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第4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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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气摇头:为未知也,如之奈何?
文栋兄笑曰:兄为未可知也,弟珍重。然兄见帐中之像,弟似有谋,可言明否。
我笑曰:兄未为可知也。
子圣忽大步入账:子睿欲置之死地而后生?将于夺之,必故与之乎?
我止笑:所言字字皆识,然不明卿之意也。(注:多此一举的释义为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整句话我不懂)
二人一起笑喝:滚。
又回到中军大帐,伊人还在,兀自落泪,应是怪我瞬时无情。
我将披风留给她,又去寻了套合她身的盔甲,一并交给她。
她明显感受到分量。
我没有帮她拿。
看着她吃力的样子,心中不忍,欲言却止。
三叔不知何时回到帐中,似是来寻自己忘带走的佩剑,笑着打趣:“打扰到你们了?子睿带回自己账内哄着,还有这是行军大帐,做事要注意。”
看了我脸神,三叔觉得可能觉得有些唐突的了人家姑娘。赶紧岔开话题:剑锋那小子在你那里可好。
我赶紧捧一下,反正优点很多。
你看着点,那小子可馋着呢。盯紧他的官所,别给你燎了。
只能带着她回到自己帐内。
又脱甲胄,还得请她帮忙。
不过这次我脱下了上身衣物,给她看了看我的背后,然后又转身,让她看了一下前面。
“这是军营,进了这,其他都得先靠边。我是有意疏远你,以免扰乱军心。给你拿了套盔甲。战场上,很多事情说不准,多一套盔甲,未必能保你不死,但至少能让你多挨几下才死。你捧着重,穿着没那么重,记得站直了,累了找个竖着的靠。我现在必须考虑的是下一场仗,恕不能与卿多叙了。你可能听过很多传说,关于我的。哪怕你听说我受伤了,恐怕你也想不到。我们上次见面时的陈仓之战,我就差点死,身上被疮十八处。四年来,我身上各种伤痕能数出来便上百处,这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将应该有的。明日上阵,你未必能见到我回来。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英雄,我随时可能会死的。你记着我身上现在的,好明天看看会多些什么。”
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眼泪也随之留出。
“你一个统兵大将,为何非要身先士卒?”
“无法安坐阵后,眼睁睁目睹她人的丈夫儿子父亲兄弟去死。故吾非良帅,实为莽夫,至多一勇将也。”这话不好,她似乎有些感动,说顺嘴了,没有进行合理地改动自污。
第二日,我建议,打下剑阁后,两路齐下,再派人去联络賨人。
向导们一阵方言互相讨论,最终认为可能只能走水路去葭萌关,然后折去cd了,因为估计现在栈道已经被董贼烧了。
我们全部笑了,都说应不可能,除非董贼犯傻。。
两日后,逼近剑阁,剑阁城墙和明孜相若。兵少且多为老弱,守城者早早献城投降,倒没费我们太多精力。
至少有一件事情,我们都是对的。
栈道没被烧,虽然剑阁不会有人来救。他们肯定是打算把cd周边作为决战的战场了。
当日下午稍微花了点时间就把东南剑门关攻克了,也没多少守军,贼首还颇有些骨气,我还没冲上去砸死他,他就自刎了。
这次居然没有受一点伤。我以为完全抛下一切地拼死一战,至少也得给我再开几个口子。结果啥事都没有。
子圣说我皮太厚。
文栋兄微笑点头。
其他人偷笑。
此战后,天师教徒多对我刮目相看,见我巡营,立马站定行礼。
我就是带着他们冲上去的。荆州多车兵弩兵,秦军多骑兵,天师教徒则多为步卒。攻城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步兵最后完成一击的。其实他们攻关隘时伤亡还是挺大的。
