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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英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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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友见谅。”

    李曜忙不迭地还礼道:“无妨,倒是我此前对钟道兄不够坦诚,实在惭愧之至。”

    钟馗疑惑地问道:“说起来,我不久前才路过了蜀地。李道友曾居于岷山,却不知是在岷山一脉何处?”

    李曜闻言,眼不眨心不跳地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答案:“鹤鸣山天谷洞。”

    李曜之所以敢如此一说,便是因为她对鹤鸣山的地形和历史渊源的熟悉和了解。

    相传先秦的马成子、西汉的周义山都是在鹤鸣山飞升,而张道陵也是在鹤鸣山修行悟道之后才创立了天师道,她记得很清楚,鹤鸣山的后山地区,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完全开发出来,其中便包括了张道陵在鹤鸣山的修炼场所天谷洞。

    李曜记得后世的自己曾经进过一次天谷洞,天谷洞是生成在峭壁上的天然岩洞,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上去,由于洞内两百米处的狭道遭到人为破坏而堵塞,因此无法窥得全貌,但古人说其“有二十四洞,应二十四气”、“每过一气,则一洞窍开,余皆不见”,由此可见洞中深处的环境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李曜相信这个时代敢钻进去玩命的人肯定极少。

    李曜还相信,尊尹喜为祖师、主奉老子、崇尚五千文的楼观道弟子不会费尽周折去拜访崇奉诸神、研究仙方符箓的天师道的祖庭,因为前者主张“老子化胡”,以佛教徒为主要竞争对手,并且是所谓“真命天子”的坚定拥护者,而后者在分裂成南北两派以前,总是壮大起来就会带领百姓造“天子”的反,两者过去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

    果不其然,李曜话音刚落,便听钟馗一脸讶然地说道:“我曾听闻蜀中临邛的道友说,通往天谷洞的路径自北周武帝之时便已荒废,没想到李道友竟会在那里修行,如此说来,令师尊该是一位隐修之士……”

    钟馗说着,忽然一顿,脸上现出恍然之色,随即用略带同情的语气说道:“我有个看法,不知该不该向李道友讲出来。”

    李曜恭瑾地施礼道:“还请钟道兄赐教。”

    钟馗郑重地问道:“不过在说出看法前,容我先冒昧的问一句,李道友是否还记得令师尊的样貌?”

    俗话说“道不言寿”,道门中人一向重生恶死,最忌讳询问年岁,是以钟馗只是询问样貌。

    “自是记得。”李曜脑海中立即构思出一个魏晋风流名士般的形象,故作认真地回道:“吾师尊身长六尺,相貌清癯,须发皆白,长髯及胸,常穿鹤氅和青袍,麈尾从不离手,话音深沉凝重,平素喜食五石散。”

    钟馗听到“须发皆白”,似乎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可他听到“五石散”的时候,看向李曜的眼神却变得奇怪起来,便听他念了声“福生无量天尊”,语气委婉地说道:“请恕我直言,令师尊三年未归,且渺无音讯,恐怕已是修成大道,跨鹤飞升了。”

    这个时代,出门远行的人都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按时向亲友传递消息,若是此人突然很长时间都没有回份书信,便是很可能出事了,中唐时期李伯禽的独子就是出游后不知所踪,从而导致诗仙李白一脉从此绝户的。

    当然了,钟馗也觉得那位隐士有可能仍然在世,却因为他想不出来的缘由,将李道友抛弃在了天谷洞。

    毕竟,一个长期服用“五石散”的白发白胡子老头,身边养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弟子,无论是谁听说了,都会觉得其用心可疑。

    但见李道友说起这些却是脸都没红一下,而且毫无媚态,状若处子,钟馗又感到有些庆幸,觉得那隐士应该还没有因“五石散”的壮阳功效而做出什么“为师不尊”的事情出来。

    李曜自以为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不由垂下双眸,紧抿双唇,努力扮出一副沉痛的模样。

    只可惜,女儿身男儿心,哀伤的感情又酝酿得不太到位,于是李曜只得不着痕迹地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她泪花儿立刻就淌了出来。

    钟馗见状,暗暗自责,忙不迭地出言宽慰,待得李曜止住眼泪,关心地问道:“李道友既然不知自己道号,身上便也没有度牒吧。”

