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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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北王元徽这时真把天子王叔的身份拿出来,颐指气使地乱发号施令,尽说些慷慨激昂却没用的话。看得他身后的高阳王元斌大摇其头,在心里连连感叹。元徽让林兴仁赶紧去找找高澄在哪儿。林兴仁心里不满元徽把这么棘手的事拿来支使他,便命小宦奴去找,只得应付应付。
侯景倒是泰然自若地在自己席上又斟又饮起来。眼前场景越乱,他心里就越是得意。
皇后高远君看着外面殿上情景,心里突然觉得可怖之极。在她眼里,那不是宴饮歌舞,而是血肉横流、陈尸遍地。
高远君忍不住作呕,小虎赶紧命奴婢捧盂过来,自己也上来扶着皇后抚胸拍背。
过了好半天,太原公高洋才转过身来,看着妹妹高远君,声音木然地道,“外面的情景妹妹也都看到了,必定要有人主持。大兄在不在不要紧,我亦可代之。皇后要是不畅快,可以回椒房殿去,不要伤了太子。”
听高洋的语气,好像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太子”,而不是活生生就在他眼前的皇后高远君。
外面大殿上,只有一个人始终清醒,又气又恨,就是柔然世子秃突佳。
秃突佳从前往来于长安、邺城两地,两魏宫廷中事他见得也算不少了。在长安,几乎可以说是宇文泰一直秉权在手,没有人敢轻易挑衅他。在邺城,秃突佳今天在才看清楚,稍一有变,高澄的这个权臣地位就这么岌岌可危。
正是因为秃突佳和高澄交厚,他才见不得像侯景和元徽这种包藏祸心,时刻在阴暗里等机会的小人。
秃突佳借口更衣,站起身来。在一殿中臣工手足无措望着天子的混沌中走出去。
仿佛听到身后元善见醉呼“世子”的声音,他充耳不闻,依旧不停步。这时记起这个元善见还是高澄的世子妃元仲华的兄长。有这样的兄长,对于元仲华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在秃突佳脑子里一闪而过也就算了,反正这都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事。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宦奴匆匆入殿,如小仓鼠一般沿壁角急趋至林兴仁面前,然后耳语了几句。
林兴仁不自觉地向殿门处张望,然后伏在他一直扶着的皇帝元善见耳边低语。
元善见听到“高澄”两个字,立刻安静下来,不再闹着要酒,眸子里晶光明亮地也向着殿门处望去。
柔然世子秃突佳出了昭台殿,陡然觉得眼前明亮,耳中清净,整个人都身心舒泰起来,他这才总算是长长地出了口气,连心里都不再那么污浊了。
还称不上是春光明媚、春色怡人,但至少春天的气息总算是有了。殿外的奴婢们看着这个异邦的世子从昭台殿前的白玉石阶上走下去,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并没有人敢拦着他。
这时天空格外蓝,日光强烈,尽管在早春时这只是难得的千金一刻,但随着节气变换,天气总会好,一切都会好。
更让秃突佳眼前一亮的是,在通往镐池岸上的白玉石桥上走来被婢仆簇拥的三个人。那个走在最前的正是高澄。
“小郎君!”秃突佳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迎上去。他这时方觉得心里踏实了。可是再回想刚才殿内的情景,他又替高澄担心,尚不知有什么样的险恶在等着高澄。
第二十四章:四面火起()
“世子在此,专为候我?”高澄见秃突佳一个人出来,见到他又是如此惊喜,他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小郎君怎么才来?有什么事吗?”秃突佳本来想说什么,看到高澄身后的陈伞杂种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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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与秃突佳并肩从桥上走过,高澄像是闲谈般问道,“弟要回王庭之事,主上是怎么知道的?还用如此排场与弟饯行?”
秃突佳突然站住,把高澄所携的大袖抽出来,也不再顾忌,反问道,“谁说我要回王庭?”他虽不是高声大喝,但声音穿透力很强,连远处大殿檐下的奴婢也向这里张望而来。
高澄心里一跳,又惊又怒地看着他。“汝何意也?”秃突佳之前虽然没有着急走,但说了要回王庭却是一定的,这时矢口否认是什么意思?高澄没想到他遇上的第一次棘手的事就是柔然的麻烦。
“大将军应允我的事还没做到。”秃突佳绷紧了脸提醒高澄。“邺城的事比王庭重要。”
秃突佳的提醒高澄心里明白,忽然心生感慨。之前秃突佳向他痛陈过朔方郡公阿那瑰染病日重的事。父危急而子不归,如果真等到了撒手而去的那一日,不知道秃突佳会不会后悔。
眼前的秃突佳就是他自己。如果阿那瑰一旦病故,秃突佳必以世子的身份继任。而作为柔然的可汗,还有什么比部族的存亡更重要?他之所以不归就是不放心大魏。
高澄心里忽然叹息起来。不只是别人处处为难他,他也一样在紧紧握着别人心里的难题。
“世子心里记得的是哪一句应允?”高澄想到秃突佳的处境便能平心静气几分。
秃突佳刚要说话,高澄又道,“姻为表,亲为里,我视世子如兄弟,大魏、柔然永结邦国之盟。柔然有事,只要我在大魏仍如今日,必不亏负。”高澄盯着秃突佳,“世子在这个时候把我拦截在此处,究竟还想要什么允诺?”
崔季舒是听出来高澄不由自由又有点急上来了。也难怪,想想刚才在秋信宫中,听到那样的消息,就算不是天塌地陷,也必定是从此凡事都独力承担了。不知道世子现在是什么心情。又偏偏遇到秃突佳这个时候来催逼。
高澄的话也提醒秃突佳了。他确实不是来逼迫高澄的,只是刚才昭台殿中的君臣情景实在是让他太失望。看来大魏将来可以让柔然依靠的也只有小郎君一个人了。那他现在该怎么做?
