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云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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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立刻或死或伤。还有外围的清军,也在马上射箭,对他们的威胁很大。
此时整个大阵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只有少数人还在坚持拼杀,其他士卒已经开始向东溃逃了,虎大威和杨国柱也带着他们的家丁突围而去了。而清军也将大部分的兵力调去跟随在溃兵后面掩杀去了,留下来对付卢象升这些人的,只有二十几个清军而已。
卢象升再次艰难的站起来,但是随之而来的清军两个骑兵从两个方向对冲而来,一前一后的从卢象升的两侧掠过,顺刀砍破了他身上的铠甲,在身体上破开长长的皮肉。卢象升就像是陀螺一样旋转起来,转了几圈儿之后,在斜阳的映照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掀起一团尘土。
卢象升的掌牧官陆凯终于杀开重围,来到了卢象升身边。此时一支利箭突然射来,钉在了已经没有呼吸的卢象升的身上,陆凯长嚎一声,一下扑在卢象升的尸体上,用他的身体遮掩住了卢象升的身体,避免敌人再次侮辱卢象升的尸体。
“嗖”,“嗖”的箭声不断,在马上的几个清兵连珠一般的射出了几支箭,全部射在了陆凯的身上,密密麻麻,如同刺猬。
卢象升的家仆顾显,没有什么战斗力,清军本来是要俘虏他的,但是他看到卢象升战死之后,也自刎而死。
一个年轻的清军贵族出现在战场,穿着白色的棉甲,上面的黄龙纹显示着他的尊贵,骑在一匹白马上看着跟他们出击的奴隶兵收割首级。
“不用割首级了!”他随口命令道。
他身边的戈什哈立刻飞马四处,向在打扫战场的奴隶兵们下令。
“王爷,小人听见他们喊‘督师’的,可能是卢象升呢。”一个刚才参加了对正面强行突击的死兵,现在已经脱下了重甲,小声的说道。
年轻的贵族看了一眼那个汉人头目,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要称奴才,你是我正白旗的包衣了。”
汉人头目立刻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用颤抖的声音,感激的大声说道:“奴才谢主子爷,以后奴才定当结草衔环,报主子爷的知遇之恩!”
也不怪这个汉人降卒如此感激,在大清国,汉人,尤其是投降或是被掠过去的汉人,实在是地位低贱呀。他们的老婆都要给旗人做奴隶的,他们虽然心中不忿,但是他们也只能忍着。那么多的汉人降人,谁敢反抗?就是私下里抱怨两句,也会有杀身之祸。现在他们虽然还是奴隶,但是也算是家丁了,地位是提高了不止一点儿。老婆孩子是能接回来过日子了,以后有了军功,还能给记功,升官,得世职,封妻荫子,马上封侯。
“好奴才,起吧。”年轻贵族满意的点点头,抬手叫起。
汉人头目又磕了一个头,站起来,谄媚的笑道:“王爷,卢象升可是宣大总督,是明国为数不多的能打仗的领兵文官。”
“本王知道,”年轻贵族满脸微笑的说道:“卢象升的天雄军,本王也是听过的。明国也很少有能打硬仗的部队了,咱们这一路南下,别说野战了,就是坚城也是一鼓而下。英雄就该有英雄的待遇,给他们留全尸吧。”
汉人头目夸赞道:“还是主子爷宽宏大量,是真英雄,奴才佩服。”
一天之后,还在鸡泽的高起潜听说清军南下,慌了手脚,赶紧带着部队准备转移。但是关苧军以为清军已经杀来了,不战自溃,乱哄哄的跑的到处都是,有的脱下号衣不知所踪,有的则是成群结队的绕道回关宁老家去了。
又过几天,消息终于传到了北京。
“卢象升师溃,”脸色苍白的崇祯皇帝有些心痛的说道:“损失多少?卢象升呢?回来了没有?!”
