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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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纪青别有用意地挤挤眼,艳无双视而不见举杯喝茶。
“无双,过来!”赵齐仁虽然看不到一直背对着的赵纪青的小动作,但仅凭他那故作上扬的语气也能猜得出来一定居心不良。
赵齐仁找了另一张桌子坐下,不想再理那个莫名其妙引得他火大的赵纪青,开口重声再次招唤,“娘子,坐这边来,娘子?”
“呵呵……”听到这句,赵纪青的笑声更大,眸底闪过一丝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异样,“这句话也很熟哦……”
昨天!床上!
艳无双举茶的手顿住半空,他居然还敢提!
赵齐仁这次却没有注意到艳无双的异常举动,因为他的注意力此刻全被赵纪青的脸部情况吸引了过去。
“赵纪青,你——?”
☆、042 也为她作诗
自赵齐仁进门开始,赵纪青就一直背对着他,所以他一直也没有看到赵纪青的正面情况。可当他坐到赵纪青左边的桌子时,赵纪青那乌青一片的左眼立即撞入了视线。
赵纪青的容貌本就雌雄莫辨,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衣袍则更显妖冶。于是,左眼那乌青一片极度破坏美感的印迹便映衬得更加引人注目起来。
“哈哈……”赵齐仁即刻失笑,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哈,赵纪青,被人打了吧?一定是你言语冒犯了某位闺阁小姐,才被打成这般。哈哈,吃到苦头了吧?……”
怪不得他一直没转头,原来是怕人笑话!
“哈哈哈……”自以为猜中了某人心理的赵齐仁于是笑得更加夸张,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哈,被发现了,没脸了吧,丢人了吧,那就快滚回布行去吧。
可是,他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任何他期待的一面。
赵齐仁顶着大大的青眼圈,非但没有脸红困窘的神色出现,反而小口啜饮着热茶看起来非常享受。
赵齐仁猛地收住笑声,“赵纪青,你被打傻了?”难道他就不觉得带着明显是被人打的印迹出门丢人?
赵纪青懒洋洋地瞟他一眼,伸出细长的手指沿着乌青的边缘走了一圈,微笑开口,“赵少爷并不是赵某,你怎么知道赵某不是痛并快乐着呢?”
呃——赵齐仁有些噎到,被打了还挺美?
赵纪青四十五度望天,语气悠悠,似无限怀念,“打是亲,骂是爱,爱到不够拿脚踹!”
噗——艳无双一口茶喷出,正中赵纪青满头满脸。
阿布连忙拿出布巾去给主子擦拭,刚刚一样被抽风的主子惊到没能及时反应。
赵齐仁大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内心则自动无限回声:无耻无耻无耻……
赵纪青单指一扫眼皮上的茶水,看向艳无双,“艳当家,赵某的诗比之赵少爷的如何?”
艳无双接过六月递过来的布巾轻拭嘴角,然后一语不发地起身而走。她明白了,他就是来恶心她的!如果她成功被恶心到了,不就代表着输了?
六月收好布巾紧跟其后,担心了一夜有可能会被记仇的赵当家报复的心情一扫而空,想,主子怎么没把另一只眼也打青?
小五拍拍怀里剩下的另一个包子长出一口气,幸亏没吃,否则还不吐出来?
阿布苦着脸祈祷,刚才这事千万不要再被赵忠赵诚在暗中看见然后禀告义父,否则他一定挺不过下一个加强训练。
“艳当家,”赵纪青瞅准艳无双一脚脚尖踮起脚后跟离地,另一只脚腾空却还未踏到上一层楼梯的空档再次开口,“赵某也学赵少爷将诗裱起然后送人如何?”
话音落地,艳无双就是一个踉跄,连忙扒住楼梯扶手的同时,眼神冷冷地回射过去,你敢!
赵纪青挽着还未干透的发尾,要笑不笑地回视,为什么不敢?
艳无双里侧的手紧握成拳,闭眼又睁眼,条件?
赵纪青霎时灿笑如花,视线从她的凤头簪上一滑而过,好说。
“失,陪!”艳无双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就奔二楼,快速的步调些许凌乱。
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口,赵纪青才收回视线看向旁边那个好像一直没恢复过来的赵齐仁,“怎么,你不跟着?”
听到有人问他,赵齐仁的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回看过来的同时却是不答反问,“赵纪青,你哪里人氏?”
