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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明末有钱人-第121部分

小说: 明末有钱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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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是偷偷瞥了钱谦益一眼,旋即将目光移开,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钱谦益依旧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忍不住抬高了声音说道:“不,不,这不不可能!马湘兰这老鸨子见钱眼看也就是了,你柳如是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会心甘情愿委身于姬庆文这小贼?”

    姬庆文立刻接过话头,一脸严肃地说道:“钱先生,还请你口下留德。你一口一个小贼,骂在下本人是没什么打紧的。可你别忘了,在下不才,却也是皇上钦点的朝廷命官,你这‘小贼’二字,骂的到底是朝廷呢?还是皇上呢?”

    这话将钱谦益堵得一愣,话锋一转道:“你这……你少跟老夫在这里扣帽子,老夫写别人弹劾文章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现在我们说的是私仇、不是公愤,我就问你,你使了什么迷魂药,迷得柳如是甘愿屈服于你?”

    姬庆文却不直接回答他,却对柳如是说道:“柳姑娘,钱谦益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劳烦你告诉他吧。”

    柳如是欲说还休,迟疑嗫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姬大人替我在皇上面前求了道圣旨,赦去我一族老小头上的贱籍,这封恩情等同于再造父母。我柳如是虽是个烟花女子,却也懂道理、知是非,于情于理我都是应该报答姬大人的……”

    说到这里,柳如是脸上一红,便低下了头,再不说话了。

    钱谦益听了这几句话,更是惊讶万分。

    他钱谦益虽然从礼部侍郎任上退休回家,名义上已不是朝廷命官,但他毕竟是东林领袖、文坛魁首,朝廷里、庙堂上的动静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就在昨天,有在南京礼部任职的门生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有意要替张居正一案彻底平反昭雪,要由南京礼部出面,事先收罗一下江南士子的舆论反应。

    要知道张居正当年在朝廷里比皇上还威风,像他这样一言九鼎的人物,最讨厌的就是那群懂不懂叽叽喳喳、党同伐异,却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东林党人。

    因此,张居正主政时候做下的一件大事,便是下令关闭包括无锡东林书院在内的天下书院讲坛,打算釜底抽薪,彻底关闭东林党人议论朝政的途径。

    东林党人岂能就此束手就擒?

    利用张居正父亲逝世的机会,东林党人发动舆论攻势,强逼张居正回乡丁忧三年,闹得朝廷上改下满城风雨。虽然这件事情,最后以张居正用皇帝的名义,强行压服东林党人的舆论,“夺情”成功而告一段落。

    然而这件事情,却让急于收回全力的万历皇帝看出了张居正在官场上,并不得人心的事实,埋下了张居正死后被清算的隐患。

    后来张居正死在任上,便又是东林党人首先发难,揣摩准了万历皇帝的心意,闹得张居正满门落难,柳如是一家也是因此而背上了贱籍。

    因此来说,东林党人同张居正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因崇祯皇帝清算阉党,朝廷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东林党徒,在这样的政治大环境之下,又怎么可能仅凭姬庆文的一句话,就替东林仇敌的张居正平反呢?

    故而钱谦益听到皇帝替张居正平反的消息之后,自然是异常震惊,说道:“张居正老相公这么大的名气,又是万历老皇上钦定的案子,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替他平反呢?”

    姬庆文又冷笑道:“什么叫无缘无故?皇上金口一开,自然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不,不,这绝不可能!”张居正依然不肯就范,脱口而出道,“张居正老相公同东林党人有仇,现在朝廷里韩旷、钱龙锡两位辅政大臣都是东林党徒,他们怎么不会出来说话呢?”

