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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天变-第118部分

小说: 天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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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释然,感觉好了很多。不过我旋即想到师傅提及的一事:“我出外对他们也算得是件好事?”

    “当然,我刚才和你说过了,如不是你在黄巾军中那一献计,我们没法收黄巾二十多万精兵在握,如没你那以蜀困董之计,我们必大伤元气。他们对你这不知来历,不明底细,却有屡屡出奇计之人,颇为顾忌,才给你送了个父亲管束你。不过申公望这人,倒真是个很不错的郡王,平时不得重视,这回赶上和你同宗,便算转了转运道。这人忠心不二,众人皆知,宁被冤死,亦决无异心。只是为人过于耿直率真,一条路走到底,没什么可转弯的地方。脾气也大,共事的人没几个没被他骂过,只是逢到此事,平时绝不会得重用。嗯?……子睿啊,难道你自己都不明白你所作所为起了什么作用么?”老师对我肯定很是不满,让我低下头不敢回答。

    “这官场之上,非比寻常,无常友,无常敌,以后你需小心。”

    “好一番议论,听得你这话,就是给我皇帝我都不当。”门外忽然传过声来。

    “子将兄,真该把你送到洛阳去让何进宰了你。”老师动都没动,只是笑着表达着对有人偷听很是不满。

    而中间最兴奋的肯定是我,我立刻起身冲去开了门,这一路绊到自己的前裾,还差点摔个跟头。不过还是站住冲去开了门。门外该在的老头都在,只是多了一个年轻人,这个人我记得很清楚,当下有些竟喜出望外:“雪林贤弟,你过来了,你兄长可在呢?”

    “兄长需辅佐袁公,他把我赶出来了。”他很无奈而又有些伤感地说了出来,眉宇间却又显出一份骄傲:“但他要我代他向平安风云侯问候一声珍重。”

    我当时就想向北方长揖一下,多谢这相知之情;只是元皓兄不能来我荆州,确实太可惜了,让我不禁扼腕叹息。

    “定国啊,给你带了个人来,田元皓不肯来,bi着让他兄弟来投你了。”许子将显然对我在门口抒发感情不很习惯,便绕着弯子提醒我。

    <;。推荐给老师,老师便让他早些休息,明日先补个从事的缺,年后朝会回来再做计较。

    一切安顿定当,只有许子将依然说着话,“幸亏看门的认识我们,没通报就让我们进来,否则听不到你们这一长串谈话,真是可惜之极。定国啊,子睿这老实孩子就要被你们教唆成狡猾yin险的官吏了。”

    而我的心思根本没在其他人身上,而是直接看着左慈。

    “此刻可以告知子睿身份了吧?子睿等您多时了。”我很诚恳地拜倒,众人有些愕然,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想是这几个世外之人一直没说。我赶紧解释一下,他们显然已不能用兴趣来描述他们情绪,而是很期盼地等候左慈揭破。虽然那夜他只说了我的结发妻子,但是我早就想明白他肯定还会告知我我的最初一切。

    “应是我在襄阳等你多时,实在没有办法,这里什么都干不了,只得出去寻寻我的老朋友。”左慈也很不高兴,我只得抱歉说南边事情实在太多,耽误他的修行确是我之罪过。

    “好吧,就此揭过不提。不过你先得做一件事情。当年请六人组南斗之阵定约,今日需八人组北斗北辰之阵破解。除我之外,寻八个你可信之人布阵吧?”

    “哈哈……哈哈。”他刚说完,我就放声笑了出来,难道今日一切都为破解我之谜而生,此间除了我和左慈正好八人。

    “子睿为何如此高兴,哦,竟如此凑巧,看来今日真是破解之时,只是司马那人不能来了。不过不必要了,也不能耽误了,破解之期必须与你生辰之日在同月,属同行,腊月初五属火,今日是今年最后一个火日了,否则你就得再等一年了,我也需再等一年,今天真得太巧了。”左慈也忽然兴奋异常起来,看来他也觉得这十八年的等待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可以卸下身上压了太久的重担。而我更多的则是庆幸,如真的耽搁一年,那就真的让人太难受了。

