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有钱人-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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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节 有钱还成了罪过()
“就怕这点黄金,姬兄拿到手里不易,交出去更难……”李岩幽幽地说道。
“这话怎么讲?”姬庆文疑惑道,“这些黄金,我是要交给皇上的,眼下京师里面还算安全,无论是我亲自领军送到皇上那里,还是皇上派人来取,都十分安全,这有什么难的?”
李岩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是皇上收了钱,问姬兄一句:爱卿,你这些黄金,是从哪里得来的?姬兄,你怎么回答?”
姬庆文一愣,说道:“如实回答,就说是魏忠贤留下来,是我发现了的呗。”
“那为什么别人没有发现,偏偏就是姬爱卿发现了?”李岩学着皇帝的口吻追问道。
“这个……当然不能说是从魏忠贤的亲信徐纯朝那里听说来的,要是这么说,皇上追查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姬庆文自言自语了几句,这才提高了声音,“那就推说是机缘巧合,不就行了吗?”
“那为什么别人没有‘机缘巧合’到,偏就是姬爱卿在这个节骨眼上‘机缘巧合’到了?是不是太过‘机缘巧合’了些?”李岩冷冷地说道。
姬庆文是何等机灵之人,立即猜出了李岩话中涵义,问道:“李兄,你的意思是皇上怀疑我是阉党,才会知道魏忠贤私藏的财宝在哪里?不过,既然我是阉党,那这些财宝,就应该继续私藏在自己手里,为何又要敬献给皇上呢?”
“这也很好解释。”李岩说道,“眼下满洲鞑子就在城外,他们可不认什么阉党还是东林党,攻破城池一样都会屠杀殆尽,只有到了这种唇亡齿寒、危在旦夕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否则,姬兄之前几次进京面圣,为什么不提前拿出来送给皇上呢……”
李岩不愧足智多谋,他所说的虽然并非事实的,然而说话却十分严密,完全可以做到逻辑自洽。
因此姬庆文听了便着了慌——若是别的皇帝,未必会把自己往阉党那边想,可以崇祯皇帝这种急躁、多疑、喜怒无常的性格,还真说不准一怒之下就把自己打成阉党了……
于是姬庆文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他妈的,老子有钱,也想把这笔钱花了救朝廷。可京师外头的满洲八旗、京师里面的文武百官、还有紫禁城里的崇祯皇上都不是好对付的。这道……这三道坎,叫我怎么跨过去?他妈的,有钱还成了罪过了吗?”
李岩莞尔一笑:“姬兄稍安勿躁。其实这三道坎,可以并做一道来跨,只是需要小心安排、精心执行,说不定能起到事半功倍、一石多鸟的成效呢!”
“哦?”姬庆文听了李岩的话,立即转忧为喜,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好办法,还请李兄教我啊!”
于是李岩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部署了一番,顿时令姬庆文茅塞顿开。
根据李岩的部署,姬庆文命陈文昭、黄得功等人留在白云观中严密看守这三万两黄金,不许任何人进出白云观,就连那看守白云观的老太监也要看管起来。
而姬庆文自己则领着李元胤、李岩二人立即进宫,却并非面圣,而是去寻在宫中休息的老师孙承宗。
见到孙承宗之后,姬庆文便将今天一早下朝时候,在左顺门发生的纠纷向孙承宗禀告了,并请孙承宗出面邀请围攻姬庆文的大人们和一顿合欢酒,也算是冰释前嫌了。
左顺门发生的事情,孙承宗老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自己本就是东林党人,而那位为难姬庆文的官员,也大多属于东林一党。有了这层关系,孙承宗是极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徒弟同东林党的关系闹得不可开交的。因此他也乐得出这个面,当这个和事老。
而当孙承宗听说姬庆文准备在白云观摆酒的时候,这位阅历丰富的老蓟辽督师不免产生了一丝疑惑。
姬庆文便赶紧解释,说白云观是现在京城里少有的地方宽敞又没有驻军的所在,又离姬庆文所部驻扎的地方甚近,正好用来设宴请客。