“小郎君,”秃突佳挨近了高澄低语,“我自然不是信不过小郎君,只是心里实在为小郎君担忧。”
这话不但没有让高澄解忧,反盯着他问道,“此何意也?”
秃突佳再凑近些,声音放得更低,“那位濮阳郡公,刚才与主上说了许多话,不知道是不是欲不利于小郎君,要不要我”他点到即止,没再往下说。
高澄也没回应他。
高澄是被秃突佳戳中心事了。他与侯景的恩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关键时刻,要是等事情出来了,侯景会是什么反映?
高澄回头向崔季舒道,“叔正,我刚刚入阙门时隐约看到武卫将军侯和在外面徘徊,你自去将他带进来。他已是这般年纪,迟早要进世子位,怎么侯公不带他入宫赴宴呢?”
崔季舒明白高澄的意思,毫无疑问地领命。
高澄又道,“武卫将军人虽鲁莽,我独取其憨直,你不妨告诉他,我有意将他带在身边委以重任。”
崔季舒又应了。
秃突佳看高澄如此应对,心里也算是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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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台殿内,皇帝元善见听了中常侍林兴仁的回禀,后又看到殿门被打开了,他这时一反刚才的醉态,不再用林兴仁扶掖就坐了回去,大声向都盯着他的臣工们吩咐道,“大将军与南使携同而来,诸卿宜归坐静待才是。”
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其实好多人并不知道梁国进兵司州的事,但南使忽然上殿却必定是精彩故事。想一想从前,只要梁国有使臣来,总会发生些匪夷所思之事。不知道眼前又会是什么场景?每个人心里的兴奋之感都被挑逗起来。
只有侯景,满心里得意地安坐观望。
济北王元徽倒不厌其烦地吩咐再备美酒佳肴,准备曲乐歌舞。
高澄就是在这样的景况下进来的。
高澄上殿,躲在帷幕后不为人知的高洋是第一个将他的大兄看得清清楚楚的人。
也就是在这一刻,高洋觉得大兄心里必定有事。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沉稳冷静,这不像是他的大兄。连同整个人,都让人觉得像是假的。他心里纠结、疑惑了。
侯景刚留意到了高澄身后的陈伞�
他想起来在建康是见过这个人的。总觉得此人对高澄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怎么梁帝以此人为使?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呢?
昭台殿内刚才还是残羹冷炙中歌舞迷醉、人人放荡的气氛。一转眼重新布肴上酒,收拾整洁如新。舞姬们暂退了下去,昭台殿立刻就空阔了。殿中站的高澄和陈伞闪酥谀款ヮブ械慕沟恪�
“大将军,真让孤好等。侯公说大将军有事,不知大将军有什么事来晚了?卿身后所立又是何人?”元善见大声笑道。
侯景立刻便怔住了。他没想到元善见张口就把他给供了出去。这难道不是要让他和高澄彼此针锋相对?皇帝居然有如此心思,使出这样的手段,让侯景觉得他真是小觑了此人。他现在有点明白高欢的处境了。这个皇帝年纪虽然不大,实在是不好掌握。
侯景饶有兴趣地看着高澄,他忽然想知道,如果元善见和高澄斗起来,那么高澄会有多么头痛?
元善见说这话的时候高澄刚站稳了,瞟了一眼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的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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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澄请陛下恕罪。”高澄先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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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刚才是有事绊住了。高王命人来送消息,病体已愈,刚从晋阳出城往邺城来朝觐主上。只是尚还虚弱,恐不宜支持过分劳累,只能每日慢慢行进,路上耽搁要久一些,多费些时日,望陛下莫要降罪。臣一得到消息,知道主上和臣工们都期盼高王尽快来邺城,所以问详细了来回禀陛下。”他眼睛盯着元善见,目不斜视,明显看到元善见的笑容一僵。
“臣身边之人是梁国吴兴太守、信武将军陈伞虻昧汗实燮髦兀厍参梗聪虮菹鹿Ш刳酱笫の骺苤病!备叱伟焉肀叱律‘的身份也和元善见禀报了,并就此把南使入邺的理由顺势言明,显得更顺理成章。
昭台殿内一片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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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满殿里的人惊愕的是,大丞相、高王居然病体已愈,并且已从晋阳出发,看来不日就要到邺城来了。这消息引起的震动比什么都厉害。连暗中躲在帷幕后的高洋看到眼前情景都不得不佩服长兄的镇定自若,以假乱真。
元善见也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子,撑着面前的几案俯身向下问高澄,“大将军所言是真?”他的眼神极其复杂,让人说不上来他的表情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渴望得到确认却是一定的。
济北王元徽,中常侍林兴仁,都一起忘记一切地盯着高澄。
无数的目光集中在高澄脸上。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
高澄叩首拜见之后这时听到皇帝问话,他直起身子,抬头仰视着元善见,故作不解地坦然问道,“臣不懂陛下是什么意思?陛下不是盼着高王来吗?怎么这时不见高兴,倒怀疑起来了?”
帷幕后的皇后高远君也盯着殿内的大兄。她一时产生了错觉,竟也真的以为会有其事。她多希望这就是真的。可是她心里的直觉又告诉她,这不会是真的。
甚至高洋在一瞬间也以为那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孤甚是高兴。”元善见的语气勉强起来,故作轻松高兴之色,让人觉得极为别扭。
元徽和林兴仁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说话。元徽这时急于脱身,想出去打听消息。林兴仁也满是疑问。
“大将军,既然南使就在殿上,”侯景抓住了这个空隙问道,“下官想请问南使,既然大梁与大魏之盟尚存,为何无来由兴兵至司州平阳,欲以强度淮水北上?这时又遣使来道贺,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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