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医馆-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年,风也来过,雨也走过,老夫也到了如今这把年纪,若说其他,老夫倒是不敢自夸,可有一点,老夫回头看看还是自豪的,您可知是什么?”
墨白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手里端着茶杯,偏头看向朱医师,轻声道:“可是迎来一个个面色痛苦的病人,送走时却笑容满面?”
“啪……”朱医师顿时一拍手掌,然后连连抚须赞道:“白大夫一语中的,不错,我等医者悬壶,所求不过如此而已。”
“朱医师功德无量!”墨白嘴角一抹淡笑,轻声道了一句。
“不敢称功德,但求无愧于心耳!”朱医师站起身来,一手背于身后,抬头仰望天花板,满脸淡然。
墨白低头,又端起了茶杯,没有说话。
朱医师以四十五度角,仰望了一会,却见没有呼应,不得不回头瞥了一眼,却见墨白正在喝茶,并未看他光辉的背影,不由的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可您又可曾知道,老夫要将这济世医馆开到今日,这其中又需多少妥协?”
墨白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朱医师气量大如海,在下怕是难以体会!”
“过誉了,过誉了!”朱医师呵呵一笑,随即摇头道:“不是老夫大度啊,而是每当看到病人们离去时合家欣喜的模样,老夫便觉得再苦,再累那都是值得的,更何况只是受了些许委屈而已?”
墨白对他这句话,又是微微一笑,并不评价。
朱医师着实有些无奈,心道,刚才不应该让吴掌柜出去的,这煽情的事,没个跟着配合的当真是难以搞出气氛来。
但,此时当然也无心计较这些,只要赶快摆平了这愣头青就好。
很明显他选择的是用自己的光辉形象来感化这极为义气的白大夫,只听他很自然的将话题转了回来:“这人世间自古以来,便分三六九等,尊卑贵贱,各行其道。就说这齐家吧,他们在这明珠的势力之大,白大夫,您初来可能还不是很清楚。但老夫说句并不夸张的话,在这明珠省,只要当真恶了这齐家,他们一旦震怒,那别说是您,便是老夫在这里经营多年,恐怕也抵抗不了他们雷霆一怒,说寸步难行都是轻松的,便是危及生命,也都绝非虚言啊。”
说到这里,他目光深邃,仿佛历经无尽岁月,已看透一切一般叹道:“白大夫,我知道您一身正气,不惧这些魑魅魍魉,但老夫又岂能看着您这么一个如此优秀的大夫跌入危局?一间济世医馆,对老夫来说,不过外物而已。甚至老夫这条命,也已度过了六十年华,还能有今年光阴?说丢,也可丢得了,但是您不同啊,您还有大好青春,这世间还有多少病人等着您去为他们解除痛苦,咱们医者从了医道,岂能不怜悯世人,咱们可以不顾自己的荣辱兴衰,甚至生命,但必须为天下医患着想啊。听老夫一句吧,忍一忍,老夫相信,当您到了老夫的年纪,再回头来看,也定如老夫一般,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当真是情深意切,令人感动。
不得不说,连墨白都有些佩服这老东西的急智。
竟然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他却硬是能够扯出一番道理来,并不说是自己害怕,而是一切为了墨白好。
为了墨白好都不说,还是为了天下病人好!
“朱医师!”墨白嘴角带笑,缓缓放下手中茶杯,也学着朱医师站起身来,此时的他仿佛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再也不剩半点火气,背起手,从朱医师身前走过,一路走到窗口,望着楼下慢慢漆黑的夜空,轻声道:“朱医师,听了您一番话,让在下很是有些感悟啊!”
朱医师有些愣,望着墨白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一时间又反应不过来,一时间依然寒暄道:“老夫不过是痴长几岁,见得多些而已,只要白大夫能够想明白,老夫便足以欣慰了!”
说着,他脑海中一闪,总算察觉到了哪儿不对,什么时候自己要仰望这年轻人的背影了?
这年轻人居然背对着自己说话,有些无礼吧!
不过,只是刹那间,便已经为墨白找好了理由,血气方刚嘛,一时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心绪难平,故而礼数有些不周到,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啊!
