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亲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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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现如今看来,曾毅这小子,猜测的更深,更大胆,是有人在借助京察扰乱朝局。
不过,曾毅的这个猜测虽然大胆,可却并非是不可能的。
京察六岁一计,被称为朝廷大事,之所以被定为一个月期限,是怕京官人人自危之下,耽误了公务。
是以,才会把时间给定在一个月。
尤其是这次京察名单竟然流传了出去,虽然到处都是散乱的名单,不能确定,也没有完整的名单。
可是,最怕的是这种流言了,会让京察三品下官员尤其是那些名单评定劣三等的忧愁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是在乱人心。
若是在重新京察一次,只怕是人心更乱。
且,这件事,现如今,只适合快刀斩乱麻,而不能再脱下去了。
尤其是内阁和曾毅的猜测,两相印证,怕是算不准,也差不多哪去了,定然是有人从作梗,而细细想来,若是对方曾毅这个五品正的官员,似乎真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偷盗京察名单,以是重罪,一旦被查出来,怕是难免砍头,这种情况,若是对方真和曾毅有深仇大恨,直接刺杀曾毅也是了。
想来,刺杀曾毅虽然困难,可却也不偷盗京察名单难多少。
是以,若是以这个思路来想,怕是真如曾毅所说,是有些人,心怀不轨,居心叵测,想要搅乱京察这潭池水,把京城给连带着搅乱了,好达成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
“曾毅书信所说,是有些道理,可怕是其也正想借机脱罪吧?”
谢迁却是一阵见血,直接点出了曾毅的意图。
不得不说,曾毅虽然善于算计,可是,在这些个老臣尤其是内阁的这帮老狐狸跟前,却是什么都瞒不住的。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多了,见的也多,什么招数都知道,谁胜谁负,只不过是看谁的计划能顺利执行下去,而不被破坏,及一些天地人和了。
若说是哪个大佬不慎计,这种可能性,怕是极小的。
“这小子,朕看也是有这么个意思。”
弘治呵呵笑着,他自然看出了书信里曾毅的意思,若是想要迅速终止京察,平定京城内现在的这场躁乱,怕是放他曾毅出来,由他再次拟定一个京察名单,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其他任何方法,都没有这个方法有效,也没有这个方法迅速。
“人都有私心。”
杨廷和在一旁开口,却是带着一丝的赞赏,道“而且,曾毅的书信里,也没有掩饰他的这个意思,以诚示主,很是难得,而且,其所言,也的确有些可能,是以,臣以为,若不然,倒是可以此定论了。”
要知道,谣言传播之快,是根本无法想象的,自那日早朝曾毅和刘宁两人被下入大牢,至如今,已经是数日了,这件事,在拖下去,只会对朝廷不利,倒不如迅速了结,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介夫所言不错。”
内阁首辅刘健点了点头,先是肯定了杨廷和的话,却又调转了话头,道“不过,这件事若是这么高拿轻放,怕是有损朝廷威严啊。”
谢迁看了刘健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前几日,在内阁当,明明已经商议过了,曾毅的事情,此作罢,没想到,刘健竟然还是不准备轻易放过曾毅,这让谢迁有些失望。
倒不是谢迁对曾毅有多少的好感,而是谢迁在顾忌朝廷大局,
尤其是刘健身为内阁首辅,这么和一个小辈纠缠,虽然不是明面的,可是,却也有不少大臣猜的出来,这是刘健对曾毅不看好,才打压他的。
而且,还处处失利,这可是有损内阁威严的。
虽说,大多数官员都知道,内阁这是不愿意真的和曾毅较真,若不然,任一个阁老敢真的站出来和曾毅当面为敌,曾毅怕都不是对手。
可是,却也肯定有少数官员,以为内阁的威严不行了。
尤其是刘健,之前商议好的事情,现如今,竟然变卦,这才是让谢迁有些失望的地方,为了一个正五品的官员,至于如此么?太过大题小做了。
正如杨廷和当日所说,谁都有年少轻狂时,怕是刚踏入朝堂的那些年轻官员,若有曾毅这样的际遇,定然曾毅还要猖狂的。
其实,曾毅已经算是低调了,私下里,为人也是十分和善的,只不过,或许在太子跟前有些不守规矩罢了。
这些,都不算的什么的。
毕竟,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在一起,怎么可能那么死板?又不是他们这些个老家伙了,有些活力,也是很好的。
“这件事,本官却是不怎么赞同首辅大人的意思。”
马升这次可没闲着,直接跳了出来,看着首辅刘健,道“刘阁老,需知朝廷为重,眼下,是要稳定朝局为主,再者,曾毅所犯之错,并无先列,且错不在他,有人故意谋害,不当惩处。”
“老夫岂会不知朝廷为重?”
