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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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却都没有和我说话;而是三个人之间聊了起来,唯一值得庆幸抑或紧张的是聊的就是我。
白辛苦了我们几个安排一场。不过,这小子总算开窍了。居然这么搅和了一下,也算有些出息了。
呃,子睿在我等辅政中也算别有一番风骨了,这可不是定国教的。
唔,这便是银铃的功劳了吧?哎,可惜被子睿抢回去了。
哈哈,孟德休要让琪儿听见这话。
呵呵,赵国长公主武艺可是非凡,孟德须小心哦。
众人皆笑,于是我感到一丝转机。
要不这样,我去拜见一下母亲?父亲、老师、姐夫先叙谈叙谈。
你在这里给老子呆着!待诏待诏,哪能让你说走就走,刚夸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旁边待着去。
言毕,却还帮我正了正冠。
赵公啊,您从我那里要走这么多人,什么时候也还我一些,我楚国缺人啊。老师乐呵呵看着父亲的举动,发了话。
那怕什么……等子睿孩子多了,让他们去师公那里受教……然后呢……就在那里为你做事,楚公觉得如何?父亲的眼神一直在我的冠上,只最后那句问话才转了过去。
哦哟,那怎么行?先别说得等个十几年,就是再过十几年,我也没有精力带学生了。现在都是在让我的学生在教了。而且,学生中一时也没有如子睿,子圣,子yu这样的好苗子了,哎……
楚公过谦了,君所授之徒,无一不是当世英杰。若cao有幸,能与弱冠之前便求学于先生,该是何等美事?可惜可惜。
孟德过奖了!定国也是走了很多弯路,才明白了些事理。读万卷书,看来确实不如行万里路。是故,子睿当年要求去北方游历,我面上作忧虑不停叮嘱,心里却满心赞同。
恩,犬儿是去过不少地方。看来是需如此,我族后辈还是得出去好好历练历练。若几年内有些好苗子还能成些器,我让他们都去楚国。先生要怎么用就怎么用,不喜欢的踢回给望,望亦决计也不会说什么。
唉唉,赵公这话弟定国受不起,不过子睿允文允武,赵公着实好福气,弟亦从未想到子睿能如此。
哈哈,这小子就是喜欢暴虎冯河,偏巧运道好些罢了。哪能和满腹学问的能人贤士,能征惯战的大将相比。
呃,岳父大人,子睿可不是那些人可比的。刚才楚公所言极是,子睿贤弟能文能武,绝非常人可比也。岳父所举者,器也,国需之而用,子曰:君子不器。子睿,君子也。
我知道这句话,器者,东西也。君子不器者,即君子不是个东西也。这是我们襄阳书院开玩笑用过的,比如汝不器也,彼君子兮之类。就如曾在吴地用过的“佳人”即双倍土人一般。要说年轻人闲了就是这样,什么好词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们,很快就被曲解了,进而当做谈资笑料。其实有时我也觉得这样不好,真希望我大汉的后辈子孙们不会如我们这般过于无聊。
当然,我相信孟德以及父亲老师不会如我们书院般如此无聊,会如此解释。
所以,我能感受到自己有些脸红了。
说吧!听子实贤侄说过了,说你早看出来了,他以为你会照着我们给你安排的做,好为你立威,我们也没有想到你给我们来这么一出。
烦劳各尊长费心,但这未免太狠。父亲,大臣们不会信儿能下得了这个手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打仗不算少了,这事又不用你做。只要你出来表奏一番,皇上到上林苑颁旨,你领旨行事,这事情就结了。你怎么这点勇气都没有。我们想着你在越国平了一阵露an,再回来的时候,群臣也会认为你有所不同了。
父亲在上,可这毕竟是诛九族,每家算起来可都是千余口,中间无辜太多,儿实在下不了这个手。
知道吾儿心软,其实为父本有一道奏章就是准备你领旨yu行后,再表奏将那些妻妾幼儿都罚入官为仆,以彰天子恩德。告诉你吧,这三个人族里也确实多是仗势欺人,横行无忌的,京兆尹,左冯翊检举这三家恶行的奏报,能堆一个屋子。汝以为父亲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么?