赵纪青半合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搭着话腔,“此话从何而来?”
赵齐仁摇头不已,表情怜悯,“你不是尧天国的人吧?你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
赵纪青沉默,他想他已经明白这人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
“你的道德观念怎么就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呢?把那样的风月靡靡之词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挂在嘴边,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你可真配得上你风流不羁的风评!”
赵齐仁出自百年望族,自幼接受的就是以“士”为尊的儒学思想,最最看重的就是修身方面的道德规范,以及未来入仕以后的作风作派。“情”呀“爱”呀什么的,不是不能提,但一定要含蓄一定要高雅,整部作品要不提“情”“爱”,却让人感觉情意浓浓才是上作。
像是赵纪青那样,直接把“情”“爱”之词溢于言表之作,只能配得上风月之所风月之人于芙蓉软帐之后靡靡吟唱,难登大雅之堂不说,传出来也是让人不耻一听的笑话。
“还请赵当家以后休要在我艳氏说出如此不雅之词,那只会令艳氏蒙羞!”赵齐仁甩袖站起,严肃表明自己不耻与之为伍的态度,“如若赵当家以后仍不知规范言行,那么我艳氏将有权拒绝赵当家再次登门!”
招福在赵齐仁的身后鼓目助威,哼,没有文化的商人,也敢在他家的举人少爷面前班门弄斧!
“呵呵,”赵纪青再次失笑,眉眼弯起,波光诡谲,“你艳氏?赵少爷好大的口气!艳氏艳氏,它可是姓艳的!”
赵齐仁不为所动,冷哼数声,“我与娘子夫妻一体,娘子的就是我的,就算它姓艳又如何?只要你来了这里,我就是男主子!”
“哗啦”一声,阿布软剑出列,什么东西!也配称是他家主子的主子?
呼啦——招福抄起凳子横在赵齐仁的面前,动手?就算他阿布有一拳打死一匹马的实力,可这是在艳氏的地盘上,自己人多,不怕!
赵纪青摆摆手,示意阿布收起软剑,然后指指楼上说道,“赵少爷,那话可是说得有些早了。赵某建议你应该先上楼去看看再说。”
看到赵齐仁的表情出现些微困惑,赵纪青停顿下来轻饮一口热茶,然后才继续说道,“若干日子之后,赵少爷可指不定是谁家的主子呢?”
他的口气太自然,轻描淡写地像在说着“今天天气不错”这样完全没有情感掺杂在内的家常句子,所以赵齐仁意外地没有反驳。
他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二楼的人?
赵齐仁抬步向上,因为赵纪青的话而莫名紧张。好像自打一进来,就没有见到郝掌柜的。难道二楼的顾客真是如此重要?重要到他不能脱身到一楼招待赵纪青?也没能抽空对他这个新上任的男主子见礼?
那么究竟是谁呢,居然还能干扰到自己是不是艳氏主子的事情?
☆、043 千金寻上门
赵齐仁步步向上,心里却开始过滤无双城的一干达官显贵。
这么早的时间,还能有谁有闲情逸致过来选衣?还要郝掌柜的亲自作陪?
二楼梯口转瞬在即,赵齐仁却停下了。
里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传来,“艳姐姐,齐仁哥哥呢?他怎么不在?”
刘清雅,刘知府家的千金。不只与赵齐仁的嫡妹赵清雅同年同月同日生,这名字也是万分巧合地撞到了一起。论性格,那是半年对八两;论感情,更是自幼就交好,过府游玩那是常有的事。
十三岁的生日礼宴上,赵清雅公开宣称喜欢赵纪青,刘清雅也不甘示弱,含蓄向赵齐仁表达了仰慕之情。
赵纪青刚才所言,可是在暗示他和知府千金的牵扯不清?
赵齐仁想到这里,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年初她的生日宴后,他不是让母亲明确地传达了拒绝之情吗?为什么她还要一大早地过来这里求见?还“齐仁哥哥”?他不是早就说过这样与礼不合吗?真当她还是三岁的小女娃呢?