这样的解释倒也过得去,孙承宗也似乎听说这代的张天师还没入住白云观,现在的白云观乃是一座空观,便点头答应下来,亲笔动手写了几封帖子分发给朝中几位有影响力的高官,再让他们出面邀请今日一早所有在左顺门的官员,去白云观赴这趟筵席。
而孙承宗本人则要随时参展平定满洲入寇事务,故而就不能参加了。
孙承宗本来就面子大,现在又是当今皇帝应付满洲入寇事务的全权顾问,因此更加得罪不得。
所以朝廷里韩旷、钱龙锡、温体仁、周延儒等几位位极人臣的大学士,都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按照孙承宗的请求,各写了十几张帖子,分送给各自的门生、属下、晚辈,让他们如期到白云观中赴宴。
满朝文武之中,只有礼部左侍郎徐光启同姬庆文关系最好,因此接到了韩旷的帖子之后,毫不犹豫,便带来两个从人赶去白云观中。
然而被姬庆文安排在白云观外看守的那些团练兵士们,却不知道徐光启和姬庆文的关系,依据上面下达的命令,便强行让跟随徐光启的两个随从回去,只容徐光启一人进入白云观。
这些乡勇团练早就被调教得只认识姬庆文、不认识皇帝,更何况是这些官员了。因此他们办起事情来颇为生硬,就连好脾气的徐光启,脸上都不好看起来。
待徐光启按照指引走入白云观后院之中,却是吓了一大跳——只见后院之中并没有安排什么酒菜,而是整整齐齐码放了无数金条,黄澄澄、金灿灿,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都张不开来。
徐光启忙问:“姬大人,这些黄金……”
姬庆文笑而不语,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请徐光启坐下。
过不移时,又有几十个官员到来,他们也都被姬庆文麾下的团练兵士赶走了随从,因而脸上都有些不快,见到姬庆文刚想发作责骂,可眼角瞟到那堆黄金便立即闭上了嘴,三五成群地聚成一团,带着疑惑和不安的心情互相窃窃私语。
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姬庆文见人已来得差不多了,便找来陈文昭,让他下令所部团练将此处白云观全部封锁起来——既不能放一只苍蝇进来,也不能让一只苍蝇飞出去——当然了,寒冬腊月的京城里要找出一只苍蝇来也是很困难的。
现在在白云观后院里的这近百个文武官员都是人精,见姬庆文这样布置,一下就猜到了他的用意,立即有人上前骂道:“姬庆文,你在做什么?是要将我们软禁起来吗?我告诉你,眼下大敌当前,朝廷里有多少事情等着我们去办理,若是耽误了军国大事,你姬庆文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姬庆文现在是成竹在胸,丝毫没有理会那位官员的质问,提高了嗓门反唇相讥道:“要说当下最紧要的军国大事,那无非就是皇上请诸位大人捐助军饷这件事情了。皇上以一天为限,请诸位大人筹措军饷,不知诸位大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姬庆文这句话可算是犯了众怒了,就好像在茅坑里扔了枚炸弹,惹得眼前这近百名官员当场骂骂咧咧起来——其中文官尚且讲究斯文,不过是引经据典地冷嘲热讽罢了;不少丘八武将则没有这样的涵养,早已将姬庆文的祖宗问候过不知多少遍了。
而姬庆文乃是一个穿越到明末的现代人,明末的这些祖宗同他没有半点关系,因此他只觉得这些平素里人五人六的官员们,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可笑而已。
第一六八节 五十步笑百步()
人群之中,大学士周延儒觉得再这样喧闹辱骂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便干咳了几声,走到姬庆文跟前,冷冷说道:“姬大人,既然你并没有在这里设下酒宴,那看来这所谓‘说和酒’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你耽误我们这些事件是小事,可我们要是耽误了军国大事可就了不得了,你等着周某弹劾你的奏章吧!”
大学士周延儒在朝廷里也是颇有些威信,他表了态,其他官员也都附和起来:
“对,弹劾你的奏章我都写了一半了,等我连夜誊写清楚,明天一早就交上去。”
“姬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哼!也不知孙承宗老督师是怎么了,居然会听信这姓姬的谗言,将我们诓到这里……”
姬庆文现在手里有钱,心里一点不慌,高声道:“大家别打岔啊!我刚才不是问你们,捐赠的银两准备得怎么样了,诸位大人还没有回答我呢!”
