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乾坤-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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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跗钊朔},“端亲王有谕旨,骑射教学皆以军法治学,下次,如果课堂喧哗、质疑教习者,重责四十军棍!撵出咸安宫去!”
两所学生马上鸦雀无声,众人皆是神情凛然,那张凤鸣却在众目睽睽中翻身上马,那马不需指令,围着校场疾驰而去。
“得得得”
马蹄声急,那张凤鸣却端坐马上稳如渊岳,突然,他掣弓在手,“啪啪啪”,随着三声劲响,“砰砰砰”,箭靶马上传来三声闷响,众人极目望去,却是三箭皆中红心。
八旗子弟以骑射为本,人人心中皆有一英雄,校场上马上竖起一片拇指,如若不是宫中不准喧哗,早已响声震天。
但张凤鸣并没有停下,突然,他单手掣弓,身子后仰,“啪啪”两声,两支箭竟从左右马肚子下飞了出去,校场上马上又是一片喝彩,不过,这喝彩憋在心里,憋得这一干学生个个脸红眼亮,兴奋溢于颜表!
“高!”肃文心里暗赞一声,这张凤鸣真是个人物,三下两下就收伏了这帮眼高于顶的爷!
鸟伴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这教习,我跟定了!
看着众人陆续远去,张凤鸣却走到肃文跟前,“王阳明的书,你读过?”他仍是不苟言笑。
“学生读过传习录,四句教,更是常记心间。”肃文一施礼,恭敬答道。
“好,王阳明,治学治军皆是圣人,以后,可随时来找我,我住灵境胡同。”
“是,教习。”肃文恭敬地一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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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是骡子是马()
蒋光鼐也明知是姓何的作东,但也不说破,在坐论品级,他与明安图俱是七品,孙祜作为画画人,却没有品级,因翰林院的地位要远高于明安图所在的钦天监,所以在坐的自然以他为首。
“伙计,伙计,上酒。”何文炳张手招呼道,“你们这都有什么酒?”
“市面上卖的酒,我们应有尽有。”那伙计倒是伶俐。
“三位教习并一干官学生在此,自然要拿好酒的,大内的‘满殿香’有吗?”
“没有!”那伙计陪着笑,老实答道。
“谅你们也没有,上次我还是在礼亲王家喝过一次呢,入口喷香,”何文炳笑着看看大家,“翰林院的掌院也赞不绝口呢。”
众人马上听出来,他问酒是假,卖弄倒是真的。
蒋光鼐皱皱眉头,明安图却是安之若素,孙祜笑而不语。
肃文笑道,“何大人喜欢喝酒吗?”
“呵呵,”见来了个捧哏的,何文炳马上卖弄起来,“我并不善饮,但爱喝酒,宫里和世面上能买到的酒,南方的,北方的,我都喝过。”
麻勒吉一看多隆阿,两人都是一撇嘴,这人怎么跟个暴发户似的,胡进宝却偷偷一笑,低声道,“看二哥怎么收拾他。”
果然,肃文笑道,“何大人,今天我想喝点酒,那可要您破费了。”
“好说,呵呵,墨裕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用得着何某人。”他一拍胸脯。
“好,那你听着,”肃文笑着对伙计说道,“京师的黄米酒,蓟州的薏苡酒,永平的桑落酒,有吗?”
“有吗?有就上。”何文炳朝伙计喝道。
看着伙计要走,肃文却笑道,“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易州的易酒,沧州的沧酒,大名的刁酒、焦酒,济南的秋露白,绍兴的豆酒,粤西的桑寄生酒,粤东的荔枝酒,汾州的羊羔酒,淮安的豆酒、苦蒿酒,高邮的五加皮酒,扬州的雪酒,都一一上来。”
看着他象说相声一样报着酒名,却吡笑着看着那何文炳,那何文炳脸都绿了。
不料肃文继续道,“苏州的坛酒、三白酒,扬州的蜜淋,江阴的细酒,也可以上一些。其他的嘛,象山西的襄陵酒、河津酒,锦城的郫筒酒,关中的蒲桃酒,中州的西瓜酒、柿酒、枣酒,如果各位有兴趣,那也得麻烦何大人了。”
他话音刚落,席上马上爆发出一阵大笑,今个虽然此人作东,但一众官学生却十分看不起他身上的市侩气。
多隆阿起哄道,“上啊,上啊,爷今儿要喝个痛快,舍命陪君子了!”
