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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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刘必雄向着其手下的巡丁介绍到:“都把招子给我放亮点,这位乃是我的好兄弟,荆襄船行,南河货站的大当家的李克清。”
李克清的大名,如今在整个谷城县可谓人尽皆知,所以不光是那些巡丁们佩服的要紧,赶紧行礼,就连绿衣少女也惊叫道:“什么?你就是谷城县的恶霸‘李霸天’?”
“什么?‘李霸天’?”
对于自己忽然得了这么个恶名,李克清大吃一惊,差点没喷出来,更让李克清联想到后世红色电影中地主恶霸的名号。
“呸!恶霸!跟这狗官同流合污,一个德行!”
人群中有人朝地上吐着唾沫,暗骂道。
没想到自己名声竟然在整个谷城县如此不堪,似乎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其实李克清不知道的是,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李克清的形象已经被传得面目全非,在老百姓的眼中,他不仅是个恶霸,而且还是个一手遮天、贪婪成性的大商人,形象类似于之前的刘湾村大地主吴有德。
李克清现在的产业越来越大,名下拥有蜂窝煤厂、冶铁厂、荆襄船行、南航货站等多个产业,而且刘湾村和南河钞关周围数百顷土地都被李克清买下或是开垦。
数千名矿工、炉工、船工、搬运工,佃户和青龙山区的流民,都被他以佃户、雇工等方式“裹挟”,甚至于整个谷城县的官场都被李克清所打通,只要提起李克清的名号,整个谷城县也要抖三抖。
由于产业扩张太快,在产业的发展中不免会伤及老百姓的利益,再加上李克清为了迅速壮大事业,期间自然拉拢了不少良莠不齐的人物,这些人物大多都打着李克清的名号,惹出了不少事端。
就这样大半年下来,通过百姓的口口相传,李克清的恶霸名声逐渐传播开来,“李霸天”这个绰号自然不胫而走。
听到“李霸天”这个绰号从绿衣少女的嘴里喊了出来,李克清刚开始还有些抗拒,觉得“李霸天”这个绰号完全与自己的形象不符。
可李克清仔细一想,这也其实也挺好,有这个“李霸天”的恶名作为伪装,自己就可以暗地里发展自己的事业而不被外人所怀疑。
“恶霸”者,自古以来不外乎求财、求色而已,就算有些方面做得出格些,只要不危及统治,满清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问太多,假如李克清的名声过于良善,那么对不起,官府肯定会怀疑李克清是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对其“特殊关照”,结果不言而喻,那就是死!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李克清不仅对绿衣少女刚刚的称呼不生气,反而心安理得道:“小姑娘,既然你知道我和刘兄二人,一个是本地钞关的巡检,朝廷命官,一个是谷城县的‘恶霸’,那你还不快束手就擒,乖乖的给刘兄做小妾,不然,以咱们的手段,定然让你们这些跑江湖的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什么?”
那绿衣少女气的直咬牙,暗下决心道,绝不能让眼前两个恶霸得逞,万一脱不开身,哪怕同归于尽也好。
刘必雄此刻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说道:“对,对,李兄言之有理,看来这‘李霸天’的名号的确是实至名归啊!”
“刘兄谬赞了。”
李克清哈哈一笑,接着色眯眯的盯着绿衣少女的娇躯上下打量,尔后狠狠的吞了几口唾沫,生怕一旁的刘必雄不知道其对绿衣少女起了色心。
李克清的表情一毫不差的落在了刘必雄的眼中,刘必雄见状疑问道:“李兄?你可是也看上了这小娘们?”
李克清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推手道:“哪里,哪里,虽然这小娘们的确有几分姿色,小弟倒也看得上,不过既然是刘兄先看上的女人,小弟哪有跟刘兄抢的份。”
接着,李克清又补充道:“小弟只是有些担心这南河钞关南来北往的客商太多,人多眼杂,刘兄强抢民女的事情传出去怕是对刘兄的前途有所影响,这南河钞关如今在整个襄阳府算是小有名气,油水可不谓不丰厚,要是有心人利用刘兄这次强逼民女为妾的事做文章,窥伺刘兄巡检的位置,那就得不偿失啦!”