    钱谦益这话说得略草率了一些,让姬庆文立即抓住话头,说道:“原来如此!你钱谦益也是东林党人,我就问你,皇上替张居正老相公平反,你到底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第二〇一节 伪君子 真小人() 
姬庆文这话问得极为犀利,陡然间便将钱谦益问了个哑口无言。

    原来这钱谦益也并非全无见识之人,比起那些只知道舞文弄墨的东林党人要强出不少来,心里也明白张居正的举措才是利国利民之举,因此是颇为赞同和同情张居正的。

    然而所谓“屁股决定脑袋”,钱谦益作为东林领袖,却是万万不能主张替张居正平反的,否则就是自外于东林党人,相当于毁了自己东山再起的基本盘。

    于是钱谦益百般无奈之下,只能说了句违心话:“张居正擅权谋政,没有人臣之德,又逼迫皇上强行夺情,又没有人子之份。这样不忠不孝之人,自然应当是群起而攻之了。”

    姬庆文立即抓住钱谦益的话头,对柳如是说道:“柳姑娘,你可听好了,他们东林党人都是些拘泥小节、不通大义的伪君子、真小人。这些人,既不愿意、又没本事替张居正老相公平反。你想要将免除自己贱籍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恐怕是会永远失望下去的!”

    钱谦益没想到姬庆文会直接用“伪君子、真小人”这样的诛心之语来评价自视甚高的东林党人,他作为党魁自然是要据理力争的。

    然而姬庆文方才那一长串的铺垫,已将他逼到了死处,再没有回还的余地,这位文坛领袖只能近乎无赖地狡辩道:“如是,你不要听这小子信口胡说。而今是朝廷是众正盈朝,我们东林党办不下来的事情,又岂是姬庆文一句话就能办妥的?”

    “哈哈哈!”姬庆文放声大笑道,“钱谦益,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我不妨告诉你,十一月京师大战,朝廷里那些出身东林的官员表现拙劣不堪,太让皇上失望了,所谓‘朝中百官皆曰可杀’,这是皇上的原话。‘得庸相百,不如得救时一相也’,这也是皇上的原话。皇上是体念张居正老相公不计身前身后得失、一心公忠体国,又有在下从旁劝谏几句,这才下旨替张居正老相公平反的!不知钱先生对此有何高见?”

    姬庆文抬出崇祯皇帝的金口玉言,已是容不得钱谦益再狡辩了,更何况东林党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钱谦益要比姬庆文清楚得多,崇祯皇帝的脾气他也多少有些了解——这位年轻的急躁皇帝,因为东林党人的拙劣表演,一怒之下替张居正平反,也不是什么不能想象的事情。

    其实钱谦益本身倒也并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否则也就轮不到他做什么东林魁首、文坛领袖了,若是现在他同姬庆文一对一身处密室之中,或者只有几个心腹之人在旁,让他当面认错服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现在,钱谦益和姬庆文两人左右却有无数文人骚客在——这些人要么本身就有秀才、举人的功名,要么是朝廷里哪位大佬的门生,真才实学就未必有,可传播流言的本事却是不容小觑。

    方才这些文人们,还以为是钱谦益同姬庆文为了柳如是这个女子争风吃醋——这在所谓风流才子之间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是当做笑谈来听而已。可现在钱谦益居然同姬庆文谈论起当今万岁对张居正的看法来了,这可是一桩关乎朝廷政局的大事,时候连一个字都不能漏听的。

    只见他们诗也不做了、联也不对了,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伸长了脖子、长大了嘴巴,就好像嗷嗷待哺的麻雀,就等着钱谦益发表对张居正的看法。

    钱谦益陡然之间忽然发现,自己方才不过是在同姬庆文争夺柳如是而已,怎么说话之间,竟围绕张居正做起了一篇大文章了?

    而且现在他几乎已落定了下风——要知道,听姬庆文所言,张居正案的平反是崇祯皇帝的意思,自己作为东林领袖,要是在这大庭广之中下公然反对张居正,那可就不是在反对那位死了的张老相公,而是在反对活着的当今圣上了!

    东林党可是以忠君报国为己任的——哪怕只是口头上说说——若是公然说出同皇上旨意相悖的话,那东林党“忠君报国”的名声又往哪里搁?往裤裆里搁吗?

