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诡医-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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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起居令在问过周围的牧民之后才知道,此物叫做雪鬽,并记录在了随记里。
所谓的鬽(mei),古人有时候也写作魅,是一种介于鬼和灵之间的东西,如果非要给个定义,可以解释为:本身是鬼,但是却选择了灵修,算是灵怪,这类东西,多被供奉为山神、河伯身边的侍随。
藏地天葬盛行,有些人死在野外,就不再收尸。有些尸体还没来得及被秃鹫、野狼吞噬,就被大雪盖上了,结果煞气被焐了了一冬天。等待来年雪化之后,身体长了白毛,那些动物就不敢吃了。久而久之,它们依靠灵修的手法,汲取日光月华,就成了雪鬽。它们有鬼的幽魅身法,有僵尸一般的力道,还有人一样的智力,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是,他们身上没有灵怪的味道,很难被察觉,还能变化成自己感兴趣的人。
没想到这还没入藏呢,就碰见这么个玩意。据我所知,此物名声向来不怎么样,偷鸡某狗不说,还传说曾发生过这样的故事,人家结婚大喜当夜,它变成了新郎……
“不成,这东西必须除死,偷东西还可以饶它,偷人必须弄死!”我一想到它变成我的模样就大为光火!
何东宸问道:“那兄弟你有什么法子能断了他的魂呢?看你刚才的手法,您可不是一般人啊!”
眼镜仔这么一问,我倒是不好意思了,对此物我的了解也不深,具体怎么杀死我还真没想过!
“几位施主,听喇嘛有一言!”此时红帽喇嘛合掌道:“其实说来,雪鬽不属于冥道邪祟,它们的修为很正,有些甚至还做了个个雪山的正神,所以不受阴阳法的制约,一般的刀砍、火烧、水淹杀不死他们,唯一能送走他们的法子是禳襟,也就是要靠法事!我是多拉寺的堪布(类似汉地方丈),如果诸位相信我,就让我把他带回寺院,待禳襟之后,由法僧送他走,也算是一份福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我和老史对视一眼,觉得倒是也行,人家喇嘛主动请缨了,我们也不好非要当着人家面开杀戒不是?
老史有点不甘心地又朝那雪鬽踢了一脚,捂着裆对喇嘛道:“我说师父,您可得处理了它,否则都对不住我这……我这蛋!”
喇嘛一笑,点点头,用自己的紫红色的披单袈裟将雪鬽裹了起来。
眼镜仔何东宸见我和老史刚才出手不凡,便来了兴致,和我们俩聊了好一会,因为他干的是特殊职业,所以经历的灵异事件也挺多,三个人聊得倒是投缘。不过,我注意到,何东宸瞄了好几眼地上的雪鬽,看样子对此物还是很担心!
第二天早上,已经到了巴塘地界,离刘大进的地方也越来越近了!
刘大进修行的地方没有信号,上次他给我们打电话还得走出十多里在镇子上用固话打给我的。当时我们从云城刚出发,估算好的日子正好是今天。
虽然昨天没睡好,但是大家心情不错。因为刘大进说好了,提前来接我们,还准备好了不少好吃的。苍颜嚷着要骑牦牛兜风,阿雅则惦记着刘大进说要送给她的绿松石手链,老史惦记的刘大进一直标榜着多么好吃的牦牛风干肉,我则想着从没喝过的青稞酒,就连七爷也偷偷说,再不见肉星他都该素食了……
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司机把车停住了,朝我们几个一挥手道:“兄弟,多谢这一路照顾啊,咱们有缘再会,这里就是你们要下车的尕青了!”
我们四个和喇嘛、何东宸、司机师傅一众人一一告别,兴高采烈下了车。结果,一下车就傻了眼,怎么会是荒郊野岭呢?
左看右看,四周连个房子的影子都没有,更没有刘大进所说的什么牦牛车啊!刚才在车上还讨论的热火朝天呢,又是牛肉又是美酒,又是糌粑又是奶酪地想了半天了,口水都流一大襟了,结果此地周围连荒草都不富裕!不知道哪来的乌鸦从我们头上飞过,嘎嘎两声,倒是应景,我感觉自己此刻满脑门子上一定都是黑线!
