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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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眼前,郑如骄抬头,声音平静道:“殿下说对了,昭王府确实无甚规矩礼仪。殿下英明,颁布了士庶通婚的好法令,奴家以后会有好规矩的。”
“呵,你很不错。”宋辰仪笑了,然后他似乎是良心发现了,又走回了珠帘屏障那头,和一众世家子弟谈着话,去了隔壁雅间。
留下一众世家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刚这莽夫摄政王忽然冲出珠帘外,她们一个都没戴帷帽,回去家里估计要被责罚了。五姓七家的规矩一向深重。
要悲剧了。
不过说到悲剧,她们没一个比得上这昭王府的骄阳县主,今日因为这比试最后一名,可是丢进脸面。明明骄阳县主的才艺表演也还不错,可惜不得摄政王的眼,于是一众都有了赏赐,轮到骄阳县主时,却只拿了张摄政王亲笔书写的素绢。
这是一张糟糕透顶的素绢,因为是摄政王的墨宝,即便这素绢象征着最后一名的耻辱,这骄阳县主也不能把它丢掉,丢掉以后摄政王心血来潮要她拿出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这个骄阳县主莫名其妙地得了最后一名不说,还得把最后一名的证据回去摆着供着,还真是可怜又悲剧。
一众贵女窃窃私语地说着有关郑如骄的事,顿时,心里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同情心理。
陈蘅第一个站出来,掳了左手的臂钏递到郑如骄手里,絮絮叨叨道:“未来嫂嫂别生气,得最后一名就最后一名喽。只要有我在,十七郞铁定能知道未来嫂嫂不是不通才艺,而是他们那些庸脂俗粉不懂得欣赏东西。未来嫂嫂的剪纸和琴都表演的不错,我很喜欢。阿兄跟我一样,肯定也会喜欢的。”
郑如骄在被宋辰仪搞得得了最后一名,又间接得知宋辰仪是前世害死陈述的人,心里本来一团乱麻,可陈蘅一说话,她不由自主笑了。
笑着接过陈蘅主动示好的友情信物,郑如骄也掳下自己左手的手镯,当做交换礼物,道:“为表诚意,这是我送给阿蘅妹妹的。”
“你应该喊我小姑的。”陈蘅眉开眼笑地接过郑如骄的手镯,丝毫不客气地建议道,又惹来其余贵女一片哄堂大笑。
李长织一边笑着,一边说:“阿蘅,这骄阳县主是你娶呢还是你家十七郞娶,瞧这都交换信物了。可真让人眼热的。”
“哼,你嘲笑我?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姐姐。一边去。”陈蘅假作生气道。
又惹来李长织的一顿笑。
笑够后,她也顺手拿下脖子上的祖母绿金项链递给郑如骄,道:“初次见面,见面礼。”
这礼物可比陈蘅的贵重多了,郑如骄推拒不肯收。
李长织道:“十一娘这是看不起我吗?收了阿蘅妹妹的就不收我的?”
郑如骄自然连连摇头,可是拗不过李长织的所谓见面礼,最后陈蘅拍着她肩膀道:“十一娘,你就收下呗。阿织姐姐可轻易不结交人。她送你这项链,那是当你自己人了。以后,我们有聚会,大家一起啊。”
陈蘅这番话后,郑如骄手脚麻利地让丫鬟收好了这项链。
五姓七家贵女们的友谊啊,那要的,以后真要嫁到世家做世家妇,跟世家的嫡女提前交好,那是很有必要的事。
山来就她,她干嘛要真去推了。
郑如骄微微笑。
虽然倒霉碰上煞星,才艺比试得了最后一名,但是能赢得五姓七家嫡女的友谊,其实今儿来这长川诗社也不算亏啊。
说起来都要感谢那个讨厌的摄政王殿下,没有他,这高门大族的嫡女哪能真的容纳她进入她们的圈子。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贵女们见两人都送了见面礼,纷纷拿出自己身上的好东西送给郑如骄,以表结交之意。
这些贵女中,只郑妆成不情不愿,但其他贵女都送了,她不送就很尴尬,最后忍住委屈,掳下耳下碧玉双环递给郑如骄。
郑如骄看了她一眼,才迟疑地接过耳环。
才艺比试已经完结,又交换了礼物,隔壁雅间世家子弟也陆续离开,这边雅间贵女们也开始互相告别。
