:“必得她去才妥。”香玉的师娘道:“既然如此,现已快太阳落山了,你们早些回去罢。今晚就看看还有什么打理的,先收拾好,过几日入宫就不会慌乱,碰碰好的运气何如。我戏馆还有点事;不能陪你们,要过那边去。”香玉的师娘带了曲谱和古琴先出府去了,回到戏馆。
待乘马车回到闺房后,春儿服侍我方梳洗完了,只见可卿公主笑吟吟的送了书来,又要换杜律。我笑道:“今日去哪闹了一天了,还不累。还送书过来。共记得多少首?”可卿公主笑道:“回红玉妹妹的话,今日我呢去赏花,不过一个人挺闷的,对了。凡红圈选的我尽读了。”我道:“一个人赏花也没情趣多少。怪可怜姐姐了。那可领略了些其中的滋味没有?〃可卿公主笑道:“领略了些滋味,不知可是不是,说与你听听。”我笑道:“正要讲究讨论,方能长进。你且说来让我听听。”可卿公主聚精会神说道:“据我看来,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真实存在的。有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我噗嗤笑道:“这话倒有了些意思,但不知你从何处见得?”可卿公主忍不住笑道:“我看书里《使至塞上》一首,那一联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想去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看似无理,‘圆’字看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象是见了这景的。若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再还有‘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这‘白’‘青’两个字也似无理。想来,必得这两个字才形容得尽,念在嘴里倒象有几千斤重的一个大枣子。还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这‘余’字和‘上’字,难为此诗词作者怎么苦苦想来!还记得妹妹那年上京来,那日下晚便湾住船,岸上又没有人,只有几棵大树,远远的几家人家作晚饭,那个烟竟是碧青,连云直上。谁知我昨日晚上读了这两句,倒象我又到了那个地方去了。”
正说着,天佑和香玉也来了,也都入坐听我讲诗词内涵。天佑大笑道:“既然是这样,也不用看诗词。会心处不在多,听你说了这两句,可知‘三昧’你已得了。”我笑道:“你说此诗词这‘上孤烟’好,你还不知他这一句还真是套用了前人的来。我给你这一句瞧瞧,更比这个淡然清新而现成。”说着便把陶渊明的“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翻了出来,递与香玉天佑可卿公主手上,几个人瞧了,点头叹赏,香玉笑道:“原来‘上’字是从‘依依’两个字上化出来的。”
天佑大笑道:“你已知道了,不用再说一大推,越说倒学杂乱无序了。你就随本意起来,必是好的。”香玉笑道:“明儿我补一个柬来,请你入诗词社。”我笑道:“香玉妹妹何苦打趣我,我不过是心里羡慕,才学着顽罢了。”香玉可卿公主都欢笑道:“谁不是顽?难道我们是认真作诗么!若说我们认真成了诗,出了这府邸,把人的牙还笑掉了呢。”
天佑笑道:“这也算自暴自弃了。前日我在外头和才子们商量有趣之事,他们听闻咱们起诗社,求我把诗词稿子给他们瞧瞧。我就写了几首给他们看看,谁不真心叹服。他们都拿去临摹去了。”香玉和我忙问道:“这是真话么?”