“这狗日的司机不会把咱们放错地方了吧?人呢?酒呢?肉呢?”老史急得一跺脚,又抻了蛋,疼的赶紧把腿合并上。
老史急是有道理的,这川藏公路上,有时候半天没一辆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冻个半死,也饿个半死!
我心里也骂刘大进这个瓜仔,不会把我们来的日子给记错了吧!
正在我们都绝望的时候,一条土路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吆喝声,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喇嘛赶着一辆‘双动力牦牛车’来了。小喇嘛还有点羞涩,一直走进了才敢开口问道:“请问你们。罗婆、屎黄、桑叶和哎呀四位施主吗?”
第六百九十七章 尼登寺()
小喇嘛一开口,我和苍颜、阿雅相视一眼,然后便开始爆笑,只有老史脑袋门子拧成了麻花,又气又笑地看着小喇嘛!
小喇嘛本来就羞涩,被我们这么一通笑,搞得更不好意思了,高原红的笑脸越加红扑扑的,胆怯地看着我们!
“行了,别笑了!”我拧了自己大腿里子一下,绷住笑意道:“小师父,我就是你说的罗婆,她两一个是桑叶,一个是哎呀,至于那个傻大个……他……他就是你说的屎黄!”
说到这,我还是没忍住,又笑崩了!
小喇嘛点点头,也咧嘴一笑道:“能接到你们太好了,大进师兄说,屎黄性子急,别走丢了,特意让我快点赶过来,还好,碰上了!”
川西实际上汉人比列也很高,比如这个小家伙,和刘大进一样,也是个汉人。沟通没问题,都是普通话,可就是叫人名字,咬字不准!
老史坐上牛车就开始和他掰扯:“小阿喀,我给你说啊,我呢,不叫屎黄,我叫史刚!来,跟我读,失日——史……割昂——刚……”
小喇嘛一脸认真学道:“失日——屎……割昂——黄?屎黄!”
“史刚!”
“屎筐?”
“史刚,刚,刚强的刚!”
“史……缸?”
“对对,终于对了!”老贾兴奋地摆手道!
小家伙看了一眼老史,有些诧异地抿嘴道:“咦,好恶心的名字,你爸爸妈妈为什么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屎缸……不嫌脏吗?”
老史脸都绿了,不过看小家伙一脸天真,也只能蒙头砸车道:“也是,我幼儿园的老师怎么就给我起这么个名字呢!”
我问小家伙,为什么是他来接我们的,刘大进问什么没来?
小喇嘛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能说。反正大进师兄有事,就让我来了!”
小家伙口风还挺紧,不过他越是这样,我怎么觉得刘大进那好像发了什么事呢!
两头藏牦牛都是白色,洗刷的很干净,虽然很高大,但是不像是传说中那么暴躁,眼神很温和!
再问过小喇嘛同意后,苍颜和阿雅一人坐一个。两人也不怕西北风直灌嘴,激动地唱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藏歌,说实话,还挺有那股子味。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玛尼石,随处可见五彩经幡。天蓝的像是一汪水,压的还很低,好像这汪水就要浇下来是的!
一直就这么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片建筑群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寺院靠在一处山峦下,前面是一排白色的佛塔,后面则是几座绿顶和黄顶的藏式大型建筑!最中央的建筑叫做措钦大殿,也就是内地的主佛堂,足足有三十六柱。这种大殿的面积,往往代表着这座寺院在周围宗教中的地位。可能是还有旅游功能,前面有一个汉子的大牌子,上面写着“尼登寺”三个大字,这尼登在藏语里的解释咱也不懂,问小喇嘛。小喇嘛底气十足地回了句,你问我,问谁去,大兄弟,咱们可都是汉人。
嚯,这才相处屁大功夫,这小东西就开始和我皮上了,这点和刘大进的厚脸皮很像!
进了寺院,静悄悄的,连个念经的都没有。
一直走到措钦大殿前,才看见,原来人都在这里。
僧人没我想象的多,只有十五六个,其中穿着紫红色僧裙僧袍的占一半,另一半穿着长衣,也就是汉地的在寺居士,我看了看,刘大进不在其中。这些人都很安静,好像犯了错是的!
正瞧着,从大殿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红衣喇嘛,穿着更体面一些,应该是级别高一些,另外一个锃亮的大光头正是刘大进!