一行相送到了大门口,一辆辆接送的规制华丽的马车并排歇着,见贵女们出来,早有仆人上前殷勤服侍贵女们上车。
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冲击太大,郑如骄没有急着上马车回府,准备在街上四处走走散散心,排解下郁闷的心情。
似乎是天意,她没急着上车,四处打量一番,看看左边的那条街,右看看右边那条街,心里想着准备先逛哪一边,就这打量的功夫,她看到了挂着清和陈氏族徽的马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人,穿一身改良版紫红铠甲轻装,肩披紫红大氅,紫红发带绑发,云发簌簌垂落胸前、耳后,几缕搭于肩膀。额间一条抹额,是唐朝武人最平常的打扮。只是这银制抹额上镶嵌了一块紫水晶,配着他这一身的打扮,郑如骄第一次从武人的打扮穿着上看到了优雅跟从容。
竟然是陈述!再看一旁的陈蘅撒娇地喊着“兄长”,郑如骄又释然了,是来接妹妹的啊。难怪在这里能看到他。
似乎知道有人在看他,陈述的眼神飘了过来,落定在郑如骄的身上。
四目相对,这回郑如骄更是深切直观地看到了陈述温柔带点淡淡的冷的眼神,那眼神如潺潺流水,绵软温柔,清润温泽,悠悠荡荡似暖玉,暖进人心里。那一抹冷,似乎在看到四目相对的女子是自己选定的未来妻子,很快就掩了开去。
一阵风吹来,阴阴凉凉,郑如骄仿佛听见了风铃相击,清脆如玉石的声音。
抬眼继续望过去,原是陈府马车离开,族徽上那两只铃铛在作响,发出了清凌凌的声音。
“陈十七不穿这身铠甲,奴都快忘了这人是个将军,虽然现在交出兵权了。”丫鬟春沉随着自家娘子的视线,也是看到了陈述,于是感慨道。
“是啊。当年要不是这清河陈十七,楚贼不定还要怎么作恶,怎么侵犯我大唐朝?只是清河陈氏下任族长的名声太大,都快让人忘了这人是个大将军,十四岁就大胜楚国狗贼,扬我大唐国威。”夏鱼也在一边唏嘘不已。
“起初还以为又是哪个只知道仿制别人衣裳的世家子弟,原来是本人啊。”秋落也在旁感慨。
秋落的意思是最近长安城很流行穿这种改良版铠甲装,因为是陈十七最先穿的,于是这改良版铠甲装成了今冬长安城士族男子最流行的一款衣裳。因如此,秋落才有此一说。
“听说这清河陈十七当年打了胜仗后,是主动向摄政王交出兵权的。这人怎么想的?虽然现在摄政王还让挂着从一品的职位,但是都是虚职,只干领俸禄,跟真正的大将军到底不一样啊。”冬雁也有点惋惜道。
“清河陈氏下任族长的名头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这再掌兵权,那就……”望着陈府马车离开的方向,郑如骄淡淡接口。
如果说这里的大唐也是真实存在的,她前世那个梦就是历史发生的某个瞬间,这陈十七在历史上会万箭穿心而死,或许就是因为功高盖主吧。
清和陈氏下任族长继承人的身份,天生军事奇才的领兵才能,民间名声大好一片的大名士,这样的人,哪个当权者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直活到老?
难怪,历史上是万箭穿心的结局。
交了兵权又如何?上位者还是忌惮啊。就陈十七在民间那过于美誉的名声,又兼是五姓七家这一辈最杰出的郎君,只这两点就该死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军事奇才,都国泰民安了,还要留着你一个大将军做什么?
所以说,这次陈家宴会后,她当真嫁得这陈十七?
她这嫁了,这是将来等宋辰仪秋后算账的时候,陪着这人一起死呢。
也是万箭穿心的死法吗?
这么想着,郑如骄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又觉应该不可能,这宋辰仪要害她,她可以撒了毒yao,先撤了再说。所以,应该不用怕的。可是说着简单,她可记得前世梦里陈十七死时三十多肯定有了。她现在十三岁,陈十七似乎二十。这等到陈十七死的时候,至少还有十多年。十多年的时间,到时有了孩子,有了感情什么的,她真的能那么潇洒自个先逃。
呃,想多了,可是这么想着,郑如骄就觉得嫁不得这陈十七。
她的能力也就堪堪够护住她自个一条小命,其余的人,千军万马时,她怎么救?
