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有钱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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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得功却丝毫没有停下,挥动竹竿,又横向往徐鸿儒的腰间打去。
徐鸿儒无可奈何,只得蹲下身子,一猫腰闪过竹竿的额横扫。
紧接着,黄得功又举起竹竿,又复向下砸去,让徐鸿儒只能再次慌张地左右躲闪。
就这样,虽然竹竿只有纵劈横扫两种极简单的招式,然而黄得功臂力极大,操纵这支一丈来长、十几斤重的长竹竿,就好似捏着一根绣花针,上下翻飞、得心应手。
而那徐鸿儒,虽然武功招式比起黄得功精妙了不知多少,然而手中兵器落了天然的劣势,又兼年老体弱、气力不足,转眼之间便被黄得功杀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于是徐鸿儒赶忙呼救:“秀英,前头这个混蛋厉害,我招架不住,你快过来帮忙,先杀退这小子,再去对付魏忠贤手下的那群走狗。”
周秀英方才对付眼前那十个护卫,已是捉襟见肘、险象环生,听了养父徐鸿儒的吩咐,刚要回身增援,便见身侧一刀砍来,慌忙躲闪之间脚下拌蒜,一屁股坐在地上,眨眼间脖子上便被架上了几柄钢刀。
徐鸿儒瞥见周秀英被擒,心中一惊,手上招式也混乱起来,一个不小心,被黄得功手中的竹竿扫到脚面,也倒在了地上。
魏忠贤的护卫们见了,毫不犹豫猛扑上来,将白莲教主徐鸿儒拿住。
一旁观战的姬庆文见状大喜,对李岩说道:“李兄,碛口镇果然地灵人杰,一个在客栈里帮忙打工的黄得功,便有这样的本事,居然能够活捉白莲教主!”
李岩听了脸上有光,兴高采烈地对黄得功说道:“黄得功,好样的!我天亮了就回去写封信,送十亩良田给你老娘,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黄得功乃是至孝之人,听了这话,立即过来谢恩:“那就多谢公子了。不过我手上有把力气还在其次,倒是东家给我找的这把竹竿兵器十分顺手。今后我睡觉也要带着这根竹竿,遇到什么敌人都不怕了。”
姬庆文等人见他说话一本正经的样子,被逗得一乐,齐声大笑起来。
第〇二九节 色胆包天()
众人正说笑间,魏忠贤那些护卫纷纷点起火把松明,将周遭照得恍如白昼,其中领头一人,轻轻敲了敲身后的房门,说道:“公公,刺客已经被我们擒拿住了,如何处置,还请公公出来发落。”
屋里立即传来魏忠贤的声音:“好,猴崽子们好样的!杂家这就出来瞧瞧。”
声音刚落,便见一人推开房门,手持宝刀侍立一旁。
紧接着魏忠贤才从门内走了出来,缓缓走到颈中架着钢刀的徐鸿儒、周秀英面前,说道:“两位同杂家无冤无仇,又何苦来刺杀杂家呢?”
徐鸿儒脖子一拧,说道:“你魏忠贤一个作恶多端的死太监,人人得而诛之,我凭什么不能来杀你?”
魏忠贤这十几年来,不知听天下人骂了多少次,因此对徐鸿儒这样的咒骂毫不在意,反而笑道:“想杀杂家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只是你一个老头子死了也就算了,这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要跟着你去死,可惜呀!”
徐鸿儒一昂头,说道:“今日是我们失了手,你要杀就杀,何必多说?”
周秀英也随声附和:“对,要杀就杀,何必多说?”
魏忠贤苦笑着长叹口气,说道:“唉!天下人都说杂家嗜杀,真是误会杂家了。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还有黄尊素,他们的气节,其实我打心里佩服,并不想杀他们。可他们一个一个都逼着杂家杀他们,杂家有什么法子?唉!杀了他们不过是遂了他们的心愿罢了。”
他又叹了口气:“唉!现在也是这样,你们两个非要逼杂家杀你们,没法子啊……没法子……”
徐鸿儒死不死的,姬庆文毫不在意,却怕周秀英今日就死在魏忠贤手下,慌忙接话道:“魏公公这话有理,只要你诚心讨饶,公公是不会取你性命的。秀英,你还不快向公公求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魏忠贤一听,“嘿嘿”笑了两声:“好小子,真会顺杆爬。好了,杂家现在虎落平阳,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走吧……”
“公公,这两个人可不能轻饶,您看……”只见方才给魏忠贤开门之人,已从徐鸿儒怀中搜出一样东西,送到魏忠贤眼前。
魏忠贤瞟了一眼,“嘿嘿”一笑:“哟,没想到你们是白莲教的人。杂家主政时候,也镇压过几次白莲教的起事,你们是来替他们报仇的吗?”
