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清-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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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克青的反应够快,可还是挽救不了已经在混乱中被杀害的数千条襄阳百姓的性命,这让李克青非常自责。
同时也意识到清军绿营的降兵的加入,虽然加强了光复军的实力,上马就能战,不需要许多额外的训练,对于仓促起事的李克青很有帮助,节约了大量训练士兵的时间和资源。
不过,这些人都是绿营里的老兵油子,军纪败坏惯了,杀人、抢劫等恶行,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早已形成习惯,要想短时间改造他们还需要一些时日。
在满清入关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其统治已经非常巩固,知识分子大多都已经把满清当做中国正朔,老百姓也早已经忘却了先人的血仇,满清早期的大屠杀等种种不堪的记载,在文字狱的白色恐怖中早已被抹杀。
因此,李克青要想反清成功,进而夺取天下,民心不能失,决不能蜕变成李闯、张献忠之流屠杀同胞的流寇。
一串串乱兵的人头被竹竿挑起游街,大大震慑了老兵油子和地痞流氓,一些百姓见状也都拍手称快,对光复军的印象大为改观。
经过大半夜的地毯式清剿后,许多妄想躲藏在民居中的清军被搜罗了出来,除了少部分妄图顽抗被杀之外,大多数清兵乖乖的丢下武器投降,许多身穿老百姓衣服的清军也被辨认出来,与其他人一道被关进城中原清军军营看押。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南门()
因为急于逃命,襄阳知府崔志用根本就没有通知城中其他守军和衙门官吏,更没有收拢残兵的打算。
除了他的家眷和几名亲随以及几大箱金银珠宝,城中的其他清军、官吏、还有部分旗人连同他们的家眷,都被崔志用无情的抛弃了。
襄阳城南门,此刻挤满了出城的百姓,其中大多都是身家丰厚的本地富商、大户、地主与官吏,由于人车实在太多,南门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崔志用的车马也被堵在人群中进退不得。
“妈的,快让开,老子是旗人!”
一名骑马身着八旗棉甲的军汉挥舞手里的皮鞭,朝前方的人群大声呼喝。跟随其后的有数辆华贵的马车和十多名八旗马甲,看来身份不一般。
不过,军汉的呼喊却丝毫没有效果,堵在前方的人群实在太多,他身后的几辆马车根本动弹不得。
这些马车和八旗兵的身份,崔志用倒也熟悉,应该是已经在谷城战死的襄阳总兵官达色的家眷。官达色出自满洲正黄旗,身份尊贵,前途自然无量。因此,官达色死后,朝野震惊,连皇上都惊动了,若是他的家眷落在了贼寇手里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境况。
不过,当下崔志用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闲工夫替别人操心。
眼下崔志用心急如焚,按照这个速度,恐怕还没出城就要被贼寇给活捉了,虽然已经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但是襄阳府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再加上他的身份又如此重要,因而大大增加了其暴露的危险。
“咦?那不是雷通判嘛?”
崔志用拉开马车上的窗帘观察周遭的情况,却不想发现襄阳府通判雷鹤也混在老百姓当中。
只是雷通判显得低调了许多,此刻打着火把,穿着又旧又破的长衫,头发整得乱糟糟的,身上还背着个破旧的包裹,活像个老叫花子。
雷鹤身边还紧紧跟着七八号人,有男有女,应该是他的家眷和几房姨太太。此刻全都是一副叫花子打扮,人手一个破旧包裹,从其中一个女子吃力的样子来看,包裹里的东西应该不轻,估计是雷鹤多年贪污所得。
这雷老头还真够狠的,自降身份扮叫花子出车,有车架也不乘,佩服!
“贼人来啦!快逃啊!”
正当崔志用在城门口心急如焚的等待出城的时候,忽然前方拥堵的人群像炸锅一样往回跑,四散奔逃。
“干!李贼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南门!快,掉头去东门!”
崔志用大惊之下连忙让车夫掉头往东门跑,想到东门试试运气,人群中显然有不少人也抱着和崔志用一样的心思,一时间人群、车马纷纷转头朝东门方向跑去。
由于人实在太多,装有金银财宝的马车挪动不便,半天才走了百米。崔志用心急如焚,刚走没多久,前方往东门的人潮又像惊弓之鸟一般往回狂奔。
“贼人!贼人!到处都是贼人啊!”
