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隐殇-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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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不等杨侑让他平身,便自己站了起来拱手道:“臣……恭请陛下圣安。”
第二日,大兴殿中举行了最为隆重的新帝登基仪式,仪式的全部流程都由时任礼部侍郎的韦挺主持。
说来讽刺,韦挺一向也是不拘小节的人,却做了最为无聊的礼部的官。
老爹在殿中越俎代庖地宣布新君即位,改元义宁,同时尊远在江都的杨广为太上皇,实际上便是将杨广废了,立他的孙子为帝。
老爹则被封为唐王。
不久之后,在原来唐国公府的地基上,一座唐王府很快便建好了,按照老爹的意思,王府的一切布置与唐国公府如出一辙,他希望无论哪里都不要做任何改变。
比起从前的唐国公府,乍一看上去,只是换了一块匾额。
不但是我,连子闵对这样的安排也十分高兴,她似乎并不在乎老爹究竟是唐国公还是唐王,只要我平平安安,她就很满足。
若修的房间建好了之后,里面空空如也,我感觉不到若修的存在,也根本无法做到触景生情。大概有些东西一旦毁去,即便花上十倍的力气再把它复原,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模样了。
子闵钟爱的雅舍却是她自己亲手布置的,如今她又布置了一番,还是和原来一样,除了存墨堂,我如今最喜欢的便是这里。
在老爹被进封为唐王的次日,我便被立为唐王世子。
存墨堂中,子闵正在东看看西看看,想要将存墨堂也布置一番。
没有人通传,张文苏已经来到了存墨堂外,身后跟着杜杀。
我见了他们倍感亲切,张文苏一进存墨堂便笑道:“少夫人……哦不,如今该称一声世子妃了。”说着一阵大笑。
子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才道:“父亲对敌河东,正要先生出谋划策,张先生如何有空来了这里?”
说着让张文苏做到我对面的榻上,子闵又拉着杜杀坐到了一处。
张文苏笑道:“桑显和已经举潼关投降,屈突通如今欲往洛阳,投奔越王杨侗,如今恐怕已经被刘司马追上,河东之地无忧矣。”
子闵一笑,不再追问战事,换了话题道:“张先生,存墨堂的书卷都被付之一炬,不知张先生可否送几卷书给大哥。”
张文苏也笑道:“世子妃想要装点存墨堂?”他摆摆手又道,“文苏却以为不必。”
子闵闻言反问道:“这是何道理?”
张文苏喝了一口茶,晃着脑袋道:“世子想必应当知道原因吧。”
我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子闵虽然聪明,却从来不愿主动去想这些事,我却知道,老爹效伊尹、霍光之举,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居于人下,做伊尹或是霍光。
老爹要做的,甚至不是曹操,曹操直到最后也没有称帝。
子闵没有多问,我知道她已经明白了。
世子的身份对于我来说并不见得有什么十分了不起的地方,但在旁人看来就十分不一样了,我的直观体会是,应酬多了不少。
大兴城飘雪很少有停歇的时候,从前一向是张文苏在我的府里混吃混喝,如今却换了我到他府中去打扰了。
我一直很好奇张文苏和杜杀相对而坐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在一旁悄悄观察了半天才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很少。
杜杀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下棋,他们两人在雪庐中对弈。
杜杀落下一子,突然说道:“先生,我想离开这里。”
张文苏看着她愣了愣道:“为何?”
杜杀道:“兄长已是世子,我们留在此处,没有意义。”
张文苏笑道:“意义还是有的。”
杜杀道:“先生说过,不愿为官。”
张文苏点点头,起身走到杜杀身前道:“阿止,你若要走,我们便走。”
我和子闵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我们听到了他们不愿让人听去的事。
子闵看着我突然高声道:“大哥,你说张先生会在吗?”
我道:“看看便知。”
第200章 唐王世子(二)()
说着从侧面转了进来,张文苏见了我们,笑道:“陋室一方,世子不要嫌弃。”
我摆手笑道:“陋室才得清闲,先生以为呢?”
