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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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铭仰着头,目不斜视,做出眼高于顶的姿态,又故意问了这样含糊不清的话,说的清楚了自己的底就掉了,就看这少年能不能领会到了。那少年听完并不知道苏铭说的是什么,但是却越加对苏铭佩服起来,好像但凡大才都是这德行。
“先生是何意?”
苏铭心里有些窃喜,觉得这样做有些效果,继续故技重施道:“这论战今日却是如何?”
那少年想了一会儿,有些迷惑,一脸不解,苏铭看的干着急。
“你”
那少年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哎呀,原来先生在问论的是什么呀,这我不太清楚,但好像和前段时间秦王东到洛邑有关。”
啊!秦王东到洛邑,这么巧的事情,难道这是注定的?苏铭忍不住笑了笑,这事情自己最是了解了。
那少年看在眼中,误以为苏铭是有了把握,也跟着高兴起来,如果苏铭真是个大才,那馆主也会重赏自己。
“唔!那蓝兴是怎么回事?”
苏铭又接着问道。
这次少年立刻就明白了苏铭的意思。好像厉害的人都是这样的,越是有把握,就越要把对方的情况了解清楚,对于苏铭一点也不怀疑,绘声绘色的将自己所见到的说了出来。
“那蓝兴来自楚国,已经是连了赢三场,只剩下这最后一场了,要是这一场也赢了,那今日的论战也就结束了”
说了一会的功夫,苏铭明白了,不就是比说话吗,只要说赢对方就行了,而且说的又是秦王东到洛邑的事情,这还真是简单啊。
“行了,最后我再问一下,这里离齐国临淄有多远?”
“我听别人说,齐国一直在东边远着呢,这里离大梁倒是挺近的,先生要是去齐国,得先到大梁,那里才有去齐国的大道,小道不好走。”
苏铭点点头,将这少年说的话记下来,既然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了,那就做吧。苏铭对这少年道了一声谢,然后将视线移到了高台上面,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去了。
“老先生,让我试试吧。”
苏铭站在人群中,面上有些拘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凡事总得尝试一下,输了又没什么打紧的,要是赢了还能有一顿好饭吃。
高台上的老者看了一眼苏铭,有些惊讶,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苏铭上去了。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苏铭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还不忘朝着那老先生拱拱手,一屁股坐在了蓝兴对面。
眼瞅着这时间就要过去了,那蓝兴以为今日胜的就是自己,可没想到苏铭在这个时候出来了,扫了兴致。蓝兴斜着眼瞟了一下苏铭,见对方衣着褴褛,心里有了几分轻视,这有什么能耐呢,多半是混饭吃的人吧。
“老先生开始吧,免得再耽误时间。”
苏铭不笨,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友善,毕竟自己是他的对手,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吧。苏铭并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对方点点头,投之以笑意,自己的笑容比嘴巴更甜。
“前些时日,秦国出了一件大事,这秦王打通宜阳,东出洛邑,有消息说秦王在洛邑王宫被大鼎压了双腿,第二日就返回咸阳,就请两位论论,这秦国会不会因此生变?”
会不会生变,不是讲一讲秦王到洛邑的事情就行了吗?怎么变成这个了,苏铭有些慌神,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果然不能逞能啊。苏铭硬着头皮,偷偷看了一眼蓝兴。而蓝兴却是一直盯着苏铭,想了解一下苏铭的底细。顷刻间,这两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没了声音,底下的一众人都是迷糊了,这两人咋就不说话。
“两位谁先来?”
等了一会儿,老者觉得有些冷场,催促道。
“你先来吧!”
蓝兴一脸的笑意,率先说道。这下让众人看起来是蓝兴让了苏铭一招,因为论战一道,讲求先发制人。可蓝兴却是因为瞧出了苏铭的底细,故意在显示自己的大度。
苏铭虽然知道是比谁能说赢谁,可就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来心里就有些虚,这样一来更是窘迫了,不知道说啥了。
“还是你你来吧!”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都是笑了,这一句话底就漏了,那少年的心也是被苏铭的举动揪起来,莫不是看走眼了。蓝兴倒是不急不慢,饶有兴趣的看着苏铭,将手伸进了袖子当中,掏出一把钱来。
“你要是赢了我,这十个魏圜钱都是你的。”
低下立刻传来了惊呼声,十个魏圜钱,那已经是一笔很大的钱了,看来这蓝兴是由必胜的把握啊。
“可你要是输了就得给我两个,行吗?”