一言惊醒梦中人,刘必雄一拍大腿道:“哎呀!辛亏李兄提醒,要不然为兄差点酿成大祸,算了,这娘们就让给兄弟你了就是,我先走一步。”
不等李克清答应,刘必雄就灰溜溜的带着手下的巡丁跑的无影无踪,生怕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
刘必雄边走边想,李克清说的没错,相比于绿衣少女来说,这南河钞关巡检的位置还是更为重要,看那李克清也对绿衣少女颇为有意,自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其让给李克清得了,以后还能落得个人情在身,怎么也比强抢民女划算。
看到李克清三言两语就说得大胡子军官抱头鼠窜,绿衣少女不由彻底惊呆,楞了那么大概几秒钟,绿衣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面前还有一个恶霸“李霸天”,顿时眼神略带警惕的盯着李克清等一行人。
连哄带劝的支走了刘必雄,李克清又是一笑,转向此刻眉目含嗔的绿衣少女问道:“能否请教姑娘芳名?”
见那绿衣少女还是面无表情,李克清摇摇头,从荷包里掏出十几两银子,随手扔给那绿衣少女道:“方才我的朋友妨碍了你们表演收钱,这点银子算是给你们的补偿,以后行走江湖可得小心点。”
说罢,李克清带着刘信、齐林等亲随扭头就走,走出十几步后,那绿衣少女才回过神来,羞红着脸冲李克清的背影叫道:“李公子,咱们走江湖的都没个正经名字,你就叫我韩冰儿好了。”
第五十七章 大清版拆迁()
“师妹,这姓李的可真大方,随便出手就是十几两银子,足足抵得上咱们师兄妹几人辛苦大半个月啦!”
与绿衣女子一同卖艺的青年男子此刻手里捧着李克清所给的银子,两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绿衣女子回头看见男子手里的银子,呵斥道:“师哥,咱们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收别人的银子,你快把银子给我,我过去还给李公子。”
“师妹,那姓李的跟他的朋友,搅了咱们的生意,理应赔偿咱们银子,再说了,是那姓李的主动要给咱们的,咱们凭什么不要。”
青年男子把银子往怀里一揣,便不再理会韩冰儿。
“可是,师哥,李公子他。。。。”
不等韩冰儿把话说完,青年男子有些恼怒道:“师妹,你不会是看上那姓李的了吧!一口一个李公子的叫那么亲热。”
“哪有,师哥你别胡说。”
韩冰儿言语间不由的俏脸微红。
“还说没有!”
青年男子虽然有些生气,不过在韩冰儿面前也不敢过于放肆,只得婉言道:“冰儿师妹,咱们青梅竹马这么些年,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吕良才的心意,等这次回去,我就恳请师傅让我们完婚如何?”
“师哥,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先离开吧!要是方才那个劳什子巡检又回来了可怎么办!”
韩冰儿并没有直接回应吕良才,而是扯开了话题,对完婚的事避而不谈。
吕良才见状虽心有不忿,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好带着其他的艺人收拾起行囊,准备前往下一个集镇卖艺。
韩冰儿却趁着收拾行囊的功夫,一双美眸时不时朝李克清离开的方向张望,见李克清业已远去,眼神中不觉流露出一丝失望。
却不想,这一切全都落在了韩冰儿的师哥吕良才的眼中,吕良才望着李克清离开的方向不由咬牙切齿,一双绿豆眼中充满了怨毒。
※※※
离开码头外围,李克清直接就来到了南河货站,货站外围自然是安保严密,货站的进出口都有安保人员负责盘查,只有凭借南河货站内开出的引条才能自由进出。
因为事先已经派人告知了李正杰自己要来,因此,当李克清出现在货站大门口的时候,李正杰带着曹国义和薛亮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并且还有不少安保队员站在门口列队欢迎李克清一行。
“二叔!”
