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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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面前徐氏哈着腰貌似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逗得二老笑声不断。
见到艳无双和赵齐仁进来,徐氏赶忙笑着走来拉他们上前,“可算过来了,长辈们都等的有些着急了。”
老太太季氏停下手中的佛珠,第一时间把儿媳妇的话转述给丈夫听。
赵光达半闭着眼睛,很快就不冷不热地给了一句,“儿媳妇,老夫可没敢着急啊。”
说完,新换的桃木拐杖就“咚”地一声用力柱了一下地。
徐氏脸上的笑尴尬地停住,“无双,你看这……”
艳无双紧紧五指,这是想报刚才拐杖之断的仇了?
赵齐仁凑近一些小声说道,“娘子,我陪你一起给祖父赔个不是吧?”
赔不是?怎么赔?金子银子还是宅子?
“嫂嫂,你还不快跪下赔不是?”赵清雅尚未退化干净的童音突然毫无遮拦地响起,“这成亲第一天,你就害祖父脱臼被抬回来,这闹大了你可是要到祖祠跪上三天的。”
☆、038 谁是谁的下马威
赔不是要跪,不赔不是更要跪三天,是这意思吗?
艳无双撇头看向赵清雅,以眼神询问。
赵清雅把玩着手上的丝绢,回视过来的目光明显是幸灾乐祸,“嫂嫂,快跪吧,今天祖父气得都没吃晚饭,你这已经算是不孝了。”
赵齐仁扯扯艳无双的袖子,“娘子,我陪你一起……”
“无双,听娘一次,你就认个错吧。”徐氏修剪的细细的眉毛弯成柔和的月牙儿形。
母凭子贵的李姨娘吐出一个葡萄籽,“这嫁人了就得守夫家的规矩,还当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小姐呢?”
赵善行冷哼一声不曾出声。
赵善言刚想开口被妻子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小五被气得鼻息粗重,她家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如果不是六月狠拉着她的手,她早就冲过去开扁了。
六月的手背因过度用力而青筋爆起,不是她阻止小五出手,而是怕小五挡了主子出手。这种情况,主子就算曾经因为见礼要跪现在也不会跪了。跪了不就是承认自己错了吗?她家主子自八岁之后什么时候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错过?就算错了,她家主子也能错错得正!
即使首位那个老太爷已经气到脸色发青,艳无双仍然像在想什么似的没有反应。
赵齐仁急了,“扑通”一声率先跪地,“祖父,齐仁代娘子先给您老赔个不是。”
赵光达推开转述完的季氏,又是一下拐杖拄地,“别,老夫可受不起。”
“祖父——”赵齐仁被祖父的阴阳怪气弄得有些无措,急忙又去扯艳无双的衣角,“无双,娘子?快呀。”
艳无双站立不动,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神色。
徐氏眼珠乱转,突然附耳到艳无双的耳边,“无双,今天太累了腿不方便吧?要不这样,娘替你求求情,让你不跪?”
艳无双瞬间抬眼,怎么求?
徐氏拍拍拉着未放的艳无双的手,低声道,“老太爷生气不过是因为不舍那柄跟了十几年的桃木拐杖,你送他一个新的让他消消气不就得了?”
艳无双高挑起眉梢,可是我没有……
徐氏伸手将艳无双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轻柔的声音直接送进艳无双的耳里,“赵老夫人生前不是有一把手柄镶金的手杖?娘听说入殓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它……如果,无双可以……”
话到此为止,她自认已说的明白。
艳无双自然也听的明白。很简单,人家又看上了她家祖母的遗物!真别说,前世,这柄镶金手杖确实到了老太爷的手里,还是她亲手送上的。可是,这一世,他想都别想!
艳无双再度敛下眉眼,无名指一扫眉头,转身向外,“扑通”跪倒。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无双今日因祖母生前遗愿误断老太爷的拐杖,自知错责深重,不敢请求长辈原谅,但求按家法到祖祠罚跪三日以示自省。”
铿锵数语,已概前因后果。
你赵家敢拿拐杖说事,我艳无双就敢把这事再次公开放大到全城的面前。到时,看是说你赵家打压新妇的多,还是说我成亲闹事的多。
艳无双脊背挺直,端的是认真诚恳不循私情,“请长辈准行!”哼,下马威?好啊,她也会!
