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隐殇-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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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不度站在我和子闵身侧三尺之外的地方,见我们竟能安之若素地下棋,似乎微觉诧异。
我见仇不度居然自长安赶来,心稍微一定,却并未说什么,与子闵对视一眼,又缓缓地落下一子。
仇不度看了片刻,竟学着张文苏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大难临头,阁主还有心情下棋。”开口却仍是他自己的本来面目,透着一丝刻板冷峻。
我也笑了笑,将手一摊,道:“无计可施,庄主以为该如何呢?”
仇不度见我谈笑自若,指了指门外道:“其他人也来了。”
我心念一动,子闵已经问道:“曹老板和渔儿姐姐也来了?”
仇不度点了点头。
我却皱了皱眉头道:“仇庄主,以洛阳城如今的情势,即便你们来了,只怕也是无用,这件事,我想请你们不必插手了。”
仇不度冷冷道:“我不是青釭阁门人,不必听你调遣,有人雇我去杀一人,现下此人正在洛阳,我去杀人,与阁主无关。”
他这样一说,我无言以对,竟分辨不出仇不度的话是真是假,可他不像爱说谎的人。
子闵看了看我,突然笑道:“仇庄主,子闵惭愧,身为七不杀山庄第一剑客,竟不能替庄主分忧。”
仇不度闻言,微微一愣,他大概早就忘了此事,现在他自己先提及门户,想要将我们排除在外,子闵便也想要掺和此事。
他愣了片刻,朝子闵笑了笑,道:“难道夫人要与我抢生意?”
子闵闻言,咯咯一笑,拱手道:“不敢不敢,只是好奇一问,不知是谁如此有幸,竟能死在庄主剑下?”
仇不度看了我一眼,犹疑了片刻,道:“卢彦卿。”
我和子闵闻言,皆是一惊。
子闵道:“仇庄主,雇主是谁?”
仇不度道:“夫人出入七不杀山庄日久,定然知道山庄的规矩,我们向来不问雇主是谁。”
子闵正色道:“即便如此,以庄主之智,难道猜不出八九分?”
仇不度摇头道:“即便猜到又怎样?”
子闵还欲再问,我以目示意,制止了她,轻声一笑,道:“我虽然未必及得上庄主的聪明,却也想猜一猜。”
仇不度闻言瞥了我一眼,却不答话。
我道:“雇主大概是七不杀山庄的人,庄主护短,是以不说,不知我猜的可对?”
仇不度一愣,目光之中透出十分狐疑,又向后退了两步,拿着剑的右手握紧了剑鞘。
我知道自己猜的不差,微微一笑,道:“仇庄主,他是谁?”
仇不度在我一笑一问之间,应该考虑了很多,他突然走到我面前问道:“阁主怀疑七不杀山庄有人……”他说到此处,却住了口。
我点了点头道:“那日刺杀房玄龄,替庄主引开房府护卫的人是谁?”
仇不度道:“怎么?”
子闵叹了一口气,道:“不知何故,大哥让仇庄主杀房玄龄的事请被卢彦卿知道了。”
仇不度先是一愣,摇头道:“不可能。”
子闵道:“出入洛阳来此传信给大哥的人,便是卢彦卿,他是大哥旧识,虽是神策营的人,我们在南逃之时,他多有照拂,从不曾与我们为难,可……”子闵说到此处,又叹了一口气。
我见子闵神色黯然,知她十分伤感,便接着她的话道:“元吉坐镇晋阳之时,他曾提醒我们晋阳混入了神策营的人,他自告奋勇前去,回来时却告知我元吉联合宇文歆和萧瑀,兴兵反叛,他逃往长安实有阴谋,我几乎相信。后来元吉在我逼问之下,道出实情,我才相信。前日卢彦卿前来,便提到了房玄龄之死,他知我与其子房遗直交情匪浅,以为我忘恩负义,因此不愿见我好过。”
仇不度听完,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
正在这时,子闵起身走到我身旁耳语道:“屋顶有人。”
她话音刚落,窗边响起一个声音道:“你难道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我一惊,卢彦卿已经推开窗子跃了进来。
只是他这一次来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仇不度冷冷地看着他,右手中剑鞘一转,便落在地上,手中的剑则隐隐泛着寒光。
卢彦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多谢这位先生把下边的守卫都解决了。”
仇不度却根本不搭理他的话,冷冷道:“你就是卢彦卿。”依照七不杀山庄的规矩,仇不度已经从画像上知道了卢彦卿的相貌。
卢彦卿也瞥了他一眼,点头道:“我是卢彦卿,你是谁?”
