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郡主请息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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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潇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这匾额,脚步不停。
至堂上,异香馥郁,入迹稀逢。信步入内庭,见朱栏曲折,秀石峥嵘,池亭缭绕,花木参差。其中陈设精致,皆非人世所有之物。
见屋宇之中,瑶草奇花,纷靡不尽。正中一殿,极尽崔巍,上书“极乐”二字。
饶是见惯了奢侈景致,云潇也暗暗称奇。微笑着端坐于极乐堂上座,等待宴会开席,却见……一个个内宠,鱼贯而入。''~)''
第一个,粗犷威武。
第二个,霸气外露。
第三个,狂傲不羁。
第四个,冰冷倨傲。
第五个,斯文秀气。
第六个,青涩天真。
第七个,妩媚绝伦。
第八个,忧伤哀怨。
第九个,诙谐逗趣。
第十个,沉着稳重。
“恭迎郡主回府……”
十个俊美如铸的男子,齐齐下跪,口中祷祝。
上官云潇,沉默了。
握着酒杯的素手轻轻颤抖,琥珀色的酒液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表情。
下跪的男宠们一时有些诧异,却也不敢抬头去看平日高高在上的上阳郡主。
郡主是不是高兴傻了,看到心爱的我们也不笑一个?还是郡主吃素已久,此刻正在邪恶的盘算先挑哪一只下手开荤?唔,一定是我一定是我,等下一定要好好表现!
众人都暗怀心思,偷偷注视着上阳郡主,猜测她的下一步举动。
云潇,终于慢吞吞的举杯,饮尽杯中酒。
绮月,我不得不,你挑男人的眼光……很不错啊。
每一个都很美,但十个人在一起,却无损于他们本身的美丽,而是相得益彰。不同的类型,不同的气质,集合在一起,竟然是出奇的和谐,出奇的……
让人食指大动啊。^''
侍寝()
^''“开席,开席。''~)''许久不回府了,还是家里最好啊……”云潇笑吟吟的命令上酒,“美酒相伴,美男当前,果真极乐,呵呵……”
凝烟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抽搐了一下。
璇玑宫人见人爱的清纯无邪的小师妹,你……够狠,够善变。
“哎呀!”
云潇话语刚落,便听得席间一位男宠惊呼了一声,在空寂的大厅格外清晰。''~)''
察觉到了云潇的注意,那名呼叫的男子连忙起身下跪,颤声道:“请……请郡主降罪。”他身后的小厮也慌张的跪下,磕头如捣蒜。
“你……何故呼喊啊?”云潇眯起眼,打量着跪地的男子。
唔,是六号。青涩的那个,看上去才十三四岁,这么小……绮月,你……比姐姐我厚脸皮。
“是倒酒的下人将酒洒在小人身上,小人怕弄污了郡主赐的衣服,故而出声制止。惊扰了郡主用膳,小人有罪,请郡主责罚……”
娇滴滴的声音,我见犹怜啊。
“无妨,都抬头我瞧瞧。”
六号小心翼翼的将头抬起,果然是白皙细嫩、乖巧伶俐。大大的眼睛里有惶急,有委屈,有思念,仿佛将三月的相思,都化在了这一抹柔情无限的目光当中。
众人又妒又气,因为他们看到,云潇的眼睛直了。
糟糕,今夜侍寝的头筹,竟然叫这小子偷了去!
云潇满意的点头,修长的食指遥遥一点……
六号的红唇弯起,似在邀请……
众人暗恨于心,手握成拳……
“就你了,今夜是你。你叫什么名字?”上官云潇笑咪咪的,色迷迷的,手托腮,唇带笑,温柔的望着大殿中央的男子。
六号柔弱娇媚的脸顿时僵硬,瞠目结舌看着自己身后一袭红衣的小厮颤颤悠悠的站起身……
轻轻颤抖着站起,柔柔弱弱的抬头,眸光潋滟,菱唇轻启,楚楚衣衫,风姿无限。发冠上镶一颗虎睛石,斑斓光华,安然璀璨。
似是重楼叠院内不带奢华糜香的一抹淡然清风,无所谓来处,无所谓踪迹,就那样轻描淡写的拂过,只是看不到结局的,红墙深院中,不切实际的一次悸动。
耀目的红色流淌,绚丽张扬,万种风情,刺痛了谁的目,打动了谁的心。
“小人是临时倒酒的小厮……凌寄风……”^''
椒房专宠()
^''“扑哧!”云潇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凌寄风,你也有今天!”