儿臣不敢,儿臣知错了。
不过,你今天这冒死直谏的话,别有一种宽厚仁德之风。怕那些对你心存不屑的人该对你改观了些。很多人都认为你只是小人得志,现在,怕都要改个念想了,尊敬于你了。
前一次儿冲撞董重,被贬,都没有让他们对儿有所改观么?
子睿不知道民间传言么?
不知……什么传言。
民间传言你是皇后在民间的si子,故而为之。
哎哎,赵公这话可说不得!
岳父大人,您怎么还信这个?
我信?哈哈,我自然不信,子睿和长公主同年同月,你让谁信?不过,群臣之中有愿意信的。这事得怪你,楚公,你把子睿捧那么高,偏他运道好,什么机遇都让他碰上了,子睿这一路往上得太顺了。偏巧皇后还真的喜欢子睿,简直有些宠了,这就更麻烦了。有时候,传得多了,就什么话都有人当真了。偏巧,这次子睿一来就和我一样支持立大皇子为储君,听有些人告诉我,这几日又有些风言风语了。
哎哟,怎么怪到定国头上了……呃,酒送上来吧。
老师笑着对外面有些迟疑婢女说,算是打断了一阵谈话。
父亲说他以前在上阖喝过,不过这次的要比他以前喝得香甜很多。老师说他曾游历至敦煌,未能深入西域,不过葡萄酒倒是喝过些,这里的葡萄酒却不如那里葡萄酒醇厚;孟德兄却是第一次喝,自然赞不绝口。
品评一番酒,不出意料,三位又开始说起其它事情来。这就是我讨厌政治的地方,言语中,总是提到了很多顾忌,种种不堪之事,原来天下有了他们三位,还是不行。不过他们提到那三族,流徙至云中公卢大人的地盘,算作一种补偿。还有,这些钱只会拨出部分稍微修缮一下上林宫室,绝大部分还是要拨到少府以供皇上hua用。
我在他们三位面前通常不说什么话,除非他们问我。
子睿啊,得提醒你一句。
老师请讲。
你答应川中人五年内攻董,你打算如何啊?
恩,还有三年了。我先把交州定了,其实我还计划把珠崖、儋州收回来,后方平定我才能放心布置伐董贼之事。我们的斥候禀报,那里鱼龙hun杂,极是hun露an,各方势力对峙。我可能能钻点空子。然后五年之内,在益州南边董贼力有不逮之地,先辟出一块来做我平董的基地。五年……我应该能够开始了。全力剿灭董贼,学生还无此实力;但是学生能去慢慢征讨他,至少我不能失信与人。
嗯嗯,那粮草如何解决?
从越国输运给天南,再让天南国就近补给我。
果然,又和子睿当初从我楚国去越国一样,要小心出上次一样的露an子。
嗯,这些学生这次一定会更加小心些的。
子睿信得过那个天南王孟节?虽然你们曾结拜弟兄,可去年皇上赏了他个大印,今年就没有来。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子睿吾儿总有些轻信别人。
想他应和儿一样,也在平叛。他的位子一直不稳,此位仁兄有一半我汉人血脉,南人不逊者,但凡自觉能继其位者都有心篡之。
哦,不说倒忘了,看来我这记性也差了。我来之前正好接兴霸奏报,说天南王娶亲,他的弟弟和人订亲,请他过去赴宴,他觉得不能失礼,应该过去看看,就通报了我。我也准他去了,还备了份厚礼让他带去。
啊?怪不得,其实学生也在想他为何今年不来朝觐。那现在怕请简也送到我那里了……可能还得派人专程去送些东西。
其实我本应能料想到这件事情。宋替孟节兄弟提的方略中就有这条,这位新南王夫人该就是相当扎手,却在观望的某家的女儿。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小黑胖子,孟节的二弟才几岁,这个时候就定亲,似乎确实过早了些。想起当时情景,我的这位兄弟似乎早已经有了目标,就是不知道他们十几年以后结婚后的生活会如何。想起孔夫子的一句话,看来需要改一下:古来娶妻为己,今日娶妻为人。
暗叹以后我的孩子们估计大多也逃不过这一关。忽然想到自己不也是莫名其妙顶着老二的身份,有了个襁褓里就有的妻子?只能苦笑一下,权当自嘲。倒让老师他们有些不明所以,只能解释孟节的弟弟才几岁的事情推过。
因为说到了小孩子的问题,老师还专门提到吴兰吴班两位将军临来时还请老师问我他们小弟的情况。我自然说一切都好,还打算回越国后让他到处游历一下,长长见识,回来就补个郎官。老师点头,觉得安排还算妥当,说回去便好回复他们两个了。我忽然觉得奇怪,为何他二人还在楚国,不在巴侯手下。老师说巴侯觉得他客居武陵,屈着手下的文臣武将无所事事。便让他手下的将领要么投老师,要么投陈侯,先做些事情,莫要浪费自己才华。待复巴国之时,回来或不回来也随意了。不过据说人大多都去了陈侯那里,毕竟刘焉在益州确实有颇多人脉,而刘徽只是在落难时的一个幌子罢了。只有吴氏兄弟还留在老师这里,而且还是因为他们弟弟的缘故。
我却总觉得问题还是在于这帮士族看不上老师的出身。不免替老师叫屈,无论论道德修养,学识才华,老师都远在这些士族之上,放眼天下,能与老师比的又有几人。
为何非要看出身而不看道德人品?这难道是我华夏昌盛之道么?