故而,他和大度的移动脚步,想要走到墨白身边去,与他共同欣赏这黄昏夕阳,不动声色的化解这尴尬。
“朱医师,可能您不知道,若不是您今日这番话点醒了在下,在下还真不知道自己这条命,居然如此重要,差点昨日齐府便任由那杜先生给杀了……”墨白的声音很轻。
“嗯,杜先生?”朱医师脚步陡然一顿,眼皮陡然开始暴跳不停,也不再着急和墨白站在一起了,就在他身后,便急不可耐的打断墨白问道:“昨日,您曾见到杜先生?”
第143章 翻脸下()
“是啊,就像您说的,这世间贵人多啊,在下虽然初来明珠,在下也没想到,居然昨日便有幸见到了。”说到这里,墨白慢慢转身,嘴角带着恬淡的笑:“您知道吗?虽然听说过青年社杜先生的威名,但昨日才算真正见识到了,杜先生那当真是好大的威风,我被请去治病,却又要将我当贼人一样搜身。”
朱医师全神贯注,一直到此时,他都还未察觉眼前这年轻人,此时的态度似乎有什么不对。
仍然怀疑这年轻人可能仍然是心绪不平,嘴角抽动几下劝道:“白大夫,这搜身一事……”
“朱医师勿要着急,且听我说来,不错,齐府见我不愿,便对我说,便是朱医师您去了,那也是要搜身的,并非针对我一人。”墨白轻笑慢道。
朱医师连连点头。
墨白却又转回头看向窗外道:“可是,当时我就想啊,那又如何?能让您朱医师服软,难道就能让我服软吗?”
“嗯?”朱医师陡然一怔,看着墨白的背影,有些愣!
“就如刚才,您劝我那般,不能得罪齐家,因为他们发怒,我们就灰飞烟灭。您能够在明珠挣得今日这份声名富贵,也是来之不易的。怎能为了一时之原则荣辱而冲动而行,岂不是愚蠢?而且您还有着大愿呢,心怀大善,想要功德于世,普渡世间疾患。而且最重要的是,您交好了青年社齐家,对您,对济世医馆都是有利的啊,从此,在这明珠,有齐家撑腰,说不得可能连杜先生都会因为您对其敬重的叔父活命之恩,而对您怀有感激之情,今后在这明珠,您还怕什么,完全可以一心行医,既能声名远传,又能富贵一世,最后还顺带着实现自己的宏愿,这多有意义。所以忍辱苟活,卑躬屈膝,那都是能够做到的嘛,不算什么。”墨白的声音一直很轻。
但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朱医师的眼神却是一点点的变了。
眼前这年轻人的话,总让他觉得别扭。
但却又很难分清,这年轻人究竟什么意思?
是恭维,还是讽刺?
又或者只是心中怨气难平,所以抱怨几句。
嘴角哆嗦了几下,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朱医师,我不同啊。您说就我现在这副身子,就是想发下您这般宏愿,我也活不到您这般年纪啊。都已经今日不知明日事了,又何须去想那许多?活一天,算一天便好了。所以啊,在下的想法就和您不一样了,当然,在下也是有追求的。人活一世吧,总有些东西是看重的,比如您,选择了卑躬屈膝,来献身医道,当然很伟大。我做不到这么伟大,但也可以选择站直身体来维护医道尊严。其实对于什么时候死,死在哪里,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昨日,杜先生要搜身,我不愿,数十把刀枪剑棍对准我,我依然不低头。若是当真能够为医道尊严,医者尊严而死,其实或许也还算值得吧,没有您那么伟大,但却也不算辜负医道了。”
朱医师依然觉得他的话有些刺耳和别扭,但此时却又是苦了脸,这时候他是真的怕了。
这年轻人连杜先生的面子都敢不给,他是真不怕死啊!
他很后悔,真的每看出来这年轻人居然如此暴脾气,怎么就当着他说出了今日没见齐老爷的事,也不知究竟引发了他哪根神经,让他如此执着,还硬要发作不可了。
关键是你不怕死,老夫怕啊!