张文苏笑了笑,杜杀却看了看我们,低下头去。
她比张文苏要敏锐得多,虽然被张文苏哄得一愣一愣的,但我们并非从远处找来,而是早就在雪庐外,这一点杜杀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她却没有拆穿。
二十年来与我相交之人,曹苻与丁渔儿,本就无意天下纷争,我理解他们的离开,却忘了杜杀本质上和他们是一路人。
杜杀下棋干净利落,与她的为人一样从来不拖泥带水,张文苏与她的性子截然不同,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为何他在看到杜杀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
杜杀没什么耐心,对张文苏的磨磨唧唧却十分宽容,其实他们两人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只是张文苏从未许过杜杀什么。
张文苏似乎犹豫了很久,再次落子时却避开了黑子的锋芒,将注意力转到了西南一隅。
杜杀落子却没有章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看便是不擅使心机的人。
一局终了,却是杜杀赢了。
我看着棋盘上白子的走势,心中猛然一惊——
张文苏也要走。
子闵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我等着张文苏开口,却不希望是为了辞行。
张文苏慢慢将棋子收回盒中,抬头看了看杜杀,我知道那种留恋的深意,那是从前我看若修的眼神,也是子闵看我的眼神。
我以同样的目光看着子闵,想象着若我是张文苏,子闵是杜杀,我会如何选择。
答案却是不言而喻的。
我与张文苏一样,都敌不过儿女情长。
张文苏看了很久,才开口道:“世子,文苏要走啦!”
他的话里透着一丝不舍,我苦笑道:“张先生……”
张文苏没有让我问,直接答道:“是文苏失约了。”
他说的是与我的十年之约。
我笑了笑道:“张先生何曾失约?建成如今已是唐王世子,日后的事,先生与我都了然于心。”
雪庐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抑郁苍凉。
我来此为躲俗务,却没想过来此竟是为张文苏送行。
二十载光阴易逝,他早过了不惑之年,我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站起身来拱手道:“张先生,二十载知遇之恩,请受建成一拜。”
张文苏端坐榻上,并不推辞,只起身扶我道:“文苏一向不拘这些小节。阿止要走,可依文苏看来,到底还是要回来的,这间雪庐,就请世子妃代为照看了。”
子闵笑道:“好。”
杜杀说要走,张文苏片刻之间便可以离开。我看着子闵,她对如今的形势看得更加通透,也愿意陪我在这世道中沉浮,可若她与杜杀一样,也想要离开呢?
我能否立刻便放下一切?
大雪纷飞,张文苏与杜杀并肩走在雪地里,一路白头。
子闵靠在我身旁,看着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中越来越模糊,悠悠地叹道:“大哥,我真羡慕他们。”
她真正羡慕的,恐怕是杜杀。
我无言以对,其实邙山木屋中,子闵也是超然世外的人,不过是为了我,才心甘情愿在红尘中厮混。
可身为家中长子,一直以来我都被寄予厚望,与老爹的关系更是超越了父子,对很多事情我们的观点都不谋而合,老爹在官场中的无奈我知道,我的心性他也了然于心。
他何尝不知道李世民的野心?不遗余力地在军中替我树立权威,立我为世子也没有丝毫犹豫,我怎么能辜负他?
沉思间子闵已经又站直了身子,仿佛意识到方才的感叹失了世子妃的身份,笑道:“大哥只顾着躲避俗务,可别连自己相约之人都误了。”
经她这一提醒,我才记起昨日约了韦挺到府中叙旧。
我环顾雪庐,埋怨道:“说走便走,张先生潇洒得实在过分了。”
子闵笑着扯了扯我的衣襟,她不说,我心里也清楚,我嫉妒张文苏的这份洒脱。
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说弃便弃了。
新修的存墨堂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韦挺坐在侧首的榻上,正百无聊赖地翻一本书,见我进来,起身拱手道:“见过世子。”
我笑着将他的手一握道:“如此客气,可不像你的为人,坐吧。”
多年不见,他也早已蓄起了胡须。
韦挺笑道:“世子,唐王接下来要如何做?”
