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香玉传-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裁髟坝幸煌跻袄囱噬突圃嗍丁D训劳跻腔噬希挥傻么笪取�
我喃喃不解道:“桃红,皇上好似在何地曾经见过,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呵,难怪微臣看着眼熟呢,原来是老相识?”桃红恍然大悟地笑着说。
“小女不光和皇上有过一面之缘,他还赠与一首诗词哪!”我颇为自豪地说。
雍正帝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后人有《咏蟹诗》一诗,批雍正帝极恰,其诗日:
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
雍正帝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
缓过片刻,雍正帝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又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看罢,因笑道:“香玉才人我曾在梦中见过的。”
桃红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梦中见过她?”
雍正帝继而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桃红在一旁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雍正帝便走近我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前几日见过一面,但不知可曾何时始读书?”
我道:“小女回皇上的话,戏子出身,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雍正帝又道:“香玉才人尊名是那两个字?”
我便说了名。雍正帝又问表字。我续而道:“无字。”
雍正帝笑道:“我送香玉才人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
桃红便问何出。雍正帝作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
端柔格格恰好外出回来,听到这话,心中豁然开朗,走进暖阁内笑道:“皇阿玛,只恐又是你的杜撰。”
雍正帝一脸笑意,笑道:“端柔,朕说的话还未尽然,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朕是杜撰不成?”
他无意理会端柔格格,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只活色生香的紫檀木盒,走到桌子前,轻轻打开盒盖,一把古色古香的折叠式绢扇出现在众人面前。雍正帝小心翼翼的展开折扇,立刻,一片莹洁白溪的寒光向四周散射,引起一阵惊叹。
雍正帝手持绢扇,对我说:“香玉才人,这是朕的皇阿玛在年幼之际为厚爱奖赏而赐予的一把世间难见的檀香楠木御扇,如今拿出来,欲要亲自赠予你为定情信物,此情不为男女之情,而为礼尚往来,汝有此扇,乃可自由出入宫中。若有为难之事,见扇便如见朕。”
话完,亲手奉上。
我本作推辞,生怕此物既是皇上难舍之物,不忍心收下。然此意深怀叵测,暗含爱慕。若不收下,皇上的面子何在?
端柔格格轻推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别再与自己内心过不去,既然皇阿玛一番好意,不如就当作见面礼收下。”
听后,我满脸红润,羞涩之下双手难为情接过那柄沉重的宫扇。对着神情专注的雍正帝说:“皇上位高权重,爱民恤物,但此扇乃
皇上心爱之物,若给了卑微的女子,岂不玷污了宝扇的圣洁。还请皇上三思。”
“香玉才人过谦,无论如何,此扇万万收下,以表一点心意,何足挂齿,曾闻皇后提起圆明园有一品德高尚、美貌芙蓉的女子,若猜得无错,此女子便是你。且说实话,朕还要谢汝对皇后的无尽关怀。”雍正帝一脸愁眉。哀叹说道。
再生花(三十四)()
宝扇持来入禁宫,本教花下动香风。
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
天色渐黯,准离于书院之时。雍正帝欲在扇面题上一首诗词,桃红已将笔墨准备齐全,我轻砚微墨,砚池中散发出阵阵芳香。
雍正帝手握湖笔,饱蘸浓墨,在粉妆玉砌的扇面上风舒云卷地挥洒起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凤。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众旁人屏气敛声,静静地看着他提拉顿挫,飒飒有声,待他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放入笔洗中,这才纷纷议论开来。
“哎呦,笔锋细腻飘扬梨花香,只有香玉妹妹才是那鲜艳夺目的芙蓉花!”端柔格格大惊小怪地嚷着。
桃红向前走一步,又默读了一遍散发着墨香的诗句,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端柔,香玉是那迎风而生的芙蓉不错,可吾依然是江南春雨沐浴下的梨花!”
