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有钱人-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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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许道清当初在义乌城下被陈文昭拒绝之后,便到南京城里想过来寻个出身,正巧此时徐鸿儒化整为零运了一座魏忠贤的塑像来到南京,正在招兵买马,便投在了徐鸿儒门下。
要说这许道清也算是个人才,为人胆大心细,筋骨结实硬朗,走南闯北见识不俗,又颇通一些文墨,因此便被徐鸿儒收在门下,教他一些白莲教手口相传的武功。
因此来说,徐鸿儒已成了许道清不折不扣的师傅。
所以许道清见徐鸿儒受了伤,心里也是颇为紧张,赶忙问道:“教主,你这伤,是姬庆文这小贼打的么?重不重?要不要紧?”语气之中颇有几分焦急和关切。
徐鸿儒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位姬大人打的。这不过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你别让姬大人跑了!”
许道清点头道:“教主请放心,只要我在这里,姬大人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说着,许道清从怀中取出一贴金疮药递给徐鸿儒,两只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姬庆文,一旦他有什么异动,便要出手将他拿下。
徐鸿儒接过金疮药立即敷在自己的伤口处,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他原本被制住筋脉的左臂,终于慢慢恢复了活动的能力。
姬庆文见到这一幕,却在暗暗叫苦。
原来是他手里只有一支火枪,而这支火枪技术再先进、做工再精细,也没法脱离十七世纪的科技发展水平,依旧只是一支一次只能击发一颗子弹的燧发枪。
而这一颗子弹,打得再准也只能命中一个目标——要么是徐鸿儒,要么是许道清——射出这颗子弹之后,再行装填至少也要半分钟左右,而这点时间之内,即便是受了伤的徐鸿儒,也足可以取了自己的性命。
“不如先打死徐鸿儒,再同许道清拼上一拼?”姬庆文心中暗想。
徐鸿儒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立即认清了现在的形势,猜中了姬庆文的心理,脸上勉强挤出微笑道:“姬大人,你手里这支枪,总射不出两颗子弹吧?不知你想打的是老朽我呢?还是许道清呢?哼,道清,你不如露上一手,也好给姬大人品鉴品鉴。”
“好!”许道清示威似的答应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半两来重的银元宝,护在两只手掌之中,一咬牙、一使劲,两只宽厚的手掌便用力对搓起来。
搓了有十来下,许道清摊开双手,却见那只好端端的银元宝,竟被搓成了一个丸子,滴溜溜、沉甸甸在许道清发红的手掌里打转。
好一手硬气功!
姬庆文见了许道清这一手功夫,也禁不住暗自叫好——若是放到后世的二十一世纪,许道清能够这样的本领,又何须投靠在白莲教反贼,做造反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只要随随便便上个选秀节目,立即就能扬名立万,成为家喻户晓的选秀明星;再加上许道清面容英伟、身材魁梧,搞不好被哪位大导演看中,拍上几部电影电视剧,进而就一跃进入影视圈,从此开始开挂一般的人生……
姬庆文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却听徐鸿儒说道:“姬大人,道清跟着我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从老朽这里学到的这点粗浅功夫,不知还能入得姬大人法眼么?”
他停了停,见姬庆文脸上露出明显的慌张表情,便继续说道:“既然大人已然知道了我师徒二人的厉害,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好了,不要做困兽之斗,闹将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姬庆文听了这话,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拖延时间的办法,却听耳边传来柔声细语:“夫君,英雄不吃眼前亏,你不如就先跟着他们走吧?”
姬庆文听了一愣,知道是柳如是在同自己说话,便略略偏过头去,同样低语道:“这两个都是白莲教的反贼,不但要我的钱,弄不好还要我的命。我可不是傻子,不能跟他们走。”
柳如是两道眉毛拧成一团,说道:“我知道。夫君,你不用害怕,那许道清能听见枪响过来帮忙,夫君在窗外那些乡勇团练就听不见枪声么?就不会过来帮忙么?”