“陛下且宽心,之前已经分过几次兵了,兵部还责令卢建斗分兵驻防,他最多也就五千兵卒,宣大骨血尚存。”兵部尚书杨嗣昌小心的回报道。
崇祯一拍龙案,不满的说道:“朕早就说过,不能浪战!兵部给孙传庭去个行文,让他守土为上,不必浪战。”
“微臣遵旨。”杨嗣昌躬身道:“那卢象升战败丧师之责~”
“容后再议!”崇祯一摆手,就此打断了杨嗣昌的话头。
杨嗣昌知道皇帝的脾气,不敢再多说,只好作罢,默默的退出了文华殿。
第10章 堂弟()
十二月二十七,河南,杞县,精白粮行。
“诶,诶,诶。”一个小伙计叫道:“这位爷,您要是想买粮食,就在这里买,里边儿可是不能进去。”
满脸络腮胡子,而且嘴角处有一条不短的伤疤的大汉,一把将小伙计推开,径直向里走去。
小伙计赶紧追上去,嘴里大喊着:“少东家,有人闯进来了!”
李信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看见了闯进来的大汉,觉得有些面熟。
大汉见到李信,嘴角露出了笑容,拱手施礼道:“四哥,可算是找到你了。”
李信盯着大汉看了半天,终于有些印象了。于是对伙计挥挥手,道:“你去吧,是来找我的,没有事了。”
小伙计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遵从的离开了。现在有一份工作,尤其是能吃饱饭的工作,实在是太难得了。这几年粮食是越来越贵了,斗米要千钱,不管是丰年还是荒年,粮价只有涨的,就没有降的。他现在不论怎么样,都要保住这个饭碗的,所以刚才即便是面对这个硬闯的大汉,他也奋力的阻挡,现在少东家让他离开,他也不会有什么疑问。他就知道一条,有什么能大过吃饱肚子呢?
李信见小伙计走了,又看了看面前的大汉,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北院的李牟堂弟?”
“对了,就是我。”李牟高兴的说道:“我一见到四哥就认出你来了,跟几年前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呀。”
李信自嘲的笑了一下,邀请道:“到屋里说话吧,屋里暖和。”
“唉,好嘞,四哥请。”李牟答应一声,还不忘让李信走先。
两人进了屋里,李信给李牟倒了杯热茶,坐下之后问道:“你不是和自奇叔去去山陕传拳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牟随意的说道:“回来几天了,陕西,山西流贼闹腾的厉害,待不住。”他说话的时候还注意着李信的表情。
李信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随口说道:“闹吧,天灾*,这大明朝算是病入膏肓了。”
“可不是嘛。”李牟顺着李信的话说道:“陕西大旱,可是官府还是要收足额的税赋,还要有加派,有耗献,还要追缴前些年的欠债,百姓们不造反就没有活路了。还有招抚,什么也不给,就给一个免死牌照,然后就让流民回原籍,回了原籍还是要交税,交欠下的税赋,这不是自欺欺人嘛?我看这大明朝,气数已尽了。”
李信点点头,转移话题,问道:“你的伤怎么回事?”
“箭头擦的,”李牟用手在嘴角处比划着:“嗖的一声就飞过来了,要不是我躲的快,命都要交代了。”
李信皱眉问道:“你是教拳吗?怎么还会被人射箭。”
李牟也不再隐瞒,压低声音说道:“不瞒四哥,我是跟着闯王的,后来又跟闯将和了绺,就跟着闯将了。”
“闯将?,他现在不是闯王了吗?”李信对李牟造反不太意外,倒是对李闯的名号有些好奇。
“这都是百姓们瞎叫的,”李牟不屑的说道:“闯王和闯将,都是诨号,就和名字一样,不能说张三死了,李四就叫了张三的名字。就算及时雨宋江死了,那他兄弟黑旋风李逵,也不能舍了‘黑旋风’的名号,去叫‘及时雨’,你说对吧。”
李信恍然大悟,但是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那怎么都叫李自成是闯王呢?”
李牟一摊手,说道:“谁知道,也许百姓们觉着闯王比闯将更高级吧。”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呢?”李信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这不是要过年了嘛,我来找四哥你化缘来了。”
李信摇摇头,说道:“现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都不好过呀。你们的大军,我可是供不起。”
李牟赶紧说道:“那有什么大军,加上我,就只有十三个人而已。给两石粮食,再给些酒肉,让兄弟几个过个年就行。”说着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放在茶几上,看着不大,但是至少有二十两。
他接着说道:“兄弟知道现在粮食紧张,这些金子算是兄弟的购粮款了,够不够就这么些了。”
李信皱眉,问道:“怎么就十三个人了?里头可有李闯?”
