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嫁 作者:泉青叶(潇湘2013-02-20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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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美味佳肴,香气扑鼻。
艳无双看也不看,先端起面前的酒盅,“第一杯水酒,先感谢花老板的体谅。”如果不是她尚在孝期,想必花老板也不会穿这样的衣服。即使如此,人家也是颇有自知之明地没有登门到访;而自己,却是穿了孝衣登堂入室。
花老板也不扭捏,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艳当家堪称我们女子的表率,花大娘我也只为你肯守礼这一回,要搁别人身上,我花大娘理她才怪!”
“花大娘豪爽,是个人物。而无双偏偏就爱跟这样的人物合作。”艳无双拿过酒壶,再次为二人满上,“来,再干一杯,预祝我们接下来的合作顺顺利利。”
“哎,二位,不对呀,”赵纪青皮笑着,举起酒盅加入到两人中间,“不是应该说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合作吗?”
艳无双噤言,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跟他拉扯上关系了。想当初,为拿下百花楼一年数次新衣的订单,她先想着他有花香香在内好说话,后又有布料提供支持,如果拉他一起做这笔生意也许会低成本高利润的大赚一笔。谁知自打他被拉进来以后,他除了跟她谈收益如何分配之外,他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有益于合作成功的事情。
从他那里取用布料,她一定要先付全款;到花老板那里交货收回货款以后,他要求在第一时间内拿到三成。也就是说,他几乎什么也不用做就轻易从她这里抽走了三成的利润。
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他说的什么每年的新款布料一定先为她预留?每次的布料价格一定是当时市场价格的九成?她真想命七七吐他一脸口水,去他的九成!原本他们之间只有布料合作时,他给她的就是九成的价格,原因是她拿的量是最多的。
如今长期合作在即,他非担没有拉来花香香帮忙议个人情价,反而先想着如何从她的手里抠走三成利润。他做梦没醒呢吧?还是他认为她在做着梦没醒?
☆、026 喂食
艳无双心里腹诽不断,口中却支应道,“赵当家所言极是,这当然会是我们三方的合作。”拿下订单,她的布料仍然会选择赵家布行提供,但是如果他想无功享用她努力来的收益,那绝对不行。
艳无双笑着把酒杯碰了上去,“赵当家的请。”如今花老板在,不好说开。那么今天就只叙旧,不谈公事。等改日,她约花老板私聊,一定趁他不在时把订单白纸黑字的谈妥。他也别怪她小人招数,实在是她深知,对付小人就得用小人招数。
“艳当家的请。”赵纪青邪笑嬉嬉地碰杯带响,喝完等花老板斟上后,不停歇地再次碰过去,“艳当家的可别喝忘了我呀。”
“赵当家的又说玩笑话。”艳无双一饮而尽,几杯水酒而已,他不是以为她会喝晕头吧?不过,这酒的味道还真是不错。有些清冽,还有些甜。喝下以后胃顿时热烘烘的,连带着在外面被冻了一上午的脑子也暖和起来。
艳无双再自斟一杯,笑着转向花老板,“说句实话,赵当家爱开玩笑的性情真不如花老板的爽快来得贴心,如果不是他家的布料确实好,无双早就另觅他人了。”
花老板端着酒盅的手僵住,醉话还是实话?
赵纪青高高地扬起一边眉毛,饶有兴致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艳无双,却意外的没有反唇相击。
六月冷汗几乎滑下,主子早晨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么几杯下去,能不上头吗?而主子上头以后最大的特点就是满嘴跑七七。
“抱,抱歉,”六月福福身子上前,虽然这里没有她说话的地方,但是为了能让主子“悬崖勒马”她还得解释一句,“我家小姐今天很忙,忙到忘了吃东西,结果胃腹有些空,这喝了几杯之后,难免有些话不过脑,还请两位体谅。”
六月说着,伸手就把茶壶拎了过来,赶紧倒上一杯热茶给主子递了过去,“小姐,先喝杯热茶解解酒吧。”
“解什么酒,我又没有喝醉!”艳无双晃晃头,但还是接过了茶水,转身双手向赵纪青递去,“赵当家,这杯还是给你吧,你看你这个样子……”
艳无双说这话时的表情非常不屑,学着赵纪青刚才从上到下打量她的样子也从到下的打量了回去,语气是非常的不以为然,“唉,赵当家,你还是多喝茶少喝酒吧。”
赵纪青扬起的眉毛蓦然僵住,她的言下之意是看不起他的身材?
