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之刺遍江湖-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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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金枝玉叶（）　
罗子骞吓了一跳，秋妃说“我求你一件事”，这是什么意思？

　　　　他赶紧说道：“娘娘这是哪里话，您是主，我是臣，您有旨意，我自当遵从。”

　　　　秋妃摇了摇头，“罗子骞，你能不能，别跟我这么客气？”

　　　　“……”

　　　　罗子骞口才很好，但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秋妃的眼神有些迷离，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自从入宫当了娘娘，人人跟我说话，都是低头敛眉，恭恭敬敬，从前那种无忧无虑，说说笑笑的日子，便再也一去不返，其实，人最可贵的，是知心朋友，我小的时候，便有好多姐妹，大家终于是玩耍嬉闹，那时候多快乐呀……”

　　　　她回忆起以前的生活了。

　　　　罗子骞默默地坐着，不再开口。这时候，这个女人抒发心里的感慨，听着就是了，说什么，也不合宜。

　　　　“……其实我也认命，一个女人，做到后妃之位，也算是再无所求了，还能怎么样呢？”

　　　　罗子骞心道：“是啊，如果人再无所求，那……其实是一件很苦闷的事，皇帝也好，妃子也好，他们什么都有，还追求什么？宪宗那副终日愁苦的面容，不就说明一切了么？”

　　　　“先不提这些闲话了，罗子骞，我想求你的事，你肯答应也好，不肯答应也好，都要替我保密，行么？”

　　　　“是，我一定。”

　　　　秋妃又叹了口气，先是瞅了瞅四周。

　　　　这片柳林间的空场里，寂静无人，秋妃放低声音说道：“若说我心里最重要的，便是这个黄口小儿了，因此……你别怕，我不是要你扶他当太子，登大位，那不是等于难为你么？罗子骞，我求你尽力保护他的安全，只要他一生健康，安安稳稳，我也就放心了。”

　　　　罗子骞听了，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怜悯。

　　　　秋妃说的，是实话。

　　　　皇子皇孙之间，因为权利的竞争，阴谋与杀戮，常常爆发，他们之间没有亲情，只有猜忌与排挤，象乡间普通人那样的家庭温暖，在宫里却是奢望。

　　　　罗子骞不由涌起一阵侠义豪情，脱口而出，“娘娘，我答应你，只要罗某做得到，一定竭尽所能，保护十二皇子安全。”

　　　　秋妃听了，登时兴奋得满脸通红，眼神满是感激之意，瞅着罗子骞。

　　　　“罗将军，我……谢谢你。来……阿充，”她用手招呼小皇子，“你过来，向罗将军叩拜致谢。”

　　　　“别……”罗子骞赶紧起身拦阻。

　　　　让皇子向自己叩拜，这不是找事儿呢吗？

　　　　秋妃却是伸手把他拦住了，“罗将军，我们娘儿俩，是真心实意的。”

　　　　那小皇子却是很懂事，走过来向罗子骞跪倒磕头，嘴里说道：“谢谢师父。”

　　　　罗子骞站在那里，满身尴尬。

　　　　这事儿……看起来并不太妙，皇子的师父，似乎还就当定了，而且以后还要负责他的安全，这在充满着倾轧争斗的皇宫里，其实是……雷管擦屁股——危险啊。

　　　　但是看着秋妃那可怜楚楚的样子，能不答应么？

　　　　……

　　　　怀着一种“颇为复杂”的心情，罗子骞离开了紫阑殿。

　　　　原本以为，进宫当保卫，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刺客来了，尽力拼杀，刺客不来，游玩闲逛。谁知道……真实情况是相当麻烦。

　　　　唉……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了一会，闲极无事，便出来在太液池边遛达。此时的太液池，一池寒水，平静如镜，湖面上隐约罩着一层白雾，看上去更加朦朦胧胧，虽然没有夏秋时的美丽，却也宁静缥缈，状似仙山。

　　　　罗子骞欣赏了一会风景，心情慢慢好起来，心道：“反正我又不想当皇帝，等年纪大了，找个象太液池、茅山这样的美丽地方，隐居起来，自然不会象秋妃母子这样烦恼。世事无常，对于纠葛纷争，还是离得远一点好。”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觉得旁边有动静。

　　　　扭头望去，湖边的雨亭，似乎有影子闪过。

　　　　大明宫里人来人往，有人经过，自不足奇，但是罗子骞是军旅出身，警惕性颇高，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影子……似乎有些鬼鬼祟祟。