就在苏铭犹豫的时候,对面蓝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原来是对方觉得不过瘾,想和苏铭赌钱。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没有吧,苏铭一下子警惕起来,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苏铭只是看着对方,并不答话。
“那你也拿出两个魏圜钱来!”
蓝兴看了一眼众人,带着戏谑的笑容。
苏铭知道对方是故意让他出丑,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个对手,而是一早就瞧破了自己的底细。以前在洛邑的时候,哪还有这样的事情,苏铭有些窘迫,在想着对策。
“没有啊,那给你两个钱,就下去吧,不浪费时间了,哈哈!”
瞬间,底下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像苏铭这样只是为了混饭吃的人,这些人见得多了。蓝兴一副胜卷在握的表情,又带着嘲弄之意。
自己上来啥事都不做,就被赶下去了,那怎么能行了。苏铭也是一下子被激起了火气,伸手在行囊里面弄了半天,最终摸出两个老魏刀币来,啪的一声,放在了眼前。
“这个,不行吗?”
“哈哈,这是什么,路上随便捡的两块破铜片吗?”
原来就是这东西,蓝兴笑意更盛,之前没笑的人也是笑了起来,场中的笑声,不绝于耳,只有那老者还算淡定。给苏铭介绍了半天的那少年,更是懊恼。
蓝兴的是个魏圜钱,精致好看,上面还有一些俊美的字刻画在上面,而自己的这钱呢?能叫钱吗。因为是铜制的,上面已经是绿锈满布,也不知道母亲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上面的图案都是磨平了,像是一片发黑的叶子,这哪是什么钱啊。
苏铭伸出手,想将这钱收回,离开这里。
“等一下,可以让老朽看看吗?”
虽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递给了那老者。老者握在手中,借着外面的光线,如捧着宝物一样,细细的看了一下,又用手抚摸一遍。
“安静,这是老魏刀币!”
就是因为魏文侯的励精图治,才让魏国强大起来,如今有了些许没落,所以这老魏刀币在魏人心中更有独特的情怀。惠县又是在国都大梁附近,所以这人文风情可是最为纯正不过了,一听老者这么一说,当下就有人想起了蓝兴的话,不乐意了。
“楚蛮子,没见识,居然说是铜片!”
“真是无知!”
这么神奇,苏铭是一脸的不解,细细回味起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人不怕不知,最怕不知而又不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有道理()
蓝兴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眼神中怒火闪烁,看了看中间正襟危坐的老先生,发现老先生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蓝兴面上不愉快的阴云突然消失不见了,转而换成了满脸的笑意。
“咳咳,这位兄台,倒是蓝兴的不是了。”
蓝兴起身,对着苏铭拱手作揖,先是大声干咳了两声,见得众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自己身上之后,居然是向苏铭赔起不是来了。知错能改,顿时,众人对蓝兴的怒意是下去了一半之多。
苏铭想了一下,已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理顺了一些,表面上看着复杂,可无非就是人性而已,在洛邑的时候,自己最了解可不就是这个吗。这蓝兴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赔不是,这样的人,温吞吞的,藏的可深着呢。
苏铭站起身来,朝前走了两步,看着俯首在自己面前的蓝兴,苏铭才不会顾虑那么多,直接伸出手,拍了拍蓝兴的肩膀。因为蓝兴是弓着身,苏铭此举倒像是个老师教导学生一样,学生不听话,老师要严厉教导才行。这样一来,蓝兴对苏铭恨得是咬牙切齿,可面上还得强颜欢笑,唉。
“无妨,无妨。”
苏铭学着先生,慢悠悠的说着,颇有一番风范,这种事情,苏铭做起来最是擅长了。在刚才苏铭拿出刀币的时候,底下的人对苏铭就高看了一分,现在又对蓝兴这么大度,无疑更是锦上添花。
此刻在夏竹书馆二楼,一张长案上面,罗列着各种佳肴,后面一男子斜斜的靠在墙壁上面,宽衣解带。只见这男子面色潮红,手里提着一酒壶,还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站在旁边的仆从,正小心伺候着。
“有点意思了。”
男子喝了一口酒,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像是在回味这酒,然后瞅了一眼楼下。身旁那仆从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酒器,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蓝兴,然后弓着身子说道:“先生说的对,看这蓝兴刚才的举动,其人可不简单啊!”
