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乾坤-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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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呈报的意见也是从桥上过,但这十二万斤的石柱从桥上面过,却需要三百匹马来拉动,且不说这十二万斤的重物桥面是否承受得了,单是这三百匹马”
“嗯,三百匹马的共振太大,确是比十二万斤的石柱破坏力更大。”肃文眉头皱在了一块。
“要不,再想想如何从桥下过?”毓秀也是毫无办法,其实,当天,他就带着明安图与梅文鼎等人实地看过,却都无好办法,想来想去,咸安宫能解此难题之人,只能是肃文。
月光下,两人相对而立,权衡两种意见,其实各有利弊,一时举棋不定,难以决断。
这上桥下桥,指指点点中,不觉东方朝气清蒙,鱼肚渐白,晨曦中,只见京城的雉堞若隐若现,西山的云翳似近似远,大野无边,黄流激奔,残月映照,白桥千年,肃文不禁长叹一声,
“多少行人此来往,马蹄踏尽五更霜。”他转头一看毓秀,“启禀王爷,学生已经有了想法。”
“真的?”那毓秀大喜,一转颓丧的表情,情不自禁抓住肃文的胳膊,“什么办法?”
“办法,我想再试一下,不过,需要内务府造办处打造几样东西。”肃文笑道,“王爷,咱能走吗,一晚上没吃饭了,眼前,看谁都象饽饽。”
毓秀也笑了,“能,好,回城后本王即刻知会内务府听你差遣,呵呵,回去之后,本王请客。”他也是爽快。
二人拍拍身上的泥土,滚鞍上马,一众侍卫太监跟着熬了一个晚上,也巴不得赶紧回城,洗把脸吃点饭,一行人竟是急急朝城里赶去。
“明天,你到底是想打造什么东西?”诚郡王毓秀到底是忍不住,还是勒住了马缰。
“王爷,说实话,明天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后天就知道了。”肃文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明儿,我自己先试试,然后再跟您回禀。”
王爷面前,低调,才是最牛b的炫耀,肃文深明此理,你越是吊他胃口,他越是把你当盘菜!
接下来几天,肃文竟是全心全意靠在了造办处,造办处已接到诚郡王手谕,竟是丝毫不敢怠慢,老老实实按照肃文的想法去营造所需物件。
毓秀沉不住气,带着梅文鼎、蒋煜、明安图等人现场察看,却只发现造办处营造了一些巨大的木轴和轮子,却都弄不明白肃文要干什么。
那毓秀见肃文犹自保密,板起了脸,“肃文,你可知,此事重大,事关体用之争,事关新学推行,如果差使办不下来,你要当心自己的脑袋!”
威逼与利诱就象是一对父妻,利诱这个母亲说话不好使的时候,威逼这个父亲就登场了,对这种情态,还有一个更合适的词,叫软硬兼施!
“启禀王爷,学生就这么大能耐,这几天都用在这上面,王爷如果还要怪罪,学生也别无怨言,不过,学生自从来到这人间,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那梅文鼎等人一听,俱是乐了,毓秀一听,紧绷的脸虽是不想放开,可是坚持一阵儿,自个也笑了!
“肃文,此为关键时刻,本王是焦躁了些,不过,一切看你的了!”
“是,王爷,一准不会让您失望的!”见好就收,肃文却再不敢开玩笑,“后天,您就可以让工部的人到卢沟桥了,我给他们上堂现场课!”
“你有把握?”毓秀眼睛瞬间神采奕奕。
“嗯,明天试试,我就知道有几成胜算了。”
“好!我相信你!”毓秀笑意吟吟,“那后天,我会与六叔商量,启奏父皇,不只工部,上书房、六部并全体在京三品以上朝臣全部参加,如顺利过桥,推行新学的召旨当场下达!”