    “便请老师、师父、三叔、于伯伯、许伯伯依次坐天枢、天旋、天玑、天权、yu衡五星之位,子yu、子实两位兄长坐开阳、摇光二位;雪林你就坐北辰之位。北斗诸位各两步,北辰距天枢十步。”我直接指出各星位位置,请各人坐下。雪林有些推辞,说他这一来,就听我的生世秘密,这很不妥。而我直接拉他坐到北辰位上坐下,让他不必担心,我信的过他。实际上这时多出谁来,我向我都会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实际上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秘,我想不出需要怕什么。而且光是因为他是田元皓的弟弟就值得相信。

    “子睿竟能如此准确的给出北斗北辰之位?”左慈对我对星位的熟悉有些惊喜,有些讶异。

    “我大哥其他不行,这些三教九流又能难住他什么?子睿是我大哥高徒,这又如何能难住他?”三叔带着讨好似的口气说着,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和师父交换眼se。

    片刻推辞和走位之后,雪林终在屋正南偏西处安然坐下,斗柄北指,勺西凸,正与今日天上应出情景相映。左慈唤我在阵中间坐下,燃起香炉,待一切安定,方自缓缓道来。

    “南斗六星司生,建宁二年腊月十三日,我与各人祭南斗之阵,始于hun沌之中,定此誓约;北斗七星主死,今日中平二年,我与子睿等十人,祭北斗之阵,终遁乎事外,解此誓约。”

    他稍微顿了一会儿,终于继续说了下去,“子睿,你听好!”

    说句良心话,我当时竟不是很兴奋和ji动,恐怕是这几个月把我的等候的急切ji动全给磨平磨光了。

    他也是停了一下,继续缓缓而咬字清晰地说:“你原不姓谢!你应姓范,你是当年范滂范孟博之子。”

    所有星位上的人都发出了震撼惊诧之声,而我已不知道我什么感觉,有些木木讷讷,很呆板的说了一句:“继续说吧。”感觉头皮很是麻,有些不知所措。

    “当年我与另外一人做见证,孟博公、你祖母、县令郭揖、你与你妻在场。你与你妻皆尚幼,便算一人置于阵心。”

    说完他递给我一封信,让我观看,封皮上写着是让长大后的我启开的,而写信的就是我从没有谋面的父亲给我的。

    &nb人,为此嗟叹难安。”我完全可以感受到这封信写下时的情景,因为开始有些颤抖但是字韵很是悠长,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个ji动的父亲在和他久未谋面的孩子交谈,但是在下面字迹忽然开始潦草,便如飞马脱缰一般,便如重重急令相催:“时间紧急,不容多言;郭公有女长汝四岁,如你能长及十八岁,而此女尚未婚配,立娶之,与其终老。父受党诛,家人受累,不得已将你托两位方外贤人代为收养。如能存于天地十八载,当谢天下,自此你便姓谢,永……”下面就没了,我翻来覆去便再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但这些确实就够了。

    不知不觉,我竟已站了起来,缓步踱了开去,只觉得身处野外,任风吹拂,忽然感觉有种自下而上直达全身的透心般清爽。

    我来到这世间最初的一切,竟是这样,而就是这片刻的把我的一生又给决定了。我的父亲竟是当年党锢之露an中最闻名的党人清流之一,我闭上眼睛,定了一下,想感受一下获悉自己生身父亲的感觉,只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有些茫然不知所系。但是等我睁开眼睛,又看了一眼那信札,竟吓得又坐了下来。

    我呆呆地站起,环顾四周,理清心中所有纠葛,喃喃自语地说了出来:“我的妻子差点被我给嫁了出去。”

    我的妻子竟然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而她竟是我叫了十八年的姐姐,这叫我如何面对。

    我的妻子就这样让我快快乐乐地生活了十八岁。也许就因为此,而且我自小就没见过父母,所以父母的感觉对我如此之淡。父亲确实值得我作为他的儿子而骄傲不已。但是,现在我更担心依然是此刻不知何处的发妻。

    “子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我的心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但是他们还是想出办法把我的思绪收回来,便说想听左慈详细地讲出来。我才能暂时把所有烦心事情放于一边,专心听了下去。

    父亲范滂是汝南征羌人,字孟博。少时便处事果断,而且清正廉明,整个豫州都知道他的名字,也都佩服父亲的所作所为。后来父亲举孝廉任清诏使,便每案事必躬亲,曾有一次破贪吏倾吞管库银之案后,登车高呼,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此后,他所至州县的官吏如果有所污藏,常常自己解印绶弃官而遁去,声名一时大振。