天佑笑了笑道:“说慌的是那架上的鹦鹉哥哥。”香玉和我听说,都道:“你真会胡闹瞎扯!且别说那不成诗,便是成诗,我们的笔墨也不该传到外头去。”天佑道:“这怕什么!你难道不听说过古来闺阁中的笔墨不要传出去,如今也没有人知道了,而还有我和香玉才人支撑在后。”说着,只听见大厅有事儿来请天佑,天佑方去了。可卿公主又嚷着我换出杜律来,又央求我和香玉二人:“出个题目,让我出一出,出新了来,替我改正。”我笑道:“昨夜的月最好,我正要出一首,竟未出成,你竟作一首来。十四寒的韵,由你随意爱用哪几个字就哪个字去,看看你作诗词何如。”
声声慢(七十六)()
山远天高烟水寒,塞雁高飞人未还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可卿公主听后,心喜的拿回环诗来,又苦思一回作两句诗,又舍不得杜甫律诗,又品读两首。如此茶饭无心,心神坐卧不定。蕙兰道:“可卿妹妹,何苦自寻烦恼。都是红玉惹你心魂不安,我和她说说去。你本来一窍不通的,再添上这个,越发弄成个傻子了。”
可卿公主笑道:“好姑娘,别小看我。”一面说,一面作了一首,先与紫鹃看。紫鹃看了笑道:“这个还是不怎么好,不是这个作法。你别怕臊,只管拿了给她瞧去,看她是怎么说。”可卿公主听了,便拿了诗找我。我仔细看时,只见写道是:
风急楼高莫近栏;近栏恐见月光寒
指纤温润若良玉;颜笑如花赛牡丹
曾是双飞比翼鸟;今成单舞独影鸾
千山阻隔参商远;摔碎瑶琴不再弹
我笑道:“诗情却有,只是措词还不是很优雅。皆因你看的诗少,被它束缚住了。把这首诗词丢开,再另作一首,只管放开胆子去作。”
可卿公主听了,默默的回到自己的闺房中,并不想直接入房内,只静下心坐在池边树下,或坐在山石上出神,或蹲在地下抠土,来往的人都诧异。天佑,蕙兰,香玉,梅氏等听得此消息,都远远的站在山石坡上瞧看她。
只见她皱一回眉,又自己偷偷含笑一回。天佑笑道:“难道可卿公主定要疯了!昨夜嘟嘟哝哝直到闹到三更天才肯睡下,没一顿饭的工夫天就亮了。我就听见她起来,忙忙碌碌梳了头就找红玉去。不到一会又回来,整整痴痴呆了一日,作了一首又不好,这会儿自然另作一首呢。”天佑缓了口气,继而说笑道:“这不正是人杰地灵,老天生人再不虚赋好强之情性的。我们成日叹说可惜她这么个人竟俗了,何人知到底有今日。可见天地至公。”
香玉笑道:“天佑哥哥,若有一天你能够像她这苦心就好了,学什么有个不成的。”天佑羞愧不答。
只见可卿公主饶有兴致的又往我那边去了。香玉笑道:“咱们跟了去,看她挺好学的,蛮有意思。”说着,一齐都往嘉乐堂来。只见我正拿着诗词和她认真讲究。众人围上前因问我作的如何。我笑了笑道:“这些天自然算难为可卿公主了,只是还稍有欠缺。这一首过于穿凿附会了,还得另作一首。”众人因要诗看时,只见作道:
茫茫云海映窗寒,玉盘空照石上泉
淡淡白露香欲染,青女素娥湿桂花
霜凝残粉肌骨寒,帘斜树隔情无限
心逐浪花影零乱,愿逐月华流照君
天佑笑道:“不像吟诵明月了,字中流露出对情人的思念太深,你看句句倒是景色。这也罢了,原来诗从心里感情来,再迟几天就好了。”
可卿公主自认为这首妙绝,听如此说,自己扫了兴,不肯放弃此诗词,便要思索起来。因听见她姐妹们说笑,便自己一人走至阶前竹下默默闲步,煞费苦心,耳不旁听,目不别视。一时晴雯隔窗笑说道:“可卿姑娘,你就闲下来罢。”可卿公主怔怔答道:“‘‘闲'字是修饰用的,你用错了韵了。”众人听了,不觉笑出声起来。