眯起桃花双眸,男子厌恶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香脂,一向优雅的笑容终于散去:“所以,这就是你的‘好法子’?让我做你的内宠?”
“名正言顺的跟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云潇嘻嘻的笑着,挑逗的摸了一把他仿若刀削的下巴,“而且,有了你,我更有正当的理由,把那些碍事的内宠给赶走。''~)''”
纵身一跃跳上了软绵绵的床,云潇笑的好满足:“凌寄风,你椒房专宠了呢!”
凌寄风的眸子里,突然掠过一丝莫名的欣然。''~)''
他突然觉得,套在自己身上的金底织红缠枝织锦缎长袍也不是那么难看,洗发的茉莉香膏也不是那么熏人,涂在脸上的茉莉香脂也没那么难以忍受,而且,这间散发了浓郁香气的屋子,也好漂亮啊。
其时,云潇点了凌寄风侍寝,早有侍女将极乐堂后殿收拾妥当了,供两人安歇。''~)''看来郡主时常在此游乐,故而侍女的动作都是驾轻就熟。
后殿极为精雅,中间陈设座,两旁桌椅工致。环顾殿中,无殊仙府,中悬一额,曰:“仙居”,两旁挂一副楹联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再看几上罗列着图章古玩,博古炉瓶。旁一室即极乐堂内室,入室馥郁异香,沁人心脾。两旁悬挂书画,奕代物华,真个是神迷五色,目不暇接。
云潇素来好学,此刻更是兴致大发,不由分跳下床来,在屋子里翻找游玩。
但见桌上列一红装锦册子,上书“悦目怡情”四字。云潇启视,原来是四幅行乐图,上边皆标名色。一曰“戏蝶穿花”,一曰“灵犀射月”,一曰“舞燕归巢”,一曰“傍花随柳”。皆绘得穷工极致,旖旎非凡。
“啊?真的可以有这个姿势吗?”
“唔,这是赵子昂的三十六幅啊……”
“啧啧,这个是什么?”
她疑惑的捏起一枚诡异的物事,转头看向一脸尴尬的凌寄风。
“……缅铃。”凌寄风摸了摸脸,吞吞吐吐的开口。
“那这个呢?”云潇又抓起一个白玉的圆圈,套在手指上转圈圈。
“悬玉环。”他扶额长叹。
瞥了他一眼,云潇叹气:“想不到,凌寄风你还挺博学。”
“……”
注:缅铃、悬玉环是某方面用品。行乐图是比较隐晦的某方面图画。云潇是很“好学”的……^''
守护()
^''敲敲打打都玩了个遍,云潇终于伸个懒腰,倒在了水红绫铺就的贵妃榻上,懒洋洋的看着他,水眸惺忪:“哎,我,凌寄风你也睡吧,折腾了一天我早累了。''~)''”
凌寄风扫了她一眼,闷声道:“你当真打算纳我为内宠?”
“不然呢……”翻个身,她声音减低,似已困倦,“你要……跟在我身边的啊……”
做戏要做足,他既是她的男宠,自然要跟她一同安寝。安静而散发馨香的内殿里,少女娇声呢喃,凌寄风眸子更黑沉。''~)''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不羁啊。
铺开床榻一侧的软榻,他吹熄了灯,安然躺下。
自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又与云潇自小一起长大,同食同寝,早就司空见惯。但这一夜的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自然。
一向睡眠深沉的他,居然有些辗转反侧。正朦胧间,耳边却敏锐捕捉到大床上被子的响动。云潇并没有睡?
凌寄风惊愕的看到,漆黑夜色中,一道窈窕妙丽的身影曼然立起。''~)''她悄悄的,推门,而出。
凌寄风想也没有想,便也跟了上去。
是夜,微云淡月,夜景清幽。玉漏沉沉,炉香未残。
上阳郡主府,在这深宵子夜,更是静悄悄无一点声息。他随着云潇的步子,绕过那朱栏回曲的花廊,发觉她蹲身抱膝,蜷缩于廊下时,震惊已极。
云潇……是在哭么?
避开他,一个人,躲起来哭?