蒋光鼐笑道,“何大人,不需全上,只上其中的一半即可。”
何文炳却自知遇到高人,他身上有些光棍习气,竟一拱手,陪笑道,“三辈子学吃,五辈子学穿,兄弟知过了,不过,敢问兄台,是哪家府上?令尊是?”
这都是上世看闲书看来的,肃文哪里喝过,见他何文炳会错了意,他笑道,“我家住羊肉胡同,本名肃文,我阿玛嘛,就不说了。”
“您就是肃二爷?在郑王府里大出风头的那位!”何文炳一下惊着了,他上下一打量肃文,喃喃自语,“不象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大人怎么还固步自封呢。”蒋光鼐笑道。
墨裕却也看出蒋光鼐笑容之下的厌恶之情,忙道,“喝酒,喝酒,我们一起敬一下三位教习,如何?”
众人轰然响应,马上都站了起来。
“坐坐坐,”蒋光鼐高兴地两眼放光,孙祜和明安图也是一脸愉快,但自持着教习的身份,都有些拘谨。
“三位教习,我们对联如何?”眼看着席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墨裕笑道。那何文炳是他拉来的,他自觉有些失面子,努力想挽回三位教习的印象。
“好啊,”蒋光鼐一点头,“春之将至,就以春天为题,花鸟为意,如何?”他看看明安图与孙祜,二人俱是点头答应。
“那请教习先来。”墨裕笑道。
“皇恩春浩荡。”明安图抢先说道,他对汉人的对联并不是太精通,抢了个头筹,说了一句京城大臣家里常挂的对联,免得接下来尴尬。
“那我只能对文治日光华了。”孙祜笑道,他倒不怕对联,只是顾及明安图面子。
“呵呵,这可是正题,咸安宫官学本是皇恩浩荡,”蒋光鼐一拱手,“呵呵,无论教习还是学生都同沐皇恩,下面我出一联,嗯,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墨裕马上答道,“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
“好!”众人都是一竖大拇指,“可以以诗下酒了!”图尔宸凑趣道。
雅尔哈善站起来,“我来出一个,风吹水面层层浪。”
“雨打荷叶点点鼓。”麻勒吉马上接口道。
“不对,哪有春天荷花开,罚酒!”麻勒吉也不恼,笑嘻嘻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连多隆阿与胡进宝都感觉甚有意思,气氛一团融洽。
图尔宸咬咬牙,死命盯了麻勒吉一眼,他小时出天花,留下满面小坑,远看看不出来,近看却是清晰逼真,他二人早有嫌隙,他很是怀疑麻勒吉在趁机取笑。
“我也来出一个。”孙祜到底是忍不住,“梨花飞尽春憔悴。”
“一个红鼻出墙来。”图尔宸马上说道,也不管是否合辙押韵。
在场的众人都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麻勒吉却笑嘻嘻道,“不如改成,化作麻子更护花,是不是更好!?”
众人看看图尔宸,多隆阿与胡进宝却是不在乎,头一个笑出声来,那孙祜想笑不能笑,憋得一张脸通红,就连明安图这个蒙古教习,也是借机喝酒才把笑意压下去。
蒋光鼐看出二人有嫌隙,可是还没等他劝阻,那图尔宸已是拿起酒杯摔了过来,麻勒吉轻轻一侧身,躲了过去,一身酒水都洒在了胡进宝身上,那麻勒吉却仍是笑嘻嘻道,“敬飞酒,算怎么回事儿?敬花酒,爷倒可以考虑一下。”
图尔宸气得俊脸通红,挽起袖子,起身离座,就要打架。
“慢着,都住手,蒋教习、明教习、孙教习都在,你们这是干什么!再闹,别说我不给丫面子!”肃文一下站起来。
图尔宸刚怨恨地看看肃文,却是按捺不住火气,他抬步就要上前,可是刚离卒,“咣”,脸上已被泼上一杯酒来,他一抹眼睛,刚要发火,多隆阿与胡进宝也是“噌”地一下站起,打架时,三人同心,其利断金。
两下得扯平了,肃文刚想再泼麻勒吉一杯,这小子却如泥鳅一般,躲到了蒋光鼐的身后,朝着他格格直笑。
那麻勒吉知道这一架打不成,他也不惧图尔宸,“呵呵,看在教习、肃文的面上,要不,今天非将你的牛黄狗宝摘出来下酒吃不可。”
那图尔宸作诗吟对伶牙俐齿,可是市井掐架却不是麻勒吉的对手,眼见不能动手,只气得脸色焦黄。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学,今天在一块儿,图的是高兴,这误会,揭过去就好了,”蒋光鼐道,但他却不是个劝架的好手,见两人犹自气哼哼的,又道,“好了,有本事,用到正途上,留到月试再说,看看到底谁厉害,是骡子是马,到那时才见真章,唉,散了吧,咸安宫官学,现在是在风口浪尖上,别让那帮御史听到什么,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
他轻轻掏出一张银票,“你们都是我的学生,今天我作东,哎,”他一摆手,“谁都不要跟我争,听我的!”