我羞答答地俯在端柔格格的肩上,幸福地微笑着。
却说雍正帝回宫后,终日在书房读书避暑。瞬经月余,天气秋凉,炎威渐退,正在寂寞,心中也着实念思了几天。此时是四月中旬,因有个闰五月,所以节气较迟。
尚见芍药盛开,宫庭外又有丁香、海棠等,红香粉腻,素面冰心,雍正帝独自玩赏了一回。鸟语椋ㄓ昂崤痪跤行┢>耄蚧匾涔湃恕胺缗裆椋崭呋ㄓ爸亍倍锾逦镏摹�
忽想起我那日待己的光景,又寻思题写的扇子,细细的看了一回粉墙上的大叠扇,因又想道:若纳为贵妃,也要送些东西才好。
隧检出文房古砚一方,好香墨两匣,陶渊明墨兰册页十三方,团扇一柄,即将前日观日出所作二律,用小楷写好,始而欲遣太监送去。
继因长昼闷人,隧起了访大臣的兴致,大为扫兴。只得独自来至齐妃寓所,恰值齐妃从戏园中回来,迎接进内,未免也有几句寒温。
雍正帝随身携带的西贡玉石即将作为所送之物,面赠齐妃,齐妃谢了,细玩一番。又见附上字画端楷,重复谢了又谢。
即同雍正帝到卧室外一间书室内,是齐妃书画之所,颇为幽雅,因问雍正帝道:“今日为何独自一个人来?可曾到过其余妃子之寓?见你心上人么?”
雍正帝笑道:“今日走了好几处,没有见着一个爱妃。朕本为你而来,熹贵妃之寓也未去,不知安贵人可否在殿内?”
齐妃叹口气不言语,雍正帝心疑,便问道:“爱妃因何不快?”
齐妃黯然,祈佑眸中那份伤痛倏然散去,眉头深锁,淡漠地望着雍正帝,道:“我自己倒没有什么不快,我想起你心上的安贵人,你们背地里这本糊涂账,将来怎么算得清楚,白教没相干的眼泪,淌了许多,到底亦不晓得为何。问她,她又不说,猜也猜不出。心里也挺难受,实然你们又不天天见面,何以就害得人这副模样呢,连她亲自的侍婢也不知晓,说她近来有些胃不舒适,无缘无故就酸酸楚楚,待人更不理不睬。从前见人不过冷淡些,却没有心事。自从她在朝中重臣的唯父是不是来看她之后,她就沉默寡言,不爱主动与我们姐妹讲话,总喜欢说菊花,就搭不上这句话,也硬搭不上来。说喜得是外邦愁菊,又要郎世宁画了四副各色的菊花,这也罢了。忽又问起度南紫禁定织来的绸缎,可有那折枝菊没有,其花纹的也淡淡可怜,难道为喜爱菊花专编制特定的式样,如今只要有了菊花样的袍子、袄儿准爱不释手。你说这个心思奇不奇,不是为你是为谁?”
雍正帝听了便觉一阵心酸,止不住流下泪来,要说话,喉间若有物黏住说不出,只呆然忘了神看着齐妃。
齐妃又心酸道:“到底你们是怎样的感情?我是你的知音,为你也费了些心思。因我怀疑自己有些像你,所以安贵人常来对我讲些懵懂话儿。我说你这片心,不知人家知道不知道?又不知人家待你如何甚好,也有这种情分没有?她倒说得好,这是我自己的心肠,管皇上知道不知道?又不管皇上待己怎么样,横竖我自己一人明白就是了。皇上,你心里到底怎样,你不妨对我说说。你当面不好意思的对她说,我替你代说,自然你也有一番思念念她的心肠,何妨说给我听听。”
雍正帝只是不语,齐妃心间泛起浓烈的失落之感,“我们同到她殿内去瞧瞧罢?”雍正帝略一踌躇到:“去也使得。”
于是齐妃即同雍正帝走出门来,不多几步,即到了淑芳斋门口,只有六七辆马车歇着。齐妃怔怔望着雍正帝出神,带了忧愁道:“这光景是里头有客,只怕不便进去,不如回去,先着人进去看看何如?”雍正帝心上略有一分不自在,不晓里面所请是何客,安贵人是否在里面陪客?又想起她寓所里请客,断无不陪之利。毫无主意,只听凭齐妃进退。
齐妃回到自己的殿门前,唤人往安贵人住处打听,不多一刻,来说安贵人卧病在床,请客是她教戏曲的师傅兰昆生,还有紫禁城里几位出名的古琴先生,只是吃吃家常便饭,不多一回就会离去了。
齐妃唇边勾勒出似笑非笑之态,安慰道:“没事,再请到里面坐着等罢。”
雍正帝心里一片茫然,微微略定,只得重进里面,无精打采的坐下。
齐妃只管笑嘻嘻的问长问短,又问到底待那安贵人如何?