只见往回跑的人潮后面,一群头裹红巾的光复军士兵举着火把向南门袭来,像赶牛羊一般并将逃跑的人群统统驱赶到南城门口的空地上。
无奈,崔志用也只好随大流,被赶到了拥挤的空地上,和其他人待在一起,望着围拢过来的光复军士兵,心里默念这个菩萨、那个佛的,期望光复军不要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先前那几辆被八旗马甲保护的华贵马车,见光复军大队人马袭来,显然不肯束手就擒。
眼见四面八方都是光复军士兵,八旗兵试图护着马车冲出南门,其中几名领头的八旗军官拔出马刀,朝南门方向率先突击,试图冲破光复军士兵组成的人墙,而堵在八旗兵行进道路上的襄阳百姓自然也就成了八旗兵的刀下之鬼。
杀人开路,为了逃出生天,这些个八旗兵也是拼了,片刻就有数十个拦路的妇孺被杀,人群顿时又躁动、混乱起来。
“啊!别杀我,我是鑫泰记黄家人和你们的佐领赫尔布是世交啊!”
一名富商打扮的胖子正好被拥挤的人群挤在路中间,根本无法挪动身躯,眼见八旗兵凶狠的杀人开道冲了过来,忙亮出自己的身份。“死吧!汉狗!挡路者杀!”
一口硕大的脑袋落地,鲜血自脖颈间喷涌而出,那名自称黄家人的富商,致死也不敢相信八旗兵真的一刀将他给杀了,滚落在地上的那颗肥硕的脑袋瞠目圆瞪,死不瞑目。
在八旗兵杀人开路之下,很快就在人群中劈开了一条可容纳一辆马车通过的通道。其身后的马车上的车夫立即奋力挥舞马鞭,驱马疾驰朝城门口奔去,试图出城去。
城门洞口,薛亮率领水师士兵在门口设防,却见十多名身着棉甲的八旗兵气势汹汹的自城内冲出,立即指挥士兵排成数列横队,并举起手里的燧发枪。
见前方有光复军士兵阻拦,十多个八旗马甲一发狠,双腿用力夹马腹,加速冲来。
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眼见八旗兵射程已近,薛亮大喝一声:“开火!”
“砰砰砰!”
数十支燧发枪一齐开火,几十颗密集铅丸呼啸而至。
“噗噗噗!”
领头的那名凶悍马甲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坠落马下,其余十几个八旗兵的状况也好不到那去。一轮射击下来,直接被打死打伤了七八人。剩余五六个马甲见状,不怕死的继续朝前冲锋,眼看只有二十步的距离,接着又是一轮排枪。
白烟散去,眼前十多个八旗兵全部被消灭,有的连人带马都被打死,有些还未死透的八旗马甲躺在地上哀嚎,不过随即就被上前的光复军士兵残忍的杀死。
接着,薛亮命令手下将八旗马甲的尸体挂起,以震慑宵小。旋即,十几个血淋漓的八旗兵尸体就这样被挂在了南门口,以儆效尤。
方才的一幕全部一丝不差的落在了崔志用的眼里,吓得他一哆嗦。刚刚他还在想着趁乱跟着八旗兵逃出城去,犹豫片刻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崔志用不由庆幸刚才没有冲动,要不然定然落得和那些个八旗兵一般的下场,被光复军残忍杀掉曝尸示众
冲锋的八旗兵死后,身后跟随的几辆马车也顿时停了下来,赶车的车把式原本就是为了重金才冒险出城,这下八旗大爷都被打死了,他们当然就是吓的一哄而散。
远处的百姓瞧见原本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在城中无人敢惹,高汉人几等的八旗大爷被光复军转眼间就杀了个干净,曝尸示众,顿时被吓傻了,鸦雀无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大的忠臣()
无人驾驭的马车内隐隐传来了小孩和妇孺的哭泣声,应该是车内的妇孺发现了外面的惨状,心知突围无望,在车内痛哭。
薛亮奸笑着吩咐道:“上去,把里面的鞑子婆娘、小子给我弄出来!”
“是!”