“董事!”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李克清便招呼着众人来到了货站内的主楼,听取李正杰等人的汇报,也好了解一下这大半年荆襄船行的发展情况。
等到所有人汇报完毕,李克清的心情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船行规模和货站的建设发展超出了李克清之前的预期,而忧的是之前早就计划好,今年就要动工的自家船厂没有半点动静。
自建战船可是李克清水师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为了将来能在南方江河湖网中纵横,必须拥有一支能与满清水师抗衡的水上部队,唯一的办法只有自行造船。
满清朝廷为了维护其压迫统治,防止汉人造反,在南方地区的大江大河上对民间船只的吨位和规格做了特别规定,除了荆州府和武昌府能制造大型的船只之外,其余的地方船厂只能制造些小型商船而已,并且造出来的商船吨位不得超过绿营水师的大型赶缯船。主要原因还是预防有心人将大型商船改造成战船,危及满清的统治。
因此,李克清便打算自行造船,平日里船厂白天就以制造一些普通小商船来掩人耳目,夜晚就暗地里制造大型战船,当然这战船当然不能和现有的满清水师战船一模一样,那样的话就太过于明显,过早暴露己方的意图。
李克清打算发挥后世国人擅长的绝活儿,也就是用所谓的“山寨”手法来制造战船,要求船匠们造出来的船看起来像商船,内里其实可以随时改造成战船,这样就可以达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目的,到关键时刻给满清军队来个措手不及。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现在船厂连个影子都没有,李克清所有的计划、设想都是纸上谈兵,根本谈不上用场,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建立自家的船厂。
发现自己的二叔李克清脸色有些难看,李正杰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了船厂之所以没有动工的原因。
等到李正杰将迟迟未动工的原因陈述完毕,李克清差点一屁股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船厂所选定的地方处在南河钞关的外围,临近南河与汉江的岔口处,原本是属于南河钞关管辖,可多年来随着钞关的发展,有不少社会底层流民、小摊贩、破产农民等都到这个地方搭棚建屋,依附于钞关出卖力气或者技艺生存,其中也不乏暗藏许多娼妓、地痞无赖混居其中,日久天长,俨然成了一个三不管,藏污纳垢的棚户区。
南河钞关的历任巡检多年来也不是没清理过这些人,可每次清理完没过几天,这些人又陆续的回到原处,后来驱赶的次数多了,流民们根本不理会,结果就是再也赶不走,定居在了此处。时至今日,官府也就对这些棚民听之任之,不在过问。
这下倒好,这棘手的问题如今落到了荆襄船行的头上,虽然李正杰开出了异常优厚的条件,只要自愿迁出的户数,按每户补偿十两现银,并安排到钞关其他的地方居住,对于没有工作的人,荆襄船行还可以提供工作。
面对如此优惠的条件,按说这些棚民应该非常积极的配合迁出,可实际情况确实三百多户人家中只有不到一小半的人表示愿意迁出,还剩下的近三百户人家打死也不搬迁,并因为搬迁的事与荆襄公司的员工发生了多次冲突,导致建船厂的计划就这么搁置下来。
原来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出大清版“拆迁”的故事,而荆襄船行成了拆迁的“开发商”,仍然居住在棚户区的棚民也就成了传说中的“钉子户”。
记得后世面对“钉子户”,只要城管队出动,一切难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可惜自己身边却没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城管大队,李克清不由扼腕叹息。
为了搞清楚状况,李克清疑问道:“正杰,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搬迁,你可知道原因?”
“其实这些棚民最开始听了咱们给出的条件都非常高兴,都表示愿意搬迁,之所以后来对咱们的态度大变,其实是另有隐情。”
听说内有隐情,李克清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隐情?”
“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其实就是咱们的竞争对手‘和盛船行’,‘和盛船行’指使本地的地痞无赖威胁棚民不许搬迁,如果有人想要搬迁,保不准就要家破人亡,因此,棚民们大多慑于‘和盛船行’在本地多年的积威,不敢轻举妄动。”
“和盛船行?”
当这四个字落到李克清的耳朵里,李克清的眉头不由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和盛船行”的名头在整个湖广可谓是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