    我还了解到,父亲和我一样,这句话不太好,应该说我和父亲一样,都是个直肠子。不过他更彻底,如果遇到上徇si不能惩戒恶人一类的事情,他就立刻辞官不干了,丝毫没有任何的留恋。想想我朝的那些官宦,就知道父亲经常干的事情就是辞官了。光为此,我觉得我和父亲又亲近了很多。

    父亲曾经为太尉黄琼所辟,结果他刚上任就劾了一批贪官,其中刺史这级年俸两千石以上的大官二十多人。尚书责他他弹劾太多,觉得他有报si仇的si心。他说这些属于罪大恶极,实际上真的要举那些贪官污吏,任用一卷竹简都不够用;因为事情紧急,先得把这些首恶铲除,其他的以后慢慢再调查,“若臣言有二,甘受显戮。”(作者注:出于《后汉书党锢列传》,稍作修改)

    党锢之露an始发,父亲便被诬陷为党人,收入监牢。其实老师早就和我们说过,所谓党人本身就是诬陷捏造出来的词,所谓党人只不过是那些正直不阿、直言敢谏的那些士大夫罢了。被诬称为结党营si、祸国殃民的党人,在当时虽颇为悲惨,但现在却能证明此人的清白和正直,想来也能瞑目了。

    父亲被关在监牢里的时候,狱卒要他们祭皋陶公,(皋陶公,浅显地说就是我国司法界的开山鼻祖,传说编撰中国第一部律例。但其年代久远,猜测可能是将很多人的功劳汇于一人身上,史学界对此人的真实存在有争论。作者注。)父亲明言,若无罪,皋陶公知无罪,必报之于天帝,无需祭;若有罪,惩处便是,祭之何益。

    同被抓来的人多是文弱之人,大狱之中,环境极差,多是疾病缠身,逢到拷问,父亲和他的一个姓袁的同乡,便主动去就刑,以免他人之罪。

    审他的官就是他以前的一个上司,逢到此刻,自然会有一阵挖苦;那人就这样问父亲:“孟博公,别来无恙,卿竞相拔举,却频为齿,合者荐,不合者则斥,却是为何?”父亲对曰:“古之为善,独为其身,自求多福;今之为善,关乎黎民,身陷大戮;身死之日,当埋于首阳山侧,上不愧于天,下不愧夷齐。”那个人就没什么话说了。

    这是我唯一不认同我父亲的一句话,伯夷叔齐二人互让王位还算不错,可他们明知纣王残暴,还要为他尽忠,不食周粟而死,这让我总有些瞧不起他们。

    那次实在找不到父亲什么罪状,最终还是放了他,他出狱时,很多人来看望他,送他回乡。他对送他的众人说道:“今汝等相随,既累汝,又重吾之祸。”

    建宁二年,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上听信谗言,下书大诛党人,父亲自然在其中。而当时的他正在故乡的家中等候母亲的生产,也就是我的到来。忽然有一日,有人跑来我家说,县驿站一个督邮在站里抱着诏书大哭,等没哭声了,再去看他时,竟发现他悬梁自尽了。父亲叹了一口气说:“必为吾也。”便自己跑到县衙去,县令郭揖见到父亲吓了一跳,想了想,解下印绶,要拉着父亲一起逃亡,还说:“天下之大,君何以之此?”父亲说:“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而令老母流离。”郭揖没有办法,只好将父亲收押,同时严令好好照顾父亲,看望父亲的人绝不阻拦。岂知只是为了此事最终却还是牵累了那县令,县令也被列为党人收押。此封信便是我刚出生没几天,被带进大牢缉拿父亲最后一面时和县令家将郭大人唯一的女儿送进来见父亲时正好遇上,随之写出来的。

    “当时,外面很紧,要探望必须要有人做保才行,我和司马兄都是不仕之人,也都很仰慕你父亲的各种义举,也有些胆气。当时我们都在征羌,那时便是我保了你家,他则抱了郭家小女;你父亲和郭县令被关押在一起,正好一起探监时遇上,便有了这封信和你的婚约。郭揖知道上面的诏书,便说上面说还要把党人的子女监视好,恐怕很可能会有更多的动作,要家人带着孩子避避。孟博兄当机立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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