“不,我说另外一人。”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本来如此,男子的话语有些含糊不清。仆从一脸的诧异,没要想到自己主人会这样说。
“他不过是个混饭吃的而已,有什么值得先生另眼相待?”
“哈哈,你不懂,瞧着吧。”
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清明,看着又不像是酒喝多了。
仆从听了这话,想想还是不明白,看了一眼自己的先生,发现对方的注意力放在了楼下,便不再说话了。
“多谢兄台海涵,咱们这就开始吧!”
蓝兴强忍着怒火,最希望的就是快点和苏铭开始论战,只有这样,才能将苏铭的老底揭出来。
“诸位,蓝兴本为楚国士子,今去大梁经过贵地,没想到遇到夏竹书馆如此款待,又是遇到了这位兄台如此大才。”
蓝兴也不待苏铭应答,直接说了起来,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分别朝着老先生和苏铭拱拱手,算是行礼了。
苏铭听这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味,干嘛平白无故夸自己呢。记得母亲上次夸了先生之后,先生就有了自己这个学生,现在蓝兴将自己抬得这么高,这还不得出大事啊。
“还有见得这老魏刀币,更是有幸,在下愿用这十个魏圜钱与兄台一枚刀币为注,赌斗论战,也是给诸位助个兴致,就算是输了,蓝兴也毫无怨言,就是不知道兄台如何?”
蓝兴是早有预谋,这话一说出来,底下的人喝彩起来。十个圜钱一个刀币,价值倒也相仿,只是以苏铭的水平,能赢吗?
苏铭早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逞这个能,可现在才后悔有点晚了。蓝兴是步步紧逼,不给苏铭下台的机会,怎么办呢?走的话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混饭吃的,不走的话又会露了自己底,麻烦大了。
“好!”
苏铭狠下心来,算是豁出去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做那个混饭吃的人。
“好,既然是兄台谦让在先,我就不客气了,且听我一言。”
一听到苏铭答应,蓝兴还真就一点也不客气,张口就来,苏铭想反悔也没机会。苏铭还能怎么做呢,只能是随机应变了,真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莫逞能,偏偏逞了能。
“依照先生之题,在下觉得那秦王只是出了些变故,回咸阳去了,对于秦国,该是无伤大雅,在下觉得秦国不会因此生变。”
蓝兴说道这里故意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苏铭,也是吊吊众人胃口,让自己的说辞更有力些,精彩的来了。
“在下这么认为,有其三也。其一,看其内,秦国丞相甘茂学百家之学,当世名将,此人在,秦国朝堂可安。其二,看其外,君王者,不离礼也,君王薨乃邦国大事,可事过许久,秦国静若水也。其三,看其性,当今秦王,继位仅三年,平蜀乱、拔宜阳,置三川、设丞相,就凭此功绩,岂会是鲁莽之人,拔鼎而反被鼎所累。”
蓝兴心思缜密,有理有据,分析的头头是道。这话一出,立刻赢得众人的喝彩,就是想反驳,也找不出个头来。苏铭生怕自己听不清楚,竖着耳朵,恨不得将每一个字都记下来。可听完之后,有些乱了,就连大致的意思都不能很好的理解,现在还能一本正经的坐在这里,实属不易了。
等蓝兴话毕,众人都是眼巴巴的盯着苏铭,看苏铭如何回答,可苏铭却是一声不吭,像是一个石头一样,坐在那里。
底下的人都好生失望,这就好比去看两个高手对弈,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