“白大夫,您这是……唉,您也是医者,当知,千万不能如此悲观,老夫已经正准备去信师门,为您求丹师来问诊……”
“丹师?”墨白没让他说完,便已回头,冲着朱医师拱了拱手谢道:“朱医师,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也是医者,自然心中是分明得,无需如此安慰。”
说到这里,又突然一顿,开口问道:“对了,听齐先生说,您本来也准备请丹师来为齐老爷治病的对吗?”
“嗯,不错,正是如此啊。白大夫,您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原本老夫便已有准备,待丹师来此,定要求丹师为您一探,定有良方续命,若不能,老夫说什么也要为您求得金丹……”
“呵呵!”墨白轻声笑笑,再一次打断了朱医师,面色依然淡然和善,却看着朱医师的眼睛,轻声慢语:“朱医师,咱们从医之人,其实心里应该清明才是啊。”
“白大夫,此言何意?”朱医师微愣。
墨白却是笑道:“丹师的本事,别人不知道,咱们难道还能不知道吗?或许在炼丹一道,以及急救病危方面,他们是很有一套的。但如果要说到治病,那就真的为难他们了。”
说到这儿,朱医师的面色终于开始有些变了。
再如何,他是丹师弟子,靠的就是这个名头吃饭,而如今这年轻人当着他的面,来上这么一句话,他如何能接受。
就算你心中悲观,也要注意场合啊,这么说让我如何下台?
而且说实话,他也不认可墨白这句话,最关键的是,他终于发现了异常:“白大夫,老夫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此来明珠可也是为了寻丹师续命的希望……”
墨白却是静静的看了他半晌,又慢慢背对了他:“这个,待会您就能明白了,不过,在下倒是并未妄语,丹师对付一般病症,自是足以,因为人体本来自成天地,自身便是循环。元气不足,自然抵御不了百病生,丹师恰恰习练木之生气,故而可凝自身木气以补病人内元,患者内元足,自然可驱百邪!病人,皆以不吃药石便自愈而传奇,故而也就将丹师神话。”
朱医师沉默不吭声,他是医者,岂能不懂这个,沉声道:“白大夫,您要知道,丹师并非只有丹气一项本领,欲成丹师,必通药性!”
“医道之深,深若海,病症之杂,杂若星!单凭识药性,便敢称医者,恕在下说句大不敬的话,天下丹师,十之八九乃欺世盗名之辈,不过在医道上得了些皮毛,也就能在人世间招摇撞骗一番罢了。”墨白依然轻声道。
“白大夫!”朱医师脸色彻底沉了,陡然提高音量。
墨白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声音依然继续:“朱医师勿用着急,有些事,咱们心里是清楚的,不止咱们,还有很多人也很清楚,比如皇宫大内,丹师不过一二,而御医却有数十,为何?”
朱医师抬头,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
“再说,杜先生出身名门,连其身边的护卫都乃是十大名府黄庭府的翘楚年轻辈,若当真丹师有用,杜先生真寻不到一个丹师,来为齐老爷治病?”
朱医师握紧了拳头,两只眼睛盯着墨白的背影,已再不似先前那般和善,而是其中各种情绪交织变幻,难以停歇。
话题说到这里,他心底已经开始翻起巨浪,这时,这年轻人在他眼中,再也不是那只小绵羊。
“你!”朱医师刚刚吐出一个字,又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缓缓道:“白大夫,您这番话,是否在齐府也曾说过?”
房间里有些安静。
朱医师的呼吸有些粗重,他此时心下在颤抖,齐府突然之间就对他有了意见,齐汉山的态度更是让他脊背发寒,听完这番话之后,只要他不是傻子,便不能不怀疑到,正是因为墨白这番话,所以齐府对他彻底冷淡了,再也不想着什么丹师之事,甚至会怀疑他在糊弄齐府。
开玩笑,拿齐老爷的命来开玩笑,他不能不颤抖。
然而,那面前的背影却只是轻声道:“倒是没有,当时在下确实已经准备好赴死了,其实也无心多说什么,再加上在下并非惹是非之人,若不是朱医师您,在下一般绝不言他人功过。”
朱医师盯着他的背影,并不太相信。
却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他说的是真话。
但墨白紧接着又道:“只是当时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