他站起来,也不顾何文炳谦让,一点头,竟是翩然而去。
日子不咸不淡,波澜不惊,随着教习按规矩上课,学生按规矩进学,寒冷日渐远去,春日一天天重又回到身边。
“二哥,你这是要带我到哪去?”惠娴看看她额娘,她额娘却宽容一笑,“去吧,去吧,别整天闷在家里,咱旗人家不是汉人,讲那么多规矩礼数。”
惠娴用手一抹鬓角的长发,“那额娘,我出去了。”跟着肃文来到门外,她眼睛不由一亮,“马?!”这匹马通体雪白,四个蹄子却是黑的,要多耐看有多耐看。
不象上世,几乎家家都有轿车,这马,可不是家家都有,对普通人家真是个希罕物。
“呵呵,我阿玛通过上驷院那帮哥们弄的,据说是御马呢!”肃文自豪道,“来,我扶你上去!”
“二哥,我不敢!”惠娴一下害羞起来。
“怕什么?娶亲时我就骑着她来接你!”肃文声音很大。
“去!你小声点!”惠娴眼波流转,红起脸下意识地朝院里看了看,“你要带我到哪去?听我阿玛说,你们马上就要月试了,听说官学里的学生都卯足了劲,都想得个头彩呢!”
“呵呵,让他们忙,瞎忙。”肃文吡笑道。
“二哥,你有把握吗?”惠娴却很是在意。
“第一没有把握,但得个第三名总是有的。”他凑近惠娴,“你这是抹了什么蜜,真香,让我闻闻!”说着说着,就要往惠娴脸边拱。
“去去去,一边去,”惠娴大羞起来,“又没正形,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我说真个的呢,我阿玛说,月试那天,端亲王要亲自到场,吏部尚书魏瑛大人也要到场,吏部亲自选择考官呢,”说到正事,她马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听说位列三等者钱粮减半不说,季考时还在三等,就要咨退本旗,那可真是丢人显眼了,你,有把握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
农历二月,北京仍是光秃秃一片,但天越来越长,夜越来越短了。
正白旗官学几年,那日子是白白荒废了,骑射尚可,大字也认得几个,可是那字是真拿不出手,上次在岳家就差点闹出笑话儿,现在看看官学里的同窗,个个一手锦绣好字,那蒋光鼐见他习字,竟是看也不看,让他不禁有些赧然。
申时放学归家,阿玛与额娘却都在家中,把月例银子跟粮米交给额娘后,额娘眉开眼笑地指挥着嫂子开始收拾。
肃文进了里间,伸手从墙上摘下刀来,上面却已是一层灰尘,“噌——”,宝刀脱鞘,闪出一道寒光。
阿玛跟了进来,面带喜色,“这刀以后就传于你了!你大哥就没动过它!”
“阿玛,石锁、弓箭,家里有么?”肃文笑道。
“阿玛好歹是个参领,有,都有!跟我来!”两人来到院里,阿玛一指东厢房,“石锁、掷石都在里面。”他先进去,看看较大的石锁,自动略过,待走到一个略小的跟前,奋力提起一个走到院中,却赶紧放了下来,“呵呵,老喽,老喽!”他摇摇头,捶捶腰,“老二,今个儿念的什么课?”
“弓法。”肃文也提起一个石锁,左右互抛,并不吃力。
“我们家有张宝弓。”阿玛神秘道。
看着他朝正屋走去,肃文好奇心起,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阿玛伸手从墙上取下弓来,“噗”,吹走上面的灰尘,他轻轻一弹弓弦,自嘲道,“好些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