不知为何,仇不度见了他这副模样,脸上却闪过了一丝凄凉神色。
卢彦卿见仇不度并不回答他的话,又转向我道:“我今天来,特地来找你。”
我一愣,反问道:“找我做什么?”
卢彦卿道:“你前番曾说,若能够从洛阳活着离开,便对我说明其中原委。我想了想,你要活着离开洛阳?恐怕不可能,我偏偏又想知道你究竟能说出什么话来,也不用等那么久,人们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如你现在就对我说。”
仇不度不待他说完,便喝道:“无缘无故就咒人死,我想先死的恐怕是你。”他的话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时值盛夏,我却不由得感到一阵发冷。
子闵靠在我身上,握了握我的手。
卢彦卿猖狂地笑了笑,指着仇不度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仇不度冷冷道:“杀人不需要理由。”
第383章 前因后果(四)()
卢彦卿指着我道:“便是死在这里,也无所谓,反正他要给我陪葬。”
话音刚落,我眼前剑影一晃,想要起身阻止已经来不及,我只觉得子闵靠着我的地方一轻,只听“哐当”一声,两剑相交之下,仇不度身形一滞。
我一看之下,飞身过去抱住子闵,眼角余光瞟向卢彦卿,他似乎被吓住了,也愣在当场。
子闵手中的青釭阁令掉落在地,仇不度的剑仍插在她的左肩,左边衣衫渐渐被血染红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房中气氛搅得十分混乱,片刻之间却又归于凝滞。
我呆呆地看了片刻,右手扶着子闵,看也不看便将仇不度的剑斩为两截。
仇不度后退两步,凝声问道:“夫人,你不该出手。”
子闵忍着疼,轻轻笑道:“庄主若杀了他,便死无对证了。”
连我听了此话,也是一愣,皱着眉头对仇不度冷冷道:“七不杀山庄之中,的确有人勾结神策营,不知庄规如何?”
仇不度也一向自负,现下误伤子闵,心中似乎有些过意不去,看着手中断剑出了一会儿神,道:“便如此剑。”
我将子闵抱起,道:“还请二位稍等片刻。”说完也不看他们,便抱着子闵绕过屏风,回到了内室,将子闵轻轻放在床上,道:“你忍着点。”
子闵轻轻点了点头,有些苍白的脸上泛着笑意,轻声道:“嗯。”
我凝了凝神,用双指夹住剑身,往外一带,子闵身子一颤,眉头紧蹙,轻轻哼了一声。
我一边替子闵处理伤口,一边悄声凑到她耳边道:“你真傻,仇不度的剑也是你挡得住的?”
子闵闭着眼睛道:“总不能让他就这样杀了卢彦卿,果真如此,大哥又要伤怀了。”
我道:“事到如今,他人的生死,与我又有什么相关,我连自己都顾不得了。”
子闵笑了笑道:“大哥,仇不度既然来了这里,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笑道:“说得不错。”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我才将子闵的伤处包扎好,替她盖上被子道:“我们就在外面,你若嫌吵,告诉我一声。”
子闵道:“大哥,我不困,你们说话,我听着。”
我点了点头,将几案上的蜡烛吹灭了。
转身出了屏风,仇不度与卢彦卿仍然对峙着,见我出来,仇不度道:“抱歉。”
我摇了摇头,俯身捡起青釭阁令,将剑收回,道:“他既然人在这里,仇庄主想要杀他,难道还急于一时?”言语中隐隐有责备之意。
卢彦卿被方才的变故所震,一时没有缓过神来,见仇不度仍不肯罢手,看样子便又要口出狂言,我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卢彦卿,你想要知道的事,我可以现在就说给你听,前提是你要有命来听才行。”
他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我在说什么,大剌剌地绕过我往子闵先前坐过的棋盘前一坐,道:“你说吧。”
仇不度见他如此,又欲发作,看了看我,终于忍住了。
我指着一侧的另一方坐榻道:“仇庄主也请坐。”
仇不度十分嫌恶地瞥了卢彦卿一眼,有些不情愿,但方才他伤子闵在先,心中有愧,因此也不便再生事端。
我则坐回原先的位置,对卢彦卿道:“我且问你,你是从何处得知房玄龄是被我所杀?”