“这个赏钱四个还是不要惦记了,说不准现在闯将正被押着去北京呢。”李牟脸上有些失落的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
李牟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早打散了,先是想去四川,那边准备好了,过不去。后来又回陕西,被洪承畴一路追到西北,那里民穷地瘠,军粮供应不上,没办法,又只好回关中。可是又遇上了孙传庭,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几场大战下来,我们就被打散了。跟着我的百十号人,一路和乡兵堡寨的人打,从小路来了河南,就剩下十三个了。”
李信听了之后,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也不用灰心,现在东虏正在直隶肆虐,洪承畴和孙传庭都被招去勤王了。连左良玉都要被调去北京了,你们这些漏网之鱼,算是安全了。”
“哦,这就好啊。”李牟轻松的笑道:“这东虏虽然不是东西,但是这次打进来的还挺是时候,要是没有东虏来这么一出,怕是我们就要被全部消灭在陕西了。”
李信看了李牟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们不是商量好的?”
“谁?我们和东虏?!”李牟顿时变了脸色,大声的说道:“要是咱遇上他们,非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不可。咱们手下可是有不少边兵,要不是朝廷发不下饷来,我那些兄弟还在延绥镇对付鞑子呢。”
李信瞪他一眼,说道:“小声些,想让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流贼?!”
李牟立刻心虚的向外看看,之后才讪笑道:“四哥见谅,我们就算是再不成器,也不会和东虏联合的。”
李信点点头没说话,他也不相信流寇会和东虏有联系,只不过是事发凑巧而已。
“四哥,”李牟突然问道:“我这几天打听过了,听说你大病了一场?还疯了一段儿时间?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11章 缘由()
“咳”,“咳”,李信干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你都知道了呀?看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李牟笑着继续追问道:“到底是遇上什么事呀?让四哥如此失态?”
“呃~”李信见李牟好奇心很重,大有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样子,于是犹豫一下之后,解释道:“是这样的,崇祯九年,我和二哥陪奏庭表哥去考武举。”
“奏庭?”李信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牟就插话问道:“是不是陈沟的表哥陈奏庭?”
“对,就是陈家表哥。”
李牟赞同的说道:“陈家表哥功夫很好,拳术,箭术,都不在你之下,拿个武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信叹息道:“唉!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奏庭表哥在骑射的时候,出了问题。他射出了凤还巢(箭射在之前箭矢同样的位置上),报靶人给他报了个脱靶。奏廷表哥不服气,就去理论。可是那个报靶人很不客气,奏廷表哥没压住火气,就踹了那人一脚。没成想,那报靶人身体太弱,就给死了。”
“哈哈哈,”李牟肆意的大笑着,说道:“奏廷表哥一定是气急了,忘了收力。他都能把石碑踢断,何况是人呢?”
李信没有管李牟的幸灾乐祸,继续说着,“眼见着出了人命,我们两个联名具报的也要跟着受牵连,于是我跟二哥和他一起,打出了演武场。家也没敢回,就躲到父亲这里来了(李信是过继给李春玉的,李春玉,字晶白,号精白)。二哥在姨母家教拳,我在这个粮店做账房。后来,我和二哥的功名也都被革除了,还被衙门追捕,要不是现下各处乱起,怕是就要进县衙大牢了。”
李牟笑呵呵的说道:“我也没有回过怀庆家里,直接就奔这里来了,就是冲着春玉叔的粮行来的。不过,你们肯定没有给考官还有吏员们孝敬,才故意刁难奏廷表哥的。”
“奏廷的功夫那么好,是真材实料的放到那里的,没想到~,唉~”李信现在是追悔莫及,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们怎么说也不会省那几十两银钱的。
李牟喝一口茶,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一个贡生的功名吗?二哥不就是个教谕吗?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