那夜打算夜宿城头,名为防人夜袭,其实有点想躲她。
另外,一点伤没受。总觉得自己昨晚说的现在显得有点夸大其辞,略有些尴尬。
不过她一直没来找我,倒让我有些担心。
天色渐暗,我有点放不下心了。只好以巡检之名,四下暗访。
据说,她是去某处祭奠了。有人从幸存者那里听过信说,董贼把屠城后尸首都扔在城内一个将涸的水坑中,再用土埋了。
向导里就她一个剑阁人。而且也有人说似乎一个女子去了那个方向,不过,因为知道她是向导,也没有难为她,还颇有怜悯之心。
我立刻决定去那里寻她。至少得去宽慰她一下。
她却只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见我来了,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看见我来了后,看着我,等着我过去找她。
她却先问了我,我们如何知道栈道没烧。
“若烧了栈道,此间贼子便知自己被弃,谁还会为董贼卖命,肯定早投降了。不烧,则此间贼或可期待援军,便可能安心坚守,消耗我们一些兵力,挫一挫我军锐气。况且,董贼现在最希望的肯定不是在山峦之间与我们耗,此非他们长处。他们肯定希望我们到cd那里的平原地区和我们大战一场。若胜了我们,挟胜势,尚能再苟安个数年,甚至可再复剑阁。若烧了,便只能蜗居于蜀郡之中,数年内,再难有所图。尤以自狄道而出之军全军覆没之后,将进逼之敌军尽数消灭,便仍有一丝生机,否则,恐其诸军便要先内乱了。”
“统帅眼中之局,果与我等高下立判,为何还要我等襄助?”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伐董已有天时,有卿等便有地利,人和。至于我们为何能看到这些,是因为这么多年战事后,我等尚存。我等能有所见,皆因脚下累累白骨。而我脚下,便有此间无数无辜百姓之坟冢。”我指着眼前依然草木繁茂的土堆。
和她说着话,竟一起回到城头上,天师教徒们见到我都和行一个特殊的礼,我猜是他们教门的礼数。他们中间有一位长者专门来找我,居然想劝我入道。
“皋陶公不许也!”我如是答道。这种事情,答应也不行,下面还要带着他们打仗,不答应也不好。
我的意思就是有啥话,你们找皋陶公去谈去。反正传说中,我就一窝在皋陶公前的独角羊,然后选个坏的顶下水算完事。我见过廷尉署某面墙上的“灋(法)”字,真是一目了然。
这长者表示他们很难跟着不是他们道门里的人冲锋陷阵。
我找来杨任,和他说了这个事情,然后和他商量这事。然后建议让他带兵,明日便回秦,我可以现在就找公冶将军说明,然后写信让他带去向二哥说明。
我们其实也确实不需他们,本就是张鲁应该报效了二哥,二哥让他教门参战累些军功,好有封赏。其实私下让原本不知是谁,现下是我的人带着去消耗一下,避免以后天师教徒在秦国做大而已。
经过一番商议,发展我入道之事作罢。
若真回去,估计这长者会被张鲁杀了,二哥会有大把的理由拿天师道动手。
杨任是个聪明人。
我不知道为何他也信了天师道,不过天师道里,确实很多都是老实人,听说很多都是受张天师接济,又曾被张天师以仙术疗病,故诚心向道。
杨任送走那个不甘的教内长者。竟也问我为何不入道,还一副诚心诚意不明所以的样子,真想一脚踹他下城。
“智无欲也。”对聪明人就要用有说服力的语言了。
杨任不解。
“将死者,或以求生为欲;卑微者,或以显达为欲;疾病者,或以痊愈为欲。今智或死或生,或贱或贵,或即或离,皆可也,世事于我如浮云。生亦可,死亦可,俯仰无愧便可歌;贫亦可,富亦可,安步怡然可当车。”
“任之欲,天下安定,任以为君上亦有此意,何为无欲。”
“欲可为之谓欲,不可为之谓妄。”
“君以天下安定不可为之?”
“天师认为可为?”
“然也,并致力于此,夜夜做法祈之。”
“便使其以神通为之,若明日成,则明日我入道,后日为之,后日我拜入教。若杳无期,莫为智扰。若天下因我等行伍而平,难计祈祝之劳。”我转身而去。
伊人跟上我:“你看了我绢帕上的词句?”