姬庆文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柳如是并不纯是娇滴滴一个女子,在这般危急的情形之下,她已能想到就在“群玉院”自己的闺房窗外楼下的夫子庙里,正驻扎这夫君姬庆文麾下的两百精锐亲兵。
而这些亲兵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在楼上喊句话,楼下就能听见,更何况是火枪射击时候发出的巨大响声了!
经过柳如是这么一提醒,姬庆文心中立即有了底,只是在奇怪——以李岩的足智多谋、以李元胤的小心机警,群玉院楼上传出来那么大的声响,他们理应早有反应,至少也应该在楼下喊叫几句,怎么现在却毫无动静,莫非是没有听见刚才的枪响?
于是姬庆文在心中紧张地盘算了一下,终于拿定了主意。
只见他慢慢将收起火枪,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说道:“好吧,徐教主,这回算是你占了上风了。唉!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就跟着徐教主走一趟好了。只是有言在先,在下体弱多病、胆子又小,徐教主可千万不能对我动粗。否则以徐教主的武功,一不小心就弄死了我,您也就没法从我这里拿到钱了啊!”
徐鸿儒听姬庆文服了软,胸中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说道:“姬大人请放心,老朽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要是当年老朽就学会了‘心狠手辣’四个字,又何必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问姬大人讨钱?”
说着,徐鸿儒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随即又恢复了神采,按了按还有些发疼的左肩膀,说道:“既如此,那就请大人放下火枪,跟我们走吧!”
姬庆文脸上一笑,说道:“好啊。”
可他说完,却没有将手中两支手枪放在地上或是放在桌上,而是平举起左手中的手枪,朝着窗外便是一枪。
姬庆文的用意很明确,就是要故意向窗外发射一枪,再次造成巨大的枪响,以此来吸引楼下夫子庙里驻扎的乡勇团练们的注意力。
而那徐鸿儒却不知道这点,厉声斥道:“姓姬的,你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数么?”
第二二五节 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
“嘿嘿。”姬庆文舔着脸笑道,“我这不是在替徐教主您考虑么?知道教主对这支火枪甚是忌惮,所以特意将手枪里的子弹打掉,火枪失去了威胁,这样教主不也更放心了些吗?”
徐鸿儒知道姬庆文这人诡计多端,虽然不知其用意,但绝对不可以是存着为自己考虑的想法,可他不知道姬庆文在咫尺之遥驻扎了两百人的精兵,自然也就猜不出他胡乱开这一枪的企图。
于是徐鸿儒便也只能随意斥责了一句:“大人不要轻举妄动,老朽身上受了伤,神经难免有些紧张,万一受了惊吓,伤到大人,那可就不好了。至于这两支手枪么……”
徐鸿儒仔细考虑了一下:“这可是两样稀罕物件……不过姬大人一向慷慨得很,老朽问大人讨,大人一定不会拒绝。那就请大人瞧在老朽已然受了伤的份上,帮我先提着,如何?”
姬庆文心想:你这老不死的倒霉就在眼前,我帮你拿枪,不就是在帮我自己提枪么?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便极爽快地答应下来:“好的,没问题,我这就跟你走吧!只不过我刚才被你们两个吓着了,就怕腿软走不快,你可别怪我。”
徐鸿儒知道姬庆文在耍小诡计,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说道:“知道了,姬大人尽力走就是了。”
却不料一旁的许道清冷笑一声道:“姬大人年轻力壮,步履如飞,要么是在施缓兵之计,要么就确实是被在下等吓出了病。不过……嘿嘿……我这里却竟备着治姬大人病的药呢!”
姬庆文被他这几声冷笑笑得后脊梁发寒,怯怯地问道:“你,你告诉我……我到底害的什么病?应当用什么药来治?”
许道清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什么病,我不知道。用什么药,我却心中有数。”
说着,他伸手一指柳如是:“这位想必就是姬大人的夫人或者爱妾了吧?只要在下催着这位姑娘快走,想必大人就是腿断了,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吧?”
姬庆文听了这话,狠得眼中顿时冒出火花来,怒骂道:“你拿女人做威胁,算什么英雄好汉?”