老吴眼底窜起一簇火焰,他家主子的身材是谁都可以随便评论的吗?
“呵呵,岁数大了就事多。”花老板站起来向外走,“内急内急……”
花老板急急退出门外,六月诧异地看一眼又赶紧把视线挪回了自家主子的身上,“小姐,小姐,要不咱还是……唔——”
六月的提议才说了一半,就被艳无双以一支鸡腿塞住了嘴。
鸡肉外焦里嫩,入口即化似的,六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无奈也只得加快速度处理掉自己嘴里无意识咬下的半支鸡腿。
艳无双顺手又把另一支鸡腿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唔,好吃,唔唔,百花楼的芳香鸡果然名不虚,唔,传……”
一杯热茶递到手边,艳无双看也没看,频频抬头示意,高点再高点。
热茶以缓慢的速度向上抬高,直到与艳无双的下巴齐平,艳无双歪头凑上嘴就去喝。热茶一抖,她没喝到。艳无双一个冷眼射过去,热茶终于学会配合她啜饮的动作缓缓倾斜。
“呃——”艳无双打个嗝,拿下巴顶走热茶。
“咳咳咳……”六月的喉咙处被一块软骨卡到发出激烈的咳嗽声。
如果艳无双愿意拿看烤鸭的深情目光看她一眼,就会发现她捂着喉咙的手其实是在指向另一个方向。
可是,她也只能这样了。因为下一刻,她就被老吴以极快的速度挟带了出去。只因他家的主子也以动作下令了,眼神的动作。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屋内少了咳嗽声也变得安静下来。
艳无双咕哝一声,“终于可以安静的吃口饭了。”
话落,一套卷了葱丝面酱鸭肉的鸭饼就摆在了面前的盘子里。
艳无双喜笑颜开,抓起就往嘴里塞,“唔唔,这个也不错……再来一个,唔……”
又是一套送上,抓起再吃。
狼吞虎咽的样子完全像一个从受灾区逃难而来的,哪里还有一个当家主子的风采!
旁边的赵纪青却不觉烦感,反而看乐了眉眼,手上的动作慢条丝理地随着她的眼神而流转。
她的眼神落在西湖醋鱼那里,他立刻去皮去刺为她奉上鱼肉一块;她的嘴巴轻抿,他又马上把热茶送到嘴边。她喝得很是顺口,他喂得别有兴致。
满桌的菜肴,足足有四个人的量,却被她以风卷残云之势速度处理掉将近一半。还不算几盅水酒,三杯热茶。
午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挥洒进来,照亮了半室温暖,照困了那个吃饱喝足的艳大小姐。
手臂一推,桌边为自己腾出一小块地方。脑袋沉沉地放上去,侧耳倾听,却没等来意想中的碟摔杯碎的声音。眼睛随即闭上,不响才好,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赵纪青单手拎着月华缎的披风突兀地站在桌子的对面。披风内是刚刚险些落地的碟碗茶杯,还有剩菜剩饭。他不得不手臂平举,将临时用做包裹的披风远离,才不至于让那些开始渗露出来的菜汤溅到靴上。
目光正对她歪头侧睡的脸。阳光下肤白到几近透明,颊侧染上醉酒的粉红。他突然就想起了年少时娘在上元节带他出门观灯看到的那盏鲤鱼灯,也是这般的粉嘟嘟暖融融。只是,后来他还未来得及向娘求它,他们母子二人就被家里的人找了回去。
后来,他长大,关注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就再也没有去看过花灯了。
事隔多年,没想到她的一个无意举动居然引起了他十多年没有想起的旧事……还是在无双城!
心尖突然发酸发涩,另一只袍袖随意一挥,屏风挡住门口的同时房门大开。一直守在门口的六月一时不查,呼啦一下就跌了进来。
不急喊痛也不整理自己,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奔向屏风的里侧,“小姐小姐,……”她只希望孤男寡女的那个时刻里面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否则她死难辞咎。
太过急切而慌乱的心情让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进来的同时,屏风的另一侧一个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飘了出去。
☆、027 密道
艳无双的两只手臂垂在身体两侧,只将头歪放在饭桌上,睡得那叫个一塌糊涂。
或者说,是醉得一塌糊涂。
身上的衣服很平整,整个屋内除了桌面略显狼藉,其他地方倒也没有什么过分异常的局面。
就是说,其实无事!