我不能同意。如果这是规矩,该是有人来改的了;如果是一种习俗,该是需人去打破了。
那日在待诏处用了晚餐,又来了个太监,说皇上让我们去休息,明日田猎。
临走老师还特意叫住我。问我这些个话是我自己想的,还是银铃替我想的。我自然答是我自己想的。老师竟咯咯地笑了出来,显得很是开心,难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孟德兄在旁听到,却没有笑。很严肃地上下打量我,终于点点头,最后才lu一点微笑。
我问孟德兄跟不跟我来;他却说姐姐说要今晚和银铃以及瑾妹妹在一起聊聊天,说不准我今晚也得自己一个人过。还报了自己住哪里,让我晚上无事过去。我说我回去可能得挨母亲骂了,今夜就不叨扰了。
孟德终于大笑而往。
父亲回去的路上却对我说,孟德有些狡诈,对我倒还豪爽率直,看来他的臭小子还有些本事。
奇怪,父亲在外面自谦就算了,可就剩我在身边了,也不多夸我两句。再怎么说儿子也是一方诸侯,也算建立不少功勋了,要比那些酒囊饭袋的家伙们管用多了。
不过敝人确实肠子是有些直,似乎吹了阵风,催出我一个屁,前面所有的事情,也就不放心上了。但是,我总觉得有件事情可能会很麻烦。所以我陪着小心轻声问老爹,母亲身体好么?为赦儿的那事,没生气吧?
父亲左右看看,屏退了随从。
“吾儿平时在外切勿自称自己原本的名字,范公有触皇上霉头的事情,未得昭雪之时,为保护子yu,赦儿切不可暴lu自己真实身份。”说到最后,父亲的语气里甚至有些丝歉意,倒让我有些难受了。自然赶紧说,儿子明白,不会不会的。
其实不揭lu还好,一旦一切真相大白,我还发愁怎么和佩儿解释呢。事实上就是我娶了子yu的结发妻子,现在佩儿还有了我的骨血。这事情确实非常麻烦。
即便不能将真相昭告天下也无所谓。虽然我确实是申公赦,但那本就是个虚名而已。上天将我送还给父母,我已开心得要死了。“獬豸”ting好,谢智也罢,都很好。
父亲顿了顿说母亲听说我没事,心情便安定了许多,而且银铃肯定会在今天好好哄母亲的,他儿媳fu那张嘴平时可比他儿子的嘴管用多了。
我点头称是。
父亲还提到过一阵等有空了,给我讲讲我申氏谢门一族,说可能我还不清楚。
果然,我见到母亲的时候,只谈了片刻伤口,说了两刻当时的担心,下面便全是父亲所说的“老娘们的问题”了。但我很耐心的回答,回答不上的,自然有帮忙的。
看我行走自如,母亲自然释然,接着就很愉悦。父亲也夸了我一番,母亲很是开怀,其实我更开心。
然恶兮,善之所伏。少挨一顿责备,未尝不是一种坏事的预兆。
正如孟德兄所说,那三个小女孩——至少今晚一个都没有长大一般——在一起就叽叽喳喳讨论各种各样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