刘大进一抬头,看见了我们,马上咧开了大嘴,正要跑过来,忽然又把笑容收敛了取来,朝身旁的喇嘛耳语了几句,两人这才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四个规规矩矩朝那喇嘛叫了一声上师,那喇嘛本来很严肃,不过经过刘大进一介绍,还是很客气和我们点了点头!
老史嘀咕道:“刘大进你个假和尚,不亲自接我们去,躲在寺里干什么?听说你们宁玛派是允许娶妻的,喂,你是不是还有个小媳妇藏着呢!”
老史一张口就瞎咧咧,阿雅赶紧捅了他一下子!实际上,宁玛派也不是都能娶妻生子,只有那种父子传承的才行!阿雅老家在川滇交界,所以懂一点,掐的老史直咧嘴。毕竟有些话在寺院里是能说的,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他们闲扯这功夫我瞄了一眼寺院,不知道怎么,这寺院里面隐约藏着一股淡淡的妖气!当然,倒不是说寺院本身有问题,毕竟寺院是清净之地,一般邪物也不敢上前捣乱!
老史偷偷拉了拉刘大进道:“都饿坏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刘大进小声道:“现在还不行,寺里出了点事,必须敢在活佛也就是我师傅之前解决了,否则次仁堪布不会解散的!”
次仁堪布就是刚才这位胖胖的上师。在藏传佛教中,活佛是“再来者”,有前世修为的,不同于凡夫俗子。而堪布,则是一种学位认证,管理具体事物,有时候一个寺院的堪布和活佛就是一个人,但多数情况,活佛才是一个寺院的灵魂!
次仁堪布无奈地看着寺内僧人,说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藏语,众人听得迷迷瞪瞪。老史多事,便朝刘大进询问什么意思。刘大进一笑,似乎不太想说!我便朝老史道:“可以猜一猜,估计就是引用一段佛法,告诉是兄弟们,你们谁拿了东西,赶紧交出来,活佛不会怪罪,佛祖也不会怪罪,不要执迷不悟的意思!”
没想到那堪布懂汉语,登时一愣,刘大进也惊呼道:“卜爷,怎么,你还懂藏语和藏经?”
我一笑道:“为懂什么啊,猜的!”
“猜的?那你怎么知道寺院丢东西了?”刘大进一不留神喊了出来。那次仁堪布更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人家没明说,但是显然觉得我冒出这么一句话不太对劲!
也怪我多嘴,没办法,我只能解释道:“我真是猜的,具体理由嘛,其一,刚才次仁堪布的语气就像是我们小学老师引蛇出洞的语气,小时候办公室的全班作业班被烧了,老师就是慷慨陈词,说谁要是主动交代了,不会追究。结果烧东西的同学受老师的感染,交代了问题,结果后来再也看见过他;其二,我看几位师父的衣服口袋都外翻着,显然刚才是有过搜身的;第三,看你和这位堪布师父身上都是灰和酥油,我猜测你们俩刚才是去僧舍和大殿的角落翻东西去了。”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我没说,就是这股子淡淡的妖气。因为这种事不经过确定,绝对不能说,说错了好像在说别人的寺院藏污纳垢。
寺院里一时氛围有点紧张,所有人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我,搞得我还点心慌,也不知道丢的是啥,别丫的怪到我身上就行了!
“小师傅,有礼了!”愣了愣,次仁堪布突然朝我深深鞠了一躬,颔首道:“小师傅就是大进说的那位内地法师?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既然您能看出来少的是什么,那就请你发发慈悲,帮我们找到吧,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 酥油灯()
说实话,对方是个寺院的堪布,而且藏密素来很自我,一般对外教毫无兴趣,能对我施此大礼,这说明一来丢的东西很重要,二来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认可。
初来乍到,按理来说不能喧宾夺主,这种高调的事也不是我的行事风格。但是,话说回来了,刘大进在这修行,老小子此刻眼巴巴看着我,无疑是想让我露一手,这样的话也就能给自己长长脸。
所以,于情来说,这个逼还得装。
只是我不明白,刘大进是个修习密宗的人,当初在云城,他能循着那条大鲶鱼的腥气找到我的院子里去,为什么今天却毫无发现呢?虽说这股妖气不浓,但是以刘大进的修为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再说了,这位堪布喇嘛从气质上也能看得出,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