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有钱人-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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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还算精明的高起潜终于算明白了这笔账,低着脑袋终于没有再发表什么反对意见。
第三七五节 第四条罪名()
为了袁崇焕是跪着、还是站着受审这件无聊的小事,姬庆文他们几乎耽搁了整整一个时辰,充分体现了明末崇祯年间大明朝廷运转效率的低下程度。
要知道,审理袁崇焕案件这件事务虽然重要,却也不是什么急迫的事情。可遇到满洲入侵、农民起义这种军情要务,还是这样磨磨蹭蹭着互相推诿扯皮的话,那就和站在原地等着别人拿刀来砍没多大区别了。
不过姬庆文现在倒没想得那样深远,让袁崇焕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之后,便缓缓踱回了原地,十分惬意地叉腰而立,说道:“行了,温大人,你是主审官,那就开始审问吧!”
温体仁倒不好意思起来,说道:“不急。让本官叫人再给姬爵爷搬张椅子过来。您是皇上钦封的伯爵,站着听审太不像样子了。”
姬庆文却抬手拒绝道:“不必了,站着挺好。温大人,你看我现在抬头挺胸,连腰也不疼不酸了,多好?正应了那句俗话,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姬庆文这是一句玩笑,可惜在场之人都没有什么幽默感,并没有答话,让姬庆文一个人在原地尴尬。
却听温体仁轻咳两声,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袁崇焕,上次议了你三条罪。分别是——第一条:‘托付不效、专恃欺隐’之罪;第二条:‘市米资盗、里通外国’之罪;以及第三条:‘擅斩边帅、自毁长城’之罪。现在问你第四条……”
温体仁刚要继续往下说,却又是那个不识时务的、不讲人情的高起潜插话说道:“且慢,温大人,之前两条罪名,杂家却没听过,你不如重新审一审如何?”
这下连好脾气的温体仁都有些发怒了,冷冷说道:“高公公,你虽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有俗话称你是所谓‘内相’,可按律你却管不着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我们三法司会审,凭什么要你听过?又凭什么重新审过一遍?”
“就凭万……”
高起潜“岁爷”两个字还没出口,便又被温体仁打断道:“高公公,我知道你要抬出皇上。可我告诉你,我是内阁次辅,有面君直奏之权,早已将之前的审问袁崇焕的笔录写成奏章上呈给皇上了。你要有兴趣,可以去问皇上讨要,想要重新审问?哼!本官恕不奉陪!”
素来同温体仁不睦的周延儒也帮腔道:“没错,温大人所言不错,没由来为了你这么个阉人多废唇舌。皇上派你过来,是旁听来的,不是来做主审官的。你想听就在这里听,少说废话,否则我就要劾你个假传圣旨、干预朝政之罪。如今皇上英明、朝臣正派,必然容不得你这个奸佞小人!”
周延儒这话说得厉害,分明是在表示:要是高起潜再胡闹下去,那周延儒就要动用内阁首辅、清流领袖的身份,发动朝廷里的文官一同上奏章来弹劾高起潜了。
现在可不是天启年间,朱由检不是朱由校,高起潜也不是魏忠贤。要是朝廷百官真的一心弹劾起来,高起潜可经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高起潜终于怂了,脸色一铁,说了一句:“那好,那两位大人就审吧。两位大人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杂家都会仔仔细细记在心里,到时候一字不差地回禀给皇上。”
现在刑部大堂之上,坐着一个内阁首辅周延儒、一个内阁次辅温体仁、还有一个新晋的同内阁第三号大臣徐光启关系极好的福禄伯姬庆文。这三个人坐在这里,就相当于整个内阁开会了,几乎可以代表整个崇祯朝的文官集团。
这三个人一心对抗一个高起潜,自然是底气十足。
事实上,要不是当年东林党和齐、楚、浙三党互相攻谀,魏忠贤别说是对抗整个文官集团了,就算是单打独斗一个东林党也只有死路一条。
高起潜年纪不小了,为什么初来乍到,就敢于在不占理的情况下,就同这么庞大的势力正面交锋,这样的行为未免太过鲁莽,鲁莽得近乎弱智。
这样的行为背后,存在着巨大的阴谋,而这样的阴谋又不止一个,并且异常巨大。
巨大到影响着整个大明朝廷的生死存亡。
只是周延儒、温体仁,乃至姬庆文,这么三个才智过人之士,都沉浸在高起潜的暂时示弱之下,纠结于互相之间的恩怨得失,都暂时没有想到这其中的缘由。
总而言之,高起潜是暂时无话可讲了,而审问袁崇焕一案终于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
只听温体仁清了清嗓子,说道:“袁崇焕,你听好了,给你拟定的第四条罪名是:失察不明,纵敌长驱。”
袁崇焕坐在座位上,略略浮了浮屁股,拱手道:“温大人但讲无妨。”
经过方才高起潜的搅和,温体仁对袁崇焕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缓缓说道:“是这样的。袁崇焕你斩杀了毛文龙之后不过三个月,满洲皇太极便驱兵南下,进攻京师。擅斩毛文龙的事,本官之前已经审问过了,可你是蓟辽督师,辽东归你统领,理应有所警觉。为何没有预料到敌酋的行动,致使皇太极饶过关宁防线,从喜峰口入寇京师?”