“刘小姐是来找相公的啊,”艳无双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似乎没有亲密喊她的夫婿为“哥哥”是挑衅的觉悟,“他就在楼下,相信稍后就能上楼来了。”
“真的,那我这就去迎他。”说着,就传来椅凳被挪动的声音,似是有人要起来,可是稍后又安静了下来,“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吧,万一打扰到了齐仁哥哥的公事就不好了。”
刘清雅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认真,很像是经过艰难挣扎之后才不得不做下的舍己为人的大决定。
赵齐仁只觉太阳穴都要鼓起来了,责怪这个天真的妹妹口没遮拦的同时,也开始埋怨起艳无双来。她明知道他对那个知府千金并无儿女私情,她为什么也不在那人的面前替他把行踪遮掩一二?她原来不是恨不得他不跟任何除她之外的女子说话吗?难道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诚意不够?
二楼的艳无双端着热茶,隐在热气后面的表情让对面的刘清雅辨识不清,“刘小姐真是位心地善良的小姐,什么事情都懂得先为他人考虑。”
对面的刘清雅得到夸赞,立刻笑得头上的珠钗一阵乱颤,“娘说了,这女子是一定要温柔为他人着想才能得到幸福的。”话落,又赶紧改口,“啊,艳姐姐,我不是在说你噢,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会,哪里。”艳无双面上客气地笑,心里却还是被引得想起了前尘旧事。
赵齐仁允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还是会在三年后娶进平妻;赵齐仁三番四次表明不喜欢刘家的知府千金,可还能听从徐氏的话以平妻之礼娶了回来……齐仁齐仁,名为齐仁,所以无法拒绝送上门的齐人之福吗?
艳无双轻轻放下茶碗,招唤郝掌柜,“郝掌柜,去一楼看看,这姑爷怎么还不上来,不知道刘小姐都等得有些着急了吗?”他想享齐人之福,她就把齐人之福给他送到嘴边上。或许,她也可以趁机毫无责任地摆脱“赵少奶奶”的名头。
“呃——”郝掌柜听此一令有些蒙住,主子这是怎么了?那位知府千金明显是为了姑爷而来,她不急着让姑爷先避开相处的机会,怎么还主动往上凑?
郝掌柜对着六月递一眼色,我不方便说你还不方便?难道真让主子主动给姑爷送一个不成?
六月努努嘴,让你做你就做,主子本就擅长打硬仗。
郝掌柜不情愿地往外挪步,唉,就是年轻啊,这种硬仗是能打得了的吗?能把苗头先掐灭才是正道。
郝掌柜地还未走到楼梯口,赵齐仁自己走了上来,上来就直奔着艳无双而去,“无双,今天我要做什么工作,点货入库吗?库房在后院是不是?让郝掌柜的陪我去就好,这么冷的天气,你还是在屋里歇着吧。”他虽然暂时一事无成,但他既然允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就一定会为她做到。
赵齐仁坚定而行,嘴角噙的是合格的为夫之笑,弯弯的眼睛也是温柔四射直直落在艳无双的身上。
被错身而过的郝掌柜暗暗点头,嗯,老太爷挑的姑爷就是靠谱!
即将被错身而过的刘清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挡住了对她视而不见的赵齐仁,“齐仁哥哥,你最近好吗?”
“听说你那天还帮出殡的赵老夫人抬棺了?”她艳无双可没有给你压棺的位置。
“你平时可没做过什么粗活,你的肩膀可有伤着?”听说结束后茶都没给喝就回了赵家。
“昨日你大婚,清雅送上了去横山寺求来的保你身体康泰的护身符,还为祖父祖母和伯父伯母也备了厚礼,你可有见着?”她艳无双却在成亲的第一天收旧宅气祖父。
“这么冷的天气还让你陪同出来,可真是……”
刘清雅适时地收口,拿着丝绢的手沾去眼角一时感伤的泪水,“齐仁哥哥,你一向最怕冷,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言辞恳切,泪水真挚。
于是,即使对她没有儿女私情的赵齐仁也不得不心生怜惜,再加上人家字字句句暖人肺腑……本想冷处理的赵齐仁终于心软得移过视线,“清雅妹妹,多谢关心。”
成长的岁月里,有妹妹的地方总也有她,她就像另一个妹妹一样熟悉。
“这寒冬腊月的,清雅妹妹一早过来艳氏,是想为新年选购新衣吗?”闲拉话常的句子顺口而出,虽说没有儿女私情,可到底有着兄妹之情,他何苦当场给妹妹下不来台?
六月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唾弃,要不怎么说一直对这位姑爷心存芥蒂呢?什么时候这立场都不够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