刘健一瞪眼,对马升可是没什么好脾气的,冷哼道“京城,天子脚下,百官岂敢乱来,那些个京察所查之官员,哪个敢因此而乱了朝事的?”
刘健这话,却是在逼人了,而且,还是让人无法接话的那种。
这完全是场面话,什么天子威严,天子脚下的,真牵扯到了自己的官职,哪个官员还能坐的稳的?
哪个官员还能有心思办公的?说说也是了,怕都是在各种焦急不安,甚至是托关系的了。
这样一来,朝廷的公务自然被耽搁了下来,甚至,还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别的用途,也未可知。
只是,这话,却没法说出来的,在皇帝跟前说这话,岂不是再说皇帝无能,百官根本无惧于你,他们在乎的,只是他们的官职。
“戴卿何意?”
弘治看向了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
“臣赞同马尚书的方法。”
戴珊的回答很简单,是支持马升的办法,也是这件事,这么过去了,把曾毅还放出来,该干嘛干嘛,当没发生过这事一样,在让曾毅拟定一份京察名单是了。
“李先生如何看?”
弘治又询问李东阳的意思,在坐的几个大臣,谢迁还未表态,可刘健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了,还是要惩罚曾毅的,至于李东阳的态度,弘治要确认一下。
“臣以为,此事干系重大,不若先让曾毅在拟定一份京察名单,至于责罚,日后再议。”
李东阳的这个回答,看似是两边都不得罪,可其实,已经是偏向了马升、戴珊和杨廷和这边了。
什么叫日后再议,既然要让曾毅在拟定京察名单,那自然不会是让他以戴罪之身在刑部大牢拟定了,定然会把他给放出来的。
人都放出来了,而且,还拟定了京察名单,什么罪名过后再议,这其实也是一个说辞罢了,以后,怕也这么不了了之了。
“谢先生如何看?”
弘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谢迁,这是弘治,他这个皇帝非常的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民主,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征求大臣们的意见。
“臣今日有些恍惚,还望想好。”
谢迁这话,其实等于弃权了,原本,谢迁也是支持杨廷和的,只不过,现如今,屋内总该六位大臣,除去首辅刘健外,其他四个意见统一了意见,他若是在应下去,是五对一了,怕是让刘健彻底没了面子,是以,才会说了这番托词。
“既然如此,曾毅先放出来吧。”
弘治呵呵笑着,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至于刘健的心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身为皇帝,弘治已经是很仁慈的了,而且,也算是很给刘健留面子了,若不然,怕是刚才直接否了刘健的话,而不是一个个的征求几个重臣的意思。
“陛下。”
刘健的脸色一阵阴晴,冲着弘治拱了拱手,道“既然那曾毅被无罪释放,且官复原职了,不知左都副御史刘宁该当如何处置?”