袁崇焕想了想,答道:“是这样的。罪臣在满洲人中也安插了一些耳目,早已侦得敌酋皇太极有意入寇的情报。而罪臣也得到消息,说是皇太极打算借道蒙古兀良哈部,再经喜峰口入侵中原。对此,罪臣早有奏章上报兵部,并要兵部、内阁直奏圣上。当时的内阁首辅是韩旷大人,奏章也应该入档保存,几位大人要是有意自然可以调阅。”
“你是蓟辽督师,有便宜军务之权。你除了及时上报朝廷之外,也应该采取行动。为何眼睁睁看着敌酋入侵之后,才慢吞吞入关助战呢?”温体仁追问道。
袁崇焕答道:“大人,罪臣统领辽东军政大权不假,然而职责所在、守土有责。敌酋皇太极素来奸诈多谋,罪臣当时担心他是虚晃一枪,佯装西进却又掉头往东打,那若是罪臣轻举妄动,岂不中了他的诡计么?”
袁崇焕顿了顿又说:“并且喜峰口并不在罪臣管辖范围之内,更别说是蒙古了。因此罪臣只能先上书朝廷,让朝廷定夺之后再作处分。后来皇上下旨,要辽东兵马进京勤王,罪臣便立即带领祖大寿、何可纲、吴襄等部立即驰援京师,这也是众人皆知的。”
温体仁听得十分认真,待袁崇焕把话说完,这才问道:“你得话都说完了?”
袁崇焕拱手道:“回大人,都说完了。”
温体仁点点头,又对刑部里负责笔录的主簿说道:“你都记明白了吧?”
主簿刚忙点头道:“都记明白了。”
温体仁闻言,又问周延儒道:“周首辅,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有了大太监高起潜这么个共同的敌人,周延儒难得地同温体仁暂时站在同一条战壕之内,含笑道:“温大人说的明白,袁崇焕答的也清楚。本官没有什么要问了。”
温体仁又问姬庆文道:“姬爵爷,你有需要补充的吗?”
姬庆文在原地挪动了几步,觉得袁崇焕这几句说得入情入理,既没有避重就轻、也没有破绽可查,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便道:“没有。请温大人继续往下问吧。”
说着,姬庆文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俯身问坐在自己身旁的高起潜道:“高公公,我没问题,不知你有什么话说?”
第三七六节 颠倒黑白()
高起潜“嘿嘿”一笑,道:“姬爵爷真是我的知己,杂家还真有几句话要问。”
听了这话,姬庆文禁不住有些后悔了——原本高起潜的气焰,已经被他和周延儒、温体仁一同打压下去了,要是方才自己这句话没有问,高起潜自然是找不到插话的余地。
可偏偏说出去的话,就好似泼出去的水,看着周延儒、温体仁两人的埋怨眼神,姬庆文只能暗自后悔。
却听高起潜乘势说道:“是这样的,杂家有一事不明。听说袁崇焕之前曾经将朝廷军粮出售给了蒙古兀良哈,后来兀良哈又将这些粮食转手卖给了满洲人。可后来满洲人,又是借乐兀良哈的地盘入侵中原的……啧、啧、啧,这里头难道没有什么蹊跷吗?”