所以,绝对不能嫁陈十七。
可是不嫁这陈十七,这大唐的其他郎君,各个三妻四妾,怎么嫁?
她可不希望斗来斗去,心思费劲,还是为了个三妻四妾的货色。
只这陈十七,前世梦里,那个林公絮絮叨叨说过陈十七一辈子都没娶妻纳妾,反正身边没一个服侍的人。
所以,今日不是看到陈述穿着铠甲装,再一次深刻地忆起这人悲惨的死亡,她其实都打算在陈家宴会上好好表现,最好嫁了这人。
可现在再次忆起陈十七的最终结局,郑如骄有点不知前路该如何走。
这么想着,郑如骄一时根本没注意脚下的路。
结果,因为昨儿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如今街上虽然铲了雪,可偶然也会遇到没扫干净的地方,结成薄冰的路。
这一踩上去,人整个就向前滑去。
郑如骄习惯性地想用内力稳住,却在这时看到迎面宋辰仪走了过来。
天,不能让这人看出她会武功。
她还是选择摔倒吧。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摔倒也没那个福气。
郑如骄是无论如何想不到,刚刚在雅间各种看不惯她的宋辰仪,这个时候居然飞身过来,要接住她欲倒下的身子。
这大庭广众之下,要被堂堂摄政王殿下抱在怀里里了,她以后还能嫁给谁?
算了,与其嫁一个一见面就千方百计给她找麻烦的,这个时代最惹不得的人,她还是让人知道她会武吧。
这么想着,郑如骄集中精神,使力一个侧身,向旁掠开。
站直身子,一眼看到宋辰仪那副见了鬼的脸容,郑如骄心情也是不好,只是面子功夫还得做足,她欠了欠身,行礼道:“摄政王殿下。”
罢了罢了,会武就会武,被看穿就看穿,被看穿总比跟这种永远超级危险,喜怒无常的男人绑定一生好。
宋辰仪,其实男女关系上也还好,因为他家凶残表妹的关系,家里一个女人也没有。嫁他,除了解决掉他表妹,其余就还行了。
只是宋辰仪这人虽然不乱来,但他真就是个合格的政治家,阴谋诡计什么手段没有,这种人厉害着呢。她还不知道自身能力潜能到底有多大,能否降得住这样的一个天生政治家。
卢氏一族的毁灭只在旦夕之间,结果还是全国都在歌颂这人灭得好,灭得妙。
而据她所知,卢氏一族根本没有反意,那通敌卖国的证据也是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从在卢家搜出卢业和楚人书信往来那一刻起,卢氏一族的覆灭也不过用了短短一两天时间,就杀的杀,发配的发配,沦为军妓官妓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的雷霆手段,就算卢氏真有反意又怎样,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但是从这里,她可以看出这种人不能深交,不能朝夕相处,那是绝对不能嫁。
此人如此危险,所以,即便冒着武功被人发现的危险,要在嫁这人和表露武功两者之间做个选择,她还是选择暴露武功好了。
做着心理建设,再抬头,看向宋辰仪复杂的面色,郑如骄的面色平稳了不少。
而宋辰仪救人没抱到要救的人,自然知道面前这女子会武,也知这骄阳县主本来是不准备显露自己会武的。
不然,刚刚要摔倒,这郑十一娘不会假装跌下去。
可他去救她,她却闪开了。
闪开了。
宋辰仪站直身子,微笑绵绵,幽暗细长的眼尾扫啊扫,他直瞅着面前娇娇柔柔的少女。
这是他第一次注意起这女子长什么样子。
娇娇玉颜,芙蓉扫作胭脂淡抹在颊畔,唇色浅浅淡粉俏如三月枝头桃花开,水眸杏眼熠熠生辉,璨如月色皎皎。耳下两只粉水晶桃花耳环随着她掠出去的身子悠悠荡荡,可怜可爱。云髻高耸,其上插一支羊脂白玉细雕精啄的凤头钗,边上斜插一朵粉□□滴山茶花。
看着是淡眉轻扫梨花带雨姿,柔中带弱,娇中三分怜的长相,却是穿着一件绝对艳色,颜色鲜亮夺目的鹅黄衫子,底下更是套了一条繁复厚重超十二幅肥大宽腴,雍容华丽的嫩姜色金缕裙,裙上用捻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山茶花,行走间,裙幅摇曳,层层叠叠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