　　　　嗯？

　　　　难道宫里真有情况？

　　　　他迈开大步，冲着雨亭走过去，池边地形空旷，雨亭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建筑，若有歹人，必难隐形，罗子骞还没走到雨亭跟前，就见红漆标杆后面，又是红衣一闪。

　　　　果真有人。

　　　　就躲在栏杆后面。

　　　　“谁？”罗子骞大喝一声，飞步跑过去，忽然听到一声“哈哈哈”的银铃般的笑声，从栏杆后站起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来。

　　　　这少女发髻高挽，穿着红色襦裙，肩上披着件裘皮长袍，看上去甚是华贵，并非普通宫女。

　　　　她长得齿白唇红，模样清秀，一张胖胖的圆脸，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冲着罗子骞“嘻嘻”地笑。

　　　　罗子骞站住脚步，端详着这个少女，疑惑地问：“你是谁？”

　　　　“我叫李心祺，封号是永安公主。”那少女冲罗子骞微笑着说道，她一笑，圆脸上便现出两个酒窝，看上去甚是俏丽。

　　　　原来是永安公主，罗子骞眨了眨眼，瞅着这个小姑娘，心道：“是你啊……你爸爸要把你许配给我，被我拒绝了，幸亏我拒绝了，你……你还是个小孩子，尚未成年啊。”

　　　　其实在古代，尚未成年便许配别人为妻的事，多了去了。

　　　　“原来是公主殿下，罗子骞有礼了。”罗子骞鞠了个躬。

　　　　别看人家是个未年成的小姑娘，但是有了封号，便是三品以上的爵位，比自己官大得多了，再说，那是皇帝的女儿，金枝玉叶。

　　　　“罗子骞，你真本事，我本来想躲起来，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原来……是这个少女在跟自己开玩笑。罗子骞只好笑道：“公主谬赞了，罗某是一介武夫，冒犯莫怪。”

　　　　那公主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罗子骞，一脸天真地问道：“罗子骞，听说你腰大十围，身高丈二，一脚能踏得碎大石头……这也不象啊。”

　　　　“哈哈哈，你说的这是大象，不是罗子骞。”

　　　　“哈哈哈……”

第383章　见识烧尾宴（）　
永安公主完全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性，跟罗子骞说说笑笑，这倒是让罗子骞心情愉快了不少。

　　　　“听说，父皇曾经想把我许配给你，结果没成，这事儿是真的吗？”

　　　　这……罗子骞瞅着公主那副天真好奇的模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公主，真是还没长大。

　　　　“这个……公主是金珠，罗某只是泥土，完全……完全捏合不到一块儿，没有，没有这事儿。”罗子骞只好否认。

　　　　“嘻嘻，不管有没有，反正我还没想嫁人，嫁人有什么了玩儿的？整天弄那些个三从四德，烦也烦死了。”

　　　　瞅这公主年纪，也有十六七岁了，却完全是一副心智未成熟的模样，罗子骞心想：“也许是久闷深宫，从来不见外人，不接触社会，使人的正常成长变慢了吧，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就跟十来岁差不多。”

　　　　确实如此，皇宫里的公主皇子，生下来便由人伺候，地位高贵，虽然接受了教育，但是生活中所见的除了父母，便是奴才，象普通老百姓那样和乡邻伙伴打交道，对他们来讲几乎就不可能，因此既不懂交往，又不懂处世，往往使心理成长处于“畸形”状态。

　　　　“罗子骞，你教我武功，行吗？”

　　　　罗子骞一听，心里便犯愁，自己收了一个皇子当徒弟，还要收一个公主吗？老子到宫里是来当幼儿园阿姨的吗？

　　　　他灵机一动，对公主说道：“公主肯学武，自然是好事，不过，我有个主意，我听说，外面有一本武功秘芨，拿来一看，就成武功高手，等我找到了，给你拿来，省事得很。”

　　　　“是吗？那可太好了。”永安公主高兴得鼓掌直跳。

　　　　我的天……罗子骞心里有些诧异，心说我这样的谎话，只能骗骗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你竟然相信了，唉……

　　　　俩人正说着话，只见一个宦官匆匆拐过雨亭，走过来冲着公主施了一礼，说道：“公主，娘娘请你回去呢。”

　　　　“哼，”永安公主收起笑容，不满意地说道：“我刚出来玩儿了一会，就又喊我回去。”