这个问题虽不起眼,却是暗藏杀机。
坐镇审问的内阁首辅周延儒心里敞亮,立即就听出了高起潜言下之意,反问道:“高公公,你要说清楚。这几个问题,是你自己想要问袁崇焕的,还是皇上要你代问的?”
高起潜“嘿嘿”阴笑两声,道:“周大人,这里头有什么区别吗?莫非是皇上问的,袁崇焕就非答不可;杂家问的,你们就可以不理不睬了吗?难不成杂家这个问题有什么干碍,不便诸位解答的吗?”
高起潜这几句话暗有所指,分明是在暗示:袁崇焕在辽东通过蒙古兀良哈的中介,同满洲皇太极存在私通的关系,这条私通贼寇可是要凌迟处死的大罪;而这么一条大罪过,主审的几位官员居然不闻不问,那究竟是周、温两位大人忘了问了呢,还是也私底下也同蒙古、满洲、袁崇焕有什么隐情呢?
高起潜轻飘飘一句话居然杀机四伏,吓得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骂这个死太监居然阴狠到了这个地步。
尤其是内阁次辅温体仁。
他觊觎内阁首辅的宝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他挑起了重审袁崇焕一案,想要凭借此案将周延儒拉下马来,好让自己取而代之。因此,温体仁打心眼里是希望能够重处袁崇焕的。
然而温体仁自己心里明白,就袁崇焕本人,以及他经营辽东和勤王京师这两件事而言,其中虽然过错不小,但功劳也是不容忽视的。想要扳倒这位前任的蓟辽督师,只能在审案过程之中,尽可能夸大他的罪过而缩小他的功劳而已。除此之外,便很难找到袁崇焕在军事、政务中的纰漏了。
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个死太监,居然要将袁崇焕的罪名往私同满洲鞑子上引,这份阴险毒辣,就连温体仁也是甘拜下风——谁叫温体仁好歹也是两榜进士出身,读着孔孟圣贤之书长大的,道德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底线的。
于是温体仁难得地站在袁崇焕一边,刻意提醒道:“袁崇焕,高公公的问题你听清楚了吗?你可要小心回答!”
现在已是十月中旬,京师早已入秋,秋风萧瑟,吹在人身上颇感刺骨。
可袁崇焕却已急得汗流浃背,将肚子里的腹稿斟酌了半天,这才说道:“高公公,是这样的。蒙古兀良哈部位于天朝及满洲正中,实力又远比不上另外两家,因此只能做骑墙之议,两边各取好处、两边都不敢得罪。具体到去年的京师之战也是一样,满洲人要借道蒙古入寇中原,兀良哈就是想要阻挡也没有这个实力,便只能放行,顺便派探子过来通知罪臣一声,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了。”
“哦?你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高起潜道,“却只是一面之词,你有旁证么?”
袁崇焕想了想,说道:“旁证?公公,两军作战,最讲究机密了。军情要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不能留下片纸只字让敌军截获。又哪里来的旁证?罪臣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要是真想查明这件事情的原委,下一道圣旨前去兀良哈质问,蒙古人都未必会理睬皇上的旨意……”
蒙古自从被朱元璋赶出中原以来,便日趋分裂和衰落,到了崇祯年间,原本统一在黄金家族旗下的蒙古诸部早已分裂成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而其中兀良哈部在立场上算是比较靠近大明朝廷的。然而即便如此,朝廷对其也只能时时拉拢、利用、约束而已,并不能向其发号施令。
袁崇焕对辽东的形势了若指掌,他的话确实说得十分中肯。
可高起潜却不管这点,脖子一拧道:“哦?这么说就是没有旁证了咯?”
袁崇焕一听这话就着了急,忙道:“罪臣刚才的话,公公没有听懂吗?不是没有旁证,是拿不出旁证……”
“哼!杂家当然听懂了,拿不出旁证,同没有旁证又有什么分别?”高起潜说罢,便对负责记录的刑部主簿说道,“那谁,你都给杂家记下来了没有?就写袁崇焕自称同满洲、蒙古都没有瓜葛,然而并无旁证可以证明。”
那主簿在刑部衙门办理过不知多少案子,论
办案的经验,比起正经的刑部尚书、侍郎要丰富许多,自然知道高起潜这几句话的厉害,不敢就真的往笔录纸上这么写,赶紧抬头看着刑部尚书温体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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