大金朝宣光十八年五月十六日,卢沟桥畔。
鼓乐喧天,彩旗招展。
几位议政王大臣在荫堂的带领下,并上书房首辅大臣张凤藻等,六部、九卿、詹事、科、道等满汉官员,俱都云集于卢沟桥畔,过往的行人也都停下脚步,加上附近的百姓,一时卢沟桥畔人满为患,那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不得不用鞭子使劲抽打着脚下,才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稍稍往后退了退。
只见,十二个绞盘已牢牢栽在桥西,六个绞盘牢牢栽在桥东,这绞盘,其实就是一个竖向木轴,轴的上端穿上两根横向的成十字的木杠,木轴转动,绳子就缠绕到了木轴上。
卢沟桥之上,也安装了多组滑轮,有定滑轮,也有动滑轮。
拉石柱的练车,此时已“五花大绑”,粗大的绳索都被牵引向东西十六个大绞盘。
“上!”肃文一挥手,站于身旁的一百余名名彪形大汉马上奔向绞盘,每个绞盘配八名大汉,个个肌肉结实,目光有神,只等一声令下。
“这成吗?”上书房大臣周祖培问道,“那些轮子是什么玩艺?”
毓秀笑道,“是动滑轮与定滑轮,能改变方向,减少力道。”
上书房大臣孙世霖问道,“这石柱可是十几万斤,三百匹马才能拉动,就这些人,能行?”
“能行!”毓秀看看站立一旁的肃文,正与端亲王宏奕说着什么,二人指指点点,却都面带微笑。
“这是那个肃文的主意吗?”张凤藻一招手,那工部尚书齐勒泰马上跑到张凤藻跟前。
“回恩师,是肃文的主意,听说,已经准备了好几天了。”
“这可是八万两银子,这次赈灾,皇上亲拨内帑十万两,压跨这座桥,谁来负责?”
“自然有诚郡王负责,有咸安宫负责,那肃文是跑不了的。”齐勒泰一笑。
张凤藻掏出手绢,擦了擦眼,面无表情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6章 手谈()
“王爷?”肃文请示道。
端亲王却有些犹豫,但箭已在弦上,且无他法,不得不发,他一挥手,鼓乐马上停了下来。
只见,在场的不管是端坐于台上的议政王、上书房大臣还是站于台下的平头百姓,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巨石如何过桥,全场一时鸦雀无声。
那孙世霖点燃一袋烟,都忘了抽,等再把烟锅举到嘴边,烟锅都灭了,他竟是再没点火,顺手把烟锅往靴底一磕,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动也不动的练车。
肃文走上前去,又一挥手,大叫一声“开始”,只见一百多个彪形大汉马上推起了绞盘,只听得绞盘的“吱呀”声,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哎,不动,不动!”那齐勒泰一指纹丝不动的练车,笑着喊道。
张凤藻看他一眼,他马上噤口不语。
端亲王的脸都白了,诚郡王毓秀也按捺不住,竟亲自走到当场。
肃文也有些愣,他强压心头乱跳,往左一看,一把拔出一卫兵的佩刀,那卫兵一愣,只见肃文已是拿刀上前。
“全体兵弁给我卯足了劲!石柱拉过桥,每人奖五两银子,但,如有偷懒懈怠者,血溅当场!”已经计算好的事情,用的人力绝对有富余,看那绞盘有的快,有的慢,肃文知道里面有人在偷懒。
诚郡王也走上前去,严肃道,“适才的话都听到了,肃文的话就是我的话,诸位,努把劲吧!”
那些兵弁相互看看,各自发一声喊,那练车竟稳稳地启动了。
“快看,练车上桥了,上桥了!”有人大喊一声,原本闭目养神的张凤藻的眼睛也睁开了,他慢慢抬起头来。
却见那粗大的绳索拉得笔直,练车慢慢驶上了卢沟桥的桥面。
由于桥身是拱形的,桥面中间高,两头低,此时,设立于桥上的滑轮开始发挥作用,肃文也跑上桥去,统一号令,统一指挥。
只见他拿着刀,在桥面上不断发号着命令,众人的目光不禁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人群中,福庆也出现了,“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看着肃文钢刀挥舞、指挥若定的背影,他欣喜若狂地喊道,可是没有人看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练车上。
“我儿子哎!”福庆却不再看那练车,他转过头去,老泪纵横。
“歪了,歪了!”人群中又有人喊起来。
“快,快要撞到狮子上了。”康亲王杰书笑道,他看看稳如泰山的荫堂,荫堂也正在看着他,杰书脸一红,坐了下来。
端亲王宏奕也往这边看了看,他径直走过来,笑着与荫堂说起话来,再也不看那练车。
诚郡王毓秀笑笑,也跟着走过来,竟但眼睛不离前方。
“慢,”肃文大叫一声,他一把抛掉手中的钢刀,琢磨一番,动了动几个滑轮的位置,“起!”