姬庆文唯恐徐鸿儒、周秀英说出什么自寻死路的怪话来,又怕徐鸿儒白莲教主的身份被揭穿,便赶紧接过话头,说道:“魏公公,这两人不过是白莲教中的无名小卒,你不如给我个面子,把他们当个屁,放了也就算了。”
魏忠贤又冷笑一声:“嘿嘿,你这猴崽子面子很大吗?哦,我懂了,一定是你小子瞧这个女刺客容貌美丽,因此想要卖她个人情,是不是啊?你小子别当我是个阉人,就不懂这里头的门道,嘿嘿!”
魏忠贤原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中年净身入宫,不过十年时间就混得权倾朝野,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而他这过人之处,便是对人心的掌握和揣摩。
因此姬庆文被他说破心事,脸上顿时一红,知道瞒不过魏忠贤,便舔着脸说道:“公公果然厉害,在下的心事,被公公一语道破。那公公能不能成人之美,放了他们呢?毕竟公公抓获这两人,在下也是出了力的。”
魏忠贤眼睛一挑,问道:“哦?是吗?”
立即有护卫头领在他耳边回答道:“这两个刺客确实厉害,要是没有这个举人手下那个汉子,还真捉不住他们呢!”
魏忠贤听了,略略点头,说道:“那好,那杂家今天就给你个面子,放了这小丫头。至于这个老头子么……看他这么大的年纪,就是放走了也活不了多久,干脆在这里杀了算了。”
姬庆文也觉得徐鸿儒此人死了更好,便赶忙接话道:“好,好,多谢魏公公能赏我这个面子。那就请公公下令,将这女子放了、再把这老头给杀了!”
周秀英闻言大惊,忙道:“不行,爹爹活着我才活着,爹爹死了我也去死,绝不一个人独活。”
姬庆文闻言急道:“你说什么呢?他是他,你是你,他死不死的,和你有什么相干?”
周秀英已是满眼泪光,说道:“我是爹爹从小养大的,没他就没我,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姬庆文见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怜惜,不知从何处来了勇气,又对魏忠贤说道:“魏公公,你饶一个也是饶,饶两个也是饶,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他们两个都饶了算了。”
“嘿嘿,你小子是色胆包天了吧?”魏忠贤阴冷地一笑,却话锋一转道,“看在你小子也算是有点胆识,看在这小妮子是个孝女的份上,你们就都走吧。反正杂家也没几天好日子能过了,饶了他们,算是给下辈子积些阴德。你们都把刀撤了吧。”
护卫们闻言,便缓缓将架在徐鸿儒、周秀英脖子里的刀抽了回去,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警惕地守卫在魏忠贤身边。
周秀英见状大喜,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扶起徐鸿儒道:“爹爹,多亏这位姬公子求情,我们快走吧。”
却不料徐鸿儒说道:“谁要他假惺惺地做好人?他要我活,我偏要……”
他口中一个“死”字尚未出口,却想到现在已没人要杀他,若一心求“死”,就只能在这里横刀自尽了——而他自己胸中还怀着封疆裂土、夺取天下的大志,又怎么会轻易自刎?
就在这复杂矛盾的情绪之下,徐鸿儒忽然将左手三只指头伸进嘴里,狠狠用力一咬,将这三根手指咬断,吐在地上,恨恨说道:“姓姬的,老夫不欠你这人情,这三根手指你收下。”
原来这断指赔罪,乃是白莲教中最高的礼仪,而徐鸿儒以堂堂教主身份,一次咬断自己三根手指,那在教中是给了姬庆文何等样的面子?
却不料姬庆文对白莲教里这些规矩丝毫没有概念,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三根带着血沫的毛骨悚然的断指,说道:“你这徐鸿儒做事奇怪,我要你这三根手指做什么?总不能炒熟了下酒吧?”