    听到这话,李曜故作凄苦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的话,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了。钟道兄有所不知,若非因蜀地有人说我是关中口音,我也不愿意为了绕过葭萌关,跨越无数高山深涧来到关中了。”

    钟馗暗暗惊叹,思忖道:“蜀道之难,世人皆望而生畏。自己过关走正道都会遭遇猛兽,更何况去独辟蹊径,翻越巴山秦岭,其中艰辛险阻,简直教人无法想象,可她却似毫无损伤。若她所说都是真的,其身负本领及毅力自不必说,来历定然也是非凡,而且观她衣着超常宛如仙家,却似浑不自知,兴许正是因患失魂症所致吧。”

    钟馗觉得李曜此前一番言辞在大体上已经说得通了,便认真地道:“李道友一口长安话,虽说听起来不够纯正,但应该是京兆人氏无疑。可京兆地方法度森严,不似蜀地那般散漫,李道友若是过去寻亲,没有度牒的话,恐怕到时会寸步难行。”

    李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便飞快地思量起来:“真没想到袁二一家教我说的居然就是唐朝的长安话,难怪他们要在大坪寨耽搁下来,想来也是需要些时日才能联系到亲族去办理入籍手续吧,却不知自己搞到一份度牒需要多久……总之不管了,只要能让我正大光明地自由行动就行!”

    思及此,李曜一咬牙根儿,如同一位有着崇高理想情操的伟人,将手中拂尘一扬,指着东北方向,面色坚定地说道:“我历经这一路艰辛,岂能就此止步!无论如何,我都要到长安走一趟!”

    钟馗心平气和地说道:“李道友莫要激动,我或许能帮上一点忙,就是不知李道友愿不愿接受。”

    当然愿意了!李曜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朝钟馗深深一礼,恳切地说道:“还请钟道兄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钟馗郑重地问道:“投入楼观道,不知李道友愿意否?”

    费尽口舌,做足表演,绕了这么多圈子,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啊!李曜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胆在弦上走,贵在险中求。

    纵使有楼观中人识得平阳公主又如何?

    有着比平阳公主年轻十岁的外形,有着与寻常女子迥异的言行举止,而且现在还有钟馗担当向导和引荐人,李曜相信自己肯定有办法让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与平阳公主样貌相似的女人。

    更何况,李曜编造出来的故事与她自己的真实经历相比,说不定更容易使人相信。

    毕竟,一个被皇帝老爹风光大葬,本该入土为安多时的女人,突然死而复生,绝对是这世上最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没有之一。

第32章 天命苟如此 且进杯中物() 
仙人何处在,道士未还家。

    南山下,古道旁,草亭中。

    两个身着月白道袍,头挽道髻,相貌同样清癯的中年男子相对而坐,各执黑白棋子对弈于棋台之上,执黑棋者轻捋微髯,冥思苦想,执白棋者举杯小酌,怡然自得。

    良久,那举杯之人忽然呵呵一笑,揶揄道:“百谷兄,这一步棋若是下不出来,就快快认输吧!这剑南烧春可是难得的好酒,你若再不喝,王某可要全部喝完啦!”

    百谷将棋子放回棋盅,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语气无奈地道:“无功的棋术已臻化境,李某实在望尘莫及。”

    王无功提起酒壶,一边给自己和对方斟酒,一边苦笑着说道:“百谷兄过奖了,王某闲居已久,既不能静下心来修行悟道,也不像百谷兄那般喜好天文历算阴阳之学,终日无所事事,棋艺不涨也难啊。”

    李百谷叹了口气,说道:“无功之才,当年名动天下,如今却是正当壮年,在这山间徒耗光阴,未免可惜。”

    王无功摇了摇头,说道:“进了官场,犹如网罗在天,处处束缚,不如你我二人在这终南山下饮酒赋诗,过得自由惬意。”

    李百谷举杯道:“无功说的极是。做了官,哪还能这般自在,方才且算李某多言,先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王无功提着酒壶又给李百谷斟酒,壶中酒水倒得涓滴不剩,刚好满上一杯,王无功瞅着酒壶,皱了皱眉头,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杯了,我俩喝了就各自还家吧!你回去撰写你的‘方志图’,我回去喝我的烧春酒,至于那个茅山来的老神仙,居然如此不守时辰,不见也罢。”