得知里面是鞑子婆娘,两名光复军士兵淫笑着搓搓手就要准备上车抓人。
就在此时,情势陡变,距离南门不远的黑暗街道内忽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仔细一看竟然有一股一百多人的队伍,从黑暗中朝南门处移动。
“什么人?站住!”
一名光复军士兵朝陌生队伍呼喊道。
可那支队伍却好似没听见般,继续快步朝南门移动,不一会儿就接近了南门口。
“再不停下就开火啦!”
数十名光复军士兵站成一排,端起燧发枪对准来人,蓄势待发,准备开火。
“杀呀!”
忽然,那支陌生队伍丢掉手中的火把,朝光复军杀将而来。
这时,等其走近之后,光复军士兵才发现这支队伍竟然是清军的绿营兵,而且队伍中还有不少旗人妇孺。
“快!快开火呀!”
事发突然,光复军的一名总旗惊慌失色,连忙下令让士兵开火。
“砰砰砰!”
一如既往,光复军士兵上空白烟腾起,可不知怎的这些铅丸像是落空了一样,一个清兵也没打中。
光复军开枪后,冲锋中的清兵下意识停住,摸了摸胸口,可根本没瞧见伤口,己方毫发无伤,对方根本没有打中自己。
清兵见状,惊喜万分,士气更盛,哇哇叫的眼看就要冲到光复军火枪手阵前。
光复军总旗见状,丢下腰刀转身就跑,而其他士兵见长官逃了,跟着也逃。十来息的时间,那股清军就冲破了光复军的防御,突至那几辆马车旁,并驾起马车就朝城外跑。
薛亮此刻正在城门洞,对于这突发的变故好像根本没什么准备,眼见清兵杀来,也不指挥士兵御敌。
光复军士兵好像也无心抵抗,就这样就被清兵冲散。而那一百多人的队伍赶着那几辆装着满洲娘们的马车,旋风般就出了城,消失在黑暗中。
等那股清兵逃出城,薛亮好像才反应过来,命令士兵对着清兵屁股后面胡乱放了几枪,并派人出城装模作样的追了好一会儿,等到那股清军走远了,才回城复命。
黑暗中,逃出城的这股清军在一处树林中停下,确认身后没有光复军的追兵后,这股清军的领头将领这才走到那几辆华贵马车跟前拱手道:“末将许奇宁来迟,让几位夫人受了惊吓,死罪!”
其中的一辆马车的窗帘打开,露出一个顶着旗头的旗人妇女,年约五六十岁,乃是已经阵亡的襄阳总兵官达色的母亲。
“多谢许将军搭救之恩,若是没有将军,咱们几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只怕就落入贼手了!”
说罢,车里隐隐传来几个青年妇女低低的哭泣声。
被官达色的老母夸赞,许奇宁受宠若惊,心里却是大喜,当下一抬头大义凛然道:“标下乃是大清的臣子,又是官总兵的属下,怎能见死不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标下也要保太夫人一家周全!”
“许将军果然是朝廷忠臣,要是襄阳府的那些官儿有将军一半的忠心,襄阳城也不至于丢了,咱们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旗人老妇一边儿说,一边儿抹着眼泪,对于清军的无能和襄阳府陷入光复军的手中颇为愤恨。
“当今皇贵妃令妃魏佳氏算是我的族侄女,等咱们安顿下来之后,老朽定要让人给宫里传话,为将军向朝廷请功,绝不让忠臣寒心!”
许奇宁听官达色的老娘要在皇贵妃面前为他请功,心里那个砰砰直跳,激动的要死,可面上还是不敢表现出来。
“太夫人言重了,这些都是小的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只要能保得老夫人和诸位夫人的周全,小的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要什么赏赐!”
许奇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活脱脱一个舍身救主的忠仆形象新鲜出炉。
“果真是大大的忠臣啊!”
官达色的老娘感叹道。
抹了抹眼泪,许奇宁观察了一下四周漆黑的林地,建言道:“老夫人,此处距离襄阳城太近,不可久留,近来盗匪横行路上也不太安全。小的听说荆州将军绰和诺正前往驰援襄阳府,不如咱们先去投奔他,让将军大人派人护送咱们去荆州如何?”
“嗯,绰和诺那小子和咱们家业算是有些交情,就去他那里好了!”
“卑职得令!”
许奇宁随即便告退上马,意气风发的指挥队伍一行朝荆州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