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郡主请息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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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师妹。”他冷冷的着,菱唇紧紧抿着,像是一副云潇欺负了他的模样。
眼神瞟到书房桌子上摊开了的账簿,云潇弯了弯嘴角,笑道:“是怪我让你算账啦?”黑眸微眯,“好啦,不要耍脾气……事情可有了眉目?”
他终于变了变神色,幽深的双目隐隐起了怒气,闷声道:“你可以为这样有趣?”
“嗯?不有趣啊……唉,不想算就别算了……”
这家伙今天很反常啊,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给谁看。''~)''云潇不再理他,打算转身就走。
树上的凌寄风张了张口,握剑的右手却更紧了紧,依稀可见微青的血管,终于闷声:“我们查到的问题……很多。''~)''”
云潇停下脚步。
凌寄风纵身落下,刚要开口,却又乖觉的缄口不言。云潇见他神色有异,回身去看,果然是丛兰一脸仓皇的跑了过来。
“郡主……”
“怎么?”
皱眉看向丛兰,云潇慢慢开口。
“是铮儿……方才奴婢要带他沐浴更衣,谁知,他竟一溜烟不见了踪影,谁也找不到。郡主府连同天香园面积辽阔,又多亭台楼阁,树木灌丛,一个小孩子隐匿其中,简直难以寻找。郡主是不是下令,要全府都找人?”
云潇却淡然一笑,道:“无妨,让他闹去。”
铮儿虽不见了,犯事的证据却一连串涌现。看着涌向她的众人,仰面长叹一声,云潇承认,将铮儿带回府,似乎是个冲动……
管花木的气急败坏:“这可是大周绝无仅有的金边赤芍,咱们整整培育了三年呀……”
管扫洒的忧伤满面:“郡主,实在不是咱们偷懒,小乞丐把花架子推倒了,一片的狼藉……”
管灯具的悲愤欲绝:“郡主,那可是前朝的古董,价值连城,他就那么抛来抛去……”
唔,这孩子,果然是耐摔耐打,调皮的紧。
云潇手里把玩着一支碧桃,不禁扶额长叹,莫非是她,认错了人?^''
武学天才()
^''那一双晶莹剔透的黑眸,炯炯的看着她时,她承认,自己是想到了故人的。^''
只是,她的这位故人,性子沉静安稳,就是年幼时,也不曾听有过如此顽劣的事迹。就是以他的妻子而论,也是一位温文儒雅的女子……
常在街上行走的买办也匆匆的奔了过来,见云潇面色如常,也殷勤劝道:“郡主,为何将这混世小魔王带来府中?这孩子顽劣的很,常常捉弄那些慈心的人,前些日子,西平郡王侧妃见他可怜,收留他在府中做个小杂役,没两天,便将郡王的书房闹腾个底朝天,花园中的珍贵草木也都连根拔起,侧妃命人去打,这孩子不知使了什么计策,竟逃了出来,没几日又在街上厮混。”
又一人在她耳边道:“郡主有所不知,这孩子天性不好,绝不能留在府里。”
抱怨归抱怨,云潇懒洋洋的打个哈欠,道:“小孩子嘛……”
不过云潇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瞧见了怒意冲冲的葛桦:“宫……郡主!那孩子拿弹弓打我……”
葛桦是前几日来到郡主府的,作为璇玑宫最崇拜师姐云潇的狂热粉丝,他一听上官云潇重操假冒诈骗之本职,立即喜形于色的千里迢迢的从璇玑宫来到了上京。他性子机灵讨喜,云潇便安排他在府里留下。
云潇微微一笑,优雅无比:“连个小孩子都打得中你,以后别是我师弟,叫我面上无光。璇玑宫有你这般的弟子,真是训导不严,要多加管教呢。”
葛桦不依,刚想补上几句,云潇却变了颜色:“慢!你,他拿弹弓便打到了你?他如何打的?离你有多远?”
葛桦犹未发觉,怔怔道:“我也不知道他如何打的,石子突然就打到了臂膀和膝盖,挺疼的呢。大约他隐藏在树丛之中,我又专心走路,并未留意。”
习武之人,身体各部分协调性极强,有时未思考,先行动,直觉比理性重要。葛桦只有十五岁,但他是璇玑宫弟子,武艺也不错。即使他神游太虚,石子破空飞来,他应当能有所反应并迅速躲开,可是他一无所知。一个六岁孩童,能以弹弓这类普通玩具击中习武多年的成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明什么?