    可支持张居正的话,也不是能轻易说出口来的……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境,钱谦益显示出了他“老狐狸”的本色,忽然说道:“如是,你不要听信姬庆文这小子信口胡说。就算圣上有意替张居正老相公平反,那也得一步步来,先赦免他本身的罪过、重新赐予谥号、赦免张家子弟之罪、发还虢夺财产,最后才能顾及到受其牵连的旁人。”

    他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受张居正老相公牵连之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人,他们的子弟、子弟的子弟,繁衍至今无论如何也有两三千人之多,想要替他们赦出贱籍,还须要一一统计造册,经户部修改户籍总册之后,才能真正免除贱籍,这其中不少人之中还有功名在身,又需户部同吏部、礼部商议之后才能办理。这一整套走下来,怎么着也需要两三年时间,又岂是姬庆文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了结的?柳姑娘可万万不要相信了他的话。”

    这钱谦益果然是才智高明之人,不但将朝廷处置官员平反案件的流程说了个明白,更重要的是在没有表态的前提下,将话题重新拉回到柳如是的身上了。

    姬庆文其实只想挫一挫钱谦益的锐气,并没有乘此机会重创东林党的意思,故而并没有在张居正的话题上再追问深究下去,顺着钱谦益刚才的意思说道:“我方才说过了,你办不到的事情,别人却未必不能办到。赦免柳如是姑娘贱籍的事,是皇上亲笔下的特旨。”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今圣上为了河东君一人,下了道特旨?”

    钱谦益有些吃惊。

    钱谦益的惊讶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好歹也同崇祯皇帝接触过一些时间,这位才二十岁的年轻皇帝是怎样的一种性情,钱谦益也是颇有体会,能让他为一个平头老百姓专门下达一道圣旨,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了。

    姬庆文却笑道:“怎么?钱先生还不相信吗?这道旨意现在就在柳姑娘手里,这可是她性命交关的东西,不知她肯不肯借给你看上一看呢!”

    柳如是还真不肯将圣旨拿出来交给钱谦益——她在风月场里厮混惯了,当然看出来姬庆文和钱谦益是在为自己争风吃醋,真的害怕钱谦益拿到旨意之后,一怒之下便将这道圣旨给扯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于是她轻启微唇,幽幽说道:“钱先生,姬大人说的都是真的,万岁爷真的给我、给我全家,御笔亲书下了道旨意……”说着,柳如是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装了圣旨的那只匣子。

    钱谦益同柳如是虽然年纪差别甚大,可诗词常喝却引为知己,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极为熟悉,近在咫尺看了柳如是的神态动作,便知姬庆文所言并无半字虚假。

    本来嘛,什么样的玩笑都能开,可偏偏假传圣旨这样的会株连九族的玩笑,却是万万开不得的。

    意识到了这点,钱谦益原本强撑起来的气势终于支持不下去了,叹息了一声,说道:“既然是皇上下的旨意,那……那很好……很好。能够免去你的贱籍,更是一桩可喜可贺的好事……还有姬大人替你赎身,这……这……”

    姬庆文见钱谦益说这几句的时候断断续续,毫无生气,仿佛转眼之间便老了好几岁,心中异常痛快得意,刚要说话,却听有人在自己耳边说道:“大人,出事了。”

第二〇二节 又出事了() 
姬庆文听了一愣,赶紧扭头,却见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元胤站在自己身旁,呼吸异常急促,似乎是快步奔跑而来的。

    李元胤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姬庆文看他神情又是紧张、又是严肃,便下意识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李元胤依旧保持了锦衣卫大特务特有的警觉,说道:“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移步到僻静之处,容末将同大人细说。”

    姬庆文点点头,又看了看钱谦益,思索了一下才说道:“钱先生,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我看你也一样不顺眼。不过人生在世,能看得顺眼的人又有几个呢?钱先生,我不想为难你,也根本没空来为难你。”

    姬庆文说到这里,笑着向想李元胤一指道:“你看,我才跟你说了几句话,这位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大人,便来寻我来了。不过在下丑话说在前头,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在下手里虽然只有不到五百人马,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就连凶悍无比的满洲大汗皇太极、大贝勒代善,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所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钱先生据说是探花郎,我的本事,钱先生自然是了若指掌的,那就请不要以卵击石了!”

    说罢,姬庆文一转身,撇下目瞪口呆的钱谦益,拖着柳如是便要往“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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