他问话直白,竟把我问得愣了一下。
此前老爹迎立新君,留守长安的臣僚中,只有韦挺等少数几人抱支持态度,其余的人根本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当然知道老爹想要做什么,疑问只是他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做。
天下方乱,称王称帝的人不少,但那些人都是乌合之众。老爹在外,一向却是名声很好的,并非所有人都相信老爹真的要造反。
所以韦挺才有此一问。
我其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若真的是试探,未免也太幼稚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两道浓眉下,闪闪发光。
我想了想,笑着反问道:“朝廷中人,如何议论?”
韦挺笑道:“说法有二。”
子闵道:“可否容子闵猜上一猜?”
韦挺闻言朝子闵拱手道:“世子妃请讲。”
子闵悠悠地道:“其一,守关中,平天下,匡扶大隋社稷……”
她刚说了一半我便笑道:“有人信么?”
韦挺却点了点头。
“其二,效法魏武,大哥你便去做那篡位的曹子桓。”
我听罢连连摆手。
子闵又道:“正是因此,父亲在朝中行事,所受阻力并不大,因为没有人相信大哥会如曹子桓一般刻薄寡恩。”
韦挺又点了点头。
我笑道:“这两种说法,恐怕都不大对。”
韦挺“哦”了一声。
子闵接过我的话道:“韦侍郎,父亲若真的有所僭越,会如何?”
韦挺整了整衣襟,笑道:“恐怕会遭天下非议。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既失,天下何为?”
我道:“民心?你指的莫非是远在江都的杨广?”
韦挺听我直呼其名,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第201章 唐王世子(三)()
过了好一会儿,我又问道:“依你之见,家父如何做,才算得上名正言顺呢?”
韦挺想了想道:“世子妃已经知道了,世子却反倒来问我?”
我愣了愣,记起子闵才说过曹丕代汉的事。
韦挺带着满腹疑问前来,已经知道了答案,尽管我不知道这答案他是否满意,即便他不满意,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
其实这并非正事,新年将至,老爹想在大兴宫举行朝会,让我和韦挺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对于通晓古今的韦挺,这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韦挺想都没想便道:“有例可循,并不难办。只是主持朝会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陛下如今,诸如朝会和接见大臣之类的事,能免则免,新年朝会,不知他愿不愿意参加。”
如今我身为唐王世子,协助老爹处理朝中事宜,李世民为京兆尹,里外完全控制了关中的局势。
杨侑被架空成了有名无权的皇帝,他对老爹的僭越不可能没有想法,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够消极反抗,对所有的事都不闻不问。
可新年朝会不比平常,如果没有皇帝主持,还由老爹来代替的话,就太尴尬了。
我正在同韦挺商量如何让杨侑同意这件事,老爹已经到了存墨堂,告诉我世子府已经建好,我可以自行任命僚属官员了。
韦挺告辞后,我和子闵在老爹的带领下去了唐王府相邻的唐王世子府。
世子府的规模比从前的唐国公府如今的唐王府大得太多。格局还是一样,进去便是两道门,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前厅,在唐国公府的时候,因为老爹总是外任,前厅几乎弃置不用,世子府的前厅也是专门接待僚属议论政务的地方,几方坐榻和桌案也是早就设好的。
老爹把我们领到此处便没有再往里走,他摸着胡子有些严肃地道:“建成,府中官员僚属,为父不加干涉,但有一人,为父想让他做你的笔吏,未知你意下如何?”
我听罢有些忐忑,拱手道:“不知是哪位?”
老爹道:“陈演寿。”
听到这个名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我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府中混入乱七八糟的人。
可陈演寿一向是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