新出的月光透过窗纸射了进来,洒了一地的莹白光亮,反照到艳无双的脸上,只觉凉气袭人。
徐氏心惊一退,刺激过头了?
赵齐仁就是一呆,无双又怎么了,刚才来的时候不是还情绪好好的?
赵光达气得拐杖连连拄地,艳无双的每一句话都经由季氏的转述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
他还未开口,又是“扑通”“扑通”两声跪地,来自六月和小五,且全部朝向门外。
“六月学医只学了诊却未学治,没能在第一时间为老太爷推上断臂,六月有错。”
“小五,小五……”小五挠挠耳后,她是被六月拉跪下的,可是,她要怎么说?她又没错!
六月避开众人视线做了个锤打的动作。
小五即刻领悟,“啊,小五忙着带人维修被大肆破坏的旧宅没能及时赶到,小五有错。”没能及时赶到帮忙打群架,风头全让师兄抢了去,她的错大发了,唉!
“扑哧”,有人失笑出声,来自赵家二房赵善言的六岁小儿子赵齐越,他不明白大人们在说什么,他只觉得那个小五一脸苦大仇深的有意思。
“放肆!”赵善行愤然而起,但因失笑的人是老母亲格外喜爱的小孙子,所以他也只能出声警告一下就没了下文。
赵光达这次没有得到来自季氏的转述,急得满脸通红,但又不便大肆提醒夫人将话转述一遍,只得哆嗦着一下一下把拐杖拄地拄得“咚咚”响。
“阿弥陀佛。”一直没有大声说话的老夫人季氏这次终于开了口,“无双,又耍小性子了是不是?”
“无双不敢。”艳无双跪地不起,开口回答却不回头。
季氏手上的佛珠停了一下,稍后又转起,“无双,转过来让祖母看看。”
艳无双背对着摇了摇头,“无双无颜面对祖母。”
季氏长出一口气,“罢了,终是我赵家不对在先。”季氏招呼孙子,“去扶你娘子起来吧。”
“谢祖母。”赵齐仁叩头谢了,才转身过来扶起艳无双。
艳无双低眉顺目,素手而立。
“阿弥陀佛,”季氏将佛珠攥停在手里不再转动,“无双,进了我赵家的门,从此可是我赵家的人了,以后在外行事之前总归要先想一想我赵家的立场,祖母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无双谨记。”
季氏又看向赵齐仁,“齐仁,以后无双就是你的娘子了,以后你二人定要风雨同舟不离不弃才是。”
“齐仁谨记。”
“阿弥陀佛,”季氏掌心的佛珠再次转起,“这忙了一天,都累了。如无他事,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齐仁告退。”
——“无双有事。”
季氏的话刚一落地,赵齐仁和艳无双的回话就同时响了起来。
赵齐仁看艳无双,还能有什么事?
艳无双不看他,视线对准首位的季氏,“禀告祖母,无双请求准许相公帮忙打理艳氏外务。”
他们不就是惦记着艳氏吗?好,她亲自送上门,看他们能不能吞得下!
☆、039 送礼
三年前,赵齐仁被七七一吼吓晕,为赔礼,艳无双主动送上艳氏账房监管一职。主要负责成品入库前的最后确认,领的是和郝掌柜一样的薪金。
三年来,赵齐仁却没有一天上过工,理由:准备科举考试;可是,薪金却没少领一次,理由……还用理由吗?一心弥补未婚夫心伤的艳大小姐还用理由?即便当时赵齐仁开口要半个艳氏,只怕那个一心在未婚夫身上的艳大小姐也会拱手相送。
徐氏低垂的目光里喜不自胜。本来三年前就有机会得到半个艳氏的,可是,那时赵老夫人还在,她可以任孙女送出一个肥差而不吱声,但不代表着就能允许送出半个艳氏。所以,那时也只能先收下那个肥差。可现在,赵老夫人不在了,艳无双又主动开了这个口,她为什么要拒绝?相信长辈们也不会。
果然,季氏与赵光达耳语一阵,然后点头,“好吧,无双现在一个人确实也不容易,就让齐仁去帮忙打个下手吧,夫妻总是比外人要更放心一些。”
赵光达也一改刚才怒气冲天的神情,转而变得慈爱起来,“齐仁,你一向只擅长读书之事,这经商的门道你还是要跟无双好好学习一番的。”
赵善行推开李姨娘送到嘴边的葡萄,也起身过来附和,“是啊,齐仁,无双,以后艳氏就要靠你二人一同打理了。”
“父亲,”赵齐仁开口就想表达自己的意见,“我没……”
“没经验也不怕,不是有无双跟着呢嘛。”徐氏两步过来抓住儿子的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齐仁,听娘的,你成亲了就要学着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才是。”
赵齐仁在母亲有些狠厉的眼色里闭上了嘴,好吧,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他回家找无双说!