认识了十三年的她,一直是云淡风轻的微笑,哪怕是受伤、生病,也从不见她掉一滴泪。
易初寒长年卧病,许多次都危在旦夕,岑长老屡屡出“尽人事听天命”的话语,她都是微笑着,去熬草药、翻医书。他是她最崇拜的大哥,但她不曾为他哭;
易魁养育她多年,将她视为女儿,临终时,有三个嘱托,她也没有哭泣,只是神色平静的,一一答应。他是她义父,但她不曾为他哭;
璇玑宫武艺复杂难学,他们必须刻苦练习方能有所成就,受伤流血在所难免,而她也都是含笑而过。身体上的伤痛,她也不曾掉泪。
但是,今夜的她,让他知道,她其实也是一个脆弱的少女。
不是那个冷静、睿智如神人的璇玑宫主。
他静静的看了半晌,终于转身而去。
失去妹妹很痛苦,但若贸然打扰她,伤到她的高傲,却是他不愿做的。而且她刻意避开他,也是不想让他发觉。
云潇,你珍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认真的守护。^''
向隅()
^''而蜷缩在阴影之中的,上官云潇,则静静的,无声的抽泣。''~)''
不过十二个时辰,她舍弃江湖侠女、扮演上京贵女只有十二个时辰,便觉得好累。不该笑的时候要强迫着笑,不想开口的时候要必须开口……
想哭的时候,也不能哭。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委屈,自己的懦弱。分别的日子如此漫长,她虽不会幻想着有一日姐妹再相见,但心中知道有一个妹妹在等待着她,是一种充实而温柔的感觉。
世人皆以为璇玑宫主无情无欲,睿智无双……
但,她非圣贤,怎能无情……
尤其是看到绮月死在她怀中。^''
想要克制不住的尖叫、痛哭,也道不尽自己心里的悲恸……
绮月……
这些年来,重重深宫,漫漫长夜,代家的压榨利用、容家的不闻不问、石家屡屡挑衅,你面对大周势力最强大的三个家族,孤身周旋,压力可想而知。更何况,还有济南王旧敌,对你也不怀好意。
他们给你下毒,使你心智迷失,使你大兴土木建造府邸,好色成性养育内宠,嚣张跋扈打伤他人……这般张扬,这般荒唐,怎能不叫人轻视于你?
因为,他们知道,若你知书达理,若你文武双全,也许济南王十万“铁军”,就会交还到你手中。''~)''军权在手,自然而然可以号令天子,统治大周。
所以,温柔怯弱的你,笃厚善良的你,被他们残忍的利用。
短短十几年的光阴,你没有父母,没有姐妹,没有可以信赖的任何人……
绮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姐姐的疏忽,姐姐对不起你。
绮月,你安息吧,你的仇恨,姐姐替你来报……
姐姐一定找出将你杀害的真正凶手,还你一个清名。也为早亡的父母,讨回一个公道!
哪怕,拼却的,是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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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近来身子可好?”冒牌上阳郡主乖巧的侍立在太后身侧,语气乖觉。但长长睫毛下暗流涌动的眸子,却无人看得到。
太后代氏,年已四十,入宫二十五载,经历两朝风云,睿智多谋,行事果利。先帝晚年,她把持朝政数年之久。却碍于舆论之压,两年前皇帝初登帝位,她便时常称病,闭宫不出。太后犀利,宫妃们多有惧怕,就连皇后对她也是敬畏有加。
但不论是宫闱消息,还是民间传闻,都代太后极其疼爱上阳郡主,将她视为己出。但,像她这样一位极有手腕的女子,若对上阳郡主下手,自然是有十分把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杀害郡主的人,郡主心里有数。而太后,便是第一位嫌疑人。云潇克制住自己手刃仇人的冲动,低眉顺目,语笑嫣然。
“老样子了,春天风沙大,喉咙便觉得难过些。”太后淡笑的跟云潇着,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另一个人身上。
有点不待见自己的意思呢。^''
仇人见面()
^''云潇幽幽一笑,也随着太后的视线看向那个伶俐可爱的红衣少女。''~)''
六公主。
十三岁的年纪,却还是如同孩子一般,古灵精怪。
六公主的母亲冯贵人出身普通,在宫中默然无名,若不是诞下六公主,恐怕也会悄然老死宫中。六公主玉雪可爱,深得先帝宠爱,母