许道清却道:“英雄好汉人人想做,可好汉也是人做的,现在都到了临死关头,连人都做不成了,还谈什么好汉不好汉的?”
这话说得“三观”未必端正,可道理还是有些的,让姬庆文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当初陈文昭将军没有将你招募进来,我还有些可惜。可今日看你的做派,才知道陈将军眼光狠辣,你却是是个卑鄙无耻之徒!”
许道清却毫不在意:“那不是陈文昭眼神好,而是他眼瞎了。如果当日招我入‘戚家军’,大人又怎会遭遇这样一场劫难?所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不外于是了吧!”
姬庆文正待争辩,却听身后的柳如是说道:“夫君,同他这种人有什么好争的?我陪你跟着他走一趟也就是了!”
徐鸿儒听了这话惊讶地看着柳如是,许道清也惊呆住了,只有姬庆文有些惊喜,说道:“大老婆,你可别开这种玩笑。这两个家伙都是亡命之徒,你还是呆在这里安全些。”
柳如是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不,夫君以身犯险,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不怕夫君骂我说话不吉利,万一夫君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苟活于人世!”
姬庆文听了这话,忽然想起历史上的柳如是虽是烟花女子,性情却极为坚贞,当年明朝覆灭,她是决意要同钱谦益一同投江殉国的,却被钱谦益以一句“水太冷、不可下”的理由死死抱住了。
今日来看,柳如是确如历史上那样,乃是一个不逊须眉的奇女子。
这一刻,让姬庆文感到:自己在柳如是身上花的那么许多精力、花的那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首饰,竟是这样值得!
可现在又不仅仅是钱的事了。
面对这样生死攸关的局面,柳如是依旧敢于置自己的生死与度外,要同夫君姬庆文同生共死,这样一份真情,是金山银山都买不来的。
姬庆文想到这里,心情异常激动,说道:“大老婆,我要是让你以身犯险,那还算是个男人吗?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我保证囫囵着回来。”
说完,他又对徐鸿儒、许道清说道:“徐教主,你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押一个女子做人质,传出去也不怕被天下人笑话?这样,我手里没了火枪,在两位面前就同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你们两个武林高手,还看管不住我这个废人么?还要押我的大老婆做什么?”
徐鸿儒多少还是要些面子的,立即就犹豫起来。
却不料许道清说道:“姓姬的,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现在押谁不押谁的,可不是你说了算!哼!你不要我们师徒押你的老婆,我偏不能让你遂愿!”
说着,许道清伸手一指柳如是:“你,给我乖乖过来,要是有半点不服,拉拉扯扯起来,恐怕伤了体面!”
姬庆文这才发觉,比起老奸巨猾、城府深厚的徐鸿儒来,许道清这个有些急躁、有些残忍的年轻人,是自己更难对付的一个对手!
正在这时,柳如是已整理好了衣冠,昂然迈步出门,耸着两道柳叶眉说道:“要走就走吧,多啰嗦什么?这般扭扭捏捏,可别被我这个女子瞧不起。”
在场的三个男人听了这话,羞得脸上都泛起一阵潮红。
却听徐鸿儒轻咳一声,道:“那就走吧……”他受伤不轻,亟需离开这是非之地,跑到僻静处去治疗枪伤。
“群玉院”的老鸨子马湘兰是个眼尖耳聪的,也已察觉事情不对,早就躲在柳如是的闺房之外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她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又见里面走出来的四个人神色诡异,料定必然是发生了些意外之事。
马湘兰经营的是青楼妓院,虽然是照章纳税,也在应天府(即明朝管理南京政务的机构)那边挂上了名,可做的到底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官府逮住个由头,就能将自己着辛辛苦苦打理起的买卖给封了。
因此马湘兰有些焦急,又不敢胡乱询问,只好问走在最前头的柳如是道:“姑娘……”
她口中两个字刚出口,便发觉柳如是身份今非昔比,自己情急之下已然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姬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的,夫人尽管开口。”
柳如是没有回答,站在她身后的许道清却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