    李百谷微微一笑,劝道:“无功莫急,不会等太久的,况且那王真人知晓你在终南山隐居,便点名想要与你相见……”说着,忽然神秘的一笑:“说不定呐,你还会有一个意外的收获。”

    王无功闻言心中一动,意外的收获?什么收获?口中却是故作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再等等。”

    言罢,李百谷和王无功齐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刚放下杯盏,便有一阵轱辘声隐隐约约传来,二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山道的远方,就见一辆油幢牛车向他们所在的草亭逶逶行来。

    待得牛车在草亭旁四平八稳地停下来,车把式当即跳下车,随后站到车厢边,捞开严密的帷幔,一个头戴折上巾,身着绿色袍服,面如冠玉,眉目清秀的弱冠青年率先从车厢里出来,接着一个手执麈尾,头戴菱角巾,大袖宽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在两个道童的搀扶下,从车中慢条斯理地走下来。

    李百谷和王无功一起走出草亭迎接来者,弱冠青年立即趋步上前,向李百谷和王无功拱手一礼,道:“淳风见过父亲,见过王君。”

    李百谷点了点头,便向老道士长长一揖,恭敬地道:“福生无量天尊,黄冠子李播,表字百谷,今日得见真人,不胜荣幸。”

    王无功见了王真人,却是怔了怔,方才躬身见礼,淡淡地道:“福生无量天尊,东皋子王绩,王无功,见过真人。”

    “福生无量天尊。”王真人手搭麈尾,微微一礼,含笑道:“上清王远知,见过二位道友,只因齐王半道相邀,故而姗姗来迟,还望二位道友见谅。”

    既然是被骄横跋扈著称的齐王李元吉给耽搁了时辰,王绩哪还存有半点怨气,双方自是一番客套,便坐到草亭之中交谈。

    王远知看向王绩,微笑着问道:“县丞可还记得老道这个当年陪你当桌对饮的酒友吗?”

    听到对方如此一问,王绩想起一件几乎快被他遗忘的旧事,有些羞怩地说道:“已有十年无人称我为县丞了,难怪适才觉得真人颇为眼熟,不曾想时隔多年,真人风采依旧,而我却不负昔日形象,说来真是惭愧啊。”

    王远知呵呵一笑:“无功这张嘴,如今却也没变。”说着,忽然扬声唤道:“玄清,玄静。”

    话音没落下多久,两个道童便抬来了一口木箱,待得王远知亲自打开,王绩赶紧上前往里一看,双目登时大亮,不由喜出望外地失声叫道:“女酒!”

    李淳风闻言,颇有兴趣地问道:“这酒名如此别致,却是不知何解?”

    王绩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个酒坛,狠狠地吸了一口酒香,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南人女子出生之时,其家人便会酿酒,待得冬天家中陂池枯竭,将酒罂置于陂中,至春涨水满,便年复一年不用管它。等到嫁女时,决开陂池放干池水,取出此酒用作陪嫁贺礼,其味美醇香,令我一世难忘呀!”

    王远知见状唤来道童耳语了一句,便抚须一叹道:“当年正是老道家中此物让无功丢了官身,这使得老道多年以来一直难以挂怀啊。”

    王绩抱紧没了封口的酒坛,义正辞严地说道:“官,可以不做,但你曾孙家的酒,却是不能不喝!”

    王远知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无功真乃妙人也!”

    两人一来二去,聊得火热,李播李淳风父子听得一头雾水,王绩和王远知便一起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王绩十一岁那年游历隋都,在隋朝权臣杨素府上作客,因博闻强记,对答如流,又现场操琴,技惊四座,被杨素及诸多贵臣名士称为“神仙童子”,当时王远知也在场,他发现王绩年纪不过总角之龄,却已极为好酒,便有感而发,当着众公卿的面,悠悠念出了陶潜的名句:“天命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时隔多年之后,王绩在扬州六合县担任县丞,而王远知也正好居住在扬州。期间王远知的曾孙娶妻,身为扬州地方官员的王绩也被邀请而来。因女方是会稽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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