　　　　“请公主移驾。”那宦官躬身垂眉，神色恭谨。

　　　　公主虽然不满意，却还是一甩袖子，跟着宦官，向前走了。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

　　　　罗子骞站在雨亭边，不由摇了摇头。

　　　　看起来，宫里的生活，远远不如外面，这里虽然生活优裕，没有衣食之虞，但是实在气闷得很，而且不接触社会，简直……是个培养傻子的地方。

　　　　日后，若是再见到黄仙儿，一定告诉她：那个劳什子的“公主”之位，其实远远不值得羡慕，被憋在这样一个金碧辉煌的笼子里，哪如在江湖上自由自在，随意快活？

　　　　……

　　　　晚上，罗子骞和宦官头领陈弘志，一起吃饭。

　　　　本来，罗子骞作为“特聘保安”，是有宫里的小伙计送饭的，但是陈弘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知道罗子骞眼下是宪宗皇帝面前的红人，巴结得好了，就会受用无穷，因此特意把他请到自己的住处。

　　　　“罗将军，”陈弘志习惯性的点头哈腰，对罗子骞说道：“如不嫌弃，请去老奴那里，咱们说几句闲话。”

　　　　本来，罗子骞对宦官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从和吐突承璀打过交道以后，更加讨厌宦官，但是陈弘志这副谦恭态度，让人无法拒绝，并且，自己在宫里值班保卫，也要和他常打交道，因此便欣然应允。

　　　　“好，那就叨扰了。”

　　　　跟着陈弘志，罗子骞来到一处御膳房侧面的一处平房里，一进门，他看见的是一副令人惊异的景象：

　　　　这处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平房里，珠光宝气，陈设豪华，除了波斯地毯，锦缎墙围，甚至桌上的珐琅镶铜香炉，银铸烛台，都是异常精美的珍品，堪比秋妃紫阑殿里的场面。

　　　　一个宦官……怎么会住得如此讲究？

　　　　虽然大明宫里处处豪华，但是，宦官毕竟是奴才啊。

　　　　罗子骞不知道的是，宦官其实权力很大，吐突承璀之类，自然不必说了，还当过他的顶头上司，在宫里象陈弘志这样的“头领”，因为常年陪伴皇帝，因此会有“建言献策”之机，所以，外臣对宦官，执意巴结，贿赂不断，好多宦官都是权倾一时，异常富裕。

　　　　而且，宦官本身因为被废了生理功能，不能享受男女之欢，因此把这方面的欲望，转变为对财富的攫取，疯狂敛财，以满足扭曲心理下的“征服”欲。

　　　　……

　　　　“罗将军，请坐。”

　　　　罗子骞坐在一张宽大的高背椅上，觉得格外舒服，他就怕“跪坐”，那种姿势太折腾人了，看起来陈弘志是个很懂人心理的人，特意准备了高背宽椅。

　　　　小宦官把饭菜送上来，又把罗子骞吓了一跳。

　　　　整只的烧羊腿，香酥欲滴，烹牛肠，烤大虾，羊皮花丝，奶汁炖鸡……

　　　　罗子骞原以为陈弘志请自己吃个饭，不外乎就是炒俩精致小菜而已，两人对酌两杯，也就是了，谁知道……他弄出这么多的山珍海味，佳肴大菜！

　　　　眼看着桌上要摆满了，还在往上端菜，大多菜品，自己根本就不认得，只能看出来名贵无比。

　　　　他赶紧说道：“陈总管，够了，你这是要宴请多少人啊？这是做什么？”

　　　　“呵呵，就是咱们俩啊，一边吃，一边说些知心话。”

　　　　“咱们俩……你搞这多丰盛大菜做什么？乖乖。”

　　　　“罗将军，你们在外打仗，劳苦功高，圣上封赏，那是圣上的事，我们当奴才的，表达一下敬意，总是应该的。”

　　　　“可是……”

　　　　“没什么，”陈弘志笑道：“罗将军，你是在外面见大世面的人，几样小菜，聊表心意而已，来来……咱们边吃边聊。”

　　　　一盆子炖菜端上来，绿的青豆，白的肉团，看上去青白鲜明，十分好看，陈弘志说道：“尝尝，这是雪婴儿……”

　　　　“婴儿？”罗子骞吓了一跳。

　　　　这盆里白白嫩嫩的肉团，难道是婴儿？我的个老天啊，乖乖隆的冬……

第384章　这宴……白烧了（）　
婴儿肉？

　　　　罗子骞不禁吓得目瞪口呆。难道皇宫里可以炖婴儿吃吗？

　　　　陈弘志看着罗子骞睁大眼睛吃惊的模样，轻轻一笑。

　　　　“呵呵，别怕，这不是真的婴儿肉，而是剥了皮的石蛙，雪白粉嫩，状如婴儿，这道菜极是鲜嫩，需趁热吃才好……这个季节，石蛙很难觅了，昨天，他们刚刚送来几只，给圣上炖了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