不是葛桦武艺不佳,而是,这必然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云潇慢慢绽放一抹微笑,道:“他如今在哪里?”
葛桦揉着手臂,嘟囔道:“谁知道在哪?兴许在花园中,池塘边,哪里都可能。这样刁钻古怪的孩子,宫主怎么看上了……”
云潇但笑不语,心中却泛起酸苦。六岁的孩子,沿街乞讨,究竟是受过多少苦楚,才练成这样圆滑刁蛮的性子?摸爬滚打这些年,若没有些自保的本领,只怕早就饿死街头,此生都不能再见。刁滑便刁滑罢,她有的是日子,将他的性子磨转过来。
于是点头道:“如此,你叫你的凌寄风师兄出来……”淘气而狡黠的眸光一闪而过,她笑的很是开心,“捉小孩罢。”^''
逛妓院的小孩()
^''和府里的老管家整理了一番人事调动,已是掌灯时分。''~)''方步出花厅,便见铮儿探头探脑,隐在一丛花木之后。玉色团花的袍角把花枝勾得七零八落,落英成阵。
见他淘气无比,不由苦笑,顺手从身边的树上捻了一个小青果子,向他掷去。
云潇的力度不强,但铮儿不妨,正正被掷到,连忙捂了脑门道:“姑姑!”
云潇微微一笑,道:“怎么在这儿,凌寄风呢?”
凌寄风果然深孚众望,让铮儿换下了一身的脏污衣裳。此时的小朋友,乌黑如墨的长发扎起,用一支羊脂玉的发簪束了,露出粉雕玉琢的小脸,一身翠绿欲滴的小锦缎袍儿,倒有了几分贵气。
大而灵活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啊转,慧黠机敏。粉嫩嫩的小脸上还带了一点点婴儿肥,红润润的小嘴紧紧的嘟起来,煞是可爱。
想来是流浪的日子久了,乍然有了好吃好喝又美美的睡了一觉心情很好,小家伙倒也不生气,耿了脖子道:“凌寄风哥哥得了一封信,此时正在读,我便溜了出来,想找姑姑。”
见他与自己亲昵,云潇心中不觉一软,声音越发温柔:“凌寄风是你的叔叔,可不要叫错啦。”
铮儿想了一想,笑道:“是。只是我从来没有叔叔,也没有哥哥,不管是叫什么了,都是好的。”
云潇心中一酸,眼眶也不觉湿润,笑道:“快日落了,我还未用膳,一同来罢。”
见他点头,便携了他的手,一同走入花园。
竹节香檀雕花桌椅上,已摆了几碟点心与参汤,云潇看了看桌上的点心,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却仍是扬起温和笑意,捏了几块藕粉桂花糖与他,见他吃的香甜,不由温言道:“铮儿,你这般在街上流浪,可有多久了?”
他吞咽了糕点,想了想,稚声道:“一年,还是两年,我记不得了。”
“哦?那你睡哪儿,吃什么呢?”
小孩子的话貌似很难懂。他叽里呱啦了一堆,什么哪家的酸梅汤味道好,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长的俊俏,哪家的成衣铺里有小孩子的衣服可以偷到,他如数家珍。
“唔,还有哦……偷偷告诉你,我也去过怡红院哦!那儿有一个姐姐脾气很好的,总是给我肉包子吃,她长的很漂亮,唱的曲儿也好听。”
怡红院?
云潇托腮苦笑,六岁的小孩子,居然混迹青楼……
难道是他家的遗传太好?
上官云潇两目贼贼,遥望西方。^''
下毒()
^''眼波慢慢转到他粗糙的手上。六岁的孩子,若是娇生惯养,皮肤必然是娇嫩细滑,为何会这般黝黑粗拙?一时心内绞痛,勉强笑道:“铮儿,别了。”
铮儿一愣,随即笑道:“姑姑不愿意听,我就不了。”
“实话罢,不要瞒我了……那一家人……为何让你流落街头?莫非他们待你不好?”温柔的语气,却在最后一句上,忍耐不住的提高了语调。
“哪一家人?我没有家。''~)''”
到底是小孩子,谎的本领不到家,在开山鼻祖上官云潇的面前,只能乖乖现出原形。上官云潇看他的目光闪烁,心知他在瞒自己,却也不拆穿。
面对这样扭扭捏捏的小家伙,要打亲情牌。
于是正色道:“我不信。''~)''七年之前,信石与桔梗夫妻答应得分明,要好好看护于你,必不叫你受任何委屈,却为何叫你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他们这样出尔反尔,不守信义,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孤苦无依乞讨为生……我若找到他们,绝不能轻饶!”