徐鸿儒闻言大怒,然而自己手上受伤、四周又都是敌人,胸中这股怒火只能强忍下去,脸上肌肉抽搐着说道:“你就当老夫是一厢情愿好了,三根手指换一条命,我不欠你的。秀英,我们走!”
周秀英听了,赶紧扶起徐鸿儒,就要往驿站外走去。
姬庆文却怕周秀英也咬断手指,忙道:“秀英姑娘,你爹爹咬了三根手指下来,一根赎他自己的命、一根赎你的命,里外里我还多赚了一根手指,你可别再弄断手指了啊!”
周秀英听了,用带着感激的目光看了姬庆文一眼,说了句:“那就多谢姬公子了,我……”
可她话未说尽,耳边便响起徐鸿儒的叱责:“秀英,你谢这小贼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走?”
周秀英慌忙回答了声“是”,便搀着徐鸿儒往黑黢黢的驿站门外走去,走没两步又回头看了姬庆文一眼,抿着嘴巴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扬起淡淡微笑,算是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姬庆文见到周秀英这一颦一笑,心都要化了,竟在这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的客栈当中咧嘴傻笑起来。
第〇三〇节 飞鱼服 绣春刀()
这样花痴的笑,让在场诸人看了都有些莫名其妙,还是李岩反应最快,拉了拉姬庆文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事情已定,再同魏忠贤这个阉人说话没有益处,我们还是回屋去,我还有些不明白,要请教你呢。”
姬庆文这才从思春之中苏醒过来,急促地说了几个“哦”字,便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见杏儿已穿戴齐整,便请李岩进屋,又叫多九公和黄得功护住房门,以防万一。
姬庆文在屋中坐定,叫杏儿多点几枚灯烛、泡好两碗浓茶,啜了一口,说道:“李兄是想问我,到底是怎么认识这白莲教中之人的?”
李岩点点头:“正要请教。”
于是姬庆文便将在西安城中“老万兴”饭馆之中那场议佃之争的始末,同李岩细细说了。
李岩一边听,一边点头,说道:“如今虽然天灾人祸不断,北方又有女真造逆,可大明根基未动、百姓人心思定,新皇登极之后又能铲除阉党、拨乱反正,白莲教想要在这个时节凭空起事,谈何容易?”
这几句话姬庆文却不赞同,他知道崇祯皇帝已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而以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为代表的农民起义更是迫在眉睫,如果说大明朝还有什么根基的话,那也是摇摇欲坠了。
可是这些话,姬庆文却是不能同李岩说的,只能就事论事道:“那个老头子就是白莲教主徐鸿儒,并不是那种愚昧无知之人。他不过是觉得自己年事已高,想要乘此机会,冒一冒险,看着能不能当几天皇帝罢了。”
李岩叹了口气,说道:“人嘛,就是这样,哪个人心里没个皇帝梦呢?小时候,大家做游戏,都要假装争一争这至尊之位,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姬庆文却道:“别人不好说,我却没有这样的雄心大志,只想舒舒服服做一个富翁而已……”
李岩掩嘴笑道:“姬兄这是好福气,能够出生在大户之家,其实普天下人,皇帝做不成、能做一个富翁也是天大的福分了。不过在下看姬兄,似乎还有些别的追求呢……”
“哦?什么追求?”姬庆文追问道。
李岩一笑:“我看白莲教那个女子,容貌甚是妖艳,姬兄对她不会一点意思都没有吧?”
侍立一旁的杏儿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又见姬庆文恬不知耻地含笑点头,心中又是一紧,可又想起自己下人的身份,只好低下头沉默不语。
却听李岩规劝道:“姬兄,古往今来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这话虽然有失偏颇,可放在这个白莲教叫‘秀英’的女子身上,却是一点不错。沾惹上了她,别说是博取功名了,就是安稳当个富翁,都未必可得呢。”
这话姬庆文虽不完全同意,可也知道李岩是在为自己着想,便不愿同他争论,转开话题说道:“我看与其担心白莲教的事情,还不如担心今天我们同魏忠贤之间的这些瓜葛……”
听了这话,李岩也不禁苦笑道:“是啊,今晚的事情传扬出去,都说是我们救了魏忠贤,现在我们不是阉党、也是阉党了……”
“可不是嘛!”姬庆文也笑道,“早几年还好,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