姬庆文这话顿时又引起了众怒,只听有人说道:“本官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话?你以为你在这道观里,就成了玉皇大帝了吗?”
白云观后院顿时又喧闹成了一片。
这时却见另一位大学士温体仁缓缓走上前来,颇见礼数地向姬庆文拱了拱手,道:“为皇上分忧,乃是人臣的本分。温某身受皇恩,这几年也攒了有四千两银子,准备这次全部捐赠出去……”
说罢,温体仁又向内阁首辅大臣韩旷行了个礼,说道:“韩大人,今日人来得齐,我等不如正好统计一下官员准备捐赠的饷银数量,我们内阁也算有个底,如何?”
大学士周延儒同温体仁有些或明或暗的竞争关系,听温体仁这么说,不待首辅韩旷表态,便忙说道:“不错,温学士正说出了本官的心里话。那个,本官也准备捐饷四千两……”
两位大学士既已表态,别人自然也不能落后,纷纷说出了自己打算捐赠的银两数额。
姬庆文一边听,一边在心中默算——这近百个官员能够捐赠出来的银两拢共能有二十多万两,而城内城外的兵马超过二十万人,平摊到每位将士也就只有一两银子,而这一两银子,既要购买粮草、又要犒赏兵士、还要留出一部分用来赏赐战功,实在是杯水车薪。
于是姬庆文哂笑道:“有句话讲,叫做‘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各位大人的官要比知府大得多,没想到竟清贫成这样,每个人只能拿出几千两银子来犒赏三军。”
姬庆文这话说得太不客气了,当场就有官员质问道:“姬大人,你说我们捐钱捐得少,那请问你准备捐赠多少银子出来?”
姬庆文微笑道:“我又不是京官,产业家财又都在苏州,带来的十万两军饷也都陷在蓟州城内,哪还有银两捐献呢?”
那官员大笑道:“只听说有五十步笑百步的,没想到还有一百步笑五十的。姬大人一两银子都不肯出,居然还敢来嗤笑我们。姬大人未免有些太不知轻重了吧?”
“我知轻重也好,不知轻重也罢。可今天一早已经将的情况告诉皇上了,想必皇上也会体谅。不过诸位大人只捐纳这么一丁点钱粮出来,能不能在圣上那边过关,下官就不知道了……”
姬庆文此言一出,众官员吓得禁不住浑身一抖——崇祯皇帝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刻薄急躁,说不定还真的会嫌官员们捐纳的银两太少,大发雷霆将这些官员全部罢官免职。
正在官员们沉默之际,姬庆文“哈哈”一笑,说道:“诸位大人不必担心。在下当官不懂规矩,难免有些得罪之处,因此才请了孙承宗老大人出面,在此白云观中同诸位大人说和说和。”
说着,姬庆文抬眼扫视了一遍白云观后院里站着的这近百位极品官员,伸手一指身边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说道:“诸位都瞧见了吧?这些金条,就是用来送给诸位大人,用来捐赠出去应付皇上的!”
“哦!”
“啊!”
“嗷!”
一众官员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各式各样的惊呼之声。
然而姬庆文这人在官员圈子里的名声实在太差了,竟有官员置疑道:“这么大数目的黄金,姬大人又怎么肯送给我们呢?诸位,姬大人做事出人意表,我们可不能被他骗了,这些金条,说不定是假的!”
姬庆文冷笑道:“我这辈子不知骗过多少人,然而这次却是真心实意的。若是哪位大人心存疑虑,不妨上前来验真验真,看看这些黄金到底是不是真的!”
众官员闻言,面面相觑了一番,终于推举出户部一位主管国库事宜的官员上前来勘验黄金的真伪。
这位官员年纪不小,显然对辨认金银十分有经验,双手捧起一块金条便自己检查起来——所谓“金无足赤”,黄金越是纯粹,颜色就越是发红,而这些金条无不黄里透红,乃是成色上佳的黄金。
户部那位官员依依不舍地放下金条,又先后捧起几块上下查看,看了好半会儿才向姬庆文作了个揖,又转身朝满院的大臣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大人,这些金条都至少是九九成的赤金(即含量99%),都是真的。”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