“怎能不看,刚才便用了,不过我改成男人的话了,一个男人,总不能那么凄凄惨惨悲悲切切。”我承认,要不然早该结巴了。到了作为休息地方的城楼,停下看着外面景色。夜色尚可,风却有些大,虽不似北面风雪严酷,但正月里,终究有些湿冷难当。我卸下披风给她披上,和她一起看着外面的夜色。
剑阁和襄阳有点像,三面环水,一面有山。不过整个城比襄阳小了很多,明孜都比它大些。而且不规则,东西长,南北窄,而且东西方向上,还东宽西窄。守起来是远没襄阳方便,当年岳父大人选安置我们的地方,老师选入世的地方确实很有眼光。倒是南边剑门关是个天险,一边是山一边是谷,路也窄,可惜守军太少了,把剑阁的守军都调去给那个不怕死的,怕我们得啃上几日。
伊人扶着城垛,却在说:“夏日的傍晚,我们最爱到这里。吹着南边谷中吹来的风,那边河边树丛中全是流萤,那黄绿色来回萦绕野径之中,可美了。我们还会比谁胆子大,坐在这个上面,把脚挂在外面,故作轻松地说笑。”
“你们能随意上城墙?”我们看到的确实不应该一样,所以只能找一个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问了一下。
“哦,这里承平日久,而且城太小了,谁都认得谁。而且那时候我们只是两个小女孩,谁会管我们,只会好心地提醒我们小心点,别摔下去。”
“你们应该是官宦之后吧?”
“祖上世居益州,也算大户。只是我们这一支到父亲这一辈时,家道已经中落了。父亲只是个小吏,承祖上留的些田地,至少衣食无忧。当然还是略有些窘迫,剑阁官员聚会,父亲只能敬陪末席,备受冷落。我们俩幼时每季便只有几套衣服换洗,当然我们确实太像了,我们自己都没找到分别我们彼此的特征。为了分别我们,父母给我们做了不同样的衣服。我们想要穿新衣便互相换着穿,父母都经常认错,我们也以此为乐。父母唤我们作哪个,我们便应哪个。那时还是太小,换着换着,玩着玩着,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哪个是忻哪个是怡了。”伊人忽然笑了:“所以,你只能猜,因为我们自己也得猜。”
话锋一转:“父亲为了整个家,包括弟弟的前程,决定让我们其中一个嫁去扬州,攀上一位有钱也有势力宗室为姬妾。当时定的便是前一天那个认作姐姐忻的。也就是现在在益州南边和吴将军在一起的她。而我,只是设法替了一心准备牺牲自己而没有防备我的她而已。”
“现在应该能分别了,她成了女将军,领着一干女军,日常便是领军操练,防备董贼。”我随口说了一句。
必须承认,没有深思熟虑,没有考虑各种可能,这是很大的失误。作为结果,那天晚上陪她在城楼上练了半夜,把我累惨了。
第二天,文栋兄略带困意地找我抱怨:半夜惊醒还以为发生各部之间的械斗,却未想是我们小两口打架。
于是,我忙不迭地以歉意的口吻说明了缘由。
文栋兄意味深长地拍着我肩膀说:“老弟,老弟,老弟你以后有够受的了。那位吴将军也是。”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只能转了话题和文栋兄说了昨晚被人发展入天师道的笑话。
文栋兄倒是没笑,他沉吟了一阵。
“为伐董,兄在汉中呆了一阵,倒是了解这位杨将军性格。如果昨晚他和你这般说过”他忽然打住了,这次笑了:“和上次一样,还不能告诉你。不过这个忙,我帮定你了,你记得又欠我一次。”
然后他便一拍我的肩膀就离去了。
留我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在此间冲着文栋兄去的方向问道:“兄长,你帮我啥?还有,为什么要说又?”
第二百零八章 兵发梓潼()
我能明白文栋兄要帮我,但我也仅知道这么多。完全猜不到他具体要如何帮我,可以胡思乱想的方向太多,都没个准数。
直到诸将集于中军帐内。
先是一番介绍情势。三叔的大军尚驻扎于西汉水和白水交汇之处,那里地势稍宽,也可看守住可能支援剑阁的葭萌之敌,以便我们安心攻取剑阁,剑阁之南有谷直通葭萌(注:古葭萌关位置有争论,今取其中一个三叉河口的论点,因为我也觉得那个位置更为重要,感谢各种地图软件)。今临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