六月“扑通”一声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六月从怀里取出手帕想擦汗,可拿出手帕却想起来,手帕现在已经另有用途了。
六月恨恨地盯着手帕里包裹的半只鸡腿,这是百花楼出名的芳香鸡,的确是不寻常的好吃!因为它,她一时没有及时为主子奉上茶水;因为它,她被卡住不能提醒主子男子递的水不能随便喝;因为它,她被无声地带离主子。
都是因为它,六月张嘴狠狠一口咬在鸡腿上。因为它是她幼时从未有过的记忆,所以即使现在她是那么的恨它,她也没有把它扔掉,反而拿出贴身的手帕细心地把它包了起来。
浓香蜜汁入口,香味浸腹,六月却傻傻笑出了泪水。
四天的时间,她都因为老夫人的事食不下咽,更何况主子?三天出殡,一朝出嫁,主子把饮食和睡眠的时间都用来部署,哪里还顾得上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也难怪主子几杯水酒下肚就晕了头,一沾上肉腥就停不下来。
六月几口吞完鸡腿,从旁边的屏风上取来披风为主子盖上,然后抬步向外。她不忍心叫醒主子,但也不能让主子在这里睡。她得抓紧时间找人帮忙把主子运回车上。
否则,这成亲的第一天,主子就醉卧百花楼……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恐怕主子散多少粮食也挽回不了了。
门打开,赵忠赵诚拱手请命,“但凭六月小姐吩咐。”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还称她为“小姐”,六月顿时被吓了一跳,倒退半步后才镇定下来。可是,如何吩咐?她家主子睡着呢,难道要让陌生的男子抱上马车?先别说行为端不端的,单这一行人出去,恐怕就会有人盯上,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那个,花大娘呢?”还是找那个花老板吧,也许她能找几个人来帮忙。
赵忠快人快语,“她有事。”
“啊?”六月愣了一下,“那能帮忙找几个女子吗?”
赵忠有些不耐烦,“不能。”他一堂堂高级护卫,居然被派来听一个小丫环的使唤,主子到底是看他有多悠闲啊。
六月被一个壮汉莫名其妙的不友好态度弄得有点傻,她得罪他了?
赵诚拿胳膊肘儿拐拐赵忠,随即解释,“百花楼今日歇业,没有多余的人。”所以,他们两个才被拿来“用”。虽然心情不爽,可是,总管有云,主子的命令无论大小,都是他们不能置疑的死命令。
六月还是不能理解,明明刚才还看到了那个大花魁?她手底下总得有几个打杂的吧?
赵诚瞟一眼屋内,试着提供建议,“六月小姐是想送屋内的主子回车上,对吗?”
六月的眼神立刻转为戒备,“不许你们碰小姐。”
赵诚眼角一抽,“赵诚不敢,我们兄弟二人可以在合理的距离内送你家主子回车上。”
赵忠不屑地横六月一眼,就她家主子那脾性,让他碰他都不碰,女人还是温柔一些比较好。
六月被激怒,他那什么眼神,在看不起谁?
“好,你们进来!”六月侧跨一步,让开门口的位置,再开口多少带了点威胁的意味,“记住你们说的话,若有半点冒犯,小心你们的脑袋!”哼,喊她“小姐”,她就摆摆小姐的架子好了,一对武夫!
“你——”赵忠气极,上一次敢要他脑袋的已经魂归如来了,她一个小小丫环居然也敢当面挑衅……
“赵忠。”赵诚狠拉赵忠一把,“闭嘴,做事。”刚才主子虽说是下令,可柔软的表情却像是交代,欲收不收的目光也是颇颇流连向屋内。就冲这前所未有的状况,就值得他们小心办事。
赵忠闷哼一声,跟在最后进了屋子。
桌前,六月看一眼熟睡正香的主子,然后看向他们两个,并不说话,只以眼神示意,做事吧。
赵诚拍拍赵忠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床锦被。
一床递给六月,一床递给赵忠。
六月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