卢彦卿见我出口便提及此事,不屑地转过头,根本不想理我,仇不度见状,举手之间便将半截剑搭在卢彦卿的肩上。
卢彦卿看了看我,却只道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仇不度闻言冷笑道:“七不杀山庄杀过的人数不胜数,又有几个人知道了?”
卢彦卿却不理他。
我道:“七不杀山庄行事向来机密,那人告诉你此事,必定是别有用心。”
卢彦卿只哼了一声。
我道:“你觉得我与房遗直结交,是为的什么?”
卢彦卿道:“包藏祸心,可恶。”
我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当初你在长安遇到我,便该将我杀了,便不会有这日后的许多事。”
卢彦卿道:“这又有什么相干?”
我道:“长安之乱,大兴宫变,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策划的?”
卢彦卿皱着眉头想了想道:“皇室内斗,本来就平常得很,那又有什么稀奇?”
我道:“可你大概忘了,我是李唐的太子,有人图谋皇位,欲杀我而后快。”
卢彦卿道:“李世民?”
我点了点头道:“你是神策营的人,你应该清楚。当初李世民谋夺皇位,房玄龄身为亲王幕府中人,调秦琼与程知节兵围太子府,便是他怂恿李世民所为,监视宫中,更是他出力最多。换了是你,你难道不想杀了他?若那天碰到的不是你,而是别人,我今日也不可能还坐在这里。”
卢彦卿慢慢地摇着头,突然抬头看着我,道:“便是如此,你看在房遗直的面子上,也不该……”
仇不度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若非有房玄龄在李世民身后出谋划策,凭他与长孙无忌之力根本无力颠倒乾坤,他改装回长安,难道不是因此之故?”
仇不度毕竟心细,顾念到屏风后受伤的子闵,说话的声音也轻了不少。
我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又道:“卢彦卿,房玄龄是李世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当年刘文静构陷于我,父皇帮我除了他,彼时父皇被囚禁深宫,这样的事,自然要我自己来做。”
卢彦卿又哼了一声道:“那我来问你,你将视你为朋友的房遗直置于何地?”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难道卢公子一生,就从未对不起过谁?”
这句话问出口,卢彦卿和仇不度同时一愣,接着都叹了一口气。
仇不度少年时得志,岂料少年意气,致使家中横生灾祸,他自己也流落江湖,孤苦一生,心中自然感慨。我却没料到卢彦卿竟也有如是愁闷。
房中一时无话,屏风后却传来子闵的声音,“大哥,我困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我也只隐隐听了个大概,便朝卢彦卿与仇不度拱手道:“失陪。”不待他们答话,便转入了屏风。
第384章 阁主辞位(一)()
屏风后光影十分昏暗,我看不清子闵的表情,便走到几案边,又将蜡烛点燃。烛光中,子闵的面色略显苍白,嘴上说着困了,其实精神却好得很。
方才子闵出手之时,仇不度发现子闵来挡其实已经收剑,只是来不及,其实伤子闵并不深。
我走到她身旁,坐在床沿,她见我来了,拉着我的手,却不说话。
我明知看不到屏风后面的人,还是看了一眼屏风,道:“你想让他们走?”
子闵摇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大哥,我想起一件事来,你不妨问问卢公子,告诉卢公子房玄龄之事的人,是不是一个约莫三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很瘦,右边耳朵有一道约四五寸长的刀疤。”
七不杀山庄的人我虽然见过不少,可子闵描述的这人,我却并不认识,即便对面相遇,我也肯定不知道他就是七不杀山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