雍正帝被问不过,只得说道:“安贵人之事,其说甚长。”就把往昔途中所见情景,至前几年微服私访紫禁城内戏台中见安贵人一出《宫商羽调》古琴演奏,真是绝世无双,情乐互至,尚未悉其性情抱负。
及到宫中戏园为邀约所戏,雍正帝说出思慕琴言,原为其守身如玉,落落难合,不料其依托今生今世。那时安贵人在屏后听了呜咽欲绝,及同席时又彼此都讲不出什么来,倒像是前生相契,今生重逢,两人心事你知我见,无须用口说的光景。
彼亦不期然而然,我亦无所为而为。总觉心头眼前,不能一刻弃置。什么都不说,尚不知背后如此牵挂。雍正帝为安贵人,知晓底蕴。安贵人为雍正帝,难道又知晓心里所想。且有何感动之处,使她如此?倒不如不见罢,省得见面时更多感触。
雍正帝回忆往日说给齐妃听,一到此处,更神色惨淡,似有悲泣之意。齐妃亦觉得凄楚,便淌下泪来,半晌道:“你们两人前生竟有些瓜葛,不然何至于此?以皇上才貌而论,是人人怜爱的。但似安贵人之冰雪心肠,独为你缠绵婉转。以皇后之百般体贴,亦算温柔梦中一个知己。我看安贵人待你,不如皇后十分之二,难得你如此留恋皇后,这几年来后宫无主,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各有缘,此中系天定,非人情能强,且安贵人属你一个人,毫不移动,此真是多情种子,非皇上不足为安贵人赏识,非安贵人不足为皇上眷恋。”
雍正帝听了,感激安贵人万分,且爱齐妃之聪慧,不枉《芙蓉花神》中定为三世情缘也。
因谈了许多时候,齐妃又请雍正帝随意用了些点心,着人再到安贵人处探望。
再生花(三十五)()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重重帘幕密遮灯,明日落红应满径
来人回来道:“起先之客倒散了,偏又来了一班人,说要来看安贵人,若奴婢没看错,应是安贵人的父亲来看望。”
雍正帝长叹一声道:“朕与安贵人要见一面,都如此之难。今日天也不早了,朕也要回去,你明日见她时代为致意,说不可如此,必要保重身体;安贵人倒要常去走走,不要叫其余妃子见怪。朕是不能常出养心殿,迟几天再见。你若见了其他嫔妃,也为朕多多致谢。歇一天我们去逛她园子。”
齐妃道:“你几时出来,约定日子到臣妾这里来,臣妾约安贵人过来,倒是我这里清净。但她学艺师傅有些脾气,偏偏安贵人遭逢着她,也是运气不好。”
雍正帝道:“她师傅怎样的脾气?”
齐妃心里有些痛惜,说道:“喜欢爱面子,权势地位。皇上因安贵人所爱,故尚待得好,从前待别人就没有这样。”
雍正帝听了,又添了一件心事,放心不下,总之无可奈何,踌踌躇躇。见天气已晚,只得硬了心肠出来。上了马车回顾了几次,一径出了宫中胡同方才坐好。
车夫跨上车沿,只见迎面两马一车,走的泼风似的,劈面冲来,偏偏是熹贵妃,雍正帝躲避不及,只得下了马车自己走。内侍太监连忙摇手制止,问了几句话,也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