铮儿潭水一般的眸子终于起了涟漪,怔了怔,呆呆道:“姑姑,你……认识我的爹娘?你……你当真是我姑姑么?”
轻轻叹气,凤眸氤氲起水汽:“我,确是你的姑姑。你口中的爹娘,却不是你的爹娘……”
云潇缓缓立起,做遥岑远目状:“当年,信石与桔梗答应我们,要善待于你娘和你,还取走了那一块龙凤玉玦做信物,却是言而无信,从此消失无踪!我们找你,找了五六年时间,足迹遍及神州南北,却不曾想过,你还在上京,而且他们竟叫你沦落成街头乞儿!这……叫我如何向你亲生父母交代?”
此言毕,便觉腰身一紧,竟是铮儿扑上来,带了哭腔道:“姑姑!你快把糕点吐出来!你快吐出来!”
他这般哭叫,云潇的心情却忽的轻松起来,笑容也顺势绽开:“铮儿啊……为什么要我吐出来?”
铮儿满面泪痕,哭道:“姑姑,我错了……我在那盘糕点上,撒了夹竹桃花粉,有剧毒啊……”
天香园里,倒的确栽种了两三树“夹竹桃”,难得他居然能从上百树的各色桃花中挑选出来,而且取来了花粉。
上官云潇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哭丧着脸的铮儿——后者已经吓坏了。^''
歪才可塑()
^''他心地本是善良,也不愿意害人。^''但一年来的流浪生活太过惊险刺激,使他不得不对人多留一个心眼。因他卖相好,又会扮可怜,常有“好心肠”的贵族女眷带他回府做小厮,只不过咱们天生贵气的小爷不耐烦从事服务业,所以最后免不了被赶走。
既然要被赶走,那为何不肆意的恶作剧一番,也不枉到此一游。
他狡猾也好,他慧黠也好,他调皮也好,不过再怎么嚣张的妖孽,见了上官云潇都是要乖乖绕道的。''~)''
何况这只妖孽只有六岁,属于可塑之才。上官云潇爱才,尤其爱歪才。
她早发觉糕点有问题,扑鼻而来的异香早就把铮儿出卖了——她也是在赌,看这孩子,是不是还有良药可医。
她自信自己是良药,也相信铮儿会在她的教导之下,蓬勃成长……
满意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上官云潇笑道:“姑姑并不怪你,只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下毒于我?我待你不好么?”
铮儿哽咽着,明净的眸子被泪水洗过,愈发可怜:“爹娘,我身份特殊,别人待我好都是别有用心,只有爹娘待我好,才是真心实意。''~)''爹娘,这几年,明里暗里总有人在寻我们,害我们,必须时时小心,才能保命。”
哦,这倒是。这小子论血缘,是比她还要高贵呢……上官云潇摆着手指,计算,他是第几号皇位继承人。
三根葱白手指,在风中摇晃,上官云潇笑的越发婀娜多姿。
“那么……你爹娘如今又在何处?你放心,姑姑在此,他们不敢打你。”继续循循善诱……哄骗小朋友的感觉很好啊……
铮儿浑然不觉的紧紧搂了云潇的腰,哭道:“爹在米仓做搬运的工人,两年多前,意外从架子上掉落,摔成了重伤,不几日就去世了。娘便生了重病,拖了大半年也去世了。我只好在街上游荡,这样也长大了。”
这么……凄惨。
上官云潇无言以对。
历史遗留问题果然不好解决……她一直是个懒惰的宫主不爱管事……但是现在易初寒不在没人给她冲锋陷阵……
铮儿的养父母信石与桔梗,都是璇玑宫弟子,习艺中彼此爱慕,便成了亲。十几年前下山来到上京,明面上以经营糖业为生,暗中却为璇玑宫搜集情报,是为璇玑宫在上京的眼线。
七年前,她随易魁来到上京,便是住在他们的店里。
那次的行动很神秘,璇玑宫上下数百人,知晓者不过二三人而已。
易魁是冒生命危险,去遵守他对济南王许下的一个诺言。^''
下毒未遂()
^''那时信石夫妻成亲近二十年,却无儿无女,十分喜爱孩子。见了云潇,百般的疼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