刘健仍旧称呼刘宁为左都副御史,这也不算错,毕竟,当日早朝,弘治虽然免了其三品职,降为四品左佥都御史,可却扔让其代领左都副御史的,是以,这两个官职都可以称呼他。
“也一并放了吧。”
弘治大手一挥,他也是知道的,这刘宁定然是刘健的人,总是要给刘健留几分面子的,若不然,曾毅放出来了,刘宁还在刑部关押着,怕是刘健这个首辅的脸面要彻底丢光丢尽了。
“是。”
刘健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不过,却也算是丢了大面皮了,费尽了周章,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让曾毅有丝毫的折损。
这次之后,怕是曾毅在朝廷,会有自己的人脉了,官员们,都是精明的很,谁得势了,周围自然会慢慢的聚一堆官员,然后形成一个势力。
现如今,曾毅如此得宠,若是在没官员靠拢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只不过,经此,刘健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果然,内阁的云,皇宫的风,云往哪走,还是要靠风吹的。
云想要改变风的方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风去改变云的走势甚至是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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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佩服,佩服!”
曾毅从刑部大牢出来,吏部右侍郎王鏊在外面等着,冲着曾毅连连拱手,道“想不到,如此大劫,竟然这么快被化解了。”
“全赖诸位大人替曾毅说话。”
曾毅拱手,笑着,不管对方出力没有,这话,说出,也不浪费什么不是。
“说来惭愧,这次,倒是让曾郎一人把事情都给兜着了。”
王鏊叹了口气,脸有一丝羞愧,他和曾毅两人负责京察,只不过,他是被曾毅相邀过去的,是以,那日在早朝,才没被提起的。
而曾毅,当日若是拉他下水,也可以完全把责任推他身,相信,以皇帝对其的宠爱,定然是会借势而行的。
而且,当时早朝的气氛,怕是尚书马大人也是没法站出来说什么的。
只是,没想到,曾毅竟然是提都没提他,仿佛京察全都是他一个在进行一般,这的确是让王鏊有些感激的。
“这事,和您是没有丝毫干系的,下官岂能胡乱攀扯?”
曾毅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再者,明显,他们是想要攻击下官的,何必在多拉大人您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老夫记下了。”
王鏊拱了拱手,郑重的说着。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曾毅摆了摆手,却是恰巧看到了远处站着的李韵儿,旁边小丫鬟扶着韵儿的胳膊,管家梁贯在旁边跟着,不过,梁猛却是没来,想来应该是留在家看院子的。
王鏊顺着曾毅的眼神看了过去,立时笑了起来,冲着曾毅拱了拱手,道“看来有佳人等候,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在这阻碍你们了,等明日咱们在重定京察名单。”
“让王大人见笑了。”
曾毅拱手,脸带着一丝的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老夫先行告辞。”
王鏊哈哈笑着,他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向曾毅示好,毕竟,曾毅的能力和圣宠,谁都看的见,这是个不可多得的示好机会,王鏊自然不会放弃。
而现在,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王鏊也不会留在这碍眼,招人烦了。
“韵儿。”
曾毅看着远处站着的李韵儿,紧走了几步,嘴角浮起一丝不觉的笑意。
“夫君。”
李韵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曾毅的怀里,不停的抽噎着,声音嘶哑,曾毅虽然让人带了话回去,不必担心,可是,李韵儿岂会真的不担心?
曾毅在大牢的这几日,李韵儿可以说是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半夜被噩梦吓醒,几日下来,却已经是消瘦了许多的。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么?”
曾毅笑着,轻轻拍着李韵儿的后背,心里升腾起一股无限的温柔。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总算,曾毅是受不了那小丫鬟古怪的目光,总的来说,曾毅还是脸皮太薄了。
“不哭了,不哭了,在哭可不漂亮了。”
曾毅笨拙的安慰着李韵儿,用袖子替李韵儿擦去脸的泪痕。
“他们打你没有?”
李韵儿仍旧抽噎着,却是担心的看着曾毅,生怕在牢被人虐待了。
“当然没有。”
曾毅笑着,牵着李韵儿的小手,踏了一旁自家轿夫抬来的轿子,道“你夫君我可是朝廷五品官员,有功名在身,不得用刑的。”
“真的?”
李韵儿有些不信,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