徐氏又过来拉上艳无双的手,然后将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无双,从明天开始,就和齐仁一起为艳氏努力吧。齐仁如果做的不好,你不用心疼他,好好教训就是。如果再不听话,你就告诉娘,娘来收拾他。总归一句,你们夫妻二人越过越好才是真的。”
徐氏亲自将二人送到门外,“等明年齐仁上京赶考成功,到时无双没准就是新的状元夫人,直接住进京城的状元府邸了。那时还要艳氏做什么,无双就天天忙着在家收礼都忙不完呢。你说是吧?无双?呵呵……”
在徐氏突兀的笑声里,艳无双和赵齐仁渐行渐远。
说远,其实也不远,不过是出这个大门进旁边的大门。夜风还未吹透棉衣,他们已经回到自家的门前。
门前,灯火通明,阿布驾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前,正在和门房的老孙头交谈。
“你来做什么?”赵齐仁率先上前一步问道,他记得这个小厮,那个赵当家的跟班。可为什么会在入夜后来此?为什么还驾着马车,难道那个赵当家的也来了?
赵齐仁不由得双目瞪圆,目光几乎想要穿透马车的车壁,然后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个抢了他离日丝的人。
“见过艳当家,见过赵少爷。”阿布弯身行礼,十二岁的年纪虽小,行起礼来倒也规矩。
招福却怒了,“没规矩,什么艳当家,这是我家少奶奶。”
赵齐仁厉声便喝,“招福,掌嘴!”
招福捋起袖子就要上前,突然膝盖一软摔倒在地。
阿布不屑的目光一掠而过,抬步就来到艳无双的面前,“艳当家,阿布奉我家主子之命来给艳当家的送成亲的贺礼。”
“哦,什么贺礼?”艳无双语气轻轻,目光却灼灼地走向马车,那个无赖又想做什么?闹了一天还不够吗?他如果敢再惹她,她就算拼掉艳氏也一定让他后悔惹了她!
“艳当家,请看——”
阿布一手掀帘,一手举高灯笼照明,“加厚棉被两床,鸳鸯圆枕一对;铜质火盆一对,并附炭火若干;紫砂壶具一套,信城毛尖一斤;玉石算盘一个,风字端砚一个,白玉镇纸一对。”
一一点完,阿布双手奉上礼单,“还请艳当家笑纳。”
礼单之上,纵任奔逸龙飞凤舞的大字,出自赵纪青的亲笔,她不会认错。因为第一次见时,她还为他不如其人的字迹而深深惊奇过。
如今再见,不再惊奇字迹,反而惊奇他的“贺礼”。他是听到了孙姨置疑过冬物品备置得不足的话不假,可他有什么理由为她备置?而且后面那些东西,完全是在填补她的破坏之说。
艳无双盯着手上的礼单,有些猜不透赵纪青的用意。刚刚积攒了满腹的怨气突然就像被扎漏了一般,她还未及释放就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小五在艳无双的身后伸长了脖子妄想窥测一二,第三美怎么没来?
六月不满意地沉下了脸,他还欠一个青玉的笔洗!
赵齐仁再次感觉绿帽罩顶,怒然出声,“艳无双,不准收!”
什么加厚棉被鸳鸯圆枕,那是一个未婚男子应该送的贺礼吗?还铜质火盆并附炭火,送套茶具还带茶叶?他一大男人,心倒是挺细的呀!还真没辜负他那阴柔的外表。
赵齐仁越想越气,“艳无双,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玉石算盘,风字端砚,白玉镇纸,这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普通人家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他赵纪青一出手就是三个,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阿布凉凉望天,他家主子一向想一出是一出,连义父都猜不出来,他就更不用说了。
艳无双在赵齐仁怒不可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