练车又慢慢启动了,随着数架绞盘慢慢拉动,载着巨石的练车缓缓前行,在众目睽睽之中,极其平稳地、顺利地过了桥。
当练车稳稳当当停下来时,人群中马上爆发出一阵欢呼,鼓乐也随之奏起,一众议政王大臣及上书房大臣在荫堂与张凤藻的率领下,都走近那练车。
十二万斤的石柱,人力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但又如此强大。
粗大的绳索在日光照射之下,如条条巨蟒,孙世霖则走近那巨大的绞盘,以手触摸,若有所思。
“这就过去了?”
“嗯,有法子!”
“不愧为咸安宫的总学长!”
那鄂伦察虽面目严肃,但总把肃文的名字记住喽。
就在一片兴高采烈中,一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只见马上之人一身明黄色装扮,显然是从宫里快马赶来。
端亲王看看诚郡王,二人脸上却都严肃起来,只见那人翻身下马,伸手拿出一道圣旨,“圣旨到,众大臣接旨。”
荫堂笑着看看一脸落寞的礼亲王济尔舒,“张中堂,我们接旨吧。”
张凤藻笑道,“王爷请。”他一挥手,那荫堂也不谦让,撩袍角率先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咸安宫官学生乃各旗旗学及各省官学之表率,办理得当,调度有法,众学生出类拔萃,汲汲进取,人人共睹今咸安宫官学即设算术天文历法等课目,则各旗、各省学堂皆当设此课目,另加人体解剖学、物理学、机械学、地理测绘学以及制炮术等课目,务要循序渐进,一气呵成,一切章程功课,皆当遵依此次所定,务使脉络贯注,纲举目张”
看那荫堂代表众大臣接过圣旨,众人相互看看,心里都不言而喻,这新学的推行,不依人的好恶,自今日起,在全国就正式推行了!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忧思在心头。
端王府,高烧的红烛下,宏奕正在宴请咸安宫的几位总裁、教习。
郑王府,高烧的红烛下,荫堂却正与汪辉祖对弈,眼看杀得是难分难解。
“汪先生,今儿新学就正式推开了,据圣旨,将来的办公之处就设在了懋勤殿。”手谈也不影响口谈。
“懋勤殿?”那汪辉祖手拈棋子却不落下。
“对,有什么不妥吗?”荫堂笑道,“下棋,下棋,一切不都在先生预料之中吗?”
“王爷,学生是在想这殿名颇有含义,”那汪辉祖放下棋子,却转了话题,“王爷请看,”他一指棋盘,“这长龙即使再长,如果没有活眼(根据地),最后仍要被吃掉。”
“先生的意思是?”荫堂知他必有所指。
“王爷,如果我们将这咸安宫比作活眼,那皇上与端亲王就是在下一盘大棋。”
“噢?”荫堂也拈棋在手,烛火下,却直盯着汪辉祖,一眼不眨。
“皇上与端王想要推行新学,是以咸安宫作表率,皇上亲赏油靴,亲掌红烛,固然不排除为国举才的想法,但何尝又不是拔高咸安宫的一种姿态呢?!那咸安宫,端亲王也是用了心思,季考中,完败国子监,无人撄其锋芒,卢沟桥畔,万斤石柱一举而过,天下皆知,这个活眼,皇上是选对了,端王是选对了。”
荫堂看看他,“请先生教我。”
“王爷,皇上与端亲王采用的是稳打稳扎,循序渐进之法,先设活眼,继而形成长龙,也就是说,先经营咸安宫,咸安宫有成之后再在全国推行新学,但学生认为,此还不是长龙,懋勤殿,顾名思义,懋学勤政,学生认为,新学稳健铺开后,随之而来的必是其它政务的鼎故革新。”
那荫堂眼皮子不禁一跳。
“但会从哪方面着手,学生还无法确定。”汪辉祖道。
荫堂轻轻把棋子投入棋盘,微笑着看着汪辉祖,汪辉祖看他眼中有异,顺着目光,一看棋盘,马上抚掌笑道,“王爷高明,高明!”
却见棋盘之上,两条长龙互相绞杀、你死我活之际,荫堂一子却往对方心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