香玉不由担忧道:“可真是诗仙了。都是红玉教她成这样!”我笑道:“圣人也过说,‘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款且她虚心好问又来找我,我岂有不说之理。”蕙兰笑道:“要不咱们拉了她往梅妹妹房里去,引她瞧瞧画儿,唤她醒一醒才好。”
说着,一齐真个出来拉了她的手路过芙蓉醉,至芳香坞中。梅妹妹正乏倦,在床上斜歪着睡午觉,古黄色的画缯立在壁间,用纱罩着。众人唤醒了梅妹妹,揭纱看时,画上的色彩在阳光映射下光亮绚丽。为之震惊。可卿公主见画上栩栩如生飘然几个美人,因指着笑道:“这一个是我们香玉姑娘,那一个是红玉姑娘。”我噗嗤一笑道:“凡会作诗的都画在上头,快尽全力学罢。”说着,大家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各自散后,可卿公主满心中的疑惑还是想诗词。至晚间独自对烛光出了一回神,至三更以后上床卧下,两眼朦胧,直到五更方才昏昏沉沉睡去了。一时天亮,天佑早早醒了,听了一听,她终于安稳踏实睡了,心下揣摩:“她翻腾了一夜,不知可作成了?这会困乏了,且别叫她。”
正想着,只听可卿公主从梦中笑道:“真好,可是有了,难道这一首还不够好?”天佑听了,又是可叹,又是可笑,连忙唤醒了她,问她:“可卿妹妹,究竟得了什么?你为这费劲心思诚心诚意都成了仙了。学不成诗词,真担忧弄出病来呢。”一面说来,一面梳洗了,会同姐妹们往李祖母处来。原来可卿公主刻苦学诗,精血汇聚,白日做不出,忽于梦中想出了八句。梳洗已毕,便忙用笔记在白纸,自己并不知好坏,便拿来又找我。刚到妙香亭,只见蕙兰与众姐妹方从s三姨娘处回来,天佑正告诉他们说她梦中作诗说梦话。众人正乐,抬头见她来了,便都争着要诗看。
可卿公主见众人正说笑,她便迎上去笑道:“你们看这一首,若看得过去,我便不再继续学作诗词,若还不好,我就死了这作诗词的心了。”说着,把诗递与我及众人看时,只见写道是:
玉洁玲珑望秋月,吹度苦颜怜光满
零落成花碾作尘,天上人间几多愁
漠漠残香静里闻,玉笛散入满紫禁
碧海青天续嫦娥,寝梦佳期起相思
众人看了笑道:“这首不但极好,而且新巧有意趣。可知俗语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杜李一定邀你了。”可卿公主听了半信半疑,料着是他们哄取自己开心的话,还只管问我和香玉等。
正说之间,只见几个丫鬟跑进来道:“老太太来了。”众人忙迎出来,李祖母远远听到欢声笑语又笑道:“大家怎么这等高兴!”说着,远远见李祖母围了大斗篷,带着青灰暖兜,坐着小竹轿,打着花绸油伞,春儿冬儿等随同五六个丫鬟,每人都是打着伞,拥轿而来。蕙兰等忙往上迎。李祖母命人止住,说:“现雨大,只需站在那里就是了。”来至跟前,李祖母笑道:“我瞒着你三姨娘和四姨娘来了。倾盆大雨地下,我坐着这个无妨,听闻可卿姑娘作了极秒诗词就想过来看看。”众人忙上前来接斗篷,搀扶着,一面答应着。
李祖母来至室中,先笑道:“今日可卿姑娘几日未眠依然俊丽!你们也会取乐高艳的公主,我也不饶你们!”说着,蕙兰早命人拿了一个貂皮大褥子来,铺在当中。李祖母坐了,因笑道:“你们只管照旧玩笑吃喝。我因为天短了,不敢睡中觉,抹了一会牌,想起你们来了,我也来凑个趣儿。”蕙兰早又捧过手炉来。蕙兰另拿了一个青花瓷杯来,亲自斟了些暖酒奉给李祖母热身。李祖母便饮了一口,问:“愿闻香玉才人亲自教